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大秦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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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宦官進到了殿內。 扶蘇道:“你現在去城東,調查下燕國貴族嵇氏中的嵇恒,我要知道他過去的一切?!?/br> 末了。 扶蘇似想起了什么,從腰間取下一枚黑玉,遞給這名宦官,道:“你等會拿著我的玉石去一趟御史府,將嵇恒的驗、傳,還有跟他相關的卷宗,案宗都謄抄一遍,我等會要查看?!?/br> “諾?!边@名叫魏勝的宦官應諾一聲,小心的接過黑玉,快步離開了偏殿。 扶蘇坐在席上,蹙眉道:“嵇恒……” “我不相信你對大秦真這么仇視,你若是真一心反秦,早就如其他六國貴族一般,逃之夭夭了,何必多此一舉,去當街誹謗?你這分明就是在一心求死?!?/br> “以你之才,不該這么枉死!” 扶蘇搖搖頭。 他翻開案上《尚書》,眉頭不禁一皺,道:“按嵇恒所說,父皇已意識到強推法制是行不通的,以后注定會采用儒家的禮樂思想,既然如此,為何父皇還要焚書,坑殺這些儒生呢?” 他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但他隱隱猜到,多半涉及到了權謀。 扶蘇苦笑一聲,道:“父皇過去一直叫我讀韓子之書,我因不喜權謀,基本不曾涉獵,一直為父皇斥責,而今面對這涉及權謀的事,不僅無洞察之能,甚至沒有半點洞察之力?!?/br> 他把《尚書》擱置一旁,取出已落灰的《韓非子》,看了幾眼,最終還是放棄了。 里面盡是些陰謀算計。 他實在不喜。 “算了,還是以后再看吧?!?/br> 扶蘇把《韓非子》重新合上,繼續看起了《尚書》,既然大秦日后要采用儒家的禮樂,他眼下提前研究,也不算不務正業。 …… 晌午。 魏勝回來了。 手中抱著一大摞竹簡。 都是從各級官府處拿到跟嵇恒相關的信息。 扶蘇把這些竹簡放在案上,讓魏勝去給自己準備午食,自己則埋頭看了起來。 看完嵇恒的驗傳,扶蘇面露異色。 因為上面的信息不對勁。 嵇恒在官府上面登記的信息,就是一花花公子,不學無術,十四歲來到咸陽,整日混跡勾欄瓦舍,流連各大風月場所,甚至吃喝拉撒都在其中,完全不像是一位飽讀之士。 看了幾眼,扶蘇揉了揉眉心,只感覺腦仁生疼。 迷惑道: “這是怎么回事?” “嵇恒的各種資料里面,除了在燕國時記有夫子授課,等到了咸陽,就徹底縱情聲色犬馬,根本就沒看過任何書籍,跟那些紈绔子弟毫無區別,但他當日在獄中所說,又很有見地?!?/br> “難道是在故意藏拙?” “或者……” “本就是胡說八道,只是誤打誤撞?” 一時。 扶蘇不確定起來。 他耐著性子,繼續看起了竹簡。 最終面色稍緩。 嵇恒在聲色犬馬了一陣之后,似族中經濟出了狀況,不再支持得起他繼續勾欄瓦舍。 嵇氏開始讓族中弟子去跟其他勢力接觸,以謀取生計,嵇恒出身貴族,過去經常出入勾欄瓦舍,中途跟不少儒生搭上了關系。 這時便跟儒生越走越近。 看到這。 扶蘇暗暗蹙眉,但也并未在意,儒家中的確有些害群之馬。 他記得嵇恒曾說過,自己看過一些書籍。 而他之所以對朝廷有這么深的了解,想必正是經這些儒生之口,了解到了朝廷的真實情況。 正因跟儒生關系不錯,所以在儒生誹謗始皇、誹謗朝政時,他就跟著開了口,最終也因為這次誹謗,把自己害入了大牢。 扶蘇列舉出相對應的時間。 也是暗吃一驚。 嵇恒跟儒生接觸的時間并不長,只有不到一年,短短一年時間,僅僅通過儒生之口,就對朝廷形勢了解這么深刻,實在是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駭人聽聞。 看完所有竹簡,扶蘇深吸一口氣,凝聲道:“此人有驚世之才?!?