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反正按照順序你下一個也該死了,死誰手里不一樣?沈亦聳肩。 奧菲: 青團要趁熱才好吃,沈亦懶得跟他廢話,隨手捏了一顆塞進嘴里。 或許是艾草的清香味讓幾人食指大動,又或許是沈亦的食用讓他們放松了警惕,奧菲咽了咽口水,盯著沈亦:沒**? 沈亦努努嘴:試試? 奧菲試探著取了一只塞進嘴里。 滿口都是春天青草地的味道,豆沙不像其他糖果那樣甜的發齁,卻是絲絲縷縷通過舌尖傳遞到心里的甜蜜感。 他迅速吃完一顆,又去拿第二顆。 一連吃了五個,沈亦才問他:怎么樣,死了嗎? 奧菲瞪大眼睛,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死了! 好吃死了! 第二十八章 好吃死了是對一樣食物的至高評價。 奧菲雖然嘴巴**了點, 脾氣差了點,腦子蠢了點,對食物的品鑒水平還是在線的。 哈姆估計還是第一次見奧菲以這種反常的態度對待沈亦。 他眸光有些冷, 淡淡地掃過沈亦的臉:你還有閑情在這里吃甜點。 已經快過午夜了。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 一間破舊古老的影劇院,前一秒還賓朋滿座進行演出,下一刻就變得空蕩無人,門窗緊鎖。 劇院惡靈連同那個五年就要死一次人的兇猛詛咒驟然降臨,已經帶走了一個無辜者, 他們幾個人接下來是否會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死去? 誰也說不準。 鐺 舞臺頭頂那只年歲久遠的古鐘發出沙啞的轟鳴,如噩夢般提示著眾人, 陰靈肆虐的時刻就要來了。 喬特問道:這間劇院還有別的出口嗎? 哈姆搖搖頭:不知道, 我們先找找看吧。 喬特和沈亦檢查前廳,哈姆和奧菲檢查后臺, 霍拉旭去檢查側邊走廊的位置。 游戲的設定就是讓他們無法跟外界聯系, 所以沈亦并沒有發現誰有電話或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只有化妝間的茶幾上擺著一只鑲嵌著歐式金邊的古樸座機。 沈亦過去試了一下, 電話根本接不通, 前廳觀眾席后方的大門喬特最開始已經去檢查過了, 沈亦兩人又去看了一次,像是有誰用巨石在外面堵住了一樣, 根本推不開。 劇院屋頂很高, 三角形的屋頂處有兩扇天窗開著,可距離地面至少二十米, 根本沒人爬的上去。 至于墻面上的幾扇小窗也早就被欄桿封死了。 幾人很快搜查完畢, 從大家沉重的臉色上就能看出, 這間劇院已經徹底變成密室了。 后臺的休息室和化妝間總共有兩層樓, 兩層都沒有出口,窗子也沒有通向室外的。哈姆道,走廊側面那里看過了嗎? 霍拉旭點頭道:看了,只有兩扇窗戶,都被釘上了鐵桿。 喬特蹙了蹙眉:我去看看吧。 沈亦納悶地看了霍拉旭一眼。 因為他是生面孔,所以大家對他沒什么信任感嗎? 沒一會兒喬特就回來了,得到的答案和霍拉旭相同:只有兩扇封死的窗戶。 哈姆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鐘:時間不早了。 說不定是清潔工鎖了門,明天一早就打開了,我們不如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幾人都沒有說話。 莫名其妙被關在劇院里,還死了人,更別提突然消失的觀眾了,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發生的一切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奧菲拉著哈姆的袖子,小聲道:親愛的我今晚能睡你房間嗎?我好害怕 喬特也朝沈亦望過來:蒂斯你 還沒開口,喬特的聲音就被哈姆打斷。 那道陰鷙的視線落在沈亦身上,帶著命令般的:哥,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 沈亦一愣,沒搞懂自己這個便宜弟弟說的什么意思。 難道是怕晚上他和奧菲的鬧得聲音太大吵到自己了? 沈亦決定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哥哥,于是淡定道:沒關系,我晚上睡得死。 哈姆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奧菲走掉了。 再次回到休息室沈亦才發現他跟個夾心餅干似的被哈姆和喬特的房間夾著,左手邊住的是哈姆和奧菲兩人,右手邊是喬特。 臨睡前喬特還囑咐他:晚上有事的話可以敲敲墻,我聽的到。 沈亦才沒有他們那么膽小。 恐怖副本嘛,午夜十二點之后發生點大事才能推動劇情。 他干脆也沒睡,萬一一會兒出事兒了拖泥帶水地從床上爬起來多麻煩?