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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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稱之為幽靈的巨型夢魘,源頭已無從考證。它滿世界游蕩,帶來一次又一次災難,無數人因此身亡。因為它能夠預知未來的特性,至今無人能解決。 除了異能力同樣能預知未來織田作之助。 它前來橫濱的時間太過湊巧,彼時,與謝野晶子剛得到害死她男朋友的夢魘的信息。決心報仇的她,獨自一人前往目標所在地,停留在橫濱的只剩下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兩位異能力者而已。 結局也不出乎費奧多爾的預料,織田作之助與名為幽靈的夢魘同歸于盡,留下重傷昏迷的太宰治,在重癥監護室中接受治療。 這種情況下,他完全不能接受請君勿死的療傷,否則便會觸發那條戒律,讓所有知情人士通通完蛋。 只能以旁觀的身份見證這一系列悲劇的費奧多爾,隱約察覺到了事件背后無形的推手。 有什么存在,故意引導著與謝野晶子離開橫濱,并且在同一時間將名為幽靈的夢魘驅趕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讓織田作之助將其徹底解決。 費奧多爾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那個與他同齡的青年。 太宰治好不容易出院已經是三個月之后,甚至連織田作之助的葬禮都已經錯過。繼續追尋某個夢魘的與謝野晶子再次離開橫濱,難掩深藏在眼底的疲憊。 身形消瘦了一大圈的卷發青年,在深更半夜的時候,獨自一人跑到費奧多爾居住的公寓中,撲到他懷里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幾年時間已經習慣了對方性格的俄裔青年,只不過是沉默無言的回抱住他,紫紅色的眼眸深處閃爍的意味不明的暗光。 那時的費奧多爾,居然覺得這樣下去或許也不錯。 兩人身份調轉,向來作為保護者的太宰治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放在以前,費奧多爾看到他露出不帶任何陰霾的笑容時,會感到莫名其妙的反胃惡心,如今這種狀況已經有所減淡。換做如今,太宰治的舉止中表現出毫無保留的信任之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希望這種狀況維持下去。 就好像對方只要能在他身邊停留,而不是作為相反立場的存在,是他十分樂見其成的事。 或許異能力者的存在注定是悲劇,其他范圍與太宰治聯系過的異能力者,也在這些年來一個個單方面斷了來往,似乎同樣死在了夢魘手中。 沒有想到接下來會輪到與謝野晶子。 那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夜晚,月色被薄紗一般的云霧遮掩,只流露出極為淺淡的光華。夏夜無風,燥熱感充斥滿每一處空氣,即便居住在公寓高層,也無法阻擋蟬鳴聲的侵入。 床頭燈光微弱的小夜燈驅散一室黑暗,落在卷發青年緊蹙的眉頭上。他在床鋪上蜷縮成一團,無意時間擺出了十分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在橫濱僅剩下太宰治一位異能力者的時候開始,為了保護費奧多爾的安全,他便經常夜晚跑去對方家中留宿。 不知原因為何,襲擊費奧多爾的夢魘數量越來越少,這段時間已經很少再出現。但是安全起見,太宰治還是不肯放心對方一人居住,執意陪在體弱多病的青年身邊。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一室寂靜。 面無表情的費奧多爾從床頭撈過對方手機,看到的卻是一片字跡模糊的來電號碼。與手機質量毫無關系,更像是病毒一樣的存在。 青年瞥了一眼被自己塞上降噪耳塞的太宰治,再加上床頭那杯空掉的加了安眠藥的牛奶,即便平日里再怎樣淺眠,也很難在這種時刻醒來。 為了讓精神幾乎瀕臨極限的太宰治睡個安穩覺,自己可算是費盡了心思。 費奧多爾屏住呼吸,接起了那通十分詭異的來電,聽到的是被雜音覆蓋的與謝野的聲音。 【不要讓滋滋用滋異能】 【那是陷滋滋滋夢魘的是】 與謝野桑? 費奧多爾的表情逐漸凝重,幾次呼喚都無人應答之后,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掛斷的盲音。 然而在此之前,率先傳入青年耳中的卻是如同金屬被碾碎一般的刺耳聲響,若他的推測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對方的手機徹底損毀。 不安感徹底籠罩了他的心神,費奧多爾抿緊雙唇,久久凝視著蜷縮在床鋪上仿佛陷入噩夢的卷發青年,神色晦暗不明。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切事情串聯起來,才能看出這是個局。 自己醒來的時間太過巧合,三年前,為什么偏偏是太宰治跟隨家人出游的期間,已經成為植物人十一年已久的病患會毫無征兆的醒來? 通常的異能力潛在者,波動會小到趨近于無,不然為什么太宰治跟與謝野晶子在同一個家庭生活這么多年,如此之近的距離下,也沒能察覺到對方的身份。 