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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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妨,只要它還在,總有物歸原主的一天。 水漣怒極反笑:無闕譜何時成了你的東西?其主樓玉戈死了,轉于誰人之手,本就各憑本事。技不如人還如此恬不知恥 白行蘊眸底殺機頓起。 水漣正要拾劍,卻被一聲朗然輕喝攫取了神魂。 水漣,貴客到訪,怎可如此失禮? 那聲音從遠處傳來,卻清晰得猶在耳畔。 一抹緋紅以馳風之速刻入了黯淡的天幕,將離火之艷麗羼進浮白的流嵐、蒼翠的秋林、黑寂的人群。 那是亂鴉中的血色殘陽。 也是蕭放刀。 她發間的朦朧水汽還未散去,以至幾縷青絲仍不舍拋離她的脖頸與面頰,香膩而依戀地霑濡著。她外裳未系,隨著她凌風踏云的輕功飄漾招飐在眾人的驚眩中。 她身上每一樣東西都在釋放著一個美麗女子的宛曼蠱誘。 只有手中的劍不是。 相反,那把劍決然地摧毀了一切旖旎與遐思。 蕭放刀的劍落在了白行蘊眼前它離得太近,近得占據了那雙眼睛的全部視線。 白掌教的衣衫臟成這樣,不介意本座為你清理一番吧? 她禮貌地詢問。 但她的劍從不講理。 白行蘊欲取刀面對這樣的強敵,他必須尋求倚仗。他有一柄五尺苗刀,那刀雪亮照人,和它的主人一樣邪異而柔艷。 但他只摸到它的刀柄,就像恩客在羅帳中只碰到美人的衣衫,后者令人遺憾,前者也令人遺憾。 空負良宵,固然是一種遺憾,而失去性命,卻是一種最大的遺憾。 劍光比春光要快得多。 他的刀未出鞘,她的劍卻已經回鞘。 白行蘊抬起他的頭顱,忽而慶幸它仍舊待在自己的脖頸上。 蕭放刀撣了撣指間灰塵,帶著一點未得饜足的笑意:不必謝。 有涼意沁入他的肌膚。 他的衣衫干凈了,因為沾有水痕的地方皆被蕭放刀用劍剜除了。 是,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干凈的襤褸敝衣了。 白行蘊重鑄了他的笑容:蕭宗主竟為我出關? 蕭放刀略一挑眉:你千里迢迢過來,不就是為了和湛一卷么?可惜我早說過,無闕譜已經被我燒了。 但蕭宗主過目不忘,不是么? 蕭放刀點頭:既然你這么想要我現在就將和湛授予我宗一個普通弟子,你可以在一旁跟著學,如何? 白行蘊不可置信:當真? 蕭放刀不答,轉身向眾人道:誰人想學?此時站出,我便授之。 鴉雀無聲。 許垂露翻了個白眼。 不許覬覦無闕譜都已經寫在門規里了,這波釣魚執法實在餌咸鉤直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許:(同情)玉門弟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 第18章 .武學奇才 闃寂令白行蘊臉色漸沉。 他知曉蕭放刀不可能如此輕易交出無闕譜,卻不明白她此舉用意難道就是為了向他展示絕情宗馭下有方? 他走近一步,這一動又讓冷風從衣衫的破口呼呼灌入,它喻示著一種屈辱,沒有人能對這樣的屈辱無動于衷,身為一門之主,白行蘊應當更感憤恥。 而他沒有。他的動作依舊如招云攬月一般逸雅,粗麻覆體還是綾羅在身都不會為其增色,亦不為其減色。 漂亮的東西往往脆弱易折,高尚的人格往往要遭受損剝侵逼。 他深知,那都是無法倚靠的空虛之物。 蕭宗主,且不論這些弟子是否有求道之心憑他們的天資,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領悟無闕精奧? 蕭放刀似乎頗有自信:這東西很難么?一卷而已,隨便找個入門弟子都夠了。 白行蘊神色一滯??诓皇沁@么夸的。 見無人應聲,也無人站出,蕭放刀顯出一點無奈之色。 好罷,既然你們對習武如此懶怠,我便把這個機會讓給一位勤奮的弟子。 許垂露本覺得這事與自己無干,但聽到這句話,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雖然她和勤奮搭不上邊,但她與玄鑒離中央很近,蕭放刀不會是想就近隨便抓一個吧? 