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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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追求的是什么,便預示著米哈伊爾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愿望。 膚色蒼白的青年只是搖了搖頭,他所展露出來的氣息像是飽經風霜垂垂老矣的老人,與那副過于年輕的外表毫不相稱。 就像是走到了自己所選擇道路的盡頭,早已無路可走,只能在原地蹲坐著維持遲早會破碎的現狀。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繼續固執下去,就連好不容易留住的某些東西也會從指縫間流逝。 他不想再失去一次自己深愛的人了。 ── 嚴格來說,島上的生活與他們住在頂層公寓時,并沒有太多區別。 那棟位于海岸邊人造懸崖上的小木屋,成為了三人的臨時住所。 遠處的隔離帶能攔住島上大部分居民,只有手持金幣或者銀幣的人,才有權限越過那一道隔離帶,來到這處曾經是七個背叛者暫居地的邊緣地帶。 翻涌的海浪在島嶼底部渦輪引擎的攪動下,不斷拍打著寧靜的人造沙灘。幾棟老舊木屋坐落在人造懸崖與沙灘景觀的交界處,被諸多茂密生長的植被掩蓋。倘若不仔細查看,很難尋找到房屋的蹤影。 米哈伊爾從酒窖中找到了當初同伴留在這的幾瓶好酒,經過十多年的沉淀,個別的價格已經被炒到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他耐心在此處等候了三日有余,始終沒能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等到那個人了。 七個背叛者之間的情誼,很難用最常見的感情來衡量。他們互相信任,一同扛過了滔天巨浪,哪怕米哈伊爾跟他們共同進退的時候從來沒有展露過自己的真實面容,這次毫無遮掩的造訪,已經明確展露了他想要與對方相見的來意。 然而凡爾納并沒有來,他永遠也來不了了。 哎人生啊盤腿坐在沙灘上垂釣的青年惆悵感嘆著。 陪同著自家戀人在此處等候的三天,身為一位無關人士,潘多拉亞克特帶著縮水版本的魔人轉遍了島上的三大片區域,當初最普通的觀光客游玩了一陣。 失去興致之后,卷發青年索性窩在三人所住的小木屋附近,摸出最新買到的釣竿,百無聊賴的開始他的垂釣生涯。 身旁的水桶空無一物,就連細碎的貝殼也沒能撿到半個。 被拽出來的費奧多爾靜悄悄縮在遮陽傘下,俄羅斯人不會做防曬措施這條常理對他并不適用。習慣縮在陰暗角落的他,面對太陽的無情曝曬,只能沉默以對,盡可能的待到涼爽的區域。 這種炎熱天氣,也確實不適合穿回自己的常服。 從這里可以看到港口黑手黨的那五棟大樓呢,這么一看還真是夸張,比周遭的建筑物高出那么多 半天沒能釣上一條魚的潘多拉亞克特倍感無聊,他來回晃著身子,注視著遠處隱約出現在水平線上的橫濱縮景,自言自語道:啊,該不會是違規搭建吧! 費佳你覺得呢? 被問及的某位小朋友一言不發,乖巧抱著自己的膝蓋,在軟墊上縮成一團。 又是這樣子,你就這么討厭我嗎?連句話也不說,真是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身著休閑服的卷發青年表情不滿,他氣鼓鼓地站起身來,將手中魚竿徑直塞到遮陽傘下的幼童手中。 我去一趟衛生間,費佳在這里幫我看一下吊桿,從海里說不定能釣到青花魚哦。 很快,青年便高呼著跑遠,動作略顯急促,在沙灘上留下一串間隔極大的腳印。 從外表來看,還沒能到上國小年紀的幼童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囑托。他表情僵硬無比,慢慢吞吞將魚竿丟到一旁,之后便打算趁著潘多拉不在的時間挪窩,遠離對方的視野。 在完全摸不到電腦的情況下,他是真的覺得無聊了。 被丟失在地上的魚干毫無征兆地抖動了兩下,似乎是有什么獵物上鉤,就連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標也被拽得下沉。 但那根本不可能,因為潘多拉在釣魚的時候根本沒有放置任何魚餌,完全是將空鉤甩入海內,如此循環往復。 在費奧多爾的視野內,海面上浮現出幾個不規則的氣泡,緊接著是一團棕褐色的海藻,正在逐漸朝向他的方向逼近。 