鎮撫大秦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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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振臉色很難看。 事關馮氏未來生死,他豈敢妄下決斷? 但他心中卻是知曉,自己絕不能給劇陵任何再起的機會。 眼下的劇陵已非是當初,現在的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族人大多身死,心中恐只剩復仇了,而導致這一切的,正是源于兩家當年的爭斗。 若是劇陵再起,他已不敢想,馮氏會遭遇什么了。 思忖良久。 馮振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他沒得選。 長公子一行,早就算計好了一切,根本就不容置辯。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不松口,長公子定會將馮氏經營的鹽產,全部交給劇陵。 到那時。 馮氏首要做的不是奪回鹽池。 而是謹防被暗害。 身無牽掛的劇陵,會做出什么沖動之舉,已非是他能想象的了。 劇陵一人,馮氏不懼。 但劇陵若積攢下錢財,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而且劇陵身后還站著長公子。 他若是不答應,有長公子撐腰的劇陵,根本就不是馮氏能抗衡的。 從始至終,隔板擋住的長公子,都穩穩控制著場面,一邊咄咄逼人,一邊又強迫他們心甘情愿接受。 霸道至極! 馮振看著躺在席上的馮棟,憋屈道:“父親大人,孩兒不孝,恐要委屈你了?!?/br> 而后,他轉過身,跪伏在地,死死的壓著聲音,恭敬道:“馮氏族人上百,都靠經商鹽業維持生計,馮振乃家中長子,一家之頂梁柱,豈敢因私廢棄全族生計?” “馮氏愿繼續為大秦販售食鹽?!?/br> “望長公子成全!” 第102章 恩威并施! 安靜稍許。 扶蘇才道:“馮振你既識大體,官府豈能不允?” 馮振跪席道:“多謝長公子體諒?!?/br> 嵇恒看著神色低微的馮振,淡淡道:“看來還是我多慮了,既馮氏愿意繼續販鹽,那劇陵就暫時不安置了?!?/br> 聞言。 馮振瞳孔微縮,并不敢說什么。 嵇恒冷冰冰的凝視著馮振,似帶著幾分不滿,最終輕輕一聲嘆息,將案上最后一份竹簡扔了過去。 馮振心神一凜。 他又怎么不清楚,這位鐘先生手中的竹簡,全都關乎著馮氏要害,而這一枚恐也不例外。 他快走幾步,將竹簡拿在手中。 只是幾眼,臉色當即大變,生出一股后怕。 這份竹簡上,記著的是前段時間被抓官員的招供,上面十分明確的供出了他們父子二人。 嵇恒漠然道:“你們既這么識時務,加上長公子愿意給你們機會,這份供書你們就取回去吧,至于如何處理,也由你們自己決定?!?/br> 馮振感激道:“多謝長公子?!?/br> “馮氏定為大秦赴湯蹈火,在所不惜?!?/br> “多謝長公子寬恕?!?/br> 嵇恒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們不用高興的這么早,你們父子二人的確可以脫責,但官府那邊也需要一個交代?!?/br> “這是馮氏內部之事,你們回去后自己決定?!?/br> “希望你們不要讓長公子失望?!?/br> 馮振面色一僵。 他又豈會聽不出其中意味。 馮棟馮振父子二人可以活,只是馮氏卷入的貪污受賄,就必須拉些人來抗,至于具體是何人來抗,官府不管,但馮氏必須要將一些人交出來。 想到這。 馮振臉色鐵青。 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般羞辱? 不僅家中基業被奪,還要親自讓馮氏的人去送死,枉他馮氏過去還真以為,長公子信人奮勇,不會太過刁難,而今看來,長公子根本就狡詐至極。 