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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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真心待人,就莫要對她好。她淡淡道,罡風之內,容不下一粒塵垢。 水漣僵立片刻,沉聲道:弟子必不忘宗主今日教誨。 還有。蕭放刀往許垂露的方向走去,此人是個廢物,威脅不到你們分毫。 ? 你再說一遍? 水漣尷尬道:許姑娘她 你明白我的意思便好,她和你們不一樣。 水漣明白蕭放刀在風符走后才說這句話,是因唯有自己會因功利心對許垂露生妒。他所有的心思展露無疑,自然不敢再有妄念:弟子謹記。 嗯,武林盟的事不急于一時,你先去忙吧。 水漣走后,堂中僅余蕭放刀與許垂露二人。 蕭放刀就這么站在她身前,似有話說但又沒出聲。許垂露不知該看何處,只能盯著那團被卸下的包袱,想要不要趁機把禮物奉上,免得下次還要再跑一趟。 她斟酌開口:宗主,多謝你趕來救我。 用助或接好像顯得太親密了,救就顯得比較有說服力,還自動把這份恩情升華到了另一個高度。 是玄鑒說你買了一大包冬衣,是個受不得凍的人。 哦,所以還真是看到下雪就飛過來打算給她收尸的。 其實也不全是給我自己買的許垂露試圖挽回一下自己弱小如雞的形象,打開包袱取出那套單獨裹好的衣服,雙手捧給了蕭放刀,多謝宗主收留,一點薄禮,聊表寸心。 她皺起眉頭,看著是不大高興的樣子,但扇形圖里顯示出的是滿溢的驚訝。 給我的? 嗯嗯。 蕭放刀接了過來,仍有猶疑:還有呢? 對不起只有這一件但凡她知道這位大佬收禮一般不止收一份她也不至于只買這點東西真是冒犯了! 沒了。 蕭放刀明白過來,不由發笑:我是問你給我送禮作甚,沒有別的要說的了? 許垂露松一口氣,點點頭:弟子其實想問宗主授人武功是不是親力親為,且要在實戰中點撥弟子? 倒也不是,若你有玄鑒一半的底子和悟性,我也不用那么 蕭放刀聲音忽止,終于品咂出許垂露這番委婉發問的深意。 她看著她堆滿假笑的臉孔,一字一頓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碰你? 許垂露大驚失色。 不不不不,不要用這么可怕的句子! 第30章 .性命之上 弟子沒有這個意思! 有也絕不能承認。 蕭放刀斂眉思索了一陣, 竟已替她尋好了理由:閉關太久,都忘了你還是位腐書網出身的閨閣小姐,禮教之縛讓你受不了旁人逾越之舉, 是么? 看來在你心中,我與男子無異,甚至還更可怕些。 突然顯露出體貼的諒解, 接下來的話必有轉折。 果然, 蕭放刀又道:其實, 依照規矩,你本該和那些新入門弟子一起, 從最基本的功夫開始訓練??扇羰侨绱? 你便將自己的實力暴露于人,很快, 他們就會發現你當日領悟的無闕只是一個笑話。你要習武, 只能我來教。 許垂露點頭。 但我無暇從頭去教一個資質平平的弟子,而且我看你對習武也無甚興趣, 你我都清楚,你的價值不在此道。如果僅僅是怕人嫌你不思進取或是為了自保,你完全不必勉強自己。蕭放刀將那包袱放在一旁,拉開許垂露方才落座的木椅自然地坐下了。 是要長談的架勢。 許垂露替她斟茶, 對方卻把杯盞往她那邊推了推。 她當然沒敢接那可是蕭放刀飲過的杯子。 我也認為我天資愚鈍, 實在不宜習武。只是宗主威名在外,這樣一個徒弟豈不成了您一世英名的敗筆?而且,我一直如此, 總會成為旁人的拖累。 照你這么說,宗中所有人都是拖累武功低者是武功高者的拖累,武功高者是武功更高者的拖累。她哂笑一聲, 不過,若你將性命交給我,便不必說拖累、不再分你我。 許垂露心鼓驟震。 她何以這般輕松隨意地說要取人性命?! 不對,這個要人性命的意思是 這不是比辛苦練武要快得多、劃算得多么?