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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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最大的阻礙其實就是武裝偵探社。 但津島修治先前已經用模糊不清的情報混淆了他們的認知,讓他們認為世界的終結就是今天,然而事實上還有最后三日。只不過世界已然陷入火海,再無挽救的可能,偵探社的一切安排都是徒勞。 沒有什么比等待死亡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過程更令人煎熬的了。 現在的我在他們眼中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青年抬頭望向被火光與煙塵吞噬的天空,神色難得空洞,像是第一次才考慮到自己的未來。 很在意? 沒有,只是感慨一下。卷發青年苦笑著,重新撿起一塊紅色結晶體擺弄著,話說我的人生軌跡像不像這樣?年輕的沒有經驗的單身母親撿回來一個大兒子養著,因為我本身年齡也不大,教育方式并不怎么正確,卻足夠實用,把大兒子養成一個毒唯。結果大兒子養了不到一年我就跑了,四年后再次相見,我又重新撿回來個小兒子養,這次好歹有點經驗,養孩子的方式不至于原先那么粗暴。結果同樣養了不到一年,我又跟著一個大壞蛋跑了,還當著大兒子和小兒子的面,把他們所居住的城市毀滅 一鼓作氣總結為一長串,津島修治的表情過于微妙,總感覺自己先前的話語不對味兒。然而到了最后他只能咂咂嘴,進入瘋狂吐槽模式。 嗚哇──這么一看我好不稱職啊。 這是什么家庭倫理大戲? 今日一天嘆的氣比以往一年加起來都要多,費奧多爾安撫性地拍了拍戀人后背,主動詢問道:所以,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嗯?順其自然就好了,至少得把以前挖的那么多坑填掉。 卷發青年扭過頭來,獨屬于管理員的能力波動涌出,伴隨著咔嚓一聲清脆破裂聲,放置于他手中的紅色晶石表面頓時布滿裂紋,難以言喻的力量在他掌心不斷舞動著。 他頂著一臉嬉笑表情,逐一解開了這些異能的封印,任由劇烈能量波動在他周身涌動。 被大反派潘多拉亞克特擄走的小可憐太宰治,還有融合世界中的一堆破事,費佳你不是還打算去酒廠玩玩嗎?等這一切都解決掉,我們就進入理想中的退休生活吧。 到那時,他們也可以真正迎來屬于彼此的幸福。 第263章 繃帶精又溜了 起初的異樣,是橫濱突兀發生的大規模爆炸。 港口黑手黨雖說是橫濱的黑暗面,掌握著充滿血腥與暴力的黑夜。但對于這座本就政治地位特殊的城市而言,又是無可替代的暗世界秩序維持者。 天人五衰一事發生,本就讓橫濱暗中涌動起不知名的惡意與陰謀。然而太宰治刻意送來的信息,讓身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森鷗外不得不放棄自己原本預想好的計劃。 獵犬臥底立場的不堅定、有將其側反的可能,答應向偵探社提供庇護,以此來得到一名強大的異能力者等等。森鷗外所做的一切都以組織為重點,盡可能替港口黑手黨得到更多的利益,這也是他成為首領之后永遠無法褪去的枷鎖。 說永遠或許太早了點,畢竟根據太宰治送來的信息,這個世界的末日即將到來。 鑒于太宰治的提醒,港口黑手黨本部內并未存有任何現金鈔票,免去了第一輪爆炸的波及,本部人員也沒有傷亡,與整座城市的混亂格格不入。 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背著手,立于首領室足以將港口景色盡收眼底的落地窗前,瞳孔中倒映出被赤色染紅的末日景象,與眼眸本身的顏色很是接近。 港口黑手黨的產業同樣遍布這座城市的每一處角落,想必用不了多久,那些產業受損的緊急報告就會送到他的面前。 換作是以前的森鷗外,面對這種災難免不了頭疼不已,然而此刻,他已經沒必要繼續cao勞了。 這個世界不會有以后。 芥川龍之介的行為同樣在他的監控下,他身為太宰治曾經的直屬部下,危機時刻免不了會聽從對方的安排。再加上前不久的諸多事件,最終都是由他與偵探社的人虎共同解決,多次守護了橫濱。森鷗外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影響到組織的利益,就隨他去了。 然而真正令森鷗外感到訝異的,卻是幾日前芥川龍之介帶回來的諸多情報。 他與偵探社的人虎得知了神威的真面目,原定計劃合作擊敗對方,中途卻遭到了天人五衰最后一人的阻攔。 潘多拉亞克特,來自未來的太宰治。 且不說太宰治跟天人五衰的關系究竟如何,光是神威的真面目居然是獵犬隊長福地櫻癡這一點,就足以讓世界引起動蕩。 似乎是因為當時頂著潘多拉亞克特身份的太宰治說了些什么,在神威面前偽造出了兩人死亡的假象后,芥川龍之介原本針對中島敦的諸多敵意,莫名其妙消散了大半。 期間森鷗外有跟福澤諭吉再次聯系過,也從偵探社方得知了更多信息,確定了世界即將毀滅的事實,也對于太宰治不愿與偵探社眾人見面的理由有了大致猜測。 