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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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看他二人這般,又想:家國大義,說來容易,誰說家國大義要一個女子的身體去成全?花兒不懂。她寧愿此刻白棲嶺沖冠一怒為紅顏,將葉華裳帶走,管它什么死活? 這國是這個德性,該去出賣身體的是那遭天譴的皇帝老兒,與眼前這個弱女子又有何干? 葉華裳只笑一笑,轉向一側,將白棲嶺帶到一間屋內,為避嫌,將門半掩,窗開著,木桌上放著她提前備好的茶。她扶白棲嶺坐下,將茶碗端起,掀開茶蓋吹了吹,遞給他。 他們二人坐了有一會兒,葉華裳才緩緩述說。 她是見過那韃靼王爺的。 在她兒時的某一個春日,帶著丫頭去京城外的林子里挖野菜。那一日春光無限,她絳色的裙擺被蔥綠的樹干掛住,一個半大少年從樹干后跳出來。那少年像外鄉人,細長的眼健壯的身子,說不太流利的官話。待她像對一只羔羊,說著安撫的話:我把你放出來。 她只顧害怕,哭得凄慘,少年也不鬧,從身上扯出一個假兔子來哄她玩。想來姻緣是早早定下的,不然也不會費了這么大周張找到良清來。 “你騙人?!卑讞珟X說道:“不過是編出些話來騙我安心,我的商隊不少去韃靼國,那韃靼人什么樣我最清楚。你可著韃靼給我找出一個溫柔的王爺看看?” 葉華裳勸慰白棲嶺:“白二爺,華裳知曉二爺的脾性。若說二爺對華裳,那不過是年少時的一陣荒唐,算不得衷情一場。二爺是重諾之人,三年前霍靈山一別,二爺要將全部身家贈予華裳,華裳不要。二爺如何說的?你不要,那我就把整個人給你,這樣我的就是你的?!比~華裳掩唇輕笑:“二爺果然來了。世人都道二爺是狼心狗肺的瘋癲之人,然華裳知曉,二人有一顆旁人看不見的赤誠心?!?/br> “你我本非夫妻緣分,二爺有自己的路要走,華裳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如就在此刻,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若哪天相遇,我們再來講一講過去的趣事,不枉這相識一場?!?/br> 葉華裳后退一步,屈身移臂,對白棲嶺行了個大禮。她知曉白棲嶺從前苦楚,母親早亡、父親不待見他,要他去一起讀書,不管他功課做得好與不好,永遠要挨板子;哥哥永遠拿好的,他的是哥哥挑撿剩下的。何止如此,她曾親眼得見白棲梧將他堵在死巷里,朝他腳下扔炮仗,用開了刃的刀劃他衣裳,他忍無可忍還手,到家又遭了板子。少時離家,在外頭不知遭遇多少劫難,被人搶光了錢財,回家非但沒被安撫,反倒要他冰天雪地里跪兩天。 這些葉華裳是知曉的。 他對著墻砸拳頭以泄心中怒火,葉華裳見了,攔在他身前。 她待他好,他感激她。少年人感激一個女子,想為她當牛做馬,或有豪言壯語:待我功成名就來娶你。說到底,是放不下曾經那些好罷了! 葉華裳聰慧,都知曉,她不愿受此禁錮。人心易變,她擔憂恩會變成怨,那時兩人恐怕都要痛苦。 白棲嶺喚她名字:“華裳,你說得不對。我既說要娶你,定是因著我心甘情愿,不是因為旁的?!?/br> 葉華裳搖頭:“白二爺休要說下去了。此事已成定局,華裳之所以與二爺說這許多,是因為華裳不想鬧出別的事來。華裳想去做那韃靼王爺的側妃,想讓父親離開良清這個地方光明正大回到京城去,想替父親討回葉家的榮耀?!?/br> “你可知那韃靼…” “華裳知曉??嗪男U之地,茹毛飲血。那又怎樣?難不成我們不飲血不吃人嗎?那那些丟失的孩童又去了哪里?”葉華裳眼中含淚:“望白二爺成全。華裳的家仇是定要報的。你往后好好活著,我不會覺得愧對你。若你因為我惹出什么事端來,那你不如現在就拿走我的命吧!” 話已至此,白棲嶺不知還該說些什么。他既不能帶她遠走高飛,又不能即刻幫她報仇,說到底他只是一介商人而已。葉華裳是什么人,他從最開始就清楚。他追來松江府,無非是想見她一面,看她是否安好。如今見了兩面,葉華裳心意已決,白棲嶺絕不會阻攔。他中意一個女子,絕不會斬斷她的翅膀。 他后退一步,對葉華裳抱拳,鏗鏘道:“后會有期!”而后轉身離開。 花兒坐在馬車上,將他們的話聽去五分,知曉白棲嶺此刻傷心,也再說不出忤逆他的話來。她自認對情愛知之不多,亦沒有葉華裳那樣的家丑國恨、父輩榮光,她只知曉活著就很難。 下一日葉華裳將去京城,隨七公主的和親隊伍去到它國。她行李倒是十分輕便,一輛馬車都未塞滿。踩著薄霧出發,帶著她已半瘋的父親。她頻頻回首,又頻頻拭淚,終究還是怕了那遙遠的韃靼國。 白棲嶺帶著東西在身后跟著她,一送送了十里。葉華裳的馬車終于停下,她跳下車來尋他。 “二爺別送了。送到京城又如何?”葉華裳道:“被別人知曉了要被詬病的?!?/br> 白棲嶺跳下馬,指著身后的東西:“那些是你的,從前是你的聘禮,往后就是你的嫁妝。華裳,無論你往后遇到什么難事,你只管想著:你的娘家有的是銀子?!?/br> 葉華裳含淚帶笑,終于點頭:“感激二爺。華裳收下了?!?/br> “那我再送你十里?!?/br> “十里又十里?!比~華裳道,轉身回到車上。她想,她來世上一遭,除卻父母至親,還是遇到過良人的。趴在窗縫上看他的馬隨著她的車慢慢地走,而他緊抿著嘴唇,不知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