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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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幾歲了,邏輯就能這么清晰?鑒于再次扯到孩子這個內容,情緒復雜的中原中也表情放空,艱難分析著,頂天也就三歲吧? 就算那條青花魚有了生育功能,他失蹤的這四年內,除去第一年的孕育過程,孩子確實最多只可能三歲。 三歲孩子說的話,哪怕是見到太宰治昏了頭的芥川龍之介,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全盤相信才對。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青年語句微頓,認真思索一番后,謹慎回答道:在下認為差不多二十三。 哈? 中原中也表情頓時復雜到難以言喻的地步,明明兩人談論的內容十分重要,自己卻有太多吐槽欲無處抒發,太宰他今年也就二十二啊。 芥川龍之介張了張嘴,像是在艱難思考著措辭。當時那個發色詭異的男人對于年齡問題給出的回答是他長得快,但是這種緣由,說出來中也先生根本不會相信。 那他是怎么相信的來著? 毫無征兆的,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另一旁的中原中也一副終于得到空閑喘息的模樣,疲憊揮了揮手。 你先接電話。 是。 面對干部的命令,芥川龍之介只能暫時放棄回憶,將接通的手機放至耳邊,嚴肅的神情卻因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話語愈發凝重。 你說什么?! 怎么了?總覺得這過于短暫的時間內接受了太多信息量,太陽xue隱隱作痛的中原中也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因為電話接到一半的芥川龍之介,過于驚愕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是樋口,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外國男人,說讓她代向中也先生問個好。還說不用擔心太先生的事,太宰先生被他照顧得很好,一家人很幸福 之后就是給了樋口一支黃玫瑰。 第295章 恭喜首領森 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向來遵從最優解的森鷗外,堪稱邏輯的化身。 他是一個十分合格的首領,正因為如此,才能將組織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成為橫濱暗世界的秩序,掌管著這座港口城市的黑夜。而不是像曾經大大小小的各色勢力,大多都毀滅在了龍頭戰爭中,時至今日,已無多少人聽聞過它們曾經的威名。 如同一臺嚴格按照最優解運行的精密機器,森鷗外同樣因為太過正確,行事手段過于冷酷無情。 有些人可以理解他的行為,明白他這樣做的必要性。然而人這種生物,向來都是容易受到感情驅使的沖動物種。 森鷗外的正確完全摒棄感情這一要素,他也很難控制這種微不足道的變數,導致在某些時候,事情的發展與他預計中的走向并不相同。 就比如曾經常暗島的不死軍團計劃,無法接受殘酷事實的與謝野晶子精神崩潰,觸犯軍規被捕之后,計劃徹底無法進行下去。 再比如四年前被潘多拉亞克特帶走的太宰治,那顆在他面前被碾碎的鉆石。原本打算將那孩子送到異能特務科手中,讓這顆定時炸彈離開港口黑手黨,最終結局也與原定計劃完全不同。 港口黑手黨不能與超越者敵對,更何況對方勢力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森鷗外最終選擇了放棄太宰治,任由那個直到最后才被他發現真心的孩子被帶走,哪怕迎接他的將是永無止境的慘淡未來。 他不會后悔,也不能后悔,因為他是這個組織的首領,也是組織的奴隸。 ── 身穿醫生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街頭停留,胡子邋遢到像是幾天沒有刮,給人一種莫名的頹廢感。 他手腕上掛著滿滿當當新購置的小洋裙袋子,身側跟著一位身穿荷葉邊紅裙的金發幼女,正在進行著諸如繼續逛服裝店還是立刻去甜品店的幼稚拉鋸戰。 毛利蘭看那個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少女在原地躊躇許久,再三確認過,不遠處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長相與自己印象中某人完全一致。這才不再猶豫,徑直走上前去,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是森伯父嗎?她緊張詢問道,目光落在某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身上,生怕自己只是認錯了人。 自從太宰治在好不容易迎來幸福曙光的前一夜自殺之后,兩個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庭,徹底走上了末路。 