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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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漾瞬間明白元燃在說誰,想了想,認認真真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元燃愣了一下,笑著擁住林青漾道:這是自然。 林青漾雖然錯過了元燃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但是他心中門兒清。 元燃真的只是為了預防而來的嗎?他能想到這個辦法,是不是也想要用這個辦法來達到一些目的,利用水壩是不是可以改流對付守將他們那一邊,若不能改流,弄出一個小一點的洪水,殃及自己人,損失部分戰力,來徹底抹黑民眾心中的徐瀾馨? 這一切,元燃都可能會做,只要對他奪回權力有利,不能祈禱一個瘋狂思維占據主導的人理智的思考以民為重,可能在瘋子的眼中,這點損失不算什么,他至少還有良心的提前讓大家做好防災了呢。 民眾依舊在假象上奉他為神明,卻不知元燃早就不是當初的元燃了。 但是林青漾不希望看見他這么無視民眾的感覺。他很擔心,等元燃真的贏了的那一刻,不需要假象偽裝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他始終謹記一點,哪怕在自己面前再柔軟,眼前的人還是已經被逼到徹底瘋掉的元燃,這不是心里感覺,是真正的病,一天沒恢復,就存在危險。 果然藥物的培養有機會一定要加速。 不過所幸林青漾的話對元燃還是有用的,正好那些人還真的如同元燃所料想的那樣來動水壩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等雨一停,他們抓了人帶回了城池。 一經審問,全城嘩然,立馬派兵鎮守水壩,眾人是萬萬沒想到朝廷竟然這么狠,為了贏,為了對付真龍太子殿下竟然干出這么狠毒的事情,就是為了保住皇位?那跟冤詔書中所寫的先帝有何差別,都是一丘之貉,這天下果然該還給殿下才對。 這么令人驚駭的事情,自然立馬傳開,周圍所有的城池都驚到了,尤其可能會受到水患影響的城池,州府更是聯名上奏,質問朝廷,是不是讓趙城元帥這么干了? 朝廷的人看著徐瀾馨逐漸陰沉的臉,已經不敢開口或者懶的開口質問什么了,也許他們也在等待著天變。 徐瀾馨傳信安撫各州,但是各州面對這冠冕堂皇的話都忍不住心寒。 其中一個州刺史突然被人拜訪,第二日就出門勸說相鄰的州,很快江河以南幾乎所有州縣的官員代表都偷摸著來到了傳聞中太子殿下駐守的城。 其中真正見過元燃的也有幾個。 等他們被招待見到元燃之時,看著那幾個人受驚帶頭跪下。 所有的人這才相信,他們見到的人正是元燃,立馬紛紛跪下行禮。 只見元燃身著紅色錦衣端坐在高位,雖然帶著遮眼紗,卻氣勢懾人的看著眾人。 眾位來此有何事? 殿下朝中所作所為令我等心寒,我等想要追隨殿下,殿下才是真龍,殿下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元燃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大家都把頭低下,不敢直視,只是虔誠的跪著。 你們都是這么想的?我現在可不算是有身份的人。 殿下,你是太子殿下,大周的天下本該是你的。這一點天下人皆會認同。 元燃剛想冷笑,手腕上的銀虹一響,元燃狂躁的情緒被壓住,每當不相干的人擁護他的時候,他總忍不住會想到當初以楚璃書的身份看著元燃成為禁詞被人人喊打的場景,不過這時候他不該去想,正事要緊。 好,既然你們有此決心,那就助我一臂之力,大周的確不能任由愚昧之人亂來了。 眾人立馬高呼千歲,行大禮。 當然了,大家也好奇為什么元燃一直蒙著眼睛,萬一瞎了那恐怕是當不了皇帝的,隨后就有人告訴他們,元燃的眼睛是受傷了,正在治療,但是能看見,那大家就不追究了。 而這時候,林青漾也見到了兩人。 柳表哥和小舅舅。 是他們接受了元燃的指令,煽動了他們所在地的刺史,才一起過來的。 兩人關心了林青漾好一會兒,直到元燃過來才停下。 柳表哥雖然已經從小舅舅那邊知道了一切,但是這一會兒見到元燃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僵硬的行禮之后,就聽到元燃道:表哥不必緊張。 被太子殿下叫表哥,柳表哥整個人都不好了,貌似太子殿下比他大才對啊。不過看著自己表弟被太子殿下強勢攬住的姿態,柳表哥感覺未來他們柳家終于翻案有望了,只是 元燃這時已經開始拜托小舅舅做別的事情,這里的人既然都歸順了,那柳家也沒有什么安全隱患了,所以小舅舅可以離開幫忙辦事。 小舅舅,就是這些,麻煩你了。 柳嘯威表示對這個稱呼很淡定,好,交給我。 