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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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卻點點頭又搖搖頭:放心吧,我還不認識那些藥材呢。 霍懸聽他這話總覺得有哪里奇怪,但他自己說話從來都有些帶刺,自然也就覺得言夙這是回懟他。 也就不多問了。 言夙依舊陪著霍老大夫上山采藥,有意跟老人家多學習一些也不僅僅是藥材辨認與采摘上,還有怎么做人上。 當然,他心底也盤算著采藥的可能性大不大。 又覺得靠天生天養可能到底太隨緣了一些,要不還是自己種? 拿生物能把藥材灌得白白嫩嫩、粗粗壯壯似乎很有可行性哦。 爺孫倆選的路自然是偏平坦的,一路走的還算安穩。 霍老大夫見言夙隨行,就有心給他講一講藥材的辨認,也問了問小崽的情況。那驚魂之癥雖然好了,但孩子似乎沉默了很多。 倒不是言夙覺得孩子不活潑就是不對。而是經他的觀察發現,小崽偶爾是很活躍的,但不知又想到什么,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竟是如此?;衾洗蠓蛞皇种糁桓窆鹘枇?,爬上一個小坡之后,立身望了望遠處山林。 一手捻著胡須,沉吟一番接著說道:孩子年紀小,未必記得當時具體發生什么。但一時形成的反應卻無法改過來,一旦遇事便會下意識安靜下來。 言夙點點頭,想起一個詞:心里陰影是嗎? 霍老大夫:,倒也能說的過去,只是這用詞頗有些怪異。 爺爺,這里有些五行草。那一頭霍懸向著老大夫招了招手,就蹲下身開始挖草藥。 并不是說這些藥草他不會挖,或者需要他跟爺爺一起挖才能挖完。而是這山林之中草木豐茂,他人小個頭不高,要蹲下挖草藥,得先通知一下爺爺。 言夙跟著老大夫身后走到霍懸身邊,就見地上貼著地面生長著一株株紅梗綠葉的植物,開著黃色的小花。 背簍里已經有幾棵被霍懸挖出來的五行草,拖著一根根完整的白色根須。 霍老大夫就向言夙講解,這五行草性寒、味甘酸,入心、肝、脾、大腸經,能清熱解毒,消炎止痛、止血涼血。 一長串的藥性與藥效,好在言夙沒有聽的暈乎,一一仔細記下,又記住了它的模樣。 從另一頭的邊緣抓住一顆就要拔出。 霍懸頓時制止:你作甚?這五行草雖不是多名貴的草藥,你也不能這般粗魯對待。它的根也是能入藥的,我爺爺剛剛教的你記沒記住??? 話音落下的同時,收獲的是言夙□□的五行草一顆,和言夙有些疑惑不解的神情。 竟然這么粗魯的一把,都不會把根撅斷的? 霍懸都懷疑自己看錯了,直接就將那顆五行草搶過來檢查,但越是細看就越是不可置信,真的是沒有一條細根是被拔壞了。 這就很過分了!當初他挖草藥,可是磕碰壞了許多,才有如今的駕輕就熟的! 霍懸將五行草扔回背簍里,開始悶頭挖其他的五行草。 之后,他們又遇上車前草、土田七等比較常見的藥草,霍老大夫依舊是一絲不茍的講解其藥性與藥效。 這些并不能讓言夙懂的怎么辯證治病,但若只是采藥換錢,倒是足夠的。 言夙送爺孫倆下山的時候,忍不住問那些很值錢的藥材有哪些。 霍懸撇了撇嘴,現在他看言夙這個采藥天才那是老大的不高興。 霍老大夫也不覺得言夙是得隴望蜀,反而覺得他是好學。 倒也不太擔心言夙知道那些藥草之后就莽撞行事,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霍老大夫覺得言夙行事還是很穩妥的。 言行事穩妥夙在送爺孫們回到家之后,帶了背簍轉身就上了山去,直奔人跡罕見的深山。 名貴藥材霍老大夫收不了,但這個市場卻是廣大的、空缺的。 沖到山里的言夙也不盲目的找,而是在樹木之上跳躍著,全開感知范圍這樣雖然消耗有點大,但效率高,不走彎路不是? 等找到草藥,言夙還準備叫霍老大夫給他估估價。 老大夫行醫治病,給他銀子或許不要,但給藥材的話,老人家就舍不得拒絕了吧? 言夙心里盤算的好好地,也不拘藥材珍貴與否,認識的都采一些適宜采摘的,若是辨認不準的,就先采摘一株,回去請教霍老大夫。 每一株都小心的帶土刨根放置在背簍里,還有言夙的生物能滋養,一時半會兒也不擔心它們死亡。 言夙忙活的興致高昂,全然忘了吃飯的事兒山林之中呼吸間都是生物能的踴躍,雖說不能憑此補足消耗,但言夙一時半會兒是不餓的。 直到天邊燒紅,言夙這才想起來回去。 實在是兩只背簍都被裝滿,言夙也就不再貪多當然也有生物能消耗挺大的緣故。 回去的路上一路平靜,言夙也沒分心打什么獵物,直奔山下。 