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想讓我溺水而亡嗎? 羽生燭感覺有點好笑。 有的時候世界就是如此荒謬,他以為自己會死在夏油杰手中,亦或是五條悟手里,更可能的是死在某些不知名的咒術師手上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時刻,陪著自己的居然是一個曾經覺得最無關緊要的人。 那樣也太便宜你了,那些被你殺死的人恐怕會不滿的吧。 彼此彼此,甚爾也不少吧。 比起那個,我還是比較在意你欠我的工資。在掛掉之前記得要還給我。 可是我不是甚爾的老板了,甚爾想要的話應該找作之助要才對。 糟糕,這次是他失算了。 甚爾愿意救下我也并不是因為這個吧。雖然我也不相信甚爾是為了我這樣荒誕的話,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某些不一樣的東西。 羽生燭輕聲說著,湛藍色的眸子里像是沾染了一抹灰。 在很久之前,我就將自己的感情扼殺了。雖然這么說聽上去有些荒誕,但是我確確實實是那樣做的。 我并不覺得自己是多值得被愛的存在。但是想到或許會有一個人愿意愛我,可能還是會感到幸福的吧。 看起來你的腦子終于不清醒了。伏黑甚爾平淡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有什么話趕快說。我會記得把你的尸體賣回高專那邊再賺一筆的。 聽上去確實像是甚爾會做的事情。 你不生氣? 不生氣,死掉之后的我也不是我了,你怎么處理都與我無關。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多照顧一下悟就好。 做夢吧你。 喂,你還有多久會死。 良久,羽生燭才聽到伏黑甚爾的聲音。 大概半個小時吧。 需要我幫忙動手么? 嗯,動手吧。 羽生燭側過頭,閉上了雙眼。 沒有什么好猶豫的。 奇跡不會發生,正如死去之人不可能會復活。 沒有什么遺言了嗎?伏黑甚爾問道。 我想想 羽生燭努力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笑,道: 和甚爾道別似乎沒有想象中沉重,讓我稍微松了口氣呢。 是么?多謝。 最后的記憶是脖頸間一絲極為細小的疼痛感,雖然只持續了幾秒鐘,但是一切很快都結束了。 或許有人在最后一刻抱住了他。那樣的擁抱相當短暫,卻又如同火焰一般,要將他燃燒殆盡。 真好啊。 很短暫,但是未曾后悔過。 雖然沒有愛過什么人,也錯過了很多被愛的機會,但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終于可以拋在腦后,什么都不用多想了。 剩下的一切,就全部交給無垠的黑夜吧。 第一卷 第36章 有人說, 人死不能復生。 羽生燭不信仰任何宗教,他不相信人轉世和靈魂學說,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起死回生這樣荒謬的事情。 但是這樣荒謬的事情就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我說中也我們這里給人吃飯的食物都不夠了, 你還帶只貓回來,這不太好吧 我們不是說不能養貓之類的總之你自己負責吧,我們也沒時間管啦 吵吵嚷嚷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羽生燭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線, 帶著點灰塵的空氣自呼吸道灌入, 帶著點真實而又刺痛的感覺。 他是誰? 他羽生一族的家長,加茂一族分支的孩子,擁有預知眼和血傀儡術的咒術師天才,以及早該死去的人。 這里是哪里? 雖然不太清楚外面的狀況, 但是根據那些聲音來判斷,應該是一群孩子?;蛟S是貧民窟或者孤兒院之類的地方。 他為什么還活著? 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太難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 如果羽生燭是某個教會的教徒, 此時此刻他應該高呼一聲XX萬歲然后感慨神給予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上У氖怯鹕鸂T不信仰任何神明。用科學根本不可能解釋的了現在的狀況, 倒不如說咒術和異能力的存在本身就與科學不相合謀。 