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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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漠少見到這等人物,赫連烽忍不住心神微晃,仿佛回到了昔日燕都,來往皆王公貴胄的日子。 登徒子。 賀雁南皺起眉,眼中笑意淡去,怒上心頭,低頭咳嗽起來。 他蒼白的臉上,一雙似水眸子盛滿惱怒,卻因咳嗽染上幾分痛楚,眉間被小石子割開的細小紅色傷口更顯風姿。 “抱歉。兄臺風姿,令人折服。我剛剛失態了,自罰一杯?!焙者B烽回過神,對上這樣一雙眸子,微頓,但這次只晃神了一瞬就清醒了過來,賠罪道。 他莫名有一分心虛,感覺賀雁南此時的咳嗽都是被他氣急了,此刻的痛楚都由他而生。 “咳咳——咳咳咳咳!”他不說還好,一說賀雁南咳得更厲害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兄臺?抱歉,我略通幾分醫術,若是兄臺不介意——”赫連烽握住賀雁南手腕。 “無事?!辟R雁南打斷他,抽出手,又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用略顯干澀的聲音說道,“舊疾?!?/br> 他看到赫連烽松了口氣,冷哼一聲,“兄臺還是去和老板娘住吧?!?/br> 赫連烽下意識地瞟向老板娘,對上了一雙含情帶意的媚眼。 “兄臺!”赫連烽立刻轉過頭,三指并攏,指天發誓,“我對兄臺絕無覬覦之心!若是有,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賀雁南抬頭,露出蒼白的臉色和似被咳出的血染紅的唇,“此番我欲前往沙家堡,大漠兇險,老弱病殘,須得好好休息才能——” “我送兄臺去?!焙者B烽連忙搶答,可謂是畏老板娘如虎。 “好?!辟R雁南眉頭松開。 赫連烽松了口氣,笑著看向桌上的白玉壺,“兄臺,這銷魂酒,我可能喝了?” 賀雁南提起白玉壺,清亮的酒液均勻地落入兩只白玉杯中,剛好裝滿八分。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請?!?/br> “請!” 瑩白的玉杯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赫連烽仰頭一飲而盡,醇厚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酒意剎那間升騰了起來。不管喝多少次,他都覺得,這酒無愧于它的名字。銷魂,忘愁,一醉解千愁,夢里百般銷魂…… “233?!?/br> 賀雁南在心中喚道,他一只手托起白玉杯放到嘴邊,一只手抬袖遮住白玉杯,也遮去他眼底的笑意,“給我念一下書中賀亭北和赫連烽的初遇?!?/br> 【好滴!】 【赫連烽闖入破廟,卻見一把匕首襲來,他抬手,刀鞘飛出,將人打落三丈之外,卻見襲擊的人不是刺客,也不是殺手,而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剛剛應該是他突然闖進來,把人嚇到了,他還打傷了人家。 “抱歉,剛剛我以為你是刺客,沒事吧?” “無事?!辟R亭北臉色蒼白,似是被他那一擊傷得不輕,低垂著眼,我見猶憐,“剛好,我要走了?!?/br> 他起身,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這叫沒事? “兄臺!”赫連烽握住他的手臂, “剛剛是我下重了手,不如休息一下,明日再啟程?!?/br> “不用?!辟R亭北甩開他的手。 “兄臺要去哪兒?我送兄臺去如何?”赫連烽按住他的肩,“大漠兇險,兄臺如今又被我打傷,不宜一個人上路?!?/br> 賀亭北沉默片刻,“好?!?/br> “在下赫連寨,赫連烽?!焙者B烽伸出手,“一場誤會,還望兄臺不要介意?!?/br> “江南劍派掌門之子,顧北?!?nbsp;賀亭北垂眸。 怎么會是誤會呢? 他故意被赫連烽打傷,就是為了與赫連烽同行。沙家堡差點被滅門,必會嚴加防守,不讓不明來歷之人進入,但若是跟著赫連烽就不一樣了……】 233念著念著,突然瞪大了眼。 “如何?我學得可像?” 賀雁南輕輕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微微的醉意瞬間攏上心頭。 太像了!宿主簡直是個妖孽! 233捂住嘴,它怎么下意識說出來了嗚嗚嗚。 賀雁南輕笑出聲。 不僅如此,書中說“赫連烽好酒,尤喜銷魂酒。銷魂酒烈,每次歸必大醉一場”,他特意提前一月訂好了銷魂酒。 酒醉人迷,正好套話。 他放下酒杯,看向赫連烽,“兄臺——” “噗通!” 赫連烽倒在桌上,醉死過去。別說套話了,估計讓他說話都困難。 賀雁南手微頓。 才一杯……這就是所謂的“大醉一場”? “又醉死過去了?”老板娘裊娜地走了過來,“這銷魂酒,也稱消愁酒,愁緒越多,醉得越快?!?/br> 她走到赫連烽身邊,低頭看向他,眉頭蹙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她,不像是風情萬種的客棧老板娘,而像是一心戀慕情郎,苦情郎所苦的閨閣少女。 然而下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扛起了赫連烽。健步如飛,幾步就跨上了二樓,只留下一道故意拖長的招呼聲,“我幫你們把他送上去,你們慢慢喝啊——” 赫連烽修長健壯的身材被她扛在肩上,像是小雞舉起了胖豬。 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 “跟上去?!辟R雁南看著他們的背影,對白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