一整天沒見著崽崽們,言夙一心回家,卻在進村的時候,看著一個似乎有些臉熟的人。 言夙剛到落花村才多久,其實村里的人都還認不出全。 但這人定然不是村里的人。 ~ 村尾來了幾個逃難的陌生人,這才落花村不是個小事情,很快就有人通知里村長。 寇奎領著幾個大漢攔著那幾個人不讓進,但也不好冷漠的驅趕他們。 主要是幾個老嫗帶著孩子,唯一的壯年男人面黃肌瘦不說,還瘸著一條腿。 他們能力有限,自認幫不上忙,卻也不想再傷害這些可憐人。 那幾個老嫗抱著昏昏沉沉的孩子,挨擠地就地而坐,一副實在是無力再走的樣子。 那男人則是齜牙咧嘴的按著自己的瘸腿,好似走了太遠的路,讓他這條原本的傷腿已經不堪重負。 言夙到山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路的那頭,村長帶著幾個族老走了過來。 寇奎跟言夙打了招呼,連忙將他拉到后面一些,看著村長和那些人交涉。 你這是上山采了些什么?寇奎往言夙的背簍里看了看,只看到背簍上蓋著的一些野草。 不過他這也不過是隨口一問,不等言夙回答,就說起那流民之事。 哎,也是可憐??上г蹅兇謇镆捕际蔷o緊巴巴的。 咱們這些村子又能幫上什么忙呢,他們合該去城中尋官府的。 話音未落寇奎就覺得自己說錯了,這官府要是有所作為,這些人又怎會流落到這里來呢? 寇奎卻是沒有村長想的多了。 村長讓人給這些人遞了點水,一人塞了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冷硬饅頭。 幾位,咱們村也遭了災,當真不是什么富裕地方。 這些東西也是村民們勉力擠出來的,還望幾位不要嫌棄。 冷硬的干饅頭果腹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磕牙、刮嗓子卻是免不了的。 幾個饑餓的老嫗和小孩倒也是不嫌棄,千恩萬謝的接過來,就著溫水狼吞虎咽起來。 讓人看著生怕那幾個孩子會噎死過去。 那個男人接過饅頭后卻是沒吃,很是好心的遞給旁邊的婆子。 我,我還行。嘿嘿,先緊著點孩子。男人憨笑著,不過喝了點溫水。 老丈,不知能否向您請教些事?男人壓下臉上的痛苦神色,懇切地問村長。 只要對方不再開口提進村居住的事情,村長也就不會趕盡殺絕。 遂點了點頭。 男人就問:不知老丈可知這周邊村中,有沒有哪家需要做工的?不瞞老丈,我雖腿腳不太行,但卻會些木工活。 似乎自夸讓男人很是羞赧,但為了糊□□命,他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他要求也不高,就想憑借手藝換個一日三餐,錢財不要。 人家沒有哀求強要村長給錢給糧,只是想打聽打聽誰家現在需要做木工活,村長也就沒必要瞞著掖著。 何況見他還將饅頭讓給孩子們吃,看樣子是個心善敦厚之人。 村長想著愿意幫一把就幫一把。 如此,不知能否請村長允許我們從村中穿行?實在是力氣有限,繞路的話,只怕更是支撐不住。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那條瘸了的腿到底有多疼,此前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已經很能表明。 村長與族老們對視一眼,也實在做不到那般狠心。 揮手叫了村里幾個青年與婦人幫忙,扶著這幾人從村中穿過,從村尾到村口。 這些人穿的破舊襤褸,但村民們也沒嫌棄。畢竟誰還沒個落難的時候? 當然也是因為能在這時候幫忙的,本就是滿懷善意的人,又怎么會故意露出會讓人不堪的表情呢? 言夙只是看了半段,就匆匆回了梁飛家,正好碰到梁飛前腳進家門,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了。 放下背簍,不等梁飛問什么,言夙先說了自己看到熟面孔的事情。 你確定?梁飛一驚,聲音一時有點沒控制住,等著吃飯的四個孩子一瞬間都看了過來。 梁飛連忙示意他們自己玩,拉著言夙到了門外墻邊,壓低聲音細問。 我確定他也參與了搶糧的事情。言夙說,對方那腿應該也是當時傷的。 所以應該就是傷勢未愈,而不是瘸腿已久。 那夜的戰斗畢竟是個大亂斗毫無章法,sao亂的快也撤去的快。 但言夙還是記住了不少人的面容,慶幸的是這個人也在被記住之列。 梁飛不免有些焦躁,口中念叨: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是他自此就瘸了,所以那些人便不再要他?