她認真道,我不用想盡法子揠苗助長,你也不用忍受習武帶來的諸多苦楚,只要你寸步不離我身邊,便無人敢質疑或傷害你。 這人把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當個武夫真是屈才了。 但,若世上真存在何物能讓蕭放刀安心地隨身攜帶,那應只有她的劍。 絕不可能是她許垂露。 多少人想尋求天下第一承諾的庇護,但又有多少人能承擔這庇佑的代價? 或許她身上有蕭放刀想要的東西,可在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之前,她沒有膽量將之當作交換的籌碼。 許垂露平靜道:弟子已是絕情宗門人,自然會忠于宗主。弟子的性命,也早已是任人取用之物。 你總是在向我低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溫順模樣。蕭放刀溫和地笑,但你是少有的對我無所畏懼之人,你只忠于自己。 她一個現代人,還沒辦法在短短一月之內自我奴化,平心而論,她無法反駁蕭放刀。 這次放你下山,亦可算作我的試探。你若行差踏錯一步,便會成為幽篁的一捧山土。幸好,你雖不忠于我,但也不忠于旁人。 那可真是要謝謝她的不殺之恩了。 怎么不說話? 許垂露嘆一口氣:宗主,自你要當眾授我無闕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無法脫離絕情宗,無法不仰仗你的保護。我對你的疑惑絕不比你對我的少,然而,因你我高下之居,我不可能擁有與你等同的自信和底氣。 蕭放刀挑眉等她繼續。 宗主當然可以隨意處置我的性命,無論是碾碎還是保護但你要的何止我的性命?性命之上的東西,是不為武力、強權所屈的。 蕭放刀饒有興致地發問:哦?性命之上,還有什么? 她端起那溢滿茶水的瓷杯,將之一口飲盡:就譬如這茶,我可以為宗主斟茶,也可以為宗主試茶,若宗主需要,我甚至愿為你吞下這只杯子,但是 她提起一口氣,生硬道:宗主不能讓我用它與你喝交杯。 蕭放刀愣了一瞬。 然后一手伏案,一手捧腹,縱聲狂笑。 許垂露被這笑聲嚇了一跳,干巴巴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不是在討論很嚴肅的事情嗎?會武功的人是能把自己的笑點也挪到奇怪的位置嗎? 待蕭放刀笑夠了,才抬起頭,用那顫音未消的聲音對她道:你噗哈哈哈哈哈哈 ? 真有這么好笑? 你放心,我絕不會與你喝交杯。 不是,她懷疑這蠻夫根本沒聽明白自己的話。 這是一個比方,打比方,懂嗎? 半晌,蕭放刀終于恢復正常,強壓眉梢的笑意正色道:我無意嘲笑你,只是想不到你心中的重要之事竟是這個。 許垂露神色干癟:宗主明白就好。 我不會讓你去做什么有違道義cao守之事,但與我一道行事,危險總是難免,我只能保證你不死在我前頭。 啊,也不必這么悲壯。 至于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蕭放刀凝視于她,但秘密不是那么好聽的,此事關系重大,你知道了,我便再沒有理由放你離開。 許垂露點頭:弟子愿聞其詳。 堂中寂靜,蕭放刀聲音固輕,仍有分明的回響。 我不曾練過無闕。 若柳山莊地處城郊,原是赤松鎮一位富商的家宅,富商死后,其子荒yin無為,坐吃山空,終將祖宅變賣,這山莊的新主人便成了阮尋香。 她看中此地的兩處湯泉,一者終年溫熱,可于冬日避寒,一者終年清涼,可于夏日去暑。此外,莊內有一片芍藥園,花開時絢爛無比,深得她心。 然而其下地產頗多,這山莊沒過幾年也就不再新鮮,被她用來租與外戶。租金昂貴不說,她對租戶的外貌也有苛刻的要求,若對方生得丑陋,縱使愿出黃金萬兩,她亦不為所動。 