幼童收緊魚竿,嘗試著將這坨不明生物拽上岸,奈何力氣根本不夠支撐他做完這套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坨海藻變成了一個青年,駝色風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 毫無疑問,那就是太宰治。 呼終于上岸了,也只有這個方位的人造沙灘與海平面持平──噫。 費奧多爾 與太宰治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不同,被變成幼童模樣的魔人,紫紅色的眼眸深處裹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疲憊。 他確定了,潘多拉亞克特那個男人就是故意的。 第216章 陀太關系緩和 對于費奧多爾這種人來說,針對外界的信息捕捉與分析,完全是被動進行的,無法主動停止。 大腦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找不到放松的時機。哪怕是自己不想主動去了解的內容,也會在得到相關信息的瞬間,腦內開始自主分析。 他真的不想在一早上看到潘多拉亞克特和米哈伊爾的時候,就了解這兩人昨天夜里到底玩了什么花樣。 但同樣的,那兩人某些細微的感情變化,也沒能逃過他的觀察。 一分為二,擁有兩副完全不同身體人格的書,并非如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像一對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完美戀人。那些意義不明內容隱晦的對話,在不經意間,透露出許多連費奧多爾都會感到心臟一揪的內容,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堅持的夙愿。 如果說自己是米哈伊爾本質的一部分,那些愿望、針對這個充斥滿罪孽世界的絕望,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那個人設定好的。包括他如今的想法,全部都在米哈伊爾無形的控制下。 他完全可以理解尼古萊對于自由的思考,卻未曾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陷入相同的境地。 米哈伊爾那人表面上看起來隨和,內心深處的冰冷,卻與自己并沒有什么區別。他僅有的溫柔,都給了那個與太宰治面容相同的男人,只有在他面前,米哈伊爾才活得像個隨處可見的平常人。 他同樣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卻沒有以創造一個沒有罪孽的世界為道標,而是選擇了陪伴在潘多拉亞克特身邊。 除此以外,再沒有什么值得他注重的事了。 這樣一個人是自己生命的來源,兩人最本質的愿望完全一致。那么米哈伊爾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選擇放棄? 這個問題,自己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自從來到這座島上開始,那兩人便放棄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哪怕是極為重要的某些內容,也會大大方方講述出來。 換做是自己,會這么做的理由只有兩個。 要么聽到這些內容的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要么就是準備徹底攤牌。 在這期間,費奧多爾也曾隱晦的試探過,得到了某個足以讓他暫且放棄掙扎的答案。 這個世界即將毀滅,此話并非虛假,哪怕拿到了書也無濟于事。 至于想要消滅這世界上全部的異能力者,如今的書也無法做到。在現實遭到更改的那一瞬間,世界的坍塌隨之而來。 這根本就是死局。 外表只有四五歲模樣的費奧多爾,面無表情注視著拖著一身濕衣服從海水中爬出來的某位繃帶精。 經歷過不久前那段過于尷尬的相處,甚至為了離開那處無法用異能力解釋的空間,不得不協力渡過難關。原本身為死敵的兩人,關系并沒有得到任何緩和。 或許這只是單方面的認知。 浸了水的風衣沉重無比,濕噠噠地黏在他瘦削的身體上。那頭如同海藻般蓬松的頭發此刻也完全貼在臉上,不斷往下滴落著海水,沁濕了腳下一大片干澀的人造沙灘。 穿著藍白相間小制服的幼童慢慢吞吞收回魚竿,那枚掛在最底端的魚鉤不知何時勾在了太宰治的風衣衣領上,任憑他怎么撕扯都無法拽動分毫。 