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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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毫無征兆的槍聲響徹在這片封閉空間內,灼目火光在少年眼前綻放。原本神情淡漠的太宰治仿佛換了副面孔,緊握一把特制的銀色袖珍手槍,眉目間寫滿怨恨。 不知是誰率先驚呼一句,意識到有槍擊發生的人們尖叫著逃離,慌亂迅速蔓延開來。原本滿客的小店很快變得空空蕩蕩,座椅倒塌在原地,只剩下幾位無處可去的店員躲在柜臺后,有膽大的探出頭來觀察情況,卻很快被人拽回遮蔽物后。 側坐在座椅上的米哈伊爾微微歪頭,躲過直沖他面門而去的子彈,眼眸深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暗光。 真可惜,就差一點。 男人微笑著,難以分清他的真實情緒究竟是喜是怒,緊緊扣住太宰治的手腕,強迫他指腹移開扳機處。 他身后的玻璃窗如同蛛網般皸裂,裂紋呈放射狀蔓延,直至整塊玻璃不再清澈透明,很快無法支撐住自身重量,轟然坍塌。 失去遮擋的陽光落在米哈伊爾后背,勾勒出他略顯瘦削的背影,連發梢邊緣也泛著一層淺淡光暈。 你確實隱藏的很好,子彈也是拜托西格瑪找到的針對我這種人的特殊實驗品,但是你選錯對象了。 或許吧,你確實是很危險的人,就連政府方為了穩住你都選擇了如此下策,但我還是不想放棄。被攥住手腕的青年凄然一笑,依舊不肯徹底放開手中唯一的武器,將牢牢戴在面部的虛偽假面褪去。 他不想再繼續妥協下去了。 放棄與否,于你現在的生活而言有區別嗎?米哈伊爾用極為輕蔑的口吻嗤笑著,神色微冷。 即便自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太宰治回想起肌腱被眼前男人斬斷的痛楚,他也始終不肯有半點退縮,倔強著揚起頭。 我果然還是想要一個更光明的未來。 利刃毫無征兆穿透男人的胸腔,沾染血跡的刀尖閃爍著刺骨冷光,完全沒有給對方留有任何思考時間。 那么這樣呢。 清冷男聲自他身后響起,惡意轉動沒入體內刀具的角度,語氣懷念的同時無法遮掩蝕骨的冰冷。 好久不見了,父親。 第307章 反轉又反轉 哪怕已經經歷過太多,見證過無數次以悲劇收場的事件,江戶川柯南始終無法接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 家人,這本該是預示著溫暖的詞匯,如今卻成了陀思先生一家的詛咒。 最初的他,便是因為深愛著亡妻的緣故,悉心經營了一家在鄰里間頗受好評的咖啡店。四年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又讓米哈伊爾做出離去的決定,留下尚未成年的費奧多爾獨自藝人生活。 似乎也是從那時開始,這個維持了十多年的家庭,就此支離破碎。 縱使男人的行徑再怎樣惡劣,那也該交由法律判定他的罪行,而非私下通過這種方式解決。更何況這完全算不上解決問題,只是讓罪孽不斷滋生,宣泄郁積已久的憤怒罷了。 少年完全能感覺得到,無情將兇器刺入自己父親胸腔的費奧多爾,心底究竟埋藏了怎樣的滔天恨意。 自己尚且無法接受發生在太宰治身上這樣荒謬的現實,身為對方的戀人,費奧多爾的恨意只多不少。這份如同黑泥涌動的情感過于臟污,早已突破青年內心能承受的極限,驅使著他做出手刃自己的父親這等不可饒恕之事。 江戶川柯南徹底呆愣在座位上,哪怕濺到鏡片上的溫熱血液緩緩滑落,模糊了他的視線,少年也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腦海中飛速閃過老舊相片般的過往畫面侵蝕著他的理智,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事實了。 或許他本不該驚訝,費奧多爾既然已在組織中潛伏了四年,本身又是勢力龐大到不亞于黑衣組織的戰斧首領,手段絕非常人可以比擬,自己也不該用曾經的目光去看待他。 他是比琴酒更為危險的人物。 米哈伊爾的表情并未顯得驚愕,心臟被利刃捅穿的痛楚甚至沒能讓他的情緒有任何波瀾。男人不用回頭,僅憑獨一無二的稱呼與聲線,便可以判斷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誰。 那是被他當作移情對象的幼子,血緣上與潘多拉沒有任何關系的費奧多爾。本質上,自己也從未真正在意過對方。 準備逃命了。 什么?! 太宰治一把撈起還在發愣的江戶川柯南,趁著米哈伊爾被捅刀動彈不得的間隙,拽著這位身體縮水到小學生的高中生偵探飛速離去。 特制輪椅的好處在于機動性非比一般的強。哪怕不算它本身藏在扶手之下的各式軍火,不比摩托車輪胎窄的滾輪,配合上平時收回擋板內的履帶,也能讓太宰治輕易在各種地勢疾行。 青年熟練cao控著輪椅,一手緊緊抓住江戶川柯南,防止對方跌落,另一只手騰出來給自己系上安全帶,神情凝重道:那個男人要是這么好解決,我也不至于煎熬到這種時間。 