只不過當世界被鮮血與硝煙籠罩之時,森鷗外還是忍不住感慨,太宰治這一次的行為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由梅勒斯散布出去的鈔票炸彈,瞬間便奪去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不僅僅是橫濱,世界的每一處角落都因為他蒙上一層名為死亡的陰影。 突兀出現在一切電子設備屏幕上的男人吸引了森鷗外的注意力。他揮退門前的守衛,沉默坐在窗前的座椅上,平日里素來愛玩鬧的愛麗絲也不再任性,抱著膝蓋不知在思索什么,藍寶石一般的眼眸映襯著不知名的情緒。 是潘多拉亞克特,在世界即將毀滅的最后,以極為瘋狂的姿態洗清了偵探社的污名。 畫面中的他咯咯笑著,語調浮夸而詭異,然而對于熟知太宰治的人來說,不難從歌劇腔中聽出原本的音色。他將世人視作螻蟻,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言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輕而易舉便能擊潰名為希望的某物。 自那之后,又有什么不知名的東西開始改變。 自橫濱蔓延開來的混亂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快到森鷗外甚至沒來得及收到個別區域的損失報告,一切仿佛又回歸正軌。 人們不再感到恐慌,哪怕圍繞在他們周身的是爆炸造成的廢墟殘骸,燃燒著熊熊烈焰、隨時都可能爆炸的汽車,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們也不會因此躲避分毫。 如同受到牽引的提線木偶,根本沒有自我意識存在。 到了這一步,港口黑手黨不再幸免于難。 森鷗外很快發現留在本部的人不斷重復著前一天的行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回應他。整座城市的人仿佛都被抽取走靈魂,又在空蕩蕩的皮囊中填補進去奇奇怪怪的東西,維持著表面荒誕又可笑的平和。 明知前方是火海,路人們還是渾然不覺的表現,直至自身被燒成灰燼。沒有人再去關注武裝偵探社的問題,獵犬也轉移了目標,同樣沒被奪去自我意識的社員得以重新行走于陽光下,卻沒有任何洗清污名的輕松。 因為他們知曉,這片人間煉獄是太宰治親手鑄造的。 所以他才會不愿與偵探社見面,主動背下天人五衰的罪行,想讓最后一絲岌岌可危的情面得以保留。 沒有人可以阻止這次災難,飛速擴散的特異點已經奪去太多人的意識,讓人類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迎來屬于他們的日落。 森鷗外依舊是那副嚴肅的首領打扮,本該守候在門前的守衛不知何時離去,恐怕也在這場災難中喪失了性命。每天能活著來到本部的人越來越少,不過是短短三天不到的時間,荒涼已經成為了這座曾經繁華無比港口城市的主基調。 沉悶的腳步聲于他身后響起,突兀出現在首領室內的青年懷中抱著一瓶紅酒,漆黑衣擺隨著他的走動揚起。他來到沉默不言的森鷗外身邊,動作優雅地拔掉瓶口處的軟木塞,醇厚酒香蔓延,打破了幾日以來這間房屋內一成不變的日常。 津島修治將酒杯放到森鷗外身邊,緩緩落座在另一側,共同凝視著窗外依舊稍顯刺眼的夕陽,率先開啟話題。 親眼見證自己深愛的城市滅亡,不會覺得悲傷嗎?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男人并沒有過多反應,只不過是苦笑出聲,特意把我留在最后,是想報復我吧,太宰君? 他的視線落在端坐在另一側座椅上的青年身上,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穿著。 那是太宰治還沒有叛逃之前的模樣,右眼長年被繃帶覆蓋,一身質地精良的黑西裝,外面再披著他當年送的大衣。只不過本該縈繞在周身的陰冷氣息消失不見,不再令人感到深不可測,反而像是出演舞臺劇的學生,從未擁有過屬于黑手黨的冷血殘酷。 那件外套不久前太宰治還說過早就燒了,如今卻出現在未來的他身上,終于在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合身。 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機會看到這幅畫面的森鷗外,內心某處蕩漾起了不知名的情緒。 大致能猜到對方在想些什么,把玩著自己酒杯的津島修治微微闔眸,沒有任何品鑒能力的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他歪了歪頭,以便讓自己唯一能視物的左眼與森鷗外對視,呢喃說:沒有什么比這更殘忍了,但如果是森先生你的話,是可以理解的吧。 確實是他的報復,主世界的織田作已經被自己救出,按理說津島修治不再有怨恨的理由。只不過根源世界畢竟是他過去存在過的地方,自此之后將徹底消失不見,他還是不想浪費僅此一次的機會。 