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小飯堂(美食)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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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叔徹底懵了。 夜嶼說完,眼尾揚起一抹笑,轉身走了。 直到夜嶼的身影徹底消失,寒風一吹,樊叔才徹底回過神來。 樊叔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吃過了?在哪兒吃的?吃的什么? 東苑的臥房里,藥浴已經備好。 一室藥香裊裊,水霧騰然而起。 白神醫的藥方,一部分靠內服,一部分要通過藥浴的方式,吸收到體內。 可保他胃疾少發,且補充精元,蓄滿體力。 夜嶼習慣性地伸出手指放到下頜處,手指卻鋪了個空。 他面色微頓……披風在她那里。 夜嶼嘴角微勾。 褪下外袍,靜美華貴的暗紅飛魚服被毫不吝惜地扔到一旁,夜嶼將自己浸入藥浴之中。 溫熱的水如往常一般,向他的身體涌來。 夜嶼忽然覺得,今日有些不同。 平時的他,身體冰冷。就算泡在溫熱的藥湯中,似乎也和這湯藥格格不入,很難吸收其中的藥性。 但今日卻感覺胃腹之中,有一股小小的暖意,這暖意讓他渾身放松,毛孔微張,連對藥浴的感知,都強烈了幾分。 夜嶼緩緩閉上眼,將自己徹底沒入水中。 這一次藥浴,十分酣暢。 夜嶼神清氣爽地回到榻上,已經過了午夜。 他平躺在床榻之上,胃腹里的熱意褪下幾分,但卻沒有消失,而是慢慢流到四肢、指尖。 是久違的溫暖。 夜嶼卻有些睡不著了,他緩緩睜眼,窗欞開了一條縫,恰好能看到一輪月牙。 月牙彎得好看,像帶笑的眉眼。 - 入冬之后,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去了。 錦衣衛指揮司飯堂的早膳,依舊火爆。 但舒甜的心思卻不止于此,她從幾日前,就開始研究早膳的改良辦法。 今日,她照例起了個大早,來到后廚時,恰好碰到了廖師傅。 “廖師傅早!”舒甜笑意盈盈。 廖師傅有些年紀了,為人隨和,干活踏實,做面食的手藝很是不錯。 “舒甜早啊,喏,你要的東西!”廖師傅拍了拍立在他身邊的“大家伙”。 這“大家伙”約莫三尺高,里面可以燒火,上面是一面平整、光滑的鐵餅。 舒甜眼前一亮:“餅爐!” 廖師傅笑著點頭。 舒甜連忙奔了過去,左摸摸,右看看,連連稱贊:“這么快就做好了?這做工看起來很好,多謝廖師傅!” 廖師傅做面食多年,認識城里不少做餅爐的匠人,舒甜便畫了一張圖紙,請廖師傅幫忙找人,打造了一個餅爐。 廖師傅道:“這餅爐尺寸大了些,確實不太好做……你要這餅爐,是想做什么餅?” 舒甜抿唇一笑:“煎餅果子?!?/br> 煎餅果子起源于北方,最早的時候,叫“煎餅裹著”,后來逐漸流傳開來,慢慢演變成了煎餅果子。 舒甜觀察了一段時間,近日天氣變冷,不少錦衣衛晨起困難。 那些人急匆匆地趕到錦衣衛指揮司點卯,點完卯就要晨會了,就算想來飯堂用早膳,也來不及了。 這部分人數還不少,如果能為他們提供快速、便捷的早膳,那小飯堂早膳的人數,又能提升一個檔次。 舒甜思來想去,煎餅果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廖師傅沒有聽說過煎餅果子,他有些好奇地問:“這煎餅果子是怎么做的?” 話音未落,他面色微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無意探知你的手藝,不過隨口問問?!?/br> 在這個時代,廚子對自己的“手藝”非常重視,那可是養家糊口的本事,就算收徒弟,都得要“留一手”,輕易探聽不得。 舒甜卻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系,我正好想請廖師傅參詳一下呢?!?/br> 說罷,舒甜將準備好的材料,一一陳列開來。 “這煎餅果子,外面的餅皮是雜糧做的?!笔嫣鹬噶酥该媲暗牟牧?,有黃色的小米、綠豆、黃豆、玉米等,這些食材需要一一碾碎,磨成細致的雜糧粉,然后與面粉、清水等相融合。 廖師傅若有所思,道:“那這餅子做出來,應該比純面粉做的餅子,要更加可口一些?!?/br> 舒甜笑著點頭:“不錯,人吃五谷雜糧,雜糧餅比純面餅對人的身子更好?!?