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
一日,她剛放學進門,姑姑蘇娟慌慌張張找去家里找她,說,“你最近見陳姜是什么時候?” 蘇月掰掰手指算,“好像有一個多星期了吧” 陳姜在賭場,生活作息本來就不同,不分日夜,有時,她只有去賭場在能看見他。不過她最近沒去賭場。 蘇娟忽然就哭了,“陳姜已經有叁天叁夜沒有見人了,手機也打不通,你快帶我去找他” 陳姜雖然不成器,但好歹也是獨子,姑姑嘴上不疼,心里其實極其疼的,叁天叁夜沒有回來一次,手機都打不通,換個人都要哭的。 蘇月扔了書包,連校服都沒有換就拉著姑姑去華欣酒店賭場,入口看場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進去了。 她穿校服,太顯然,不少人看著她,甚至有人對著她吹口哨,她當看不見,聽不見,轉到后面陳姜常常坐的沙發,也不見人,倒是上次跟顧成業身后的人在,他坐在沙發,腿敲在茶幾上,早有預料的望著蘇月,“找成哥還是找陳姜?” 他認得她,成哥恩人來的嘛。 “陳姜” 大漠哦了一聲,“不在” “去哪兒了” “不知道,不過他手腳不干凈,道上規矩,不是斬手就是斬腳,再見面你要有心里準備哦”,他笑笑,完全不避諱身旁哭哭啼啼的中年婦女,就因為這句,蘇月討厭死大漠了。 果不出然,蘇娟一下就軟了,好在有蘇月扶著,才沒有癱到地上,蘇月扶著蘇娟出去,聽她在耳邊嚎啕大哭,“我就說他遲早有出事,他死活不聽,現在好了,落個殘疾,以后怎么辦啊” 蘇娟路上轉道,“我要去報警,要警察端了他們這個賭場” 蘇月小聲提醒,“姑姑,陳姜人都沒有見,我們這樣報警行不行的” 蘇娟仰頭大哭,一直哭到晚上轉成小聲抽泣,人睡過去,醒來就叫陳姜的名字,想起情況,就繼續哭,蘇月不放心,請了假在家照顧她,果不然,第二日晚上就開始發高燒,蘇月又要送她上醫院,掛號,繳費,帶去掛吊針,回去又要煮飯洗衣,忙的不可開交,可也不過才短短兩日時光。 到了第叁日,還不見陳姜回來,蘇娟精神更差了,時而萎靡不振,時而不停的捶著自己胸口大喊大叫,“造孽啊,我們蘇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確實,兩家七口人,現在只剩叁個,如果陳姜在出點事,就只剩兩個女人了。 蘇娟哭了一陣,又睡著了,蘇月眼眶紅紅的坐在小小院落,望著這一方天空,白云藍天,好天氣可惜沒有好心情來相配。 人這一聲,到底要經過多少苦難才能到達彼岸。 一直到傍晚,蘇娟醒了,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樣,癱軟的坐到蘇月身邊,“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你們能出人頭地,大富大貴,你跟著陳姜亂來,我也管不住,日日燒香拜佛,也不過求你們兩個平平安安我就知足,現在想想,都是命” 蘇娟像是接受了事實,但又不甘,眼淚又流下來,蘇月情緒也繃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蘇娟見狀,渙散的眼睛依舊無光。 天黑下來,蘇月煮了粥,倆人都沒有胃口,一人只就這橄欖菜喝了半碗,蘇娟說要休息,就睡去了。 蘇月悄悄出了門。 從巷子到路邊,幾個彎就到的事情,蘇月足足走了半個鐘,鼓足勇氣攔了一輛的士,說,“夜色酒吧” 她就知道,顧成業怎么可能答應的那么爽快,如果真是陳姜手腳不干凈,斷手斷腳也早該回來了,現在都不見人影,八成被他扣下了。 到了夜色酒吧,蘇月又后悔了,如狼共舞,不死也傷。 她就低著頭坐在酒吧門前的路邊,顧成業過來,用腳踢踢她腳尖,“現在算誰打擾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