哪怕有被太宰輪椅過于離譜的速度驚訝到,如今也不是表示感嘆的好時機。 江戶川柯南咬緊牙關,目光依舊牢牢鎖定在那家在視野中越來越遠的咖啡店,神色難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很能理解太宰治離開的行為,為什么偏偏趕在米哈伊爾被刺穿心臟的當下離去,甚至還用上了逃命這種說法。 如果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復仇,太宰治的這幅舉動,反而讓少年感到不安。如同真正的暴風雨降臨之前的微弱征兆,時刻叩擊著緊繃的神經。 直白點說,就是我要殺死米哈伊爾。卷發青年未做任何遮掩,大大方方解釋了自己的意圖,語意中沒有任何奪走一條生命的愧疚感。 當然了,以你那種正義感滿點的性格必然不會接受,我也沒打算征求你的意見,這是通知。 他注意到江戶川柯南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索性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態度,好讓少年盡快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認清無比殘酷的事實。 眼前是一處慌亂中不知被誰按下緊急停止按鈕的扶梯,早已熟知商場內部布局的太宰治沒有猶豫,放下特制的履帶,前傾身子控制著輪椅急沖而去。 抓穩了。青年好心囑咐道。 伴隨著少年的驚呼,比戰車還要兇猛的輪椅直沖而下,以最快速度遠離氣氛焦灼的現場。 ── 米哈伊爾沒有在意離去的太宰治。 就像馴養員不會擔心逃出牢籠的鳥兒就此失蹤,男人同樣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他無視了自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劇烈痛楚,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神情陰冷,原來如此,我說為什么在這具身體中這么久了都沒能察覺到你的存在,原來是早在一開始就離開了。 勸你還是不要亂動為好,你我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天,你的力量便會一點點潰散,直至被我全部吸收。費奧多爾沒有任何搭話的打算,兀自將話語主導權拉回到自己這邊。 他注意到男人嘴角的血跡,毫不留情抽出利刃,讓傷口處的血液失去阻隔,很快打濕那身居家風的衣衫。 那柄刀使用了特制的金屬,可以抑制異能力者的能力發動,現在能使用群魔的不只是你。 呵米哈伊爾嗤笑出聲,臉色因為失血的緣故,比起以往更加蒼白幾分。 事實確實如同費奧多爾所言,他的能力比起鼎盛時期要削弱好幾個層次,群魔這種能力,也在不知不覺間轉移到青年的身上。 如同自然界中殘酷的生命延續,一旦費奧多爾繼承到了他的全部,完成使命的自己便會迎來終焉。只不過這個進程在外力干涉下,被削減到了一個十分緩慢的程度,如今的費奧多爾顯然是想要加速進程,以此從根源上消滅自己。 他為了等待這一天,已經隱忍太久,哪怕明知自己的戀人正遭受什么,也只能將這份苦楚與憤怒強行咽下。 米哈伊爾艱難轉過身去,視線隱隱開始出現重影,就連聲調也難以維持平日里的優雅,我是那個人對他戀人的執念構筑而成的人格,你又是我的衍生體,既然都是替代品,沒必要爭這些無用的高下吧? 至少我不會無恥到對別人的戀人出手。 你還是沒有感情的時候更像他。男人吐露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顫抖著撫摸上不斷涌出鮮血的胸腔,被溫熱鮮紅液體覆蓋滿整個手掌。 果然,完全不一樣。你也是,太宰也是,不過是一具擁有了相同面貌姓名的陌生人。他腳步虛晃,為了站直身子只能撐住身側餐桌,將渾身大半重量壓迫在一只胳膊上。 這樣的你們在一起,對他來說,算是某種可悲又虛無縹緲的精神慰藉吧。 潘多拉亞克特,那個靠滑稽浮夸行為舉止遮掩住內心瘋狂的男人,本質上不過是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之人罷了。 他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在這場漫無止境的旅途中,渴飲著最后一絲能將他引領向死亡的希冀,卻保留了屬于太宰治最原本的溫柔。 正是這樣的人令他著迷到可以放棄自身一切,也正是這樣的人,創造出了本能去愛著太宰治這一存在的自己。 夠了,不用再說這些無意義的廢話。神情冰冷的費奧多爾甩干刀刃上的血跡,飛濺開來的殷紅液體在地面上繪制出一份名為死亡的地獄繪卷。他注視著面前這個與自己面容完全一致的男人,這次將刀刃對準咽喉,最后還有什么遺言? 你似乎忽略了某些事情。失血過多的男人肩膀微動,像是在竭力隱忍著什么,嘲諷之意卻明晃晃掛在他面頰。 你是我的孩子,頭腦、性格、謀略,一切都來源于我。