當時的毛利蘭早就從身旁的人那里了解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太宰治與費奧多爾并不是簡單的朋友關系。他們不畏懼世俗的眼光,選擇走向一起,好不容易得到了雙方家長的祝福,又因一方家中突如其來的變故始終無法得到安寧。 好在太宰治被迫前往演藝圈的那兩年十分努力,本身資質更是堪稱得天獨厚,靠著兩年間得到的片酬將家中債務還清。 當時的米哈伊爾同樣已經離去兩年,杳無音信。被獨自留下的費奧多爾也因戀人的緣故選擇暫且放棄入學,想要等待終于能脫離泥潭的太宰治攜手繼續學業。 他獨自一人經營著父親留下的咖啡店,同時又尋找了其他兼職,跟常年拍戲的戀人聚少離多,連家都很少回。 這樣令人感到苦悶壓抑的日子,終于迎來曙光。 然而這并非故事的結局,現實從來不是童話故事,經歷過苦難后也不一定能擁有美好未來。那些微小的預兆如同附骨之蛆,不斷啃噬著壓抑生活中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希冀。 就在太宰治最后一份按合同被強行要求接下的電影拍攝到一半時,《斜陽》劇組因劇本無法跟上不得不停擺。原定舉行婚禮的兩人難得相聚,同兩家僅剩的長輩商量著小范圍婚禮的安排。究竟要預支多少未來的幸福,才能撫平過往承受的傷痛。 不過是一夜之間,還沒來得及親吻戀人的費奧多爾,能夠觸碰到的只剩倒在血泊中的冰冷尸體。 自那之后,中年喪子的森醫生收斂好太宰治的遺物,趁著夜色朦朧,獨自一人拖著孤寂的身影離去。他再也沒有回到過曾經居住了十幾年的家,又因某些難以言說的情緒,不打算將房子賣掉,只是任由那棟不會再亮起燈的房屋落灰,充斥滿冰冷空寂。 而原本前途無量的費奧多爾,對未來的一切展望都因戀人的逝去消失。他徹底放棄了學業,甚至將父親悉心經營多年的咖啡店轉手,同樣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離去。 米花町多了兩棟空曠無人的房屋。 毛利蘭也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如此巧合的在街頭看到已經離去兩年的森醫生。對方跟一個長相明顯是外國人的金發女童逛街,如同過分寵溺女兒的老父親,顯然已經迎來新的生活。 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的主動問詢,卻又因過于沖動的舉動感到慌亂。為此,只能在原地屏住呼吸,小心等待著中年男人的回答。 森鷗外抬起頭來。 你是? 他并不認識這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也對跟在他身后的男孩毫無印象,哪怕翻遍自己的記憶,也始終無法找到對方的存在。 然而這個神態拘謹的少女對他顯然不是見陌生人的態度,甚至還能叫出他的姓氏,更是使用了伯父這種過于親近的稱呼,怕是真的認識。 這種情況下,是有人利用了他的相貌名字做了什么,還是其他可能? 普通人不會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樣貌,哪怕是組織內,基層成員也很少有機會見到他,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本質是老狐貍的男人決定試探一下。 我是毛利蘭,有兩年沒見了。見對方半天沒能給出回應,少女自我介紹著。似乎是因為察覺到森鷗外生疏的緣故,有幾分局促不安地蹙起眉頭,生怕男人給出否定的回答。 您還記得我嗎?家父是毛利小五郎,有空經常跟您一起去米哈伊爾伯父的店里坐坐。 對于毛利蘭來說,森醫生也是她認識許久的長輩,小時候有什么風寒感冒,大多也是靠著這位在鄰里間名聲不錯的醫生解決。更何況兩家的私交不錯,除去這些日常往來,私底下也有著一段不淺的情誼。 她是刻意提起另外兩位長輩的,當年這幾人的關系很不錯,哪怕森醫生已經離開米花町多年,不記得自己的模樣,也不至于將這些過往忘記才對。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聞言后,神情從茫然轉變為豁然開朗。堵塞的記憶如同開閘般噴涌而出,言行也從先前的生疏變得熟絡起來。 是小蘭啊,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他笑著撓了撓后腦勺,一副對外表現的頹廢大叔模樣,根據自己以往以來的稱呼習慣,嘗試著叫出女孩的名字。 幸運的是,對方沒有感到訝異,顯然森鷗外的稱呼并沒有什么問題。 終于確認自己并沒有認錯人,心頭高懸的石頭落地,毛利蘭心里長舒一口氣,主動解釋著她會在這里出現的原因,父親他接到了一份委托,來到橫濱參加一場酒會,正好園子也在,我們就一起從東京過來了。 更具體一點,是要參加那場酒會的某個富豪收到了恐嚇信,想要找當前風頭正盛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解決事件。因為酒會過于重要,拒絕前往是極大的損失,不得已之下,只能希望毛利小五郎到場。 他們一家這才有幸能夠前往那種場合。 巧合的是,身為日本數一數二的鈴木財團,鈴木園子也在這次酒會的邀請行列之內。得知這些信息后,雙方索性同行,沒想到來到橫濱沒多久,外出找藥店給父親買解酒藥的毛利蘭,就遇到了某個已經離開米花町許久的熟人。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聽聞少女的話語后,森鷗外適當做出疑惑的表情,重復了一遍某個最新出現的名字,試圖在最短時間內將人物關系理清。 