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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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傅徇隨意應了一聲,從磬蒼山抓來那幾名試藥的弟子可有何不適之癥? 暫未發現。 傅徇唇角勾起,又道:殊華在吃的藥撐不了多長時間,在那之前不可將他回來的事走漏風聲,尤其是在衛惝面前,嘴巴嚴點,知道了嗎? 江澍晚頷首:屬下馬上吩咐,令闔宮上下對外保密。 傅徇這才滿意。 兩人走到合極殿外,傅徇停下來,不屑地偏過頭,淡聲開口:你可以退下了。 江澍晚面無表情地道,遵命。 等等。 傅徇回過身來,思忖道:你,現在去將殿外的那些暗衛把準備好的人帶過來。 準備好的人? 江澍晚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傅徇的打算。 主上,殊華他大病未愈,如何能 如何能什么──何時輪到你來質問了?傅徇瞇起眼睛,現在就去。 江澍晚雙拳緊握,似乎心有不甘,但終于還是咬著牙退下了。 合極殿外便只剩傅徇一人。 他緩慢地推開殿門,用極輕極淡的語氣喚了聲:殊華,舅舅來看你了。 殿內紗幔重重,無人響應。 傅徇并不著急,他晃著手中的玉笛,慢條斯理地道:近日擎蒼山數座城池失守,他們已是黔驢技窮、走投無路,大抵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了。依現在的局勢看,用不了幾日,整個南域都將是玉逍宮的天下。 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先前曾經答應過你,屆時攻上清塢山,會留你師尊一命,想來你也不會在乎了吧。 景梵他狠心將你拋下,還有什么值得你留戀── 吱呀一聲,云殊華的屋門被推開,里面空無一人。 傅徇的表情凝滯一瞬。 他慢慢轉過頭,用危險的語氣說道:殊華你人去哪了呢? 無非就是這座大殿,不論他去到哪里,最后都能被找到。 但若是去了那處暖閣 傅徇手中的玉笛感應到主人的殺氣,輕微地顫動起來。 男人把玩著手上的玉器,徑直向暖閣的方向走去。 怎么給忘了,云殊華這小子知道暖閣中的玄機。 當初不就是誤入暖閣,才發現了他與江澍晚的秘密么? 傅徇走到門外,手指彎曲成節在門扉前作出敲門的手勢,卻在距離毫末處停了下來。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想了一會兒,旋即一把將門狠狠推開。 兩扇木門觸墻反彈,發出巨響。 傅徇躍入門內,冷沉著臉打量著室內。 這里仍舊是一處書房的樣子,字畫安靜地掛在墻上,書案正對著檀木的博古架。 不在? 傅徇一步步踏了進來,手上的玉笛化作幾道流動的青光纏繞在手腕上,不過片刻,便化成一柄利劍。 兇煞的魔氣繚繞在男人周身,墻上的字畫也因此有所晃動。 舅舅。 這時,一道清澈的嗓音在傅徇身后響起。 傅徇手中的劍頃刻消失,待他轉過身,面上又是另一副樣子。 舅舅這是在做什么? 云殊華身披一件石青色繡竹外袍,正在不遠處疑惑地看著他。 原來殊華在這,真讓舅舅好找,傅徇走上前來,俯下身細細打量著他的臉色,還未將病養好,為何在這殿中胡亂走動??? 云殊華躲開他探上來的手,垂眸道:舅舅,病人也是要見陽光的,總不能一輩子讓我躺在床上養病吧。 這些日子舅舅不在,我就在殿中四處走走,權當散步了。 哦,傅徇點點頭,既然是散步,殊華應當沒去什么不該去的地方吧。 如果舅舅說的是您身后那座暖閣,云殊華坦然道,那我確實沒去過,合極殿內,哪些地方該去,哪些地方不該去,我還是知道的。 傅徇盯著他的神色瞧了半天,這才打消心中的疑慮。 他慢慢地拍了拍云殊華的肩,笑道:果然懂事。今日舅舅除了來探望你,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順便給殊華送點禮。 真的嗎? 云殊華努力裝出驚喜的樣子:不知是什么好消息,舅舅直言便是。 擎蒼山馬上便要一舉攻下,明日殊華隨舅舅趕往禺城,我們要親眼見證,五域中最為富庶的寶地,一點點被魔界占領。 