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雖然比起五條悟和夏油杰他的個子并不算高, 但是他現在的視線是不是有點太矮了? 不安感在他的內心深處彌漫了開來。 啊,你醒了啊。 一只手透過那片灰暗伸了進來,羽生燭警惕地盯著那只手, 卻發覺對方輕盈地撈住了他的下盤, 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太好了, 看起來應該沒事 羽生燭: 雖然早已有了某種預感, 但是在正真親眼看到的那一刻,崩潰感還是在一瞬間溢滿了他的大腦。 羽生燭變成了一只貓。 一只黑色的貓,從外表看幾乎和沙耶加一模一樣的黑貓。 抬起手看見的是柔軟的rou墊,以及人類不可能擁有的尖銳爪子。 這是轉世成貓了么??? 都說了啊中也,養只貓真的很占地方哎, 你真的要照顧它嗎? 粉發的少女看上去有些不太高興。她的手中抱著一個紙箱,看起來應該是物資。 從四周的陳設來看,雖然那些房屋看上去有些陳舊,但是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應該是某個由孩子們組成的小型組織。 稍微有些糟糕啊。 羽生燭掙扎著想要從抱著他的那個人懷里鉆出去,對方卻比他更先一步摁住看自己的腦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動作。 喂!你可別亂動??!你的身上受了點傷,到時候再跑掉了可就沒有人救你了。 說話的是一位留著淺橘色頭發的少年,他看上去年紀不大,行為處事卻相當穩重,從四周的人對他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這個組織的首領。 嗯,還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這樣想著,羽生燭還是安靜了下來。 我會照顧好他的。羽生燭聽見了名為中原中也的少年道, 而且它也救了我一命,就算只是一只貓,我也一定會保護好它。 可是中也,它可能也是不經意地路過那里的吧?再怎么說一只貓能恰好把人帶出陷阱圈也太詭異了,而且還是叉尾黑貓,聽說會給人帶來不幸的吧 好啦好啦,既然中也一定要養我們也沒辦法,那是他的事情,誰讓他是[羊]的boss呢? 這話聽上去還真是有夠陰陽怪氣的。 現在看來,眼下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沙耶加的,畢竟養了這么久的貓,他還不至于不清楚沙耶加的外貌特征。 也就是說,在自己的意識清醒之前,沙耶加因為某種原因無意間救了中原中也一命,導致中原中也將沙耶加帶了回來。同時自己的意識也恰好在沙耶加的體內清醒了過來,羽生燭也就因此變成了沙耶加。 他不知道自己深處何地,也不知道自他死后到底過去了多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確確實實地活過來了。雖然是以貓的形態,但是這也是他第一次活的如此輕松。 身體沒有之前的不堪重負,也沒有所謂的[天與束縛]壓制著自己,像是靈魂脫離了痛苦的□□,終于自由了。 但是,活過來的羽生燭又能干什么呢? 失去了復仇目標,失去了所護之人的羽生燭,到底還剩下什么呢? 羽生燭注視著窗外細小的雨痕,無視了中原中也用小碟子推過來的貓糧,陷入了沉默。 中原中也是一個相當負責認真的首領,這一點無論是在管理組織還是養貓上都能很好的體現。 大概發覺了羽生燭壓根沒有吃過他買的貓糧,中原中也便開始反省是不是貓糧的牌子買的不太對,甚至一次性換了好幾個貓糧的牌子。 然而沙耶加是咒靈,壓根不用吃喝拉撒,這也讓羽生燭輕松了不少。畢竟他完全不想吃貓糧過日子,看這里人的意思也不可能會把人的食物讓給他,不能吃東西倒是落得輕松。 還真是挑食啊,難道你不用吃東西的嗎? 從未有過養貓經驗的中原中也陷入了沉思。 黑貓貓高冷地瞄了他一眼,沒吭聲。 按照銘牌上來看的話,你的名字應該叫做[沙耶加]吧?中原中也自顧自道, 難道說你以前是有主人的?這樣的話我就得想辦法把你歸還到你的主人手里了啊 歸還到主人手里? [羽生燭]已經死了,中原中也是不可能找得到沙耶加的主人的。況且他恐怕也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只貓的不對勁,要是被詛咒師發現了,事情反而會變得更麻煩。 果然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但是離開了又能去哪里呢? 羽生燭趴下了腦袋,難得有了一絲茫然的感覺。 