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小飯堂(美食)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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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爭相恐后地加單,舒甜愣了下,笑著答應了,便回到了后廚忙活。 范通通的海碗已經空了,他百無聊賴地放了筷子,繼續等面。 可看著尹忠玉和付貴還在吃,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么好吃的面,一碗哪夠?。?? 他百無聊賴的坐著,嘀咕道:“若是咱們錦衣衛飯堂,也能有這么好吃的面就好了!” 尹忠玉點頭,表示贊同:“就是,那飯堂我總共就去了不到十次,第一次肥rou沒炒熟,把我惡心吐了;第二次在湯里吃到了頭發,我好不容易忍著沒吐,結果拉了一天肚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再也不去了!” 付貴聽了眉頭直皺:“你這算什么?我上次吃的咸rou,簡直比這輩子吃過的鹽還多!那廚子還不承認,真是討打!” 范通通撓了撓頭,道:“你們說的這些我倒是沒有遇見過,只是覺得難吃罷了?!?/br> 付貴翻了個白眼,反駁道:“每次上菜,人家還沒看清是什么,你就吃完了,如何發現得了???” 尹忠玉笑得臉一抽一抽的,差點兒被辣椒嗆到。 此時,臨近中午,有食客陸續進來。 他們大多是街坊鄰居,一進來,先習慣性地笑著,跟董松打招呼。打完了招呼,準備尋個座位時,卻忽然看見了一桌穿著緋紅飛魚服的錦衣衛,正大快朵頤地吃著面條,吸地“滋溜”直響,每個人的手邊,都放著三四個空碗。 眾人目瞪口呆。 付貴抬眸一看,火氣一下就躥了上來:“看看看,看什么看!” 食客們嚇了一跳,拔腿要走,付貴又是一頓吼:“你們什么意思?見了錦衣衛在此,就要逃跑?莫不是做了虧心事???” 眾人欲哭無淚,又只得乖乖回來坐下。 尹忠玉安撫道:“付兄,別激動,冷靜冷靜?!?/br> 董松動了動嘴唇,但終究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微微嘆了口氣,拄著拐杖走到食客們面前。 “諸位想吃點什么?今日的豌雜面很是不錯……” 食客們面面相覷,見到錦衣衛手邊的空碗,他們便已經有些心動了。 一個食客怯怯道:“不如……來、來一碗豌雜面罷……” 范通通聽了,回頭一笑,半截面條還掛在嘴角邊上:“有眼光!這豌雜面好吃極了!” 那食客得了錦衣衛的贊賞,心中的恐懼頓時消散幾分,大著膽子道:“我們這桌,每人都來一碗豌雜面罷……” 隔壁桌見豌雜面如此受歡迎,便也紛紛叫嚷著,要吃豌雜面。 董松記錄下來,一瘸一拐地拿著單子,走進后廚。 今日生意好,他心情好了許多,可一想起女兒一直忙著煮面,連午膳都沒時間吃,便又有些心疼。 飯廳之中,后面進來的食客們,都忍不住向錦衣衛那桌看去。 范通通一個人吃了六碗,終于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他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嚷道:“飽了飽了!” 付貴的胃口比不上范通通,卻也吃了三碗豌雜面,當他放下筷子時,只覺得自己有些站不起來了。 尹忠玉也吃了四碗面,終于彌補了沒有吃到包子的遺憾,他打了個飽嗝,揚臂一揮:“老頭,結賬!” 董松才從后廚出來,聽到尹忠玉的吼聲,面露不悅,卻又不敢反駁,便只得費力地向這邊挪動。 此時,舒甜從后廚出來,她將兩碗豌雜面放到隔壁桌上,然后便立即過來為尹忠玉結賬。 舒甜數了數,三人一共吃了十三碗! 尹忠玉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舒甜,爽朗笑道:“不必找了!” 說罷,和付貴范通通一起,大搖大擺地出了無名飯館。 舒甜看著手中的銀子,心里一喜,這些錢能給爹爹抓半個月的藥呢! 她急忙將銀子收好,又繼續回到后廚煮面。 董松見三個錦衣衛走了,心中終于松了口氣。 他面色沉沉,走到后廚:“甜甜,你過來一下?!?/br> 舒甜正在忙,聽到董松喚她,便乖巧地走了過來:“爹爹,怎么了?” 董松面色嚴肅,問道:“甜甜,你老實告訴爹爹,今日那幾個錦衣衛,你是不是早就認識?” 舒甜愣了下,道:“其實……我之前只見過那位尹大人?!?/br> 舒甜便將昨日錦衣衛前來躲雨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他們只是吃了幾個包子?”董松看向舒甜,繼續道:“他們……有沒有問你什么別的?” 舒甜搖了搖頭,她有些奇怪:“他們應該問我什么?” 董松眸中涌動,他避開舒甜目光:“沒什么……”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錦衣衛里沒什么好人,你莫要和他們走得太近了!” 舒甜道:“可是,若人家上門吃飯,我總不能將他們攆出去吧?” 董松立即板起了臉:“若是他們再上門,你就關張!不許和他們有任何來往!” 他平時對舒甜都是和顏悅色,這樣的態度讓舒甜一愣。 