云殊華心下一驚,面不改色地開口說:擎蒼山雖不是五域中兵力最強盛的那一個,卻也不容小覷,舅舅這么快便能將其收入囊中,這當中是否有詐? 殊華還未真正參戰,自然不知擎蒼山如今是什么狀況,傅徇冷笑一聲,眼中盈滿了鄙夷,那沈棠離挑中的代域主不過是個行兵打仗的廢物,謀略、戰術沒有一樣說得過去,輸,也是必然的。 云殊華心思微沉。 齋青禾他不過是個剛上任的年輕人,閱歷不深,如何能和傅徇這樣的老狐貍玩陰謀。 只希望他們能再拖一段時間,盡量拖到五域仙盟的救援。 傅徇像是并未發現云殊華正在出神,他幫著少年攏了攏披著的外衣,道:你是玉逍宮未來的主人,也是下一任東域域主,戰場上的事還是早接觸為宜。這些日子,殊華就跟在舅舅身邊學一學兵法,如何? 舅舅的意思是,未來會讓我做玉逍宮的主人? 殊華難道不愿意?傅徇安撫地拍了拍他的發頂,放心,舅舅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誰若是膽敢質疑你,舅舅便將他殺了,給你賠罪。 可我并不是舅舅所出,按照親疏遠近應當是我的表哥澍晚才對。云殊華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況且,舅舅對澍晚那么嚴厲,不就是在把他當成下一任玉逍宮的主人來培養了么? 本以為傅徇會給個解釋,誰知他卻嗤笑道:江澍晚自然是沒有殊華重要,他只是你的一塊墊腳石,這一生的使命──就是為你而死。 為你而死。 云殊華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傅徇話中的深意莫非是想說,江澍晚的性命和自己有關? 可是他兩人并沒有什么必然聯系,何故有此一說? 云殊華蹙眉思索著,總覺得傅徇對他隱瞞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來,殊華,舅舅的禮還沒送出去。 傅徇牽著云殊華的手臂來到正殿之上,將他按坐在那最尊貴的位置。 舅舅,這──云殊華說著便要起身。 先別急。 傅徇微微一笑,對著敞開的殿門外朗聲說:來人,將她們帶上來。 只見兩隊黑衣暗衛快步走進殿中,在兩側列站。 一個個婀娜娉婷、環肥燕瘦的美人含羞帶怯地魚貫而入,一齊嬌聲下拜。 拜見主上,拜見小公子。 云殊華臉色蒼白,只覺得太陽xue又開始陣痛。 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衛惝曾在他面前上演過的荒.yin.靡樂,胃里翻滾起來,止不住地犯惡心。 云殊華深呼吸幾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忍耐道:舅舅這是何意? 一旁的傅徇觀察著他的臉色,揚聲開口:殊華,你已年十七,這婚事卻還未定下來,既然你的父母已經故去,做舅舅的定要幫你一把。 云殊華怒從心起,在傅徇看不見的地方捏緊袖擺。 舅舅明知道我喜歡誰,為何還要這么做? 從前那都是胡鬧,傅徇冷冷打斷,殊華,舅舅絕對不允許你沾染龍陽之好,景梵更是不可以! 座下這些女子,各個家世清白,容貌姣好,殊華隨心挑個滿意的便是。 若是都不滿意,明日我們趕到禺城,會有更多世家女任你挑,傅徇毋庸置疑道,至于這些,暫且收用,做你的通房,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舅舅!云殊華怒極反笑,你這是要逼我了? 是。 傅徇盯著他:你必須結婚生子,我需要你為傅家開枝散葉,最起碼,留下一個孩子。 我不會生!云殊華站起身反駁道,既然想要子嗣,為何舅舅不再娶?江澍晚歸根到底也是傅家的人,你為何不讓他去娶妻生子?! 其中緣由你不必知曉,傅徇冷靜地說,舅舅這么做也是為了讓你改邪歸正。 他抱臂慢悠悠走下臺階,隔著一段距離對那些女子發話。 這段時間你們便跟在小公子身旁,日夜伺候。 誰若是有了孕,第一個封賞。 第94章 毛羽零落 傅徇說到做到。 當夜,云殊華便和幾位女子被關在合極殿里,不得外出。 這些世家小姐皆是嬌生慣養、深居簡出養大的,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同堂堂玉逍宮小公子結姻,便前來自薦枕席。 