到底是什么給了你信心,認為今天發生的一切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米哈伊爾微笑著,瘋狂在眼底綻放。 比起槍聲更加震耳欲聾的劇烈轟鳴聲響起,沖天而起的火光占據了他的全部視野。沒能來得及逃出商場的人們尖叫嘶吼著,被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攔住出路,圍困在這一方充滿硝煙與泥土刺鼻氣息的建筑物內。 這才是終焉的開始。 第308章 大反派出現 唯獨他是世界上多余的存在。 自從米哈伊爾得知自己誕生的前因后果,便深刻理解到這句話的含義。 毫無疑問,潘多拉亞克特是個瘋子。他為了挽回已經逝去的戀人,在輪回中苦苦掙扎成百上千年,最終卻被絕望吞沒,選擇步入毀滅。 潘多拉亞克特,這甚至不是他原本的名字。就像他原本的戀人并不叫米哈伊爾一樣,為了防止本該逝去的費奧多爾被世界的本源發現,太宰治不得不選擇用全新的名字替代彼此原本的稱呼,以此來規避某些麻煩。 隨著時間流逝,他終究無法阻止費奧多爾注定迎來的死亡。不愿接受現實的潘多拉選擇了自我欺騙,用不知美化多少倍后的思念,填補滿這具逐漸失去內核的軀殼,鑄造出來米哈伊爾這一人格。 他從來都不是潘多拉愛的那個人,占據這具身體的主導后,意外得到最初費奧多爾記憶的他,也明白二者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甚至連自己社會層面上的兒子,都比他更像最初的那人。 難怪潘多拉亞克特最終不得不清醒過來,放棄繼續沉淪在幻影中。 被創造出的兩位替代品彼此相愛,感情深切到容不得任何人插足。哪怕潘多拉總是將太宰治送到他身邊,以最為殘忍的方式摧毀青年的意識,他的內心也從未動搖過。 米哈伊爾只感到無盡的疲憊。 他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存在,無論何處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如同提線木偶般被牽引著度過冗長又荒謬的一生后,他能想到最體面的結局,除了自我了結以外,別無他法。 但是他不甘心。 男人同樣陷入自我欺騙的無盡漩渦,死而復生后,不甘心放棄唾手可得的虛假溫暖。他小心翼翼照顧著原本被判了死刑的太宰治,讓青年的意識重新恢復,維系著這個可笑又可悲的家庭,扮演了一位丈夫的角色。 即便那份感情從未屬于過他。 米哈伊爾知道,夢境破碎的一天終究會到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宰治的痛苦之上。然而他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行為究竟是對是錯,不在乎太宰治生活得有多煎熬。 他只想在僅剩的時間里自私一把,假裝自己牢牢抓住了希冀已久的幸福,享受這份本不該屬于他的溫暖。 將男人拉住的最后一絲理智,來源于本不該出現在此處某人的殘魂。 那是在見到西格瑪之后,莫名蘇醒的最初的費奧多爾。 于是米哈伊爾意識到了自己與對方的不同,也從對方的記憶中,得知了潘多拉亞克特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真相。 在太宰治被西格瑪帶著前去武裝偵探社之后,米哈伊爾做出了十分艱難的決定。 他找到了潘多拉亞克特,利用這最后一段時間,幫助這個已經陷入瘋狂多年的男人,完成他生命最后的安排。 而這一切,早已被憤怒吞噬了理智的費奧多爾,根本無從知曉。 ── 埋藏在這間商場中的炸彈,成功讓橫濱這座城市背后的勢力陷入混亂。 這不僅僅是對當地軍警的挑釁,刻意選擇這種港口黑手黨地盤范圍內的大商場,也是在肆無忌憚將他們的面子往泥里踩。 逃生通道全部被爆炸造成的坍塌堵死,堆積滿落石,不知多少人被圍困在這間商場中央。 身穿暗黃色軍裝的男人出現,以往覆蓋在面頰的面具消失不見,裸露出與太宰治完全一致的面容。他神色冷淡,目光輕蔑,漫不經心掃視一圈被斷絕逃亡路線的店內,視線最終落在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的米哈伊爾身上。 沒問題嗎?出于禮節性關照盟友的想法,潘多拉亞克特虛扶對方一把。暫時死不了,大概。米哈伊爾艱難捂住胸前傷口,你那邊如何?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真冷淡啊 即便自己確實為米哈伊爾做過太多荒唐事,徹底清醒后的潘多拉也不想與對方有更多牽扯,言行舉止間充斥滿冷漠與不耐,與最初的態度千差萬別。 他不再迷茫,不再沉淪于幻像,不會為一個除軀殼以外與自己深愛之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的替代品耗費心神。 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短暫的盟友而已,哪怕沒有米哈伊爾的存在,自己的計劃也能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