/br> “若非為儒生牽連,只怕日后成就不低,就算身在獄中,也難掩其神采?!?/br> “從這些資料來看,他對大秦的怨念并不深,至少沒有張良、項梁等堅決,這次之所以出事,也實屬無妄之災?!?/br> “如此……” “我或許能爭取一二?!?/br> “若能讓他為大秦所用,定能為大秦添一助力?!?/br> 扶蘇深吸口氣,心情舒暢不少。 他將嵇恒的資料整理了一下,將最初的‘風月’做了些省略,準備將其呈給始皇,讓始皇留嵇恒一命。 不多時。 魏勝端著一個銅盤進來了。 上面盛著豐盛的午餐,一大盤拆骨羊rou,還有顆粒飽滿的粳米。 扶蘇心情見好,也是食欲大開,抓起盤中的羊rou,大口吃了起來。 片刻之間,一大盤拆骨羊rou,就風卷殘云般沒了蹤影,一陣大吞大咽后,扶蘇才意猶未盡的打開一旁的陶罐,呼嚕嚕的喝起了羊骨湯。 旁邊的魏勝嘖嘖連聲,公子真猛士也! 扶蘇哈哈大笑,道:“人逢喜事,自然胃口大開?!?/br> “而且我這算什么猛士,通武侯、淮南侯他們才是真的猛士,一頓可以咥(die)一只烤羊?!?/br> “我比他們差遠了?!?/br> 驀然。 扶蘇似想起了什么,吩咐道:“你等會再去準備兩壺好酒,明日送到獄中去?!?/br> 魏勝愣了一下,擔憂道:“公子,幼公子是被陛下關進獄中的,公子昨日送了一壺酒進去,已僭越了法度,再送?若為陛下所知,恐會讓陛下生出不滿?!?/br> 扶蘇笑道: “此事我心中有數,我等會會去見陛下,也會主動說明此事?!?/br> “你只管去準備?!?/br> 魏勝遲疑片刻,只得點頭稱諾。 吩咐完。 扶蘇將陶罐中剩下的羊骨湯倒入裝滿粳米的碗中,稍加攪拌,繼續大快朵頤起來,等把這一餐吃完,已是滿頭大汗,他拿起身旁不遠處的一張灰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汗。 隨后讓魏勝把銅盤拿下去。 他則重新去到大案旁,再次拿起那份文書,仔細看了起來,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將文書放進袖間,大步朝咸陽宮走去。 他此行一為請罪,二為求情。 第009章 天下無大道不立,朝堂無權謀不成! 咸陽宮外。 扶蘇恭敬的候在殿外,神色略微有些忐忑。 他實不愿再去惹始皇動怒。 只是這次情況不同,嵇恒是一個大才之人,若是能出面救下,定能造福大秦萬千民眾。 他所思所慮皆為大秦,父皇若是知曉,應當也會予以寬諒,想到這,他下意識摸了摸放于袖間的厚重竹簡,心中稍安。 很快。 便有臚傳從殿內高聲道:“傳,長公子扶蘇覲見?!?/br> 扶蘇深吸口氣,面色肅然的進入殿內。 咸陽宮,他自是常去,但每一次進到殿內,都有些提心吊膽,唯恐會遭到始皇責罵。 距始皇百步,扶蘇恭敬作揖道:“兒臣扶蘇,見過父皇?!?/br> “說,甚事?”嬴政沒有抬頭。 “兒臣是來請罪的?!狈鎏K緊張道:“幼弟為父皇罰入獄中,兒臣念幼弟年幼,恐對獄中環境不適,便自作主張差人送了酒rou,此于禮法不合,兒臣為兄長,卻知法犯法,請父皇治罪?!?/br> 扶蘇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地面。 嬴政任聽扶蘇開口,等將手中奏疏批閱完后,才淡淡開口道:“此事朕早已知曉,你為兄長,體諒兄弟情有可原,若此次只為請罪,可退下了,朕沒有時間聽這些瑣事?!?/br> 扶蘇竭力低著頭,還是察覺到始皇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臉上。 似對自己此番前來有些失望。 扶蘇緊緊咬住牙關,最終還是頂住壓力,艱難道:“兒臣……兒臣此次前來,除了請罪,還想替嵇恒求情?!?/br> “兒臣今日看了嵇恒的相關文書卷宗,此人年歲不大,閱書有限,僅聽幾名儒生的只言片語,便對天下形勢有如此了解,此人實是有驚世之才,若能為朝廷所用,定可成朝廷一大助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