眼見云殊華對她們并不感興趣,又苦于傅徇的脅迫而不敢自私逃走,便只能唯唯諾諾跟在云殊華身側。 這一夜,云殊華連眼睛都不曾合上。 或許他并非與異性合不來,只是一想到傅徇將這些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目的,心里就涌起一陣陣厭惡感與恐懼感。 說起來,還不都是拜衛惝所賜。 睜著眼捱到天亮,云殊華一腳踹開合極殿的大門,在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 殊華。 江澍晚握著劍走過來,看上去也像一夜沒睡的樣子。 你昨夜睡的怎么樣,沒出什么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沒事嗎? 云殊華指了指發酸泛紅的眼眶,由于硬生生熬了一夜,里面布滿了血絲。 咳咳,江澍晚以拳抵唇,試探地開口,你,你和她們,有沒有,嗯,就是,有沒有 云殊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找茬是不是? 沒有,沒有。 見少年轉身要走,江澍晚連忙說:主上吩咐,今晨就要離開崎城了,你這是要往哪里走? 云殊華頓住步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離開這里,那我們要去哪? 你忘了,江澍晚輕聲提醒,今日要去禺城攻占擎蒼山。 兩個少年沉默地對視了一眼。 云殊華終于點點頭,說:什么時候出發? 車馬一早便在外等候了,應當是即刻啟程。 云殊華做了個深呼吸,余光左右打量一番,湊近江澍晚問道:你告訴我,如今擎蒼山境況如何?昨日傅徇說的可都是真的? 是,江澍晚并未隱瞞,主上說,今日必定拿下。 好一個必定拿下。 云殊華冷哼道:那就走吧。 玉逍宮外的隨侍與馬車浩浩湯湯,排成一隊。 不遠處,一眾侍從攜著四五名衣著鮮艷的女子上了末尾的馬車。 云殊華踏出門檻,隨意挑了匹黑馬便要翻身而上。 公子且慢! 那馬兒受了驚,當即躲開云殊華的碰觸。 云殊華順著聲音來處看去:怎么了? 出聲那人不過是個帶隊的隨侍,只見他露出討好的笑容:主上有令,公子體弱,尚未恢復,還是乘坐馬車為宜。 云殊華抱臂道:那你們是想讓本公子坐哪一輛馬車? 公子隨意,隨意。 云殊華冷冷睨了他一眼,去了距末尾最遠的那一輛。 半晌,隊伍才算齊整,江澍晚于首位騎上馬,一聲令下,幾輛馬車也跟著緩緩挪動起來。 禺城與崎城相距并不遠,正逢戰爭時期,許多關隘無人把守,一路行進飛速而順利。 云殊華為避免和那幾位隨行的女子產生交流,一直坐在車中,連休息時都不曾下去,只一門心思養精蓄銳,運作周身法力。 自服下傅徇給他的解藥,病情便迅速好轉起來,體力恢復了不少??蛇@藥卻像是治標不治本,若是一直仰賴于傅徇才能好好活下去他不愿意。 大約四個時辰過后,一行人總算到了禺城。 云殊華掀開車簾,二話不說跳了下來,前方帶路的江澍晚注意到他,刻意放慢了駿馬的步子,與他齊肩而行。 城門無人把守,昔日南域最為繁華的大街一片蕭條。 一路走來,只見商鋪緊閉,滿目瘡痍,庭院空空,鮮少見到活人。 江澍晚見云殊華眉頭緊皺,忍不住也下了馬,湊到他身邊解釋道:這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來反抗的盡數埋在了附近的亂葬崗,如今是一座空城。 云殊華問:沒有了這些子民,就算攻下這座城又有何用? 江澍晚搖搖頭:玉逍宮意不在此,奪取更大的版圖,逼宮玉墟殿才是目的所在。 云殊華又問:那南方那些已經攻下的城池,都是怎么處理的? 聽到這,江澍晚笑了笑:你認為玉逍宮有心思去管他們的活路? 物競天擇,能不能活下來,要看他們自己的意志。 云殊華蹙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到了擎蒼山,越往上走,地上便有越多的尸體,這些尸首有的身著南域制式的青衫,有的則身著玉逍宮的雅青外袍,遠遠望去,竟叫人憑白生出一種自相殘殺之感。 昔日熟悉的景色,如今都染上了血,就連腳下的泥土都因血水的灌溉而變得松軟泥濘。云殊華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