他干脆就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靠了一會兒。 夜深人靜的時候困意總是來的很快。 沈亦正迷迷糊糊地靠在桌邊打盹兒,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 像是從舞臺那邊傳來的。 有人在唱歌劇。 有小號和大提琴的伴奏聲,還隱隱傳來觀眾此起彼伏的掌聲,很是熱鬧的樣子。 沈亦把門拉開了一個細縫,聲音聽得更加清晰了。 他去隔壁敲了敲喬特的門,想問問怎么回事,結果就聽到喬特的聲音從舞臺那邊傳來:哦哈姆雷特,我的孩子,能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 哈姆的聲音透過音響發出嗡嗡的回聲:母親大人,國王陛下呢?我有慶賀的話要對他說。 刷 舞臺與后臺處銜接的紅色幕布被人拉開,刺眼的光束照進一片暗色的休息區,光束抵達沈亦身側。 他看到喬特穿著繁復的宮廷禮服裙,金色長發燙成彈簧卷,笑容詭異地看著他:克勞狄斯! 哈姆也轉過頭朝他行禮:國王陛下,請接受我的朝拜! 觀眾的掌聲如潮水般涌入原本寧靜的休息間里。 沈亦雙腿不聽使喚似的往前走,直至全然暴露在燈光下。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一身衣服。 金色的皇袍上繡著精致花紋,前襟的紐扣都是鵪鶉蛋大小的水晶,肩上還掛著金色的綬帶,整個人華貴異常。 隨著他走到臺前,觀眾席的掌聲變得更熱烈了。 哈姆一步一步湊近他,目光陰狠又危險:我父被你所殺,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死去的波羅竟也出現在臺上,他連忙上前勸阻,可哈姆迅速拔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四濺。 這根本不是演出! 臺下的觀眾還在歡呼叫好,一旁的奧菲突然沖出來,穿著女裝的他飾演的是奧菲利亞的角色,他撲到波羅身邊痛哭:不 刺啦。 哈姆又抹了奧菲的脖子。 兩人的血液交織在一起,緩緩滲入破舊的木地板縫隙中。 哈姆顯然殺紅了眼,他盯著喬特,口出狂言:還有你,你是我的母親又如何,你做了最下賤最無恥的事情,你背叛了我和父親! 染了兩人鮮血的劍再次捅入第三人的胸膛。 臺下的掌聲越來越熱烈,好像臺上殺得越兇,他們就越興奮一樣。 沈亦都傻眼了,劇情不是這么演的吧? 一連倒下三個人。 除了兇手哈姆之外,臺上一片血污,就剩下沈亦和霍拉旭兩個活人了。 哈姆提著滴血的劍,一步一步朝沈亦走來。 他笑容陰霾,五官似乎在急速扭曲著,一頭黑發的顏色也越變越淡,轉瞬之間換了張臉。 這是誰?為什么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他雪白的襯衣已被鮮血染紅,卡其色的修身馬甲上氤氳出了一朵鮮艷的玫瑰血花。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痛快的死掉嗎? 沈亦突然覺得周圍變得很熱。 下一刻,舞臺兩側厚重的幕布燃起熊熊烈火,光鮮的舞臺瞬間變成火場,火舌瘋狂舞動,沈亦根本無處可躲。 屋頂的木板開始坍塌斷裂,染著火的橫梁哐當一聲砸在沈亦面前,將他逃跑的路完全封死。 他只能連連后退,站在舞臺邊緣的窄棱上。 一旁的霍拉旭已經不見了,那個變了臉的陌生哈姆雷特對著他陰惻惻的笑,目光好像透過沈亦看到了另一個人:你是明明那個最誠懇的人,可所有人都背叛了你!包括他! 轟隆隆。 窗外打起了雷,雷雨轟鳴,卻無法熄滅劇院內的大火。 沈亦慌了神,眼看著火苗要燎起他的衣角,他只想著往后退,卻忘了身后是四五米的高臺。 就在一腳即將踏空之際,他聽到有人在喊他。 沈亦! 不是他在副本中的名字,而是他真實的名字。 眼前的火焰在這一聲呼喚中如幻境般消失,一切恢復如常,偌大的舞臺上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亮著。 不過他還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喬特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在他即將從舞臺上跌下去的時候拽住了他。 沈亦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叫我什么? 喬特神色未動,眉頭鎖著: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蒂斯? 蒂斯。 不是沈亦。 那剛剛是誰在叫他的名字? 