園子? 他隱約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卻不是十分確定,似乎在某些資料內看到過。 鈴木園子,我的同班同學,之前有跟森伯父見過幾面。陡然意識到自己相熟的朋友不一定跟森醫生熟識,兩人或許只是偶爾見過一面的關系,不一定能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少女隨即解釋著。 森醫生就像是拋棄了過去生活太久的人,因為受到巨大打擊,很多過往的事情都不愿記清。她并不敢完全提起過往,生怕失去獨子兩年的森醫生再次陷入痛苦不堪的回憶,只能小心翼翼提醒著不相關的內容。 畢竟即便是自己,當初在告別儀式上也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始終不肯相信那個學業優秀到總是被當做榜樣的太宰哥哥就這樣潦草離世。 更不用說傾盡心血養育了他十多年的森醫生了。 唔 察覺到少女的謹小慎微,森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猜測對方會有這種反應的各種可能。 另一方面,不同于表面的平靜,得知這個完整姓名的森鷗外,終于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來源為何。 鈴木園子,鈴木財團的二小姐,港口黑手黨明面上的公司自然少不了跟這種國內的龐然大物合作。日常遞交到他手中的文件繁多,業務往來方面,與鈴木財團相關的占了大頭,會詳細了解一下相關信息很正常。 他是在那時候知道這個名字的,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譬如說,港口黑手黨究竟是什么時候跟鈴木財團達成合作的?某一天莫名思考起這個問題的自己,那之后又探查了什么?結果又是什么?為什么現在的自己毫無印象? 見到男人再一次陷入沉思,在一旁被冷落許久的愛麗絲鼓起臉頰,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她不滿地拽緊對方衣擺,來回甩動著的同時開始高聲報怨,林太郎!說好的蛋糕! 中年男人立刻俯下身來,雙手合十誠懇道著歉,像是試圖讓這位發火的小祖宗暫且忍耐。 抱歉,愛麗絲醬,現在有點走不開。 不過是一次簡單的出門購物,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意外之喜,牽扯到自己并不知曉的過去,他自然會深入探查一番。 也不知這次偶然發現的異樣,是否跟夏目老師前幾年透露給他的內容有關。 愛麗絲醬是嗎?你好,我是毛利蘭,這邊的是寄住在我們家的柯南君,江戶川柯南。 見到這位長相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即便內心再怎樣好奇對方與森醫生的關系,毛利蘭也不可能不合時宜的問詢出聲。她牽著非要跟下樓來的江戶川柯南的手,微笑著簡短介紹著。 哼。女孩的性格本就有些嬌蠻,根本不買陌生人的賬。 她不滿地瞥了一眼兩人,隨即撇過頭去,金色長發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像是在控訴他們打攪了自己吃甜品的計劃,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一下。 抱歉抱歉,我家女兒有點小任性,之前答應好要帶她去吃甜點,現在著急了。 森鷗外見狀,訕笑著道著歉,同時不著痕跡撒下誘餌,以一位許久未見的老熟人身份,進行他的套情報計劃,對了,小蘭和柯南君要不要一起?正好可以敘敘舊。 少女微微一愣,沒問題嗎? 有什么關系,我畢竟是長輩,招待你們是應當的。男人扮演著一個和善長輩的模樣,笑容愈發與狐貍相像。他來回環視了一圈街道兩旁的店鋪,指了指對面不遠處的某家咖啡店,去那里如何?那家店的下午茶風評很不錯,小蘭應該也會喜歡。 一直在身旁鬧脾氣的金發幼女從森鷗外身后探出一個頭來,似乎對于他的安排很是滿意,有著即將能吃到的蛋糕在眼前,她便可以不再任性。 毛利蘭猶豫半晌,顯然在這簡短的時間內,了解到自己確實打擾了森醫生,不是很好意思繼續叨擾下去。到后來,還是因為柯南在她面前露出過于期待的表情,甚至還隱晦地拽了拽她的衣角,以此表示自己迫切想要前往的欲望。這才無奈嘆了口氣,應答下來。 那我去跟父親說一聲。 ── 在這種氣氛優雅的咖啡店中,像是三天沒有刮胡子的中年男人與店內氛圍格格不入,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自身氣質,都不像是該出現在此處的角色。 男人沒有任何無所適從的表現,得知毛利小五郎因為宿醉無法前來,稍加表示了自己的遺憾,隨后便認真招待起了兩位小客人。 小蘭的父親現在還好嗎?還是之前的工作? 趁著將菜單遞給桌對面少女的間隙,森鷗外看似隨意詢問著,那雙酒紅色眼眸流露出十分溫和的情緒,卻又在深處隱藏著難以言說的什么。 少女無奈點了點頭,是,雖然說現在偵探社的委托比以前要多,但父親他總是大手大腳,跟以前沒有太多區別。 提到自己的父親,或許在其他人面前還有著藏掖一下家丑的必要,然而這次談話的對象是家里十多年的老熟人,對于毛利小五郎的行事作風比自己還清楚,沒必要遮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