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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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敘述沒什么章法,東一句西一句,重點往往被一點小事就帶偏,但其中情緒卻最是能夠牽動人心。 言夙靜默無聲的聽著,偶爾手中用力,帶阿牧平穩的路過一個個凸起或坑洞。 到了,出了這片林子,前面就是我爹他們開礦的地方。 說不上是豁然開朗,但顯然當初為了金礦好搬運,這里被阿牧的族人清理出一片空曠地帶也或許是為了遮掩,周圍較為高大的樹木都有所保留。 言夙看了一下周圍樹木、石塊上的痕跡,這些是經歷大雪封山也一時不能抹去的。 有些是利器的劃痕,有些是碰撞的痕跡,還有重物砸擊的碎裂蛛網紋。 這里應當也發生過爭斗。以及后來搶奪金礦的人,對這里并不如何愛護、小心。 看樣子那些人應該是趕在封山前,急匆匆的將金礦開采出來運走了。 至于自己撿到的那兩塊金礦,或許是曾經阿牧的族人帶出去的時候遺失的,也可以是那些人遺落的。 總歸是這片金礦洞里出產的。 言夙隨著阿牧的腳步,躬身鉆入這不高的入口。 從外面看,只是一處半人多高的不知多深的山洞,像是某種野獸的藏身之所。 但鉆了進來不幾步遠,就能發現開鑿痕跡,已經越來越寬敞的洞xue當然寬敞只是相對而言,現在也不過是兩人站直身子并肩而走的空間罷了。 言夙將火折子遞給阿牧,這光亮有限,還是給阿牧自己看著路為好,反正他是不需要照亮的。 走了沒多遠,阿牧停下步子,前面已經被落石封死。 而言夙比阿牧更知道里面的狀況,在他能探知到的最遠的距離處,他感知到幾具生命流失后,剩下的軀殼。 想必是阿牧的族人。 言夙貼緊落石堆,再費力延展一些感知范圍,果然更深一點的地方,還有其他的人的尸身堆疊。 再深遠,他就感知不到了,這樣的距離已經讓他有些費力。 言夙收回手,不知道該怎么跟小孩說這個情況。 那些人將阿牧族人的尸身都扔進了這個廢棄的礦洞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到底也算是入土為安? 他要這樣安慰阿牧嗎? 哪怕說不清楚遭受巨變、親人亡故,到底是會有怎樣的情緒,但言夙覺得這樣說,并不能讓阿牧心里好受。 還不如不知道呢。 言夙的腦中一閃而過這個想法,但是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即便阿牧年紀小,但他也有知情權。 看著阿牧垂著的小腦袋,言夙一時左右為難,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那些人肯定是把這里挖空了,不然怎么舍得將這里封死。阿牧低低的出聲,顯然不是說給旁人聽,而是告訴他自己。 他說不好自己非要來這里看一看,到底是為了什么。 當時那種情況,他爹他們怎么也不可能再守著這里的,畢竟再怎么說都是命重要。 他爹說,一定要逃的遠遠的。 不能愧對任何一個留下來、給我們爭取逃跑時間的叔叔伯伯。阿牧攥緊了雙手,額頭抵著石頭堆,哪怕用力的有些疼,卻也沒有流出一絲眼淚。 他還是違背了父親的意思,回到了這里,只是他爹根本沒有機會再怪他了。 言叔叔,我們回去吧。 言夙一直看著阿牧,靜默無聲,直等到孩子低頭轉身,說了這么一句,抱著他的腰,似乎是睡了過去。 小孩的呼吸有些急促、粗重,言夙又摸了摸小孩的額頭,微微有些發燙,難道還是吹了風著了涼? 言夙心里猜測著,連忙將小孩包好抱起,匆匆出了礦洞。 抱歉,最后還是沒有告訴你。言夙心底念叨,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這個孩子太堅強,也太脆弱了。 下了山,言夙也顧不上會不會嚇到村里人,帶起一陣勁風就出現在了霍大夫的家中。 霍大夫聽到敲門聲時,就先應了一聲,言夙自己就開了門進來。 霍大夫畢竟年紀大了,所以一般應了聲,就是允許人家自己開門的意思。否則等他出來開門還得耽誤好一會兒功夫。 霍懸今日倒是在家,不過在屋后照料草藥,這會兒剛洗好手走過來看情況。 一見是之前治過的小孩兒,而且還昏迷不醒,霍老大夫就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什么都沒有說,先給把了脈。 言夙原還以為是在那山崖上吹了涼風,受了風寒,結果霍老大夫卻說是大悲大痛,情緒過激引起的。 回去先喂食一些粥水,清淡一些。然后我讓阿懸給你把熬好的藥送過去。 