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段望生與安錦芙感情變差是因為他結識了百樂門的歌女于嫣,兩人發展了婚外情,而且段望生還不要臉地稱其為自己夢中的丁香姑娘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像是有什么人在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她不是自己逃走的,是有人擄走了她。江衍冷聲道。 魯秋山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 江衍卻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不過如果我是于嫣,我肯定不會逃走的。 他淡淡幾句,就理清了兩人的思路:如果她真的是段望生的情人,是所謂的丁香姑娘,她一定會想辦法混淆視聽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就絕不會逃走留給我們遐想的空間;如果她不是,那她就更沒有理由逃走了。 沈亦立刻明白過來:是有人擄走了她! 是不是你們倆干的?!魯秋山指著六福和段家俞問。 怎么可能!當然不是!兩人急的連連擺手,我們當時就在你們跟前站著,哪有機會動手啊 那就是屋里躺著的那個!魯秋山氣沖沖地往剛逃出來的房子里去。 等等。江衍攔住他。 于嫣的失蹤絕不是終點,而是開始。他目光掃過六福,如果不是昨晚那頓火鍋,可能于嫣晚上就失蹤了。 六福還在裝:和我們可沒有一點關系啊 江衍瞇了瞇眼。 下一秒,六福整個人已經在空中了。 江衍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又圓又胖的中年管家在他手里就跟個小貓咪似的,臉都憋紅了,拼命地蹬腿:哥!大哥手下留情??!這是推理本,不是武斗本,你們得按照規則來??! 是么?江衍輕哼一聲,拖著六福的領口往院子中間的池塘走。 六福已經能預料到自己在池塘里撲騰的樣子了。 段家俞大驚失色,連忙湊過來求饒:哥!大哥行行好!我們NPC也是混口飯吃 江衍側眸:說不說? 說說說!段家俞哭喪著臉,指著安錦芙臥室的方向,是安錦芙把她抓走了! 如果你們三天之內沒有把她救出來,她就嗝屁啦! 話音剛落,三人便馬不停蹄地往安錦芙的臥室趕去。 可一切都遲了一步。 那間黑漆漆的房子里不但沒有于嫣,連一直躺在床上的安錦芙也不知去向。 魯秋山罵罵咧咧地把房間里的燈都打開點燃:媽的,把這里搞得這么黑,發生了什么都看不到! 隨著床上那個人的消失,房間里的詭異氣氛似乎淡了下來。 沈亦始終覺得整個故事好像缺了一環:所以是安錦芙擄走于嫣,是為了復仇嗎? 如果是復仇,那我們三個人呢?是不是也是她的復仇對象? 偌大的葬禮現場最終只留下他們四位賓客,絕對不止是讓他們破破案子這么簡單。 或許他們的身份才是這個謎團的最后底牌。 沈家和段家交好,我是代替父親來參加段望生的葬禮的。沈亦率先老實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當然,我本人肯定也和段望生存在某些狐朋狗友的關系,畢竟大家都屬于紈绔子弟。 魯秋山跟著說:我和段望生也是朋友關系。 這就完了?沒別的? 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別的系統也沒交代??!魯秋山一臉為難。 行吧。 沈亦又看向江衍,后者頓了頓開口道:我是曲元樓唱戲的,段望生經常來聽戲,跟我還算熟識。 還有嗎? 江衍抬起眼,視線坦坦蕩蕩:段望生追求過我。 沈亦:??? 怎么感覺頭頂有點綠? 不僅是沈亦,魯秋山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跟你表白? 對。江衍漫不經心道,不過我拒絕了他,還揍了他一頓,告訴他我對男人沒興趣。 沈亦: 估計是注意到了沈亦皺成苦瓜的表情,江衍居然意外地解釋了一句:你除外。 雖然這句解釋讓沈亦覺得怪怪的,不過此時此刻他并沒有多余的心情思考這些。 如果江衍所說屬實,那就證明段望生不但出軌花心,還是個男女通吃的混蛋。 最重要的是都被人惦記上自己男朋友了,他這個沈少爺居然全然不知情! 還傻乎乎地邀請他參加了兩人的戀愛慶祝宴! 