元燃又拜托柳表哥幫忙準備船只,柳表哥自然應下。 但是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單獨找元燃說話,他想問問關于林青漾的未來。困守在后宮的男寵什么的,他們是不愿意接受的,柳表哥還是更想保護自己的家人。 不過一會兒,柳表哥就面色復雜的走了出來。 又凝重,又欣慰,總之十分復雜。 隨著各州刺史回歸,斷絕跟朝廷的往來。 至此,元燃算是徹底收服了江河以南的勢力,相當于以江河為界,自成一股。 與此同時,元燃終于第一次對外界公開自述。 稱這幾年都是在養傷,所以一直隱姓埋名,現在既然關于他的冤屈已經去除,那就是他該回京的時候了。 畢竟已經許久沒有祭拜元氏皇陵了。 元燃沒有提皇位這事,只是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要回去掃墓的架勢。 而當年他并沒有被剝奪太子之位,所以他既然還活著就還是太子。 此等言論一發,就直接跟當朝對上了。 徐瀾馨沒有多言,直接讓趙城不準撤退,守在江邊。 而此時徐瀾馨其實已經臨產在即了。 姐,你真的要執意如此嗎?若你不相信,你派我親自去一趟,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徐文澤看著臥床的徐瀾馨,忍不住提議道。 魏國公在一旁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太醫退下,小心翼翼道:太后要注意休息,否則對胎兒不利。 他是皇帝!不是一般的胎兒,你的舌頭不想要了嗎?徐瀾馨戾氣瞬間就射了出來,嚇得太醫連連告罪。 滾出去!徐瀾馨呵斥道。 太后,注意情緒。魏國公道。 徐文澤看著面前越發兇狠的徐瀾馨,仿佛都已經不認識她了。 姐 你也滾,被欺騙的笨蛋,管好你手邊的事情。徐瀾馨說完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她很疲憊,但是她卻不能好好休息。 你的辦法根本沒用,還讓他籠絡了人心!徐瀾馨突然呵斥道。 御所西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放手一搏,我還有很多辦法。 他真的是徐瀾馨突然恍惚道。 你希望是就是,不希望是,就不是。御所西再度道。 徐瀾馨安靜了。 而此時在門外的謝亦清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這邊的女人無法面對現實,果然當一個人為了一個美好的初衷擁有了權力之后,也會為了保住這個權力開始變得扭曲,忘記最初的想法,她是如此,佛堂的女人也是如此,都這時候了還希望他來幫徐瀾馨。 但是那可是元燃啊謝亦清在確定之后,就知道敗局已定,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他現在想的就是最后的時光怎么度過才不算遺憾。 不到三日,朝廷下旨,稱元燃太子是假的,是亂臣賊子的陰謀詭計,與亂臣賊子同行者都犯了叛國罪,株連九族。 但是這樣狠厲的旨意并沒有什么用,在圣旨到達的當夜,幾百艘船出現,橫渡江面。 若是只在對面的城池,趙城能防備,但是因為南邊的州縣已經聯盟,所以兵力早就轉移,船只根本不在對面,而是在上游或者下游,搶灘登陸,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圍堵江面,只能退守城池。 可是城池里面已經人心惶惶。 元燃帶兵包圍卻不進攻,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趙城自然不肯投降,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相鄰的兩個城池竟然僅憑著元燃派人去喊了兩聲,就紛紛投靠,仿佛一切都是大勢所趨,如果這里不是他們大軍駐守,估計城內的官員和百姓都要紛紛投靠了。 這時又有一條狠毒的計策傳來,空城埋伏。 利用少量的兵和百姓做誘餌誘導元燃大軍進入城池,然后直接炸! 但是當他們成功實行的時候,卻發現元燃的隊伍直接分開兩路繞道而行,直接追到了他們撤離的隊伍,仿佛早就預料到還有空城埋伏似的。 趙城第一次感受到被元燃窮追猛打的恐懼。不論之后他和京中御所西想多少計策都沒用。 原來不集全部勢力,不集各國能力,真的誰都不及元燃調兵譴責,運籌帷幄的本領。 隊伍被打散,趙城帶著自己忠心的下屬們逃走,守將哭著帶著眾人歸降。 幾乎沒怎么打,大家就繳械了。 直到這一戰之后,周圍歸順的地盤越來越多,幾乎是大半個大周了,直逼京城。這時候哪怕元燃直接登基都行了。 終于徐瀾馨不得不派出霍落。 看到圣旨的時候,霍落幾乎嘲諷的看向徐瀾馨。 你認真的?你讓我去攻打太子殿下? 那不是,那是亂臣賊子。徐瀾馨冷冷道:霍落,我不管你怎么想,現在兵力總計還有七萬給你調遣,但凡你退一步,我就殺你家中一人。