新世界將從廢墟中涅槃重生,已經得知內幕的森先生,肯定能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正如他可以理解mimic事件中首領的所作所為一樣。 森鷗外并不感到惱怒,如今這種局面,倒不如說他會為津島修治的這點小心思感到可笑,是那種家長看到孩子搗亂的可笑。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故作報怨道:理解歸理解,只不過讓一個首領以這種結局落幕,還真是過分啊。 親眼看著橫濱的毀滅,哪怕明知這不是單獨針對這個城市,而是整個世界的滅亡。身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他,情緒還是過于微妙。 我并不恨你。卷發青年毫無征兆出聲。 森先生不過是做了一個首領該做的事,也在最后親自替我上了一課,我沒有理由去怨恨什么。畢竟如果當時換做我來處理這件事,也會是完全相同的選擇。 哈。森鷗外輕笑著,這么直白可不是你的風格,太宰君。 曾經多年的相處與教導,森鷗外很是了解這孩子的性格,這些話語原本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兩人之間,如今卻能在最后的時刻坦露。 他變了很多。 我沒有過去屬于太宰治的記憶,哪怕是在得到書之后,也只能以上帝視角觀看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會有任何代入感。 津島修治靠在椅背中,聲音輕到微不可聞,雙手放置在自己的膝蓋上。 在未來重新開始的世界里,我已經救下了織田作,所以現在完全可以心平氣和的跟森先生聊天了。 男人舉了舉杯,言語不知是諷刺還是什么,那真是多謝太宰君了,特意把我留在最后。 因為日落實在是太美了。津島修治回答著不著邊際的答案,敷衍地舉了舉手中的空酒杯。 這是屬于人類的日落,跟以往比起沒有任何不同,卻又刺眼到令人無法直視。 不知想到了什么,卷發青年突然咧了咧嘴,語氣十分嫌棄,我討厭那條紅圍巾。 森鷗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目光落在垂落在前胸的圍巾,想要的話現在送給你也沒問題。 換作以前,他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種玩笑。畢竟這涉及到自己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身份地位,對方又是曾被他忌憚已久的五大干部之一,過于明顯的試探很可能導致岌岌可危的平衡就此破裂,兩人徹底撕破臉,從而引發港口黑手黨的內亂。 只不過如今已經沒必要了。 前兩天他還能得知世界上其余地區人們的驚恐,然而隨著時間流逝,神明的玩具箱終究閉合。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更多保留意識的人都是未知數,只余一具具行尸走rou。 津島修治瞇起眼,惡狠狠地瞪著身側的中年男人,語氣嚴肅,森先生,沒有找尋到活著的意義之前,我是不會主動替自己套上枷鎖的。 那現在找到了嗎?毫無征兆的,森鷗外如此問道。 很奇怪嗎,我會這么問? 津島修治聞言,重重點了點頭。 畢竟我一直把你當做人形電腦對待,會問出這種問題才會奇怪吧,這種詭異的關切才讓人毛骨悚然。 他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綁過繃帶不習慣,觸碰到纏繞而過的繃帶時指尖微微瑟縮了一下。 青年泄氣似的攤開手,表現的如同被家長無意間點破小秘密的學生,撅著嘴悶聲悶氣道:找到了,這次是真的找到了。所以說談戀愛拯救世界是真的。 跟那個魔人是嗎。已經充分從武裝偵探社那邊了解過情報,中年男人親自確認著。 魔人費奧多爾,曾經掀起數次橫濱混亂的幕后黑手,太宰治卻為了從根源解決天人五衰,選擇以最不可能的方式策反他。 莫名感到不自在的青年閉上眼,沉吟半晌決定如實回答,沒錯,就是那個殺死你手下的一個干部、盜走A私人收集的港口黑手黨成員異能力信息、之后更是捅了你一刀還讓人打我一槍的魔人。 森鷗外呼吸略微停滯一瞬,青年的這番話語又帶來了不少信息,然而如今什么都沒必要了,他也不打算追問有關A收集的異能信息問題。 男人只是沉默著,即便早已經過多日準備,從本人口中確認太宰治真的與那個魔人在一起后,還是難以控制的滋生出了荒誕的情緒。 因為是同類?森鷗外神色復雜,看似沒頭沒尾的問句,卻道出了他最為在意的內容。 因為是同類。 青年如此回答著,表情是從未在對方面前展露過的柔和。 就像是已經品嘗過幸福為何物。 見到津島修治眼神中透露出的認真,森鷗外輕笑著,表情釋然,那就好。 至少能在世界迎來終結的最后,給這個自己曾經教導過、忌憚過、決裂過的孩子,送上來自長者最真摯的祝福。 祝福他的靈魂終于不用在黑暗中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