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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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轉過頭,就看到了杵在診所門口森鷗外。 胡子拉碴,頭發幾天沒打理過了,神情疲憊還眼神詭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說不定他也是自己需要清除的猴子中的一員 夏油杰按捺住自己想要動手的想法。 回想一下,夏油杰,你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少年眼中的厭惡與不爽轉瞬即逝,可還沒當他說什么,就看到了診所里突然沖出來了一個略微眼熟的黑發男孩。 對方直接跑到了漆黑之翼的身邊,就好像他合該站在他身邊一樣。 哼,這樣的事情,竟然不叫上我漆黑烈焰使,是瞧不起我至強的邪王真眼了嗎? 用白色繃帶蒙住右眼的太宰治,自然而然地混入其中,他的神態不似作偽,聲音與語態流利自如,完全不像夏油杰,每次中二前還要醞釀半天。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一起對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降下神罰吧。 太宰治捂著右眼,雙手的白色繃帶與海藤瞬的紅色款似為同款。 這一幕映在夏油杰的眼里,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什么,邪王真眼,竟然是他?! 記憶倒退回拉面店的那一瞬間。 自己是如何被消除咒力,之后又是如何被對方巧舌如簧扣上中二病的大鍋,被路邊指指點點的路人圍觀嘲笑,甚至連學弟見了也不忍直視,悄悄地離開了現場。 徒留他一人,站在那里,摸出錢包,掏錢,賠錢。 橫濱燦爛的陽光,冰冷而又胡亂地拍在了少年的臉上。 何況,他在果凍君那里也聽來了不少,對方是一個才出生沒幾天的特級咒靈,如果說他遇到并結識的第一個咒術師是他 那么也就是說,自己其實才是第一個與他結緣的人。 年輕的教主,視線漸漸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也就是說,邪王真眼才是加入他們的人,自己才是被加入的受害者?? 說完臺詞,臉色蒼白的黑發男孩轉過頭來,對夏油杰露出了一個充滿挑釁與嘲諷的微笑,就好像在明晃晃地昭告于他: 【友情是有保質期的?!?/br> 【就算你把它放進冷藏箱,加上冷藏箱,它也會過期的?!?/br> 以為自己是艾麗,而對方才是林品如的年輕教主攥緊了拳頭原來,他又是小丑! 勝負欲在少年心中膨脹,混合著別的一些什么情感。他沒有去其中細究其中的成分,更沒有去品味自己究竟為何這樣做,或許這種情感本身就讓人失去理智,它不斷翻滾,逐漸變質成從未有過的心情。 高專輟學的夏油杰,即將落入未知的投資陷阱。 從未接觸經濟學的他,并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被稱為沉沒資本。 這種概念指的是付出了并且不能收回的成本,它會驅使你不惜一切代價加大投入,亦或是痛徹心扉地及時止損。 而充當成本的,可以是金錢、時間、情感等等,是人能投入一切東西。 舉個例子,當你在門口等公交,等了足足20分鐘還沒來,而更貴一點的地鐵距離你有10分鐘的路程。這時候你會選擇繼續等下去,還是轉身去乘地鐵呢? 選擇另一個答案的話,萬一公交就好死不死地在你走了5分鐘后就來了呢? 你怎能甘心?于是你付出了更多的時間去等待。 夏油杰的狀況同理。 他都已經付出了這么多時間和金錢,還搭上了他的老臉與情感,甚至把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妹都送來了擂缽街,他付出的可真是太多了! 他還不惜讓自己被感染成了中二??! 不親手捕捉到特級咒靈寶可夢,夏油杰能甘心嗎? 更何況,面對太宰治的挑釁,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一瞬間情感壓過理智,讓夏油杰不受控制地口不擇言起來。他冷笑:漆黑之翼,這就是你在來到異世界后認識的同伴嗎? 論人設,他還是Dark Reunion的先代首領呢! 他與漆黑之翼相識已有千年之久,區區漆黑烈焰使又算得了什么? 可已經中二病們的幻想固有結界已經設下,還沒有完全進入中二狀態的夏油杰被攔在外面,根本沒法接入他們的電波。 