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易南煙更激動了，“可是，可是主人也不要我了，我、我總是這樣，只會把一切搞砸，不管我怎么做，都、都是錯的，我乖也不對，不乖也不對，全部…都是我不對…”

    易南煙大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只是本能地，把想到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出來，不去想后果。

    都要失去了，不如讓一切墜落的更猛烈一點。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憶起時，她會記得，她曾經勇敢的面對自己，把所有傾倒出來過。

    所有。

    下頷被掐住，抬起，易南煙直直對上那雙跟她同樣腥紅的眸，心里一震。

    墨亦卿一字一頓，像是要說到她心里去，“易南煙，你沒有錯，錯的不是你，是他們?！?/br>
    易南煙神情怔愣，這還是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說她很好，說她沒有錯。

    真的…嗎？

    易南煙咬緊牙槽，下一秒又稀里嘩啦的哭出來，“不，是我，我沒什么好的，沒什么值得喜歡的，他們會這樣對我是…是正常的…”

    “…易南煙?！?，墨亦卿低頭，在她脖子兇狠地啃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手掌附上去，掐緊她的脖子，在她耳邊一字一頓，“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也必須喜歡自己，懂了嗎？”

    我喜歡你。

    主人說喜歡她，主人喜歡那個連她都不喜歡的自己。

    易南煙愣愣地看著墨亦卿，她從沒看過這樣的墨亦卿，雙眼鮮血一樣的紅，臉上表情完全失了控，不再冷靜自持。

    她的神好像也跟她一樣，會憤怒、會害怕。

    只是，為什么憤怒？又為什么害怕呢？

    她摀住胸口，那種心跳失控的感覺又來了，低低地回了聲，“…懂了?！?/br>
    “懂了，做得到嗎？”

    “我不確定，我…不知道?！?/br>
    易南煙縮起脖子，她原本以為得不到正面答復的墨亦卿會不悅，會像剛才一樣發怒，但他沒有。

    他只是溫柔的撫著她的發頂，一路下滑到后頸，來回搔刮，溫和且堅定地道。

    “好，主人陪你?！?/br>
    幾個呼吸之后，墨亦卿接著開口，“易南煙，我們之間的關系是最需要信任的，你得信任我，把我當成你的主人，相信我能在你的誠實下掌握你的一切，把你往我們期望的方向引領，而不是盲目地迷戀我，把我看做一個虛無飄渺的神，那是很危險的?！?/br>
    “只要是人被當作神膜拜，一定有墜下神壇的一天，你把我放在高空，我們的關系就等于是在走鋼索上行走，一個行差就錯都會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就像今天一樣。我要的是我們一同站在地面，一起坦然、腳踏實地的往前走?！?/br>
    墨亦卿蓋住她的眼，“易南煙，我跟你一樣，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感到無力、失落，會感到不安，在看到你墜落的時候，也會感到心疼?！?/br>
    心疼。

    心疼…她嗎？

    易南煙被觸動，顧不上其他，雙手一伸，撲過去抱著，唇抵著他的脖頸。

    咚、咚、咚，頸動脈一跳一跳，逼真的觸感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她哭得更厲害了，埋進他懷里嚎啕大哭。

    “嗚…嗚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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