老師要點名的時候,千萬不能與之對視。 許垂露遵循這個原則,將腦袋埋得極低。 然而,一雙布履往自己的方向移來。 她真希望自己認不出這鞋的主人但她無法自欺欺人,因為其上分明地展露著她拖運木桶時不慎潑上去的未干水痕。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老師放著同桌的三好學生不選,硬要把倒數第一的差生點起來出丑吧? 蕭放刀的步子停了。 許垂露,你來。 許垂露頭皮一炸,如芒在背。 她、來、不、了。 周圍出現了不小的sao動。部分門人在小聲打探這位弟子的來歷,另一部分則已認出她是當日被蕭放刀揪出的正派臥底。 過去了好幾日,這叛徒竟然未死,反倒留下來成了水堂主的侍劍弟子? 可她身上穿的是絕奢堂的衣服,方才還一直玄鑒師叔站在一起,現又要被宗主親自教授無闕 許垂露冷汗涔涔,身上無一處不僵。 先前她不是沒有在眾人面前說過話,但前提是有更重要的大人物在前頭吸引注意,她這無名小卒就是表演一個當場死亡也無人在乎。 從不見經傳的隱形路人變成群眾議論的輿論焦點需要什么? 頂流的一句話罷了。 求求了,不要看她啊,衣衫不整的白行蘊不好看嗎! 宗、宗主弟子不會。 她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勉強掙扎道。 你當然不會,會了還用我教么? 顯然,蕭放刀不打算放過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住了,玄鑒。 弟子剛剛入門,身上沒有佩劍,不如還是讓玄鑒師叔 水漣,把你的劍借她。 ?! 水漣遞來那柄細長軟劍,一臉我也不知道宗主在干什么所以幫不了你的無奈神情。 許垂露并不是很想接。 軟劍享百刃之君美稱,好看且靈活,所以難度也極大,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快掌握一門劍法? 那等利器到了她手上必會成為自殘的工具。 這詭異的尷尬讓白行蘊都看不下去了。 他眉尖若蹙,像極了一位勸人停止家暴的正義客人,對蕭放刀道:蕭宗主何必為難一個沒有內力的弟子?和湛一事不急于一時,只要你有誠意 白掌教不想看可以下山,反正我只教這一次。 許垂露無話可說,只能接劍。 【白行蘊或許不是人,但蕭放刀是真的狗。準備為我收尸吧,朝露?!?/br> [第三場,請選擇您認為的贏家。] 許垂露腦內地震:【什么?剛才兩場已經結束了,我以為不發獎勵是因為系統延遲,結果還有第三場?】 [是的,這是最后一場。] 【等等,誰和誰打?目前形勢一片和諧啊?!?/br> 【你說的第三場,不會是我和蕭放刀吧?!】 [是的,宿主。] 【所以,她說的教我,指的是】 [與您切磋。] 許垂露罵不動了。 她單知道江湖人喜歡靠打架解決問題,卻沒想到教育這種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也能用打架解決。 孩子武功總不好,打一頓就好了。 無懈可擊的完美邏輯。 【送命題,真是送命題。明明我作為對戰的一方,應當具備對結果進行預判的絕對優勢,就算控制不了贏,至少能保證輸,對吧?但是蕭放刀會讓我輸嗎?我輸給她根本毫無意義?!?/br> [不過,您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許垂露的指腹緊緊貼在劍柄的云水雕紋上,拿出了平生最大的自信:【平局?!?/br> [好,我已錄入您的答案。] 天幕漸暗,落日西沉。 蕭放刀出現的時候,天地鍍上一層暖色,現在這道霞光也披在了許垂露身上。 她望著那張弗可逼視的面孔,胸臆忽然被一種古怪的安謐填滿了。 黃昏是個奇妙的時辰,它既可以承載成婚之喜,也可以容納斷腸之悲,就連這場荒謬的切磋都在它的煦拂下變得合理起來。 受到天下第一的親自指點,可以說是無數人渴求不來的天賜良機、人生高光。所以,死了不虧,活著血賺。 許垂露強行穩了穩心態。 然后,她聽到蕭放刀的聲音并不是從喉管中發出來的。 又是加密私聊。 