/br> 頓了頓,舒甜又道:“這雜糧煎餅做好之后,可以裹上不同的料,例如生菜、薄脆等?!?/br> 舒甜回憶了一下,若是在現代,還能放上火腿腸、辣條、沙拉醬……想起來就流口水。 廖師傅聽得認真,問道:“那總得蘸點醬料吧?” “不錯,我打算準備兩種調料,一種辣的,一種不辣的,可以滿足不同的口味?!?/br> 廖師傅連連點頭:“這個好?!彼肓讼?,提議道:“若是煎餅果子銷得好,還可以配點兒熱飲,例如豆漿。因為薄脆是油炸的,吃完了可能會有些口干?!?/br> 舒甜一聽,茅塞頓開:“好主意!” 她抬眸看向廖師傅,眼神誠摯:“廖師傅,如今來吃早膳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我實在有些忙不過來,若是您得空,愿不愿意來早膳幫忙?” 小虹和小翠雖然也能幫忙,但她們不通廚藝,在食物品質提升方面,沒有太多助益。 廖師傅一聽,忍不住問:“你、你是說真的?” 在這飯堂里,廚子們的工錢,都是在保底工錢的基礎上,根據用餐人數加成的,簡單的說,在廚子負責的范圍內,來吃飯的人越多,他的工錢就越高。 廖師傅在后廚里干了許多年,從底層的廚子,熬到晚膳組的小頭目,很不容易。 而到了晚上,不少錦衣衛都回家、或者出去吃了,人數很難上去。 于是,他的工錢便也到頂了。 但若是他加入早膳,就不一樣了。 每銷出一份早膳,他都能多享受一分成果。 但這樣一來,早膳的功勞就不是舒甜一個人的了。 舒甜看出了廖師傅的心思,她笑了笑:“廖師傅不必擔心太多,我算了算錦衣衛指揮司的人數,如今在飯堂用膳的人,僅僅占到很小一部分,若咱們一起,我有信心讓人數翻倍?!?/br> 廖師傅瞪大了眼,連眼角的細紋都舒展了幾分:“當真?” 舒甜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她眨眨眼,道:“您還信不過舒甜么?” “信!信!”廖師傅撫掌大笑,他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簡單! 兩人一起將餅爐、食材等搬去了飯堂,靜靜等著錦衣衛們的到來。 - 吳僉事想起今日即將到手的五兩銀子,心情很是不錯。 他一大早便到了錦衣衛指揮司,與門口的守衛們打過招呼之后,便穿過中庭,準備繞去后院的飯堂。 “咦?” 吳僉事愣了愣,飯堂門口原本有個拱門,過了拱門,穿過長廊,便是飯堂了。 但今日,他卻在拱門旁邊,看到了舒甜……和一個大餅爐。 “吳僉事早!”舒甜笑容甜美,讓人如沐春風。 吳僉事頓住步子,瞅了一眼她面前大半個人高的餅爐,問:“你這是?” 舒甜笑了下:“這是今日的新品,煎餅果子,吳僉事可要嘗嘗?” 吳僉事看了看她旁邊的一排大碗——有黃色的面漿、紅彤彤的辣椒醬、還有一片片炸好的……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兒。 廖師傅在旁邊支起一個案板,正在繼續調漿。 吳僉事為人保守謹慎,他自從吃到雜面米粉后,就篤定了雜醬米粉是最好吃的早膳,連澆頭都不肯換,哪里會嘗試一個全新品種? 吳僉事搖了搖頭:“下次罷!” 舒甜也不勉強,笑道:“那您里面請?!?/br> 如今小虹和小翠,已經能獨立維持米粉攤兒的運轉了,舒甜可以放手準備新的吃食。 吳僉事經過他們,徑直走入飯堂里面。 廖師傅放下手中的雜糧面漿,小聲道:“你如今米粉做得好,大人們真的愿意嘗試新品種嗎?” 舒甜抿唇一笑:“別擔心,還沒到時候?!?/br> 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錦衣衛,都對著餅爐看了一眼,有的連看都沒看,無一例外,都進去吃米粉了。 舒甜看了看天色,掏出一個簡易的沙漏裝置,放到了拱門旁邊的小臺子上。 然后,她探了探餅爐的溫度……嗯,是時候了。 舒甜舀起一勺淡黃色的雜糧面漿,倒在餅爐中央。 柔潤的面漿初來乍到,有些無所適從,向四面八方流去。 舒甜拿出準備好的餅鋤,這餅鋤上有一根小棍子,舒甜將小棍子握在手里,輕輕一推,然后順時針轉了個圈——雜糧面漿便乖乖地順著餅鋤,攤成一個圓圓的大餅。 這攤餅看起來簡單,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是推得快了,面漿就接不起來,若是推得慢了,這餅又太厚,口感不好。 舒甜早上試驗了好幾次,才找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