董松嘆氣:“以后你就會知道,爹爹都是為了你好?!闭f完,他轉身離開。 董松心中情緒起伏,不可名狀。 沒走兩步,他便覺得胸口一疼,隨后,便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舒甜大驚:“爹爹!” 第11章 謀生 簡單質樸的臥房之中,董松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劉氏坐在一旁,抬手抹淚。 舒甜怔怔然望著董松,眼眶有些紅。 大夫張汝成坐在床邊,他把完脈,便將董松的手放進了被褥,一臉凝重。 舒甜急忙上前,低聲問:“張大夫,我爹爹情況如何?” 張汝成:“令尊今日有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事情……引起他大悲大喜的?” 舒甜想了想,若說有,那只能是錦衣衛來光顧飯館的事了,但實在算不上引起大悲大喜的程度。 于是舒甜搖頭:“應該沒有……” 張汝成有些疑惑,道:“那就奇怪了……董伯父這看起來,確實有些氣急攻心。年紀大了心脈不暢很常見……今日,他是誘發了心脈的病灶,才會暈倒的?!?/br> 舒甜愣了下,急忙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張汝成看了一眼舒甜,有些艱難道:“他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頭,里面應該積蓄了不少淤血,情況有些棘手?!?/br> 再加上他的腿傷,就更難治了。 舒甜看向張汝成,清亮的眸子里泛起了淚花,她咬了咬唇,問:“那爹爹到底多久能醒過來?” 張汝成搖了搖頭:“這個我也無法預料……”頓了頓,他晦澀道:“最差的情況,就是一直醒不過來?!?/br> 舒甜呆住。 張汝成是城南最有名的大夫了,連他都這么說,難道爹爹真的兇多吉少??? 劉氏聽了,不由得潸然淚下,她站起身來,一把拉過張汝成道:“張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我們三人相依為命,可不能沒有他……” 舒甜連忙扶住劉氏,劉氏本來就眼睛不好,哭得這樣厲害,讓舒甜更是擔心。 張汝成面露難色:“我一定盡力而為……還請伯母放寬心……” 舒甜伸手,輕撫劉氏的背,不住地安慰她。 張汝成看向舒甜,她鼻尖微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依然強忍著哭意,這倔強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舒甜好不容易安撫了劉氏,抬頭對張汝成道:“張大夫,眼下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汝成回過神來,連忙道:“我可以先開藥,幫助董伯父散去淤血,但至于能散多少、散淤之后多久能醒來,就看個人造化了?!?/br> 舒甜輕輕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多謝?!?/br> 這樣的情況,治療周期應該不短。 送走了張汝成,又安頓好了哭得死去活來的劉氏,舒甜獨自坐到了董松的床邊。 今早兩人還有說有笑的一起去了飯館。爹爹的溫聲細語,還近在耳畔,怎么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呢? 自舒甜穿越過來,董松便將她捧在手心里,寶貝得不得了。 小時候,劉氏對舒甜的要求頗為嚴格。 劉氏早年在大戶人家待過,修養、氣質都極好,琴棋書畫一樣一樣地教導舒甜,舒甜每每想偷懶了,便跑去跟董松撒嬌,董松便樂呵呵地將她“救走”,讓劉氏無可奈何。 董松每日都變著法兒地給她們娘倆做好吃的,舒甜便萌生了學習廚藝的想法,劉氏擔心學廚藝毀了手,以后做不了女工了,便不同意。 可董松卻道:“只要我家甜甜喜歡,有何不可?” 爹爹一直是最疼甜甜的人……舒甜想到這兒,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眼淚滴在手背上,冰冰涼涼的。 舒甜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 劉氏終于緩了過來,徐徐走來,給舒甜遞上了手帕。 “甜甜,如今你爹病了,我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辦啊……”劉氏不過是個尋常婦人,突然遇到這樣的事,一時間便沒了注意。 舒甜拿起手帕,擦了擦面頰,低聲道:“娘親,我想把鋪子租出去?!?/br> 劉氏愣了下,喃喃:“可是無名飯館,是你爹的心血……” 舒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但眼下,我們要過日子,還要給爹爹治傷,需要銀子?!?/br> 舒甜雖然傷心,但是她已經細細盤算過了。 劉氏需要待在家里照顧董松,如此一來,飯館便只有舒甜一個人,那定是忙不過來的,萬一招呼不周,還可能砸了董松的招牌,所以舒甜便打消了獨自開飯館的念頭。 若是把飯館租出去,還能收點租金,至少能維持一家人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