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晏浮生輕聲道: “太后要收買你時,你大可答應她,我讓你做那種事的時候,你也盡管做,林鶴,你的高尚與這骯臟的宮殿格格不入,只會害你葬送性命……也害了我?!?/br> 林鶴想了想道: “陛下指的是,卞三娘那件事” “那件事上,是我激進了些,疏通地下靈脈有利于朝廷管理九州各地,只不過要做成這事,付出的人力,物力代價未免太大。太后目光短淺,只想拿這件事情籠絡人心,她巴結的那些老臣一個個都是貪贓枉法之輩,等他們一層層貪污下去,錢花出去了,怕是事情沒能辦好,影響深遠,卞三娘之流雖有才能,但到底也無抗衡之力,這事就算不是因為你,我也無法辦成?!?/br> 晏浮生說著,忽然問林鶴, “若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該怎么做” 林鶴正兒八經地站好,雙手攏在身前,雖說當不了謀臣,但也不愿自甘墮落當諂媚之流,她站定了想了想,說出了兩個字: “暗殺?!?/br> 晏浮生笑了出聲,說: “和我想的一樣?!?/br> 林鶴其實說出那兩個字就后悔了,她知道這將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晏浮生主動牽起林鶴那只骨節破碎包滿了布條的手,肌膚相觸,林鶴肢體微微一顫,她有想收回去的沖動,她既不愿意以色侍君,又如何甘心當一殺手 晏浮生沒有開口說什么,她徐徐起身,身體幾乎貼在林鶴懷里,雙手摸索著捧著林鶴的臉頰,在她唇上吻了吻。 林鶴連呼吸都僵住了。 晏浮生雙手拉著林鶴的衣襟,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幽幽地說: “侍寢還是幫我殺人,你只能選一條?!?/br> 有這樣的絕色美人在跟前誘惑,試問什么樣的傻子會無視一條路,選擇更黑暗,更加布滿荊棘的第二條路 林鶴咽了下口水,說: “我幫陛下殺人?!?/br> 晏浮生放在林鶴身上的手垂下來,目光黯淡了些,她側過身背對著林鶴說: “先服侍我更衣就寢,等你傷養好了,我再定下策略?!?/br> 林鶴的呼吸落在她發間,見她身體微僵,不禁失笑。 夜深露濃,林鶴忽然說: “其實我左手也能持劍殺人?!?/br> 晏浮生靜默了一會,說: “好?!?/br> 林鶴抬起手給她一件件取下珠釵,細軟的長發如瀑散落下來,香氣令她酥倒,又給她除去外衣,等她上了床,替她蓋好被子,這才退出去。 她原來因口渴爬起床,半天也沒喝上一口水,到這會兒功夫,更是渴得耐不住,她拿起外間的茶壺,對著壺嘴,將里頭的涼茶喝了個干干凈凈。 ———————— 第26章 如果能殺,林鶴第一個想殺的就是張太后。 沈煜鋒將軍年初率兵出關,至今杳無音信。二月初兵部拿著幾封偽造的書信判定沈煜鋒謀反,后來被識破是偽造,朝廷便從沈家家眷下手,幾個月折騰下來一無所獲,至今找不到他謀反的證據,既無法斷定沈將軍謀反,也無法斷定他沒有謀反。 朝堂上,張太后提出“疑罪從有”的說法,至今還給沈家扣著謀反的帽子。 素來只有“疑罪從無”的說法,張太后的說法荒誕至極,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詮釋得淋漓盡致,可即便如此,朝堂之上也沒有人敢站出來為沈家伸冤。 說起來,晏氏王朝依舊沿襲著前朝的官制,采用雙軌制度,但凡管理民間百姓戶籍,稅收,司法之類的官制都由科舉出身的官人來任職,與此對應的是筑仙門,天機閣,天問宮等需要道行和修為才能勝任的官職,這一類官職則是從筑仙門學宮之中篩選,他們代表著九州天下修為最強的出仕之人,是王朝穩固必不可少的條件。 張雪云入宮二十年,她有美色和計謀,懂得籠絡人心,也有陰毒手段,所以她能在后宮爭斗中活下來,熬死了一任又一任皇后,最終將晏浮生送上帝君之位。 這次林鶴要刺殺的目標,是張雪云籠絡天機閣的關鍵人物,即掌管天機閣長達六十年的卞輝玉卞長老。 “天機閣是給朝廷冶煉靈石,制造靈器的,前朝留下來的玉簡就是天機閣所造,但現在都用不了,若能用玉簡互通音訊,沈將軍出關之后能立刻給朝廷報信,就沒有誣陷謀反的事了?!?/br> “原本沈將軍的案子懸而未決,朝廷應該再派一支騎兵前去打聽消息,但朝中有人提出來,如果騎兵出關之后也沒了音訊該怎么辦,沈家的案子可以擱置,但以后類似的事情再三出現該怎么辦” “于是他們提議要在九州境內修建一個大工程,也就是疏通地下靈脈,恢復前朝的通訊,這件事一旦辦成,利在千秋,對王朝穩固是很有利的,如今國庫還算充盈,有財力去辦這件事,所以朝堂官員對這件事的態度基本上都是支持的?!?/br> “靈脈疏通之后,還需要花人力,物力來維持靈脈通暢,再之則是對前朝玉簡的改進,我曾見過卞三娘新制的玉簡,是長離山的水靈石結合中州之玉,二者都是易得的東西,做起來更容易些?!?/br> 下朝回宮之后,晏浮生假意與林鶴溫存,借機支開宮女,將她這些日子的思量與林鶴說道。 林鶴靠在晏浮生溫軟的床上,脫了鞋,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懸在床邊,裙底下露出隱約可見傷痕的肌膚,她雙腿細長且有明顯的肌rou,便是外面的宮女們看了也忍不住稱贊,因近來天氣愈發熱了,故而穿的單薄,大有賣弄風情給太后的眼線看,令她打消疑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