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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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當然微笑頜首:“指揮使請便?!?/br> 徐開也上前行禮:“小人伺候二位?!?/br> 于是接下來,仇疑青便帶著葉白汀一起,簡單的把附近環境走一走。 畢竟是侯府,面積很大,房子很多,管家徐開盡職盡責的介紹:“往東兩進大院子,一個是世子和大夫人的院子,往里,挨著最中間的老侯爺,往外的院子住著二房,二老爺去世后,就只有二夫人一個人在住,西邊也是前后兩進院子,往里是接回來的大小姐在住,那里原本就是她閨中的院子,往外是三老爺夫妻……家里白日就很安靜,少有人串門,入了夜更是各院下鑰,彼此并無干涉……” 葉白汀聽著聽著,懂了,死者住的院子靠西,往外,書房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到了外院:“所以死者的院子有點偏?” 徐開束手恭立:“要說偏,還是大小姐的院子偏?!?/br> “哦?何解?”不是往西靠里,挨著老侯爺很近? 徐開低眉垂目:“雖說院子位置很靠里,也最靠近西邊外墻,平日并不安靜,能聽到街外吵鬧聲?!?/br> 葉白?。骸暗丫託w家,并不能出去?!?/br> “是?!?/br> 仇疑青走著走著,突然停了腳,轉向假山處,往前三步,又往側三步,大掌按向角落一顆小石頭:“這是何物?” 徐開頓了一瞬:“指揮使這話說的,不就是假山?沒什么稀奇的,如若您想看,小人這便帶您去旁邊,那里有更——” “不必了?!?/br> 仇疑青大掌一移一按,那個小石頭應聲回縮,假山內突然發出響動,石門打開,里面竟是一條暗道! “這就是你說的,沒什么稀奇?” 葉白汀一怔,竟然有暗道?一般有暗道的地方,必有貓匿,當然要下去看看! 第154章 我正在追求你 經常查案,都快成條件反射了——但凡有暗道,必有機密! 看著往下延伸的洞口,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還不下去看看,等什么呢? 根本沒有考慮,二人轉進洞口,往下往前走。 走到下面才發現底下并沒有那么暗,外面陽光映照,才顯的入口黑洞洞,其實底下很寬敞很通透,入口有陽光灑進,遠處也隱隱有亮光,呼吸通暢,有風流動。 葉白汀感覺這里不像密室,硬要形容的話……倒是有點像隧道?前后有出入口,有光線,很寬敞很通透的那種。 兩個人都很謹慎,仇疑青走在前面,先一步踩踏地面,觀察周圍,確定沒有危險來源,才慢慢往遠一點高一點的方向試探,看到什么可疑之處,也會縱躍起身,跳上去查看。 葉白汀也在仔細觀察,高處暗處有仇疑青,他便走在洞壁之側,摸索前行,偶爾也會敲一敲聽一聽,退開或挨近,著重觀察空間大小,有沒有隔斷感,腦海里大約算一下面積,看看有沒有暗格密室之類。 可都沒有什么收獲。 這里看起來真就是一條通道,并未藏有任何秘密,整條路都又寬又平,直的大大方方,好像根本不怕別人看到。 相對于管家徐開的從容,手束在袖子里,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不說,他們上躥下跳,各種忙碌的樣子,好像有些過于認真了? 葉白汀拳抵唇前,清咳一聲:“我向來對這種地方比較好奇,還請管家不要見怪?!?/br> 徐開細眉長眼,大約是不太愛笑,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臉上一點老相都沒有,眼角也平平,沒有皺紋,回話時低著眉垂著眼,處處規矩:“小人不敢,府里出了這樣的大事,錦衣衛如何小心查證都不為過?!?/br> 仇疑青就自如多了,一點尷尬都沒有,他好像干什么事都很從容,每一個動作都有正當因由,如果別人覺得尷尬,一定是別人的錯,沒有領會這個中深意。 這會兒工夫,這條路已經走過了一小半,仇疑青從高處旋身落下,問管家:“這里通道只有這一條?干什么用的?” 