誰叫他現在腦子里都被別的東西占據了呢? 就這樣,沉沒的資本越滾越多,直到再也無法收手。 海藤瞬完全沒有聽見夏油杰的話。 白色靈魂砰地一下被撕裂,從手臂中發出,海藤瞬興奮地大喊:Prfung?。▽徟校。?/br> 柔軟而又堅韌的靈魂炮彈,自然是經過海藤瞬特殊設定過的。 他將這種靈魂炮彈稱為審判彈,可以通過墻壁進行無限的彈射,改變行動軌跡,直到反復擊中目標。 而被打中的感覺,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籃球重重砸到的感覺。 疼是必然的,但也不會有太大損傷。 攻擊很快見效。 幾個少年少女不斷地躲避著看不見的靈魂炮彈,向混入主人家中的羊羔一般,被攆了出去,他們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 誰???! 怎么回事,誰打我啊呀??! 我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好快! 仗著首領力量,開始暗中不斷胡作非為的羊之族群,第一次踢到了鐵板。 第36章 為了在擂缽街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擂缽街里抱團的組織各式各樣。 各種幫派,從各種不入流的黑道組織,外國人,各種以朋友為單位行動的團體,再到像羊這樣的大型未成年流浪組織,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組織。 羊,則是近幾年逐漸興盛強大的組織。 其實孩子們的力量原本并不如何強大,事實上更應該淪為被人欺凌的對象,但自從幾年前羊之王的加入,原本不起眼的幾人小團體,在短時間內吸納了擂缽街的大部分未成年人。 甚至連本不屬于擂缽街的孩子,也渴望加入這樣擁有首領庇護的組織。 歸根結底,是因為被稱為羊之王的少年首領,是有著能夠cao控重力這樣一張好牌的強大異能者。 中也,我們的地盤被人搶了! 看不見的審判彈,就像是鎖定了幾個人的飛鏢,在幾個人中無限循環輪流傳導,力求讓每個人每分鐘都要挨上幾下愛的審判! 籃球般的重擊,很快將他們打得吱哇亂叫,哭爹喊娘。 要知道,這看不見的襲擊是咒靈攻擊,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究竟會從哪里襲來,自然也就無從防御。 特別是為首的白發少年,姿態最為凄慘。 又到了做選擇題的時刻。 捂了上面砸下面,門面和命脈,他只能選一樣 白瀨選擇沒命的逃跑。 他要去找唯一能夠無條件庇護他們的人,也就是羊目前的傀儡首領,人稱羊之王的異能者少年,中原中也。 剛結束完一天勤奮打工的中原中也,剛一回到組織,就聽到同伴白瀨與其他幾人的慘叫。他們抱頭鼠竄,一邊往大門狂奔:救救我們!我們被人襲擊了! 橘發藍眼的俊美少年警覺回頭。 哈???你們怎么回事 原本不以為意的中原中也的目光,忽然觸及到了那個追著少年們傳導的白色靈魂審判彈,他的神情不覺嚴肅了起來:這是什么? 審判彈的速度很快,幾乎每三秒就要在五個少年少女中傳導一次。 被打中的部位漸漸開始淤青。 中原中也想都沒想就從口袋里抽出了右手,紅黑色的光芒在手心一閃而過,直指那枚白色的審判彈。 凡是重力所到之處,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過制裁! 被打地喘不過氣的白瀨眼中閃過希冀,他下意識移開了捂臉的手,如果是中也的話,肯定可以 下一秒,他就被審判彈打到鼻血四溢。 輕到沒有質量的靈魂無視了重力的束縛,它速度不減,硬是在牛頓的仰臥起坐中飛速傳導,完全沒有一點被影響到的跡象。 怎么回事? 見重力不起作用,中原中也更加不敢有絲毫懈怠。 散開!被擊中的人都散開! 身為神明力量容器的少年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他朝同伴們大喊:距離保持越遠越好!離得越近被打的越快! 白瀨,你帶我去找襲擊你們的人! 好?。。?!又來了! 聞言,少年們迅速作鳥獸散,除了這名為白瀨的少年跟著中原中也往外跑去。 你們是怎么會被人襲擊的? 不知道,我們沒看清具體動手的人,但是聽到了聲音。 襲擊來的太過突然,就連他們也沒反應過來。 白瀨帶著中原中也一邊朝擂缽街的邊界狂奔,一邊瞇著被打腫的眼睛回想:有幾個聽上去年紀很小的女孩子在我們地盤下喊話。因為她們的話聽上去像是在打鬧,我們也沒在意,但沒想到她們說的是居然真的。 她們說了什么?中原中也問。 說是我們 忽然意識到是他們鳩占鵲巢的白瀨,卡詞半秒后很快停頓。 