晚些時候只怕還得有一遭罪受,床邊不要離了人,注意他給他擦汗、降溫。 言夙細細的聽著,聽到降溫的事兒,不由就問一句:是吃退燒藥? 之前不論是小崽還是沈飛玹,還真沒有需要讓言夙徹底給搽身體降溫的。 一聽霍老大夫說是搽身體降溫,言夙就皺了眉頭,用濕帕子擦身,降溫效果不好不說,水汽蒸發的慢,還容易濕膩膩的讓人不舒服。 雖是麻煩些,但總歸是為了孩子好??偛缓媒泻⒆右恢睙?,那即便是能救回小命,也是要燒傻得。 這孩子我也聽過幾句,說是干活可利索,你家那幾個長工,種田插秧的,還沒人家小孩有經驗、手腳穩當? 霍老大夫知道言夙是個挺心善、喜歡孩子的人,但之前那幾個孩子,大多都是言夙和言夙親戚家的,總歸是有血緣關系。 小meimei出現的突然,但不怎么出門,誰也不清楚是誰家的,甚至都沒看著怎么來的。具體哪天來的,村里人都沒個定論,就知道忽然有一天就知道他們家多了個孩子。 但阿牧卻是他們明明白白看著撿來的,霍老大夫難免擔心一點,怕言夙覺得怪麻煩的,就不下心思了。 養個孩子是真的不容易,特別是窮人家?;衾洗蠓虍斈觑@赫時沒為這些事情費過心,等留得殘命,帶著小小孫兒浪跡,這才知道其中的苦。 言夙卻是在他準備再勸的時候,有些疑惑的問:有什么酒精之類的東西可以用嗎? 他想起以前聽說過的,醫療條件不那么發達的時候,可以使用的方法。 但是顯然,他印象之中的醫療條件不那么發達,那也是比他當下所處的世界,好了太多。 霍大夫知道酒是什么,但酒精是什么? 酒成精了嗎?霍懸聽的有趣,忍不住開口問。 他知道言夙總是上山,難道那山林之中的鬼怪傳中不止是有山精鬼怪,還有酒也能成精? 言夙: 言夙遲疑的撓了撓下巴:好像是白酒蒸餾什么的就能得到,可以給傷口殺菌消炎、還易燃,還 看著霍老大夫的神情越發不可思議,霍懸的眼神越發驚異,言夙默默消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大崽:哎,好不容易旬休,我爹有大事兒 小盆友們乖乖的,不要搞酒精玩兒,特別是點燃,很危險的哦~~ 大概是低血糖,餓的很,肯定是磕糖磕少了 今天燉個雞湯補身體,卑微,嗚嗚嗚 第83章 言夙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險些導致自己非人類的身份暴露至少他是這么覺得的。 反倒是霍老大夫,并不覺得言夙說的是假話,不僅是因為他說的十分的自然,也是因為言夙的性格不是那種說大話來博關注的。 聽著他說酒精這個東西能起到的效果,霍老大夫一琢磨,忍不住就問:你說說的此物,是否是能夠防止傷口紅腫、潰爛? 若是如此,可便能救治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了。 霍老大夫發出感嘆,只是他一番又一番思索,還是對這東西沒有印象,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藏匿這山野之地太久了,所以都跟不上外界醫術的進展了? 不知這酒精一物,言公子可知如何研制,亦或者哪里購買? 霍老大夫起了興致,霍懸更是興致勃勃,可能自小被爺爺帶大,耳濡目染下他對醫學一道很是有興趣,也有鉆研的毅力。 言夙: 感覺自己有點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但是從這爺孫倆詢問的問題和態度,卻不像是要戳穿他身份的樣子。 言夙有些試探的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人說的。 不也有說,有人用烈酒洗刷過傷口。 言夙只能賭霍老大夫行醫多年,即便自己沒做過,也該是從醫書或者旁的大夫那里聽說過。 霍老大夫果然點了點頭:確實有過此類聽聞,只是那不但劇痛難忍,其實也并非有十足的效果。 這大抵是最初,沒有清水來清洗傷口,當時手邊只有酒壺。 后來發現傷口似乎不易紅腫,有人推測這個法子的可行性,但最終發現劇痛難忍,效果也并不特別的出乎意料至少清水清洗沒有那么疼,用烈酒也并未保證全然不會傷口惡化。 那就是酒精濃度的問題,也可以理解為不夠裂,能殺死傷口上的細菌,也就是造成傷口紅腫、化膿的病因,所需要的濃度很高,酒精根本不能入口,喝了會死。 言夙對此其實也沒什么研究,也就是有那么一點常識,畢竟以前他并沒有那么關心人類生活的細枝末節。所以這會兒說起來,還得用霍老大夫他們能夠理解的言語,就說的磕磕巴巴的。 但是酒精不能喝,他還是知道的。人類可是很脆弱的呀。 然后在霍懸的期盼下,說了一下蒸餾的事情,但他也沒有接觸過真正的生產過程,只有一點原理的印象。 