我說的夠清楚嗎? 霍落陰狠的看著她,徐瀾馨,你這是在垂死掙扎你懂嗎?就算我拼命去打,我也打不贏太子殿下 他輸過!徐瀾馨突然喊道:不,我是說即使是太子殿下不是也輸過嗎?他不是神明,我知道你能扛得??!南方很快有水患,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霍落嗤笑一聲,直接嘲諷道:你還真是為國為民啊,知道有水患,想要耗死他們。對了,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武新山上的人都跟你有關,他們當初也是利用水患做了很多事情,發國難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三個還在世的皇子,那時候就覺得他們膽大包天,現在我明白了,都是你啊。只可惜他們也有私心把皇子們留到了最后,亂了你最初的計劃對嗎? 徐瀾馨臉色變了變,別跟我廢話,你要是敢輸,我第一個處置的就是越塵,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他。 霍落臉上逐漸結冰,好,我不退。不過徐瀾馨,即使我不退,你也贏不了,你信嗎? 徐瀾馨微微瞇眼,我不信。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會輸的。 霍落不再多說,領命就走。 不久,兩軍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對峙。元燃帶領的大軍也停駐在那邊,不再前進。 他們在等等一個時機。 第270章 京城的西門口,一小隊人馬正要入城。 干什么的,京城現在戒嚴,你們西月國的,怎么跑這里來了? 啊呀,守衛大哥,真的是冤枉啊,我們一路過來行程耗時長,哪里知道這里變化這么大啊,我們是跟這里的春香樓老板娘約定好送舞娘來的,這唉!柳老板! 正說著,就有一個風姿嫵媚的女子走了過來。 抱歉抱歉,守衛大哥,我是春香樓的老板柳溫兒,瞧著幾個大哥挺眼熟的,是不是 啊呀,這不是柳老板嗎?怎么到這里來了?老顧客守衛長笑著問道。 這個舞娘是我前兩個月定的,這不是要跟金鳳樓搶生意嗎?你說那時候哪里知道會是現在的局面啊,唉,算我倒霉,也不能給大哥們添麻煩,這樣,我付了錢,你就把人趕走吧。 守衛也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正要說話,結果西月國的人就不干了。 老板娘,做人不能這樣啊,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們這一小隊人哪里敢亂跑,你至少等外面安定之后,再讓我們走吧,我們一路過來吃的喝的都沒了,其他城又不敢進,你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行行好,讓我們待一段時間,等大周朝勝了,我們再走,您看行嗎?我們都是正經做生意的,又不是什么壞人,我們有錢,交錢都行。我們這個舞姬,還有后面這幾個都是能造布景的能工巧匠,可值錢了,平時花大價錢都請不來的,可不能出事,要不然我得拿命回去賠給我老板的。 領隊年紀輕輕,神情凄慘,苦苦哀求了一陣,柳老板為難的看著守衛長。 守衛長想了想,看著對方不停塞到手中的荷包,終于還是松了口,挨個檢查一下,沒問題也能進來,但是進來了可就不能出去了。 我們一定等安全了,城門開放了再走。 見對方好說話,守衛長收了錢分給下屬們,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除了領隊的年輕小伙,一個漂亮的舞姬,還有五個年齡分布不同的男子,看著都不是什么年輕力壯的,手上的老繭都有規律,可以確定是老實本分的工匠了。 再仔細檢查行禮,的確都是工匠能用到的,就給放行了。 柳溫兒在前方引路,其他人安靜的跟著。 在遠處的屋頂之上,有兩個身影正立在陰影處。 瞧瞧,溫兒姑娘,那顧盼生姿的樣子,美,這以天下事為己任的性子,高潔!不愧是昔日京城春香樓的花魁。 你不是和尚嗎? 你可別忘了,殿下答應過,只要我幫忙了,就可以把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我自由了,自然就可以不用當和尚了,等我這頭發一長,我就是風度翩翩的花蝴蝶了。 柳嘯威懶得理會,結果無常還問個不停,明明他們都在人家春香樓夜宿好幾天了,也沒見這瓜娃子對哪位多看一眼,莫不是自己長得好看,瞧著美人都無趣了? 兩人一路暗中護送,終于這一幫人跟著柳溫兒回到了春香樓,一路自然而然的熱情打招呼,直到把人帶進了自己的院子,美其名曰教育新來者,安排布景的設計。其實小院中的房屋內已經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