似乎這話有些不好講,徐開默了默,才開口:“回指揮使的話,這里的確只有這一條通道,冬日酷寒,雪落風硬,地有薄冰,總是有些不好走的,遂……” 葉白汀也沉默了:“……所以這條通道的存在,只是這家人抄近道用的?為了避風雪?” 徐開沒有抬頭:“夏日酷暑時也常走?!?/br> 葉白?。骸?/br> 他和仇疑青迅速交換了個眼色,同時腦海迅速浮現這里的地形圖,各個院子的位置,大概算一下,還真的剛好是從外院到內院的距離——直線距離。 所以剛剛也是因為這個,管家才攔了一下,試圖引他們離開假山,不要發現這條路的?因為覺得有點尷尬,替家里主人不好意思? 可只要有路,有拉近的直線距離,就會存在一定的時間差,如果兇手動手時借用,時間上就非常寬裕從容,且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回去后裝作睡著,和所有人一起因意外發生被下人‘叫醒’,豈不是順理成章? 仇疑青問徐開:“這條通道有幾個岔路,出入口分別在哪里?” 徐開并沒有考慮太久,因為指揮使本人就在密道里,查出這些是非常輕易的事:“另外院有假山的地方,都是出入口?!?/br> 葉白汀記得很清楚:“死者書房外,就有假山?!?/br> 面積不大,可就是有,他記得自己往里走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感覺這個假山有些突兀,和建筑風格,景致錯落并不搭配,不懂為什么會放在那里,現在明白了,這不是假山,這是門。 仇疑青在勘察現場時翻到書房屋頂眺望過,看得更清楚:“每個院子都有,所有人都走?” 徐開:“自然不是誰都能走,大小姐和二夫人寡居在家,一般不出門,基本用不到,大夫人是場面人,處處講規矩,三夫人掐尖要強,喜歡炫耀,就算偶爾出門作客,也都是叫了馬車進二門,直接坐車出去,真正用這通道的,只有老侯爺,世子,和三老爺?!?/br> “為防意外情況,下人偷懶,驚擾女眷,升到管事位置的人才能知道通道的存在,且主子明令,未得明確指示,任何下人不得進出通道,所有往里的出入口,機關之內,都加了道門鎖,鑰匙由世子親自保管,只有一套,能以機關按開的門,只有一個,就是方才指揮使發現的那座假山?!?/br> 也就是說,真正能自由進出的門只有一個,就是剛剛那個假山。 那照這個說法,嫌疑最大的豈不是世子本人?只有他有所有門鎖的鑰匙,只有他能暢通無阻的去往任何方向。 葉白?。骸百F府老侯爺年歲幾何?” 徐開:“今年知天命,還未到生辰,壽宴未辦?!?/br> 也就是馬上五十歲,雖然不年輕,可也不算太老,應該是挺精神的年歲,葉白汀問:“老侯爺可是平日不喜出行?如果想走‘近路’怎么辦?世子人忙,可不一定時時在家?!?/br> 徐開:“老侯爺前幾年大病一場,就不怎么喜歡出門了,如果有需要,會提前和世子說,世子也會暫時將鑰匙交出來?!?/br> “所以他們會溝通日程安排……”葉白汀又問,“那今日呢,老侯爺可有出行打算?” 徐開搖了搖頭:“并沒有?!?/br> 所以鑰匙還是在世子手上。 葉白汀想的有些入迷,往前走是沒注意,腳下踩空了一下。 “小心?!?/br> 仇疑青就在身邊,當然不會讓他受傷,當即穩穩扶住。 “少爺當心,前面有個小坑……”徐開的提醒來了就晚了些。 葉白汀站好,看著徐開:“看來這條路,徐管家也走過多次,很熟悉啊?!?/br> “這……”徐開頓了頓,道,“其實這暗道,是小人親自盯著挖的,的確哪哪都熟悉?!?/br> “你盯著挖的?” “侯府家大業大,自也遭外面賊人惦記,家里遭過罪,鬧出過很大動靜,當時各處院子太大,報信下人都來不及跑,里外不通,丟了很多東西,造成了巨大損失,以免再有類似的事發生,老侯爺下令,挖了這條通道,為的就是走動方便,再出意外的時候,能通知到位,及時制止……” 密道并不算特別長,三人一路走著,很快走到了其中一個出口,正是三房的院子,門上已經掛了白,從房間里出來的丫鬟們個個手上都捧著白色的孝裙,看來是伺候三夫人更衣,帶出來的這些,是她不滿意的。 仇疑青:“此間暗道,錦衣衛仍需調查?!?/br> 徐開:“指揮使放心,世子已經吩咐,合府上下必定配合?!?