梁飛琢磨著,又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美好。 可對方還同一群老弱婦孺一路呢。 不行,我去跟村長商量一下。言兄弟,你也與我走一趟吧。梁飛揚聲跟蓉娘交代叫她和孩子先吃飯,他們要去村長一趟。 路上,梁飛一直向言夙細細詢問那夜的事情。事實上能說的,言夙已經給梁飛說過很多次了。 因為梁飛還要給村長敘述,所以其實那夜的事情梁飛都快能夠倒背如流了。 兩人到了后還等了會兒,村長才慢慢悠悠地回來,畢竟他要確認著那幾人確實離開了村子。 派人護送去其他村子是不敢的。即便對方是說要去找工做,他們也不能送人去。 畢竟自己的村子沒能力接納他們,其他村子就能接納?他們要是送人去,雖是受到那幾個人的感謝,卻是要跟其他村子結仇的。 村長感嘆著世道艱難,哪知道進了屋卻是有一個更勁爆的消息等著他。 這,這,當夜黑沉沉,你竟是看清對方面容嗎?村長有些不可置信,可言夙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有什么好處? 所以村長驚詫之下問了這話,但轉而就自己給了自己答案。 那這人前來,怕就是別有目的了吧?村長握著水碗,沉思著這件事情背后有危險的可能性。 到底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村長連飯都沒胃口吃,拉著梁飛去找族老們。 倒是言夙,他是目擊證人,本該一同去,可村長又顧忌著他的身份。 說句實話,他們對言夙將糧食帶回來的事情,至今都沒有一個結論這件事情太大了,村長只敢跟幾個族老透露一二,其余人那邊都不敢走漏分毫。 那些糧食回來了,說不高興那自然是假的,可又不由擔心引發后面的禍事。 說真的要不是現在告發言夙他們也會受到牽累,他們定然不會緘默到現在。 有幾位族老因這難辦的事情,對言夙也是頗有微詞的。 村長想了又想,他對言夙是真的感激的,未免他被某些族老的白眼,還是請他暫且別去了。 言小兄弟且在我這吃個便飯。若是有需要小兄弟的地方,還請小兄弟能來分說一二。村長叫來老妻將熱乎的飯食端過來給言夙吃。 言夙連忙說道:我回去看著孩子們吧。 他不知道村長的顧慮與族老們曾說過的一些抱怨的話,但梁飛卻能考慮到,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到底目的是什么,梁飛也很是擔心家中孩子與蓉娘的安全。 便從旁勸說村長。 村長也就應了。 回到梁飛家的時候,蓉娘正照顧著幾個孩子吃好飯,自己卻是沒有吃下多少。 即便是不知道梁飛出門是什么事情,可夫妻多年,只看一眼梁飛那神色,蓉娘便知道有了什么麻煩事兒。 這心頭就是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這時見言夙回來,就有心想問問梁飛去了哪里。 ~ 月上柳梢,梁飛才回到家來。 言夙正坐在門檻上等著他倒不是言夙懂了男女大防。 蓉娘自己已經回避進了屋里,言夙一人待在堂屋也沒什么意思,索性就守在了門口。 這時見梁飛回來,就去阿平和阿安的房里,抱起自家兩個崽。 村長和族老那邊有意讓村里青壯們巡邏,無事就求個心安,有事也好有個警醒。不過你還是要注意著孩子們。 臨走前,梁飛交代言夙這段時間再謹慎一些。 村長和族老那邊對此到底信與不信的爭論,梁飛就懶得跟言夙說了,說多了他自己反而都要生氣。 言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有什么事兒你就叫我。 說完這些時間也不早了,言夙就背著背簍,抱著孩子回了的家中。 也是言夙力氣大,不然一般人還真沒法兒掛著這滿身的東西和孩子。 進了家門,言夙依舊思索著那些事兒,直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言夙這才反應過來家中還有一個人。 沈飛玹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了屋門前。 他今日到是自己費力上過一次茅房。那滋味簡直別提了,他長這么大就沒遭過這個罪。 至于他為什么在沒有看守的情況下,沒有立刻逃走?就是沈飛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要一個什么結果。 這會兒看言夙的帶上幽怨、控訴,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