帶入角色的沈亦突然覺得有點咬牙切齒了。 所以根據現在的線索和信息,大概有一點是肯定的。魯秋山分析道,不論誰是丁香,不論是誰殺了段望生,我們四個會留在段家都是那個安錦芙刻意所為。 遭到丈夫背叛的她在丈夫死后仍然仇恨未消,想要懲治一切或直接或間接造成她婚姻悲劇的人。 比如于嫣,這個段望生的情人;江衍,她很有可能知道了段望生甘愿喜歡一個男戲子也不喜歡她;至于我們倆魯秋山想了想,估計她把我們都歸類到教壞段望生的狐朋狗友那一欄了。 但我們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找到那個丁香姑娘,以丁香之血告慰亡魂。 沈亦發現江衍一直望著安錦芙的床邊出神,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這才看到安錦芙那雙淡紫色的繡花鞋仍靜靜地放在那里。 所以安錦芙離開的時候沒有穿鞋? 或者說她根本不需要穿鞋! 沈亦連忙環顧四周,在魯秋山點起來的燭光之下,房間光線昏黃閃爍,并不像之前那樣模糊。 江衍跟沈亦交換了一個眼神,沖魯秋山打了個安靜的手勢,緩緩靠近那張古樸的紅木床。 既然沒有穿鞋,那就證明安錦芙很有可能還在這間房子里。 地板的吱嘎聲在安靜到只能聽到呼吸的環境里顯得十分突兀。 江衍盡可能放輕腳步,他抬手掀起床上的棉被,床上無人,不過 床板下面是空的。 是不是藏在這個下面?!魯秋山壓低聲音,和沈亦一同上前。 江衍徒手掰開褥子下面拼接的木板,露出一條縫隙的床底看上去黑漆漆一片,陣陣陰風自下而上森然鉆出。 就在江衍準備把其他幾條木板一一破開時,房間里的燭光突然一起熄滅了。 原本被模糊照亮的房間瞬間又重歸黑暗。 江衍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轉身往身后左側沈亦所在的地方摸去。 空無一人。 沈亦!江衍連忙喊他的名字,摸著黑在周圍尋找。 魯秋山匆忙將熄滅的蠟燭重新點燃,然后就看到江衍冷若寒冰的臉。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沈亦也不見了? 江衍抿著唇,沒說話,只是在房間里不停地翻找著。 衣柜、窗簾、床幔、五斗柜所有能藏人的角落江衍都翻遍了。 沒有看到安錦芙和于嫣,更沒有看到沈亦的影子。 剛剛還站在他身邊的人,居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魯秋山嘆了口氣,打開門往外走:我出去找找,說不定他趁亂跑到院子里了 江衍視線落在漆黑的床板之下:不必了。 他三兩下踹碎了床板,可惜的是,床底并無異樣。 與屋里其他地板相同的青黑色石磚,一塊塊碼的整整齊齊嚴絲合縫。 這里沒有密道?魯秋山也湊過來,伸手在石板上摸了摸。 等等!他突然驚道,這里好像有個縫!縫里面在往外鉆風! 江衍沉默地看向那塊石板,然后轉身去旁邊的五斗柜里取了個榔頭出來。 有風往外鉆,就證明地下肯定有密道。 不過這里顯然不是密道的入口,魯秋山覺得江衍一副要拆了地板的樣子實在太沖動了:衍神,沒必要,咱們可以再找找,肯定有入口的 江衍一錘頭下去,石磚碎成渣,整個房間的地板似乎都在隨之震顫。 而揮著榔頭的人只淡淡來了句:這樣最快。 衍神。魯秋山語氣突然嚴肅了不少,你先停一下。 江衍側目看他。 你應該也是有隱藏任務的吧?他笑了笑,除了那個傻乎乎的沈亦,我們應該都有可以獲得雙倍積分的隱藏任務,對嗎? 還記得游戲開始之前系統發布的規則嗎?如果隊友在游戲過程中被淘汰,那么他們的積分就歸我們所有,加上于嫣的和沈亦的,這樣算算我們倆每個人可以獲得四倍積分。 衍神,你不是只差一千多分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嗎?魯秋山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不要去救那倆人了,這樣才最劃算。你這么厲害,肯定明白這個簡單的數學道理。 江衍仍然蹲在地上,視線側著,涼薄地瞅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抬手猛地揮起手中的錘子砰! 鐵錘在魯秋山腳趾前一寸的地方砸下。 地板碎成滲人的蛛網狀。 魯秋山一身冷汗,連連后退。 接著就聽面前蹲著的那人淡淡道:我的確有隱藏任務,不過可能和你的不太一樣。 