為什么自己身為潛在者,如此輕易便讓對方感知到?那又是為什么,直到今天他的異能力從來都沒有覺醒的征兆? 意識與rou體的不契合,恐怕也是因為這一點。 這具身體的主人本該永遠沉睡下去,而不是被一個外來者篡奪。 他從來就不是費奧多爾。 這些年來,夢魘的行動完全遵循了他的潛意識。以一種不著痕跡的方式,嘗試著將對于太宰治而言,所有重要的存在通通剝離。 家庭的毀滅破碎,重要友人的死亡,再加上無時無刻都會遭受夢魘襲擊的自己。如此就能徹底占據對方全部的精力,讓他再沒有私人時間可言。 對于異能力者而言,絕不可以向普通人袒露身份的鐵律,已經成功讓他們與普通人之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能夠交流的人只有彼此,能夠徹底坦露隱情的也只有同類人,孤獨感將永遠如影隨形,沒有能將它舍棄的一天。 費奧多爾緩緩走向窗前,隔著冰涼玻璃窗,在黑夜中注視著不遠處的住宅區的風景。似乎是電路出了什么問題,街道上的路燈不知何時熄滅,只有零星幾家習慣熬夜的住戶,才會透過窗戶流露些許暗淡燈光。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是 劇烈火光沖天而起,那一瞬間,過于刺目的光亮讓黑夜宛如白晝。緊隨其后的是如同雷鳴般的轟鳴聲,火光占據了青年的全部視野,就連玻璃窗也因為這陣劇烈響動不斷震顫著。 汽車報警聲不絕于耳,遠處漆黑一片的居民樓也逐漸亮起燈光,無數人因為深更半夜的變故起身,注視著沖天火光。 是爆炸。 費奧多爾轉過身去,表情冷若冰霜,緩步來到床鋪前,輕輕撫上了被困在噩夢之中青年的面頰。 如此你就是孤身一人了。 在異能力者之上,并且能通過這種方式定制規則的存在,就是自己。接近太宰治,無聲無息借由夢魘之手,摧毀了他全部依靠的也是自己。 冰涼的手指輕輕碾過陷入沉睡青年的唇瓣,得到了對方一聲不滿的嗚咽。太宰治不滿地咂咂嘴,慢慢吞吞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氣質倏地變得冷清的費奧多爾。 紫紅色的眼眸微闔,膚色蒼白的青年收回手,他在自己的胸腔部位。 又是這種心臟傳來的抽痛。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既然能夠通過潛意識cao控夢魘,恐怕也不可能是人類吧。 這種能讓眼眶濕潤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是很明白。 第221章 本中本夢中夢 葬禮是由費奧多爾一手cao辦的。 悲劇一夜之間降臨到了這個家庭,伴隨著滾滾濃煙的沖天火光,霎時間毀滅了被困在噩夢中青年的一切。 那位開了家診所、在鄰里間頗受好評的森先生,因為做晚飯時的疏忽導致煤氣泄漏。半夜拔除手機充電線時,不幸引發了災難。 遠在外地的與謝野晶子也因不明情況失聯,警方最終只找到了一臺破碎到看不出原形的手機,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線索。 只有異能力者才能明白,死在夢魘的結界中,連尸體都無法再被找到。 居住了十多年的家因劇烈爆炸被毀,原本溫馨的庭院如今只剩下焦黑一片的斷壁殘垣。原本就是孤兒,除了收養他的家庭以外沒有任何親人的太宰治,順理成章與唯一的友人費奧多爾一同生活了下去。 一夜之間失去家人的青年,狀況無與倫比的糟糕,rou眼可見的飛速消瘦下去。父親與jiejie的相繼死亡讓他無法接受事實,只能依靠在僅剩下的朋友身旁,日漸消沉。 他完全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夢魘停止了對費奧多爾的襲擊,太宰治也不愿繼續使用這份能力。辦理了休學手續的他,到頭來只能在友人的照顧下艱難調理著情緒,也不知是否還有能重新振作的一日。 隨著時間的流逝,頂著一副病弱俄羅斯人外表的青年,終于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自始至終,他就并非是人類,而是其他什么更高維度的存在。 他本該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卻不知在何時產生了自我意識。 確實與自己過往對于異能力者的猜想一致,并非是有資質的人才能覺醒能力,而是異能本身去選擇人類。名為自我的某物愈是閃閃發光,能夠被沉眠在虛無中的異能感知到的可能性越大。 為了能讓世界持續運轉下去,他必須從中獲取某些能量。 而異能力者死亡后化身為夢魘,首當其沖攻擊的便是生前所有重視的存在。自我意識被困在承載異能力的晶石中,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毀去一切,之后便會給世界帶來無盡災難。 名為絕望的感情不斷累加,隨后將陷入永無止境噩夢鑄成的地獄。 夢魘能感知的時間,與人類并不對等。 這本就是強制買賣 或許是因為獨自一人太過孤寂,向來只是在更高維度觀測人世的神明,終于不用再忍受孤獨。他甚至不明白人類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只是跟隨著本能行動,想要尋找到可以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存在。 