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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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秋一時失語,她只注意到上注豫王世子五歲喪母,而后大病一場,從此便沉默寡言,跟著日漸癡傻的豫王軟禁于京城之中,更是懵懂不諳世事…… 她看了幾列文字,果斷翻走。 這書冊似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打散重新裝訂,宋吟秋見目錄頁還是新紙,而其中的內容頁卻是新舊參雜,她翻到茶州知府的記錄也,卻見他是“前朝舊臣”。 “皇帝竟敢用他?”宋吟秋驚訝道。 “如何不敢?”靳云驍笑了一聲,言語中多有不屑,“你在京中住了這么些年,難道還摸不準皇帝的性子?多疑卻又自負,他當年殺光大梁皇族,卻又擔心自己落下個暴君的名號,不得已封了好一批前朝舊臣位于這種重要——卻又不是至關緊要的位置,不過為了彰顯他所謂的仁厚?!?/br> 宋吟秋低頭瞟了一眼,見茶州知府果然是近兩年新遷的。自從茶州作為邊境的戰略要地地位喪失后,便從集邊防與邊境貿易商品集散地于一體的城市,轉而成了內地的商業出口地,商品集散地的身份轉到西邊的郡城,邊境重鎮的地位移向南方,是以許鴻——現下的茶州知府,能夠走馬上任。 能夠踩著“前朝舊臣”這樣一個身份,爬到一郡知府的位置,宋吟秋心想,或許的確是“等閑變卻故人心”吧。 二人的馬車只是尋常模樣,但大抵許鴻提前吩咐過,二人將入庭院時未作阻攔。管事照例查看時,靳云驍扯住了車簾。 他溫聲道:“車上貴人不宜受風,兄弟只說是靳家少爺隨人到了——許知府自然知曉?!?/br> 管事瞥到他腰間別著的利箭,哪怕是在馬車上,也沒有取下。他便行禮道:“例行檢查,沖撞了貴人,還請恕罪。大人吩咐過,若是靳少俠,直接請進便可,府中已備好房間,晚些時候大人歸了,自可設宴相待?!?/br> 靳云驍盯著管事關了門,這才讓出一條路來。他先一步下了車,活動了筋骨,對侍衛道:“我看也不必設宴了,這一路顛得我骨頭都快散了,更別說那……” “勞駕,”管事聽得這聲,愣了一下,他不禁抬頭望去,卻見馬車上緩步而下一名女子,他忙低下頭去,就聽那道輕緩的聲音道,“請你們知府揀幾樣清淡小菜也就罷了,不必大費周章?!?/br> 管事低著頭,他猜想這位定是知府吩咐過要特地照顧的貴人,他的目光觸及女子的精致的短靴,卻又猛地收了回來。 “是?!?/br> 他領著一群侍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卻使眼色叫了好幾個侍女來伺候——誰也沒想知府口中的“貴人”竟是位女子,就連許鴻本人,想必也并不知曉。 二人一道走入這庭院內,宋吟秋被侍女領著,先行到一處房間歇了。靳云驍走了幾步,復又折回,疑道:“那我住在哪兒?” “穿過前面兩個庭院就到了?!笔倘斯Ь吹卮鸬?。 “這么遠?”靳云驍不由得皺起眉,這距離,他縱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時刻盯著宋吟秋。 宋吟秋卻心中一動,卻淡淡地道:“通關文書都在你那兒,我還能跑了不成?” 靳云驍歪頭思考,他似笑非笑地道:“你最好是?!?/br> 然而還是跟著侍人走了。 宋吟秋回房,侍女們早已備好熱水。她借沐浴的由頭打發掉一眾侍女,見房中布置典雅,書冊眾多,大抵是許鴻知她來此,特地精加布置。 她瞥到桌上紙筆,與房間內風格迥異、想必來自天南海北的擺設。 她驀地意識到,茶州曾是大夏重要的商品集散地,氣候宜人。眾多富商與遠離朝堂紛擾的清修之人亦隱于此。 如此魚龍混雜,倒是幫了她大忙。 十多年前后宮一位不知名的答應產下皇女,卻不知所蹤一事,最終還是被鬧到了皇上跟前。 皇帝不出所料,自是龍顏大怒。但又有什么用?沈知弈跟著朝臣一道跪于地,沒什么感情地跟著念“請皇上息怒”一類的話云云。 總歸是緬懷已逝之人,已逝之人若知曉生人后事,想必生死的界限,倒也不必這么分明了。 不過,那禮部官員并非是何彧手下控制的人,也并未完全按照何彧的命令行事。百官寂靜之中,倒是讓他又扯出一件事來。 當年那位答應逝世后,后宮中之所以能夠處理得如此干凈,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直到皇后與太后預備棺木,向答應入宮時黃冊上記錄的官家傳訊時,才得知那家的女兒選秀之時原是染了重病,并未至京,如今早已許人。 如此說來,那答應竟成了來歷不明之人,其腹中的孩子也算不得上有正統出身。 這本該是皇家秘辛,卻被光明正大地掀開來,揭示在諸人面前。 龍椅之上,皇帝聽完許久未答。沈知弈也是待大太監驚呼過后才知曉,皇帝聽后,竟是急怒攻心,硬生生厥了過去。 朝中頓時一片手忙腳亂之態,早朝總歸是進行不下去了。諸臣紛紛退朝,一時間假哭的假哭,作鳥獸散的鳥獸散。沈知弈踏出紫宸殿之時,見年歲已高的輪值太醫飛一般地趕來,身后跟著的徒弟提著藥箱,他們的影子斜映在白玉的地面上,倒顯得像雜質。 是該好好報答這場好戲。 沈知弈無聲地想,身后傳來的聲音嘈雜不堪。他聽戲聽得熱鬧,一時間腳步輕快,連帶著臺階兩旁裹了金粉的石雕也沒那么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