馮振心中雖在滴血,但形勢比人強,眼下只能低頭,擠出一抹笑容道:“鐘先生放心,族中的這些害群之馬,我馮氏絕不會姑息,定會給官府一個滿意的交代,也請長公子安心?!?/br> 這時。 給馮棟看病的御醫也道:“回長公子,馮家主身體并無大恙,只是一時胸悶氣短,沒有喘上氣,一下昏死過去了,只需稍加休養數日,便可恢復?!?/br> 聞言。 馮振感激道:“多謝御醫診斷,馮振感恩?!?/br> 而后,馮振朝扶蘇行跪拜大禮道:“稟長公子,家父身體雖無大礙,但而今天下漸寒,長期暴露在外,恐會染上風寒,眼下長公子商議之事已決下,在下懇請能帶家父離開?!?/br> “望長公子成全?!?/br> “準?!狈鎏K并未阻攔。 馮振感激的深深一躬,而后沒有任何遲疑,將暈死過去的馮棟抱在懷中,大步朝室外走去。 只是還未走出居室,嵇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方才看的竹簡,也可一并帶走,另外,稍后會有官吏,將相關事宜的文書送到馮宅,到時馮氏當仔細查看,以免后續生出事端?!?/br> 馮振眼皮一跳。 他偏過頭,看了眼地上的竹簡,遲疑了一下,也是轉身,將這些竹簡給撿了起來,而后欠身一禮,快速離開了。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咯吱。 只聽一聲咯吱門響,扶蘇信步進到室內,神色帶著幾分欣喜,又帶著幾分困惑不解。 嵇恒已從席上站起。 扶蘇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好奇道:“嵇先生,為何你會對馮氏這么鄭重?不僅搬出‘呂不韋’恐嚇,還接二連三的威脅,馮氏值得這樣嗎?” “不值得?!憋愕?。 “那先生為何還執意如此?”扶蘇不解。 嵇恒淡淡的看了扶蘇一眼,凝重沉穩地道:“商賈地位低下,朝廷又掌握了馮氏勾結官員,甚至是暗中陷害其他商賈的證據,的確可以輕易讓馮氏低頭,甚至是讓馮氏覆滅?!?/br> “但一事歸一事?!?/br> “官府一道政令,甚至只是一個點頭,一個眼神,就可輕易決定馮氏整個家族的死活,但馮氏被滿門誅殺后,朝廷又能得到什么?” “數千金?” “一個混亂動蕩的集市?” 聞言。 扶蘇一愣。 嵇恒負手而立,緩緩道:“馮氏的鹽業生意覆蓋關中三四個郡,一旦朝廷將馮氏覆滅,馮氏近十年編織出的經營脈絡,也就直接斷了?!?/br> “毀滅往往比創造要容易得多?!?/br> “朝廷想重新建立,耗費的時間人力,必不可能少?!?/br> “朝廷收回鹽鐵,其實有個前提?!?/br> “就是穩定!” “一旦鹽鐵供應大規模出現問題,這對關中的影響會很大,相較于關中長久的穩定,以壓迫性的姿勢,逼迫馮氏就范,顯然更為合適?!?/br> “而馮氏也意識到了這點?!?/br> “試圖討價還價?!?/br> “因而我后面給出的那幾份竹簡,其實就是壓倒馮氏的稻草,一摞接一摞的往上累加,逼迫馮氏只能憋屈的低頭?!?/br> “只如此還不夠?!?/br> “想讓馮氏‘心甘情愿’的去執行,必須要讓馮氏感受到‘致命’的壓力,而這股壓力,已非是官府能給?!?/br> “劇陵?”扶蘇問道。 嵇恒點了點頭。 “他一個刑徒,對馮氏有這么大威脅?”扶蘇有點不敢置信。 嵇恒淡淡的看了扶蘇一眼,搖頭道:“劇陵是個商賈,他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劇陵淪落到而今地步,跟馮氏定有脫不開的干系?!?/br> “或許是馮氏跟官吏勾結有意陷害?!?/br> “或者是被抓住了把柄?!?/br> “但無論如何,劇陵是遭到了凄慘的對待,不僅臉上被刻字,腳趾更是被斷了幾只,飽受摧殘,劇家也徹底中落,家破人亡,他若是能回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馮氏的?!?/br> “相對于你這個長公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