/br> 正說著話,旁邊有人小跑過來,克制地站在一邊,看的出來不想打擾,可實在有些事想要請示管家,徐開也很為難,剛要擺擺手叫人下去,仇疑青就發話了:“有事自可去忙,本使若有需要,再召你前來?!?/br> 徐開:“謝指揮使體恤,小人便先告退?!?/br> 葉白汀和仇疑青轉了方向,重新往案發現場去。 “這個暗道,好像并不通往外面街巷,真就是方便自家人走動的?!比~白汀見過不少密道,這樣的還是頭一回。 仇疑青點了點頭:“想到了什么?” 葉白汀還真想到了點東西,他想起了上個案子里,用來交易琉璃碎的那個荒院。照孫志行說法,原本院子買下來就有密道,家里人并沒當一回事,可后來屢屢內宅有人拿這個做筏子,又是私會又是私通,搞得內宅烏煙瘴氣,當家男人實在受不了,重新置了個宅子,搬往別處,才制止了這類事件發生。 雖然地點不同,用途不同,因為知道的時間接近,難免會有所聯想——會不會也與偷情有關? 仇疑青一眼就看透了他想法,挑眉:“除了這個呢?” 葉白?。骸皻⑷水斎灰灿玫蒙??!?/br> 光是少的這一大段距離,節約下來的時間,就足夠安排很多事:“不過還得看證據和排查情況?!?/br> 案發現場的勘察工作仍然在進行中,尸體相關的記錄卻已完成,死者尸身已經安排送回北鎮撫司,尸體都回去了,仵作當然也要回去。 葉白汀關心的還有一點:“尸體可能進行解剖檢驗?” 這個問題不用仇疑青,旁邊已經有小太監等著,聽到少爺問話,立刻小跑著過來了,快速給二人行了個禮:“可以的少爺!方才咱們班廠公和世子說話的時候,順便就問了問這個事,世子應了,說既是破案需要,錦衣衛可便宜行事,只盼能盡快找出事實,讓死者入土為安?!?/br> “真的?” 葉白汀大感意外,他不信這種事隨隨便便問一句,對方就能答應,在這里,‘剖尸’二字幾乎是禁忌,說出來就差嚇死人,能讓世子答應,班和安一定干了點別的。 “自然是真的!”小太監臉上堆著笑,并沒有說太多,“小人哪敢編這種事騙少爺,班廠公知道了還不得拿下人切片下酒!” “那還真是該謝謝班廠公?!?/br> “小人一定將少爺的話轉告班廠公!北鎮撫司公務,小人不敢叨擾,指揮使大人見諒,小人便先行告辭了?!?/br> 小太監帶完話就走,腳步滑溜的像條魚。 葉白汀是真高興,開心之余,不小心注意到仇疑青的臉色——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有點像不高興的樣子? “沒什么?!背鹨汕嘁暰€滑過小太監離開的方向,有些人可真是會借花獻佛,搶功使勁,沒他不擅長的。 …… 這邊突然案發破案,工作如火如荼展開,消息長了腳一樣,很快飛到別處,宮里當然也聽到了消息。 東廠廠公富力行靠著廊柱,嘆了今天以來的第八回 氣。 無它,他剛剛從長樂宮出來,被太貴妃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還被砸了茶盞手鐲玉扣等一堆東西發氣,太貴妃罵他這把年紀白活了,眼力哪去了,心機哪去了,前頭她苦口婆心說了那么多話,分析了那么多局勢,他全當耳邊風么?自己沒進展不說,還叫西邊那老太婆占了先! 要不是富力行臉皮厚,身體也不錯,這回怕是得受傷。 可他也不想??!上回那個琉璃碎小圓球的案子,明明是他運氣好,先遇到少爺,還在街上幫了忙,算是扭轉了在少爺心中的形象,他還留了個鉤子,等著別人來找他,結果根本不用,人少爺自己琢磨著,就能把案子破了,又給錯過了! 姓班的夠狠啊,這回機會一下子抓住了,害他受這頓打罵! 不行,他得努努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太貴妃心氣那么高,都懂能屈能伸的道理,他還擺什么架子?跟別人擺可以,少爺是別人么?那是指揮使的心尖尖命根根,是他挖空心思想要靠近的人,怎么能指望別人往前邁呢?他得自己把臺階送過去,還得讓少爺覺得這臺階好,又平又順又寬又漂亮,比別人的都好走,離不開他才行! 從哪兒開始呢? 富力行瞇著眼,抄著袖子琢磨,不就是應恭侯府的事?他姓班的知道,咱家就不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