但這一次比之前的溫柔和緩許多,除了些許驚嚇之外,沒給她的身體造成什么實質的傷害。 你方才是如何讓水漣獲勝的,現在就如何讓自己獲勝。 許垂露一怔。 她是指輕水形成的黑霧?她看到自己做的手腳了?這東西和無闕又是什么關系? 難道真有這么巧的事,她弄出來的特效正好暗合無闕一卷? 縱是如此,蕭放刀為何要選她?如果那真是無闕,蕭放刀要教誰不都一樣么? 除非,她只能教自己。 許垂露眸光閃動,看著扇形圖上大塊的憂慮與一線懇求,頓時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請宗主賜教。 她沉下重心,舉劍刺去。 劍身無內力支撐,軟得不可控制,手分明是往東抬舉,劍尖卻自顧自往西偏去。與其說她在進攻,不如說蕭放刀追著她的劍勢以身相抗。 歪了。 蕭放刀兩指夾住白刃扯回寸許,令它對準了自己的眉心。 許垂露見那鋒利劍尖距她的肌膚不過毫厘,即使明知傷不到她,還是心驚地欲要抽回長劍。而她用力回拔之際,卻發現劍身似一只被捏住七寸的毒蛇,只無力地顫抖幾下,根本無法挪動。 這種挫敗與她學畫畫時畫虎類犬的自我懷疑如出一轍。 別退,往前刺。 蕭放刀的提示簡短有力。 持劍的右手因用力而腕骨發疼,許垂露甚至懷疑她的腱鞘炎又發作了。 僵持之下,她心一橫,索性不管手上拿的是何武器,把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雙手握持果然更好使勁,劍尖前挪了半寸,她頓時大喜,趁此機會全力楔劍入隙。 那紅影翩然左移,阻滯盡空,她沒了目標,重心驟失,不可挽回地往前撲摔而去。 跌落之前,一手勾住她的腰帶,連人帶劍一同扯了回來。 繼續。 許垂露稍得法門,不再一味前刺,轉而利用雙刃之便從旁削割。 她追著蕭放刀隨風浮動的烏發,試圖以劍斬下一兩根來。轉變心態之后她覺得好接受多了不是殺人,不為傷人,自己只是替對方清理一下尾端枯發的理發人。 不錯。 得一句鼓勵,許垂露心神更定,甚至覺得掌心已將劍柄熨出熱意,達到了人劍合一之境 不,這溫度是 她愕然抬頭,果見劍鋒上冒出一縷黑煙。 再來。 眾人的驚愕低呼之下,許垂露以最滑稽的舞劍之姿用出了世間最精妙的武學心法。 有黑霧加持,她的動作不再那么亂而無度了,劍氣蕩出的顏色在空中留下短暫的痕跡,如毫蘸濃墨,走筆龍蛇。這一絲熟悉感為其用劍找到了一些方向。 【一旦帶入這個設定,誰還不是個劍術大師了?!?/br> 她的最后一劍從蕭放刀脅下穿過,雖未損其衣袂,卻讓一縷斷發與黑霧融為一色。 她即刻收手棄劍,潺潺水聲也隨之息止。 蕭放刀眼中已盈滿笑意。 如何,學會了么? 弟子會了,謝宗主傾囊相授。 【會個屁!那是她教的嗎!白嫖了我的特效還要我謝她!】 [恭喜,任務『賭輸贏,壓勝負』已完成,獲得獎勵:體力上限 10、平水。] 【好,也不是不能謝?!?/br> 許垂露走回了玄鑒身邊,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說驚恐駭然有些過分,說欽佩仰慕又有些不足,硬要說的話,就很像得知自己去國外留學的老同學半年修完了博士還順帶整容加變性后的復雜注視。 人在看到超出自己認知范圍的事情后會有不同的反應,有的人感到恐懼,有的人感到懷疑,有的人表面鎮靜、內心震動。 白行蘊一言不發地走了,也帶走了那群玉門弟子。 他們數十年習武生涯形成的樸素觀念和堅定信仰遭到重創,這種打擊是沉痛的、毀滅性的,如覆水不可再收,破鏡不能重圓。 絕情宗弟子也行邁靡靡、行尸走骨般地散去了。 唯一和她說話的是玄鑒。 許許姑娘,你是個武學奇才,還望你將來能跟隨宗主,莫入歧途。 ? 不,我不是。 我只個平平無奇的小畫家。 作者有話要說: 許蕭切磋那段就很像作者和讀者 我:用盡全力洋洋灑灑幾千字。 評論:還行。 (沒有嫌棄的意思!就是很有代入感[) 然后這篇沙雕文其實沒有反派,或者說大家全員惡人(?) 第19章 .聊天高手 玄鑒那張古板嚴肅的小臉對她流露出敬畏之意,連一聲jiejie也不再叫,道完這句懇切的叮囑后便攏袖東行,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