這奇怪的規矩反倒吸引了許多錢多又自恃美麗的闊少千金來此一探究竟,將若柳山莊變成了個彰顯美貌與財富的神圣之地。 覓影蠱尋到這里的時候,風符幾乎毫不意外。 意外的是張斷續。 他攏袖站在這金碧輝煌的牌匾之下,像剛被掃地出門的落魄管家一出門就遇到前來討債的兇惡債主,臉上驟然顯出驚駭之色。 風堂主 白掌教住在此處,對吧?風符彎起眼眸,我有事拜訪,可否讓我進去? 張斷續深深蹙眉,猶豫道:掌教現下不便見客,風堂主還是改日 我算是客?她悻然道,哦,那就請你們以后都拿我當客人來看。 她轉身欲走,張斷續果然無奈叫住了她。 風姑娘自然算不得外人,請隨我來。 他低嘆一聲,引風符往莊內走去。 雕梁畫棟,花棲香居,甫一入莊,風符便被這靡麗之氣熏得眼熱。再往里探,秋霧漸濃,泉澗愈深,涓溪之畔,恰有一棵桂樹被風搖落滿地金鈿,生發出甜濃的桂香。 湯泉水面聚起的氤氳白霧中隱約顯出一段延頸秀項。 雖然不知原因,但她竟憑著這一片模糊的膚色認出了此人。 她定了定神,緩緩走向那抹招展的艷色。 而離得愈近,她愈感到怪異。 這團柔膩似云的白霧居然并非水汽,而是蕭煞幽冷的寒氣。 距他一丈遠時,她聽到白行蘊溫柔的低吟。 阿符,這寒泉冷意實在有損于女子之軀,你若想與我共浴,我們去隔壁的暖泉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 (明明每章都在哈哈哈還說這不是沙雕文!你們不對勁.jpg 第31章 .紅顏枯骨 白行蘊說話的風格一點沒變。 放在之前, 她必會因這句佻薄調笑生惱動怒,但知曉內情后,她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靠近。 她步伐未停, 數步后,已與白行蘊一同被籠在那片朦朧寒氣中,漶滅為兩道纖麗的虛影。 白行蘊聽到那混著蟲嘶的鈴音緩緩靠近, 額前一粒剛剛聚成的水珠驀地滑入他緊繃的唇線, 灼烈的熾痛隨之迸濺開來。 好啊。 她笑吟吟地答應了。 張斷續一驚, 懷疑自己的耳朵被這冷氣凍出了毛病。 白行蘊默了默,輕聲道, 嗯, 那就請張兄暫且去堂中喝杯熱茶吧。 張斷續豈敢再看,聞言迅速移步離開了。 風符坐在湯池之岸, 對咫尺之距的濕裳美人道:你泡在水里還要穿衣服? 他轉過頭來, 撥開冷水與寒霧,仰首與風符相視:阿符不喜歡, 下回便不穿了。 那張可憎又可愛的面孔幾乎貼在她的手側,只要她稍稍抬腕,便能輕而易舉地撫上他的面頰、捏住他的下顎,盡情地俯觀賞玩。 她的目色被這綺念染得暗冥不清。 你打算嫁給我了么? 他用一種期待與懇切的語調發問。 風符將一只手探入寒泉, 撩出淙淙水聲:小雪之日泡這寒泉, 白掌教當真是冰肌玉骨,好生風雅。 阿符是不是聽說了什么?白行蘊露出笑意,怎么擔心起我來了? 她鎮定開口:我都已知道了。 知道何事? 知道你為何要娶我。 哦, 為什么呢? 風符不答,反而問道:這幾日正是你發作的時候?浸在這里有用么? 白行蘊的笑容似是終于被寒氣凍得僵住了,他微微垂目, 任水汽在他眼睫上停駐一陣,再抬眼時,便有瑩澈玉珠從其上滾落。 你今日來想做什么? 他失去偽裝的聲音有一種秋葉飄零、江流散渙的虛弱。 風符蹙起眉頭:伸手,讓我看看。 他寬柔地笑:原來你不想做我的妻子,而是想當我的大夫。 她懶與他做口舌之爭,伸手去抓那掩在水下的濕臂,而她碰到的仿佛不是人的肌膚,而是一塊烙鐵。她迅速去探他的脈搏,洶涌混亂的脈象令她失語,半晌,她才勉強擠出幾個字:你怎么還活著? 這話似乎很是難聽,但她絕非出于險惡叵測的諷刺,而是出自貨真價實的疑惑。 以脈象來看,白行蘊處于走火入魔的最后一步,照理說,他早該經脈暴裂寸斷而死,縱他以深厚內力相抗,這緊繃之弦也再禁不住絲毫拉扯,魚游沸鼎,命懸一線,他何以能如此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