比如將酒液燒至沸騰,酒液蒸汽通過冷凝管重新凝聚成更純粹的酒液,收集起來。 可能也依舊有濃度上的區別等,但具體言夙也不清楚了。 甚至蒸餾器、冷凝管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冷凝的時候,酒液蒸汽是不能摻水的。 特別是生水。 言夙說的磕磕絆絆,原以為霍老大夫和霍懸要說他胡說八道的,沒想到霍懸低垂頭,兩只手比比劃劃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然后飛快的跑了出去。 言夙看著霍老大夫,他好像把人家孫子搞的不對勁了。 沒事沒事,老夫去給你煎藥,你先將孩子帶回去吧,時候不早啦。 霍老大夫雖不如孫子那么激動,但對言夙所說還是有幾分信任的。所以,這樣的東西要是真的做出來,那該是能救回來多少原本救不回來的人呢? 只是如此的,所需的釀酒的糧食又會多出許多。在這亂世,這也是極為不易的事情。 言夙抱著阿牧回家,心頭還有些思緒雜亂,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造成什么后果。 但霍老大夫是個極為穩妥睿智的人,作為人的生活經驗比自己還多幾十倍,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吧? ~ 大崽一早醒來就沒有看到言夙,說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畢竟自己是好不容易旬休呢。 過了今天,雖說明天言夙依舊是會送他去書塾,可那也代表有九天不能相見了。 但是聽紅鳶說了阿牧的事情,他也能理解言夙早就答應了阿牧身體好了就帶著他去,也不過是恰好在這一天罷了。 結果過了午時,倒是看到言夙回來了,只是阿牧是被抱著回來的。 大崽一驚,連忙湊過去要看阿牧的情況,直到言夙將他放在床上,大崽才看見阿牧紅彤彤的臉頰。 阿牧生病了?大崽又驚訝又擔心,這昨晚上還好好的。 阿牧雖說話不多,但人是很誠實可靠又細心的。 一開始看著言夙牽著阿牧去接自己,他是有點自己不在家,阿爹有了別的崽的不高興,但他畢竟一開始就有弟弟meimei,所以對有了其他孩子,并沒有那么排斥。 只要這個孩子好相處,他是很愿意接納的。 結果他剛接納的好兄弟,這會兒就病了。 在后院玩的孩子聽見動靜,紛紛跑了過來,身旁跟著一只小狼崽,兩只小貓崽。只有已經不用喂奶的貓mama,懶洋洋的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阿詩婭年紀雖小,對阿牧的記憶漸漸模糊,但這些天阿牧的親近,熟悉的口音,還是讓她對這個哥哥更親近。 這會兒看著他的病態,不由緊抓著言夙的衣袖。 雖然她接近這個大人,好多時候會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但是她也知道這個人最厲害了,她哪里不舒服,這個人摸摸就不會難受了。 這些,她也還記得。 她想要這個人給阿牧哥哥摸摸。 言夙倒是不知道小丫頭在想什么,但還是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阿牧很快就好起來,不用擔心。 怕阿牧這風寒也會傳染,言夙讓小孩們呆了一會兒就讓大崽帶著其他孩子出去了。 阿詩婭有些不情愿,但悠悠和大崽一直哄著,倒也跟著走了。 言夙坐在床邊注意著阿牧的體溫,給他擦汗,沒有酒精也只好用些烈酒擦拭手心腳心和脖頸處,雖然有些酒味,但這樣也好過總要掀開被子擦拭全身來的好。 總是招風不說,降溫效果也未必烈酒的好。 霍懸來送藥的時候,正好遇到七護衛在門口,就將藥一遞,仔細交代了兩句,確定他記住了,立馬就飛快的跑了回去。 怎么忽然這么著急。七護衛吶吶一句,畢竟細心交代的時候,反復跟他確認的時候,也一點看不出來他有什么急事兒。 結果現在就跟狗咬了尾巴一樣。 七護衛摸了摸腦袋,就進了院子,趁著湯藥還熱的有些燙,讓阿牧將藥喝下去這就是微燙的時候,最易發揮藥效。 翌日,阿牧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就看到身前有著一個人影,正靠著床頭歪坐著,他以為他睡著了,但他一睜眼,這人影就動了起來。 醒了,感覺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溫水?言夙摸摸小孩的頭,還有并沒有反復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