后腿的傷比想象中要好的很快,或許是因為沙耶加本身就是咒靈的緣故,恢復傷口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中原中也一直都在很細心地照顧他,雖然說羽生燭很排斥陌生人接觸自己的身體,但是考慮到傷口的問題,他也只能接受對方熟練的將自己抱來抱去,久而久之居然也習慣了。 可惜是個好人。羽生燭想著。 好人很容易就會被利用,而這個世界上活的最久的往往都不會是好人。 不過在長達一個星期的觀察之中,羽生燭也大致了解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當下時間的相關問題。 他所在的地方,很戲劇性的,居然就在他之前經常來回穿梭的橫濱租借地擂缽街。 而眼下的時間大概在他死去后的第一年后,森鷗外還在逍遙自在地當他的□□首領,他不知道五條悟怎么樣了,也不知道夏油杰怎么樣了,更不知道伏黑甚爾那個混蛋去了哪里。 饕餮會的消息倒是能稍微去打聽一下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恐怕會有點艱難。 他沒辦法看到未來了,赤血cao術好像也沒辦法用。血傀儡術沒有施展的余地,眼下實力方面幾本屬于貧乏狀態。 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在橫濱這塊危險之地立足,中原中也也正是擁有絕對強大的實力,才會被[羊]其他的成員所敬仰。 可惜都是一群白眼狼。 羽生燭啐了一口,一爪子拍掉了中原中也遞給他的貓糧。 喂喂!我可是出于好心??!你這樣真是唉。 考慮到自己不應該和一只貓發脾氣,中原中也也終于放棄了交流,有些沒精打采地趴在了桌子上。 真是頭疼啊又有兩個成員跑去偷酒喝了,本來都已經叮囑過他們了,結果他們還是不聽。 喵喵喵。你把他們打一頓不就好了?以你的實力這樣做也不難吧? 羊的大家也很不安啊,雖然我知道大家對我都有些不過當初也是他們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我應該感激他們才對。 喵喵喵。以你的能力就算不被收留也絕對沒有問題吧?這明顯就是在壓榨你??? 大家可能是太過于依賴我了,我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拒絕 少年有些煩悶地趴在桌上,羽生燭這才嗅到一絲淡淡的酒的味道。 難道說這家伙喝酒了? 難怪剛才在門外看到不少被扔的亂七八糟的不可名狀之物,罪魁禍首應該很明顯了。 淺橘色中長發的少年正趴在桌子上,白凈的寬側著,淺藍色的眸子透著幾分微醺,倒是比起往常更像個孩子。 窗外微弱的陽光透過厚重的云層和窗戶的玻璃落在了桌子上,有些松軟的淺橘色頭發也漸漸鍍上了一層淺金。 微弱的呼吸聲響起,顯然,中原中也已經睡著了。 黑色的貓咪靜靜地坐在桌子上,他看著那張稚嫩的臉,不知為何,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么,眼前被迷茫之霧掩去了視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一直一直走下去吧。 雖然不知道能夠走多久就是了。 沉默了片刻,黑色的爪子微微抬起,輕輕拍了拍那片柔軟的淺橘。 稍微在這里留一段時間吧,說不定會發生有趣的事情呢。 第一卷 第37章 羽生燭變成了一只貓。 這件事情發生了一個月后, 他還處于一種莫名的恍惚邊際。仿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里的他還活著,夢外的他已經死了。 擂缽街和之前相比也沒什么特別大的變化, 羽生燭還清晰記得某次于擂缽街的交易,沒想到一轉眼居然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黑色的叉尾緩慢地拍打著地面,在聽到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羽生燭的耳朵動了動, 看向了身后。 體內的咒力也確實有恢復, 但是恢復的那一點量恐怕連只貓都打不死。 看著不遠處死死盯著自己的幾只正處于發O期的流浪貓,羽生燭默默地往一邊退了退。 中也又出去了嗎?說起來這幾天他好像總是喜歡到處跑啊 好像是在調查一個名為[荒霸吐]的東西,鬼知道他想去干什么。 哎,那趁著他不在, 我們再去之前那個地方一趟吧!據說有上好的酒哦! 不太好吧上一次中也都生氣了。 倒時候讓中也處理就好啦 說起來,這群家伙還沒死就已經是個奇跡吧?真當中原中也是他們的保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