沈亦盯著喬特碧藍色的眼睛,從這張陌生的外國面孔中隱隱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我聽到你房間有動靜,結果跟出來就發現你一個人摸黑站在舞臺上。他指著沈亦踏上的舞臺邊緣,還差點從這里掉下去。 你看到了什么?喬特皺著眉問。 剛才的幻境很詭異,明明是他們這幾個演員,但又好像不是發生在他們幾人身上的事情。 尤其是最后那個變了臉了哈姆。 他到底是誰? 沈亦揉著眉心,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想不起來剛剛看到的那個哈姆雷特的模樣了。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了后臺與舞臺連接處的木門。 吱嘎一聲,哈姆的臉從黑暗中露出來,帶著些許凝重:你們過來看看吧。 奧菲死了。 劇院惡靈! 沈亦腦海中只有這四個字。 按照《哈姆雷特》的劇情,第一個死的人是波羅,第二個就是投河自盡的奧菲利亞,下一個將是誤飲了**酒的王后了。 沈亦不禁看了喬特一眼。 后者面色如常,跟哈姆一起走進了他的房間:怎么回事? 奧菲被溺死在浴缸里。 他脫了衣服,一頭金色長發被打濕,雙眼驚恐地睜著,死死盯著天花板,仿佛看到了惡靈。 和波羅的死狀異常相似。 霍拉旭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過來,對奧菲的死十分愕然。 喬特打量著哈姆:他怎么會溺死在浴缸里? 我也不知道。哈姆聲音很平靜,并沒有絲毫愛人離奇暴斃的悲傷感,他說要去洗澡,沒一會兒我就聽到了尖叫。 等我推開浴室門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哈姆瞥了沈亦一眼:是那個劇院惡靈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在漆黑的房間內逡巡了一圈,森然道:他正在盯著我們。 六個人已經相繼死了兩個。 奧菲生前說過的那個關于《哈姆雷特》劇組的詛咒猶在耳畔。 他甚至連死法都與劇中的奧菲利亞相同。 溺死。 沈亦看了眼時鐘,此時才剛剛凌晨三點。 夜晚還有大半未過。 分散住太危險了。沈亦望著幾人,建議道,都去我房間吧。 大家在一起輪流休息。 簡單處理了奧菲的尸體,四人來到沈亦的休息室。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好在有個長沙發,喬特和哈姆兩人坐在沙發上,把床的位置留給主人:你睡吧,我們先守夜。 霍拉旭沒摻和進來,干脆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我坐這兒,如果有誰出去,我正好可以叫醒大家。 一群人湊在一塊兒,總算將恐怖的氣氛降低了些。 堅硬的戲服穿在身上實在難受,既然要休息,那就舒舒服服的睡,沈亦干脆打開行李箱,準備找一套睡衣出來。 誰知道箱子剛剛打開,一張照片就從皮箱的縫隙中鉆了出來。 照片飄到地上,被哈姆彎腰拾起。 沈亦瞥了一眼,照片里的人似乎是喬特。 哈姆將照片翻過來,背面的空白部位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沈亦一臉懵逼。 親愛的喬特,哈姆意味深長地看了沈亦一眼,將背后的文字念出來,每一個夜深人靜的難耐時刻,我都會深深思念你,即使我們才剛剛見過面。 我對你的愛如同沙漠渴水,如同魚兒上岸,我渴望你,我想向你奉獻出自己的身體,希望你能 沈亦一把搶走他手里的照片,打斷了哈姆的念白,急匆匆地沖向浴室換衣服。 艸??! 這是什么饑渴人設!他居然喜歡喬特! 還在照片背后寫了這么露骨的表白詞! 哈姆的打趣聲透過浴室門傳入沈亦耳中:哥哥,你在害羞什么?你喜歡喬特的事情誰不知道? 沈亦想鉆進地縫的心都有了。 虧他還以為自己和喬特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朋友關系 衣服換了半個小時,直到喬特過來敲門,沈亦才滿臉羞臊地鉆出來。 根本沒敢看喬特的臉。 換了衣服的沈亦以鴕鳥姿態上床,屋里幾個人也不說話,很快困意來襲,沈亦就夢會周公去了。 聽到床上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一直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喬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旁邊哈姆的袖口上。 你的袖子濕了。 哈姆漫不經心地將濕袖子挽到手肘處,輕笑道:如果我說這是洗臉的時候不小心弄濕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