叮 江衍的任務框在魯秋山面前彈了出來。 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隱藏任務:永遠保護沈少爺?!?/br> 第十一章 沈亦感覺自己是在燭光熄滅那一剎那被瞬移走的。 從安錦芙昏暗的臥室到了另一個陰暗的地方,周圍空氣森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源源不斷的霉腐味刺激著他的鼻腔。 叮 幾秒過后,沈亦的眼前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 【玩家沈亦:您已被NPC安錦芙擄走關押,四十八小時之內如果不能自救或被隊友救出,將會直接淘汰?!?/br> 【淘汰倒計時:47:58:23】 沈亦大概明白了。 只有一個幾秒鐘閃回的過程,但在系統設定的強力金手指下,他還是被安錦芙成功劫持了,雖然他連安錦芙的面還都沒見到。 于嫣平白無故的消失應該也是這個道理。 周圍漆黑一片,沈亦實在不敢貿然探索,只能勉強站在原地,思考眼下的情形。 他應該是被關在了一個類似地窖的地方,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風,那就證明這里是沒有直接跟外界連通的門窗的。 他又仔細嗅了嗅,這里好像除了霉味之外,還隱隱有一股煙熏味。 有煙難道有煙囪?和廚房連在一起? 周圍環境不明,他也不能貿然亂跑,回想了一下游戲伊始頒布的那個隊友淘汰則能夠分享隊友積分的規則沈亦嘆了口氣,估計他的兩個隊友也不一定會多賣力的救他。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他必須想辦法自救。 有人嗎沈亦大喊了一聲,接著屏息凝神聽著周圍的動靜。 沒有回聲,甕聲甕氣的,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個面積不大的密閉空間。 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很有可能他是被單獨關在這里的。 不過有一點沈亦始終不太能想得通。 安錦芙對他和于嫣出手是為了復仇,于嫣很可能與段望生存在情人關系,她懷恨在心出手加害倒是動機充足,那他呢? 在系統給出的人物背景介紹中,他明顯只是個無辜單純險些被段望生給綠了的小少爺,與這夫妻二人并無實質性的仇恨關系,這個安錦芙為什么要抓他? 而且看樣子他們這四個人都是安錦芙的加害對象。 江衍因為被段望生表白過所以理由充足,魯秋山呢?僅僅因為他整日與段喝酒廝混嗎? 這樣狙擊的范圍是不是太廣了點 肯定有什么地方被遺漏了。 他把自己的兩段背景介紹重新調出來分析,一段是他紈绔少爺的人物設定,一段講的是他與曲元樓頭牌江衍的相識相戀過程。 僅僅兩段信息,還有一段是看似無用的戀愛背景介紹,這實在不應該。 或者說其實這才是最關鍵的信息點?! 段望生跟男戲子表白 沈少爺和衍公子的禁忌之戀 那張背后寫著lilac單詞的段望生與于嫣合照,以及魯秋山明顯有所隱瞞的交代 幾條看似毫無聯系的線索在沈亦面前重復交織,任何蛛絲馬跡都是決定性的證據。 他突然明白了。 如果他的推理沒錯沈亦眸光沉了沉,安錦芙的恨絕不簡單。 哐當。 前方突然傳來鐵門開鎖的聲音。 有人在門外點起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順著門縫灑進來,沈亦終于勉強看清了這間地窖的情形。 這是一間只有十多平米的密閉空間,他之前聞到的煙熏味應該是墻角那一盞小爐中傳來的。 爐子上還連接著手臂粗細的煙囪,能夠將燃燒的煙灰帶到外面。 連接煙囪的孔洞只能勉強塞出去一條胳膊,想從這里逃生實屬天方夜譚。 鐵門終于被打開,一位身穿淺紫色旗袍的漂亮女人端著煤油燈緩緩走了進來。 頭頂處是她的身份信息:【安錦芙:段望生妻子,NPC】 沈少爺。她聲線清澈,哪有一絲之前躺在床上的垂老模樣。 什么一夜白頭,枯老將死,大概都是她隱藏身份的變裝手段吧。 安錦芙用油燈的燈芯將密室四角的蠟燭一一點燃,牢房里終于亮堂了點。 你對那衍公子如此癡情,不知他會來救你嗎?安錦芙輕笑道,男人啊,可是沒幾個能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