那個能在茫茫人海中輕而易舉捕獲他的視線,笑起來很是溫柔的孩子,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將意識投放到低維度的他,從一個本該在不久后徹底腦死亡的少年身上醒來。 或許是單純的業務不熟練,導致這番行為出了差錯。失去了所有記憶的神明,得到了費奧多爾這個名字,在無意識的狀況下順利接近了目標。 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從一開始,他就打算通過灌輸本源的方式,無限延長自己選中的陪伴之人的生命。 他想要帶對方離開這個世界,前往自己本該存在的維度。但是觀測過人世很久的他見多了這樣的景象,大概能理解被強行帶離親人身邊的人類幼崽,會有多么不情愿。 有些事情他無法理解,但潛意識已經做出了選擇。 【只要沒有其他多余的依靠就好了?!?/br> 受他潛意識驅使的夢魘已經做到了這一點,失去了所有家人的太宰治,確實乖巧到令人十分滿意。 他不愿進行任何社交,每天就是蜷縮在那間不大的公寓中,很少會主動尋求維持生命的食物,就這樣沉默無言地熬到第二天天亮。他的失眠也愈發嚴重,哪怕被喂了混有安眠藥的牛奶,也會在難得的睡眠期間于噩夢中驚醒。 也是在后來,順其自然就解鎖了其他方式的費奧多爾,每天讓太宰治的精神陷入疲累,才能勉強睡個好覺。 對于這種陌生的行為,比起最初瘦弱許多的青年除了在最開始微弱的反抗過,在某些事成為既定的事實后,便再也沒有流露出不情愿的情感。 似乎怎樣都無所謂了。 很快,費奧多爾就發覺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 他似乎更想看到那孩子的笑臉。 通過進食灌輸本源之力,讓一個人升維的效率過于低下。自己需要繼續等待不知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力量,才能勉強讓他選中的存在上升到相同的緯度。 然而在那之前,他率先迎來的便是太宰治的死亡。 長時間在低維度世界停留,費奧多爾需要削減自己的大部分力量。再加上他需要不斷將這份力量轉移給太宰治,久而久之,自身得以剩下的能量部分也越來越少。 那些實力強勁的夢魘,已經能夠脫離他的掌控,遵循著世界最初的規則,自我尋找獵物了。 原本只是外出到超市采購,回來便在公寓樓下看到太宰治血rou模糊的尸體。不是很明白自己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的費奧多爾,呆愣矗立在警戒線外,在警車頂部不斷閃爍的紅色燈光的照耀下,陷入了沉默。 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走完。 青年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力量,覺醒了時間cao縱類型的異能力,不斷回到他與太宰治最初相遇的時間點。 他無數次與對方相見,無數次在對方的失去一切的時候,微笑著奉上自己的懷抱。他會在驚雷交加的雨夜,擁緊對方不斷顫抖的身體,以輕柔的吻安撫著被困在噩夢中的青年,用溫暖讓他短暫忘記一切苦痛。 那之后,他又無數次見證著青年逐步走向死亡。即便避開了夢魘的誘導,也會死于不可逆轉的器官衰竭,亦或是其他各種難以用常理解釋的意外下。 就像是世界線收束,過程再怎樣變更,所迎來的結局不會有任何不同。 在輪回中呢費奧多爾,緩慢理解了自己想擁有的感情究竟為何物。不該是算計與強迫,而是以真心換真心,想要建立一段健康牢固同時又親密的關系。 然而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并非單純的逆轉時間,就能更改某些人早被書寫的命運。不僅僅是太宰治,還包括一切跟他有關的親近之人的命運。 然而當費奧多爾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他已經無法停下逆轉時間的腳步,哪怕提前解決了會對進程造成影響的夢魘,受到波及的人總是在與最初時間線相似的時間死亡。哪怕迎擊名為幽靈的夢魘時,與謝野晶子并沒有離開橫濱,戰斗的最后總是免不了織田作之助與對方的同歸于盡。 再然后就是太宰治的家人,結局沒有任何改變。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該是神明嗎?為什么連幾個人類的命運都無法更改? 精神難得憔悴的費奧多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那雙深邃的紫紅色眼眸中暈染開能將人理智毀滅的混亂。他又一次在病床旁緊緊握住青年逐漸失去溫度的手,感受著他的身體變得僵硬。 又一次失敗了。 他突然可以理解失去一切后太宰治的感受,然而這種想法卻讓面無血色的青年煩躁不已。 想要破壞什么的欲望席卷心頭,既然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他為什么不在重新回到起點之前,肆意宣泄一場?反正這一切都會被抹消,無論他做出什么,除了自己以外也不會有任何人記得。 青年再一次撫上了左臂的輪盤,只不過這次并非要發動能力,而是從內部的儲物空間掏出一把早已上了膛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