白瀨轉而改口道:說是要從我們手里把地盤搶過來。 就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他為了繼續利用眼前強大的少年,再一次毫不心虛地選擇用謊言去美化自己的行為。 聽了這樣的話,中原中也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是嗎。 你放心。膽敢侵犯羊之領地,不管是誰,必會遭到猛烈的反擊。 剛說完羊用以示威的口號,中原中也忽然意識到了白瀨話里的大問題。 等等,你說,小女孩? 他神情古怪地說。 另一邊,因為審判彈功能尚且開發不完善的海藤瞬,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把靈魂打了出去,然后被幾個少年帶著越跑越遠。 海藤瞬:? 等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幾個少年早就跑地沒影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們還以為這就是漆黑之翼的攻擊手段,而太宰治和森鷗外都不是咒術師,對咒力的流動并不敏感,也不能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之處。 你剛剛把什么打出去了? 在意識到事情后,夏油杰果斷從飛行咒靈上落下。 幾乎是抬起右手的一瞬間,咒靈便化作了黑霧吸入手心,他快步走到海藤瞬身邊,語氣比他想象中要更急促:那不是咒力吧? 海藤瞬自己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茫然:嗯嗯,是我的靈魂。 哦,不是咒力啊,是靈等等,靈什么?! 夏油杰的眼睛破天荒地睜大了:靈魂? 是啊,我的術式就是可以隨意對靈魂進行塑形。海藤瞬想都沒想,直接對著特級詛咒師少年把自己老底和盤托出:剛剛打出去的是靈魂。 你不能收回來嗎? 夏油杰根本沒去考慮對方術式的問題,竟只注意到了后半句話:你用之前沒有想到過嗎? 因為是臨時想到的啊。 海藤瞬眨了眨桃花形的漂亮異瞳,然后低下了頭,心虛地為自己辯解道:這種新招式不都是臨時想到的嗎我沒想過回收的問題。 差點沒被這話給氣地背過氣的夏油杰: 不是啊,你都沒調試好咒術你就敢瞎用? 你以為你是五條悟嗎?! 但想到對方快的超乎常人的成長性,夏油杰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之后要說的話。他像檢查孩子有沒有受傷的媽一樣,拉著海藤瞬轉了一圈,發現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以后,他視線一偏,就看到了地上殘留的一地殘穢腳印。 突然想起來,漆黑之翼還不會抹去使用咒力后的痕跡。 也幸好不會! 還好,你出生沒多久,尚且不知道收斂自己的咒力。 夏油杰手心一翻,一個長相怪異的咒靈就像麻雀一樣從他咒力翻飛而出,順著那條咒力的痕跡一路向前。 這是喜歡吸食殘穢的咒靈,就像是那種海里會依附于大魚的小生物一樣,這種咒靈尤其喜歡聚集在特級咒靈使用過咒術后的地方 當然,前提是特級咒靈不記得抹去它的殘穢。 夏油杰看著海藤瞬,幽幽地說道:比如說 不用這么麻煩,他們會自己上門的。 被冷落一旁的太宰治,忽然冷不丁地說。 已經洞察人心并且推斷完之后劇本的他,作痛苦狀地捂住了被紗布蒙住的右眼,艱難地說:剛剛,就在剛剛,我看到了一些對未來的預示他們會自己來的,你不用著急。 什么? 海藤瞬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轉身看向太宰治,關切地詢問:你沒事吧?如果力量還沒有恢復的話,就不要繼續使用了,我和先首領可以去找到的。 沒、沒事 容貌俊秀的男孩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個有些蒼白的笑容,似乎在忍耐什么不存在的痛苦,茶言茶語:因為是漆黑之翼重要的同伴,只要能夠幫到你 海藤瞬當場感動:太宰! 雖然靈魂很重要,但是在我心里,作為同伴的你在我心里更加重要!我漆黑之翼,不是那種要靠同伴的犧牲才能走下去的人! 太宰治身體晃了晃,似乎都無法承受橫濱這熱烈的陽光,他就像一棵快要倒伏的小麥一樣虛弱:沒關系,我、我自己可以 見狀,海藤瞬幾步上前,連忙抱住了清瘦的男孩,安慰道:你沒事吧?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