卷發青年如同不慎掉入水塘的貓一般,好不容易回到岸邊,第一時間就是瘋狂甩著頭,試圖將毛發上的水分甩干。 經歷過自己被變成奶貓,被迫與變成老鼠的魔人相處這段慘痛的回憶。面對如今幼童模樣的費奧多爾,最初的驚訝感過去后,太宰治成功收斂了訝異的表情,以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注視著對方。 相比起老鼠,果然還是人形的魔人更令他感到不順眼。 我就知道,這幾天那人一直沒來偵探社,一定是在準備著什么。 卷發青年微微勾起嘴角,將沉重無比的風衣外套脫下,順手將魚鉤摘掉之后,費力擰干吸附的水分。 他故意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發現如今的費奧多爾連他腰部都沒到以后,撲哧笑出聲,繼老鼠之后,變成這副模樣的感覺如何? 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幼童,自顧自的收拾著釣魚竿,不勞您費心。 從一開始,潘多拉亞克特真正想要釣的就是這只太宰治。而且青花魚這種稱呼,按照資料顯示,應該是太宰治在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前,身為他搭檔的中原中也所起。 他既然沒有通過正規入口上島,也就說明了偵探社已經接到阻止異能兵器發動的任務,并且并非全員都知曉內情。 穿著藍白相間小制服的幼童似是陷入沉思。自己能在這座島上出現,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首先就是立場,太宰治很快就能理解,出現在這座島上的費奧多爾,與他并沒有目的上的分歧。而對方變成幼童的模樣,顯然只會是潘多拉亞克特的手筆。 在那個能將他們兩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男人的看管下,體態只有四五歲的魔人,絕無可能翻出任何風浪。不牽扯到這座島上復雜局勢的情況下,對于太宰治而言,沒必要耗費多余心神關注這位小孩子。 小心一點,流落到這座島上的異能兵器,足以將橫濱毀滅。 同樣思及這一點的費奧多爾,暫且無視掉了兩人大方面立場的問題,好心提醒著,更何況你的到來,恐怕礙了某些人的眼。 若是他的推測無誤,那兩個男人帶他來到standard島,并非只是單純的想要旅游。 自己與太宰治恐怕是關鍵,涉及到他們打算透露的某些內情。 聽到身旁瘦瘦小小幼童的話語,太宰治先是一愣,之后便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語一樣,懷疑人生似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 腳下傳來的渦輪轟鳴聲隔著幾層厚重金屬,顯得格外沉悶。海浪不斷涌上人造沙灘,又在不遠處的懸崖遭到阻隔,激起無數白色浪花。 卷發青年猛地深吸一口氣,重新將自己濕透的風衣套回身上,神情嚴肅地蹲下身去,視線與費奧多爾保持齊平。 他緩緩伸出一只因長期泡在海水里變得冰涼無比的手,貼在對方腦門上,沉默半晌后狐疑出聲,沒發燒啊,居然能說出這種胡話! 他知道魔人不對勁,卻沒想到能不對勁到這種程度。 年幼的孩童表情無奈,也不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只是靠簡單的言語表達自己的不滿,太宰君,請您放手。 太宰治一臉嫌棄表情,猛地縮回自己的手,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堪的回憶似的,大聲嚷嚷著。 不行不行不行,一想到對我說出這種話的是那個魔人,我就惡心到想吐! 這段時間他簡直受夠了。 自從未來的自己出現開始,這位原本應該跟他身處敵對立場、互相算計斗個不死不休的敵人,一直是這幅吃錯藥的表現。 一開始是對奶貓關照的無微不至的大老鼠,無論被他怎樣踢咬,都會默不作聲的包容他所有的舉動。緊接著是被迫共處一室的那段時日,面對他的故意拖后腿行為,借走了他風衣外套的費奧多爾也只是默默忍受著。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令太宰治感到極為不爽。 他們不該是敵人嗎?這都什么跟什么? 只不過是隱約有所察覺。幼童模樣的某位俄羅斯人氣息淡然,輕聲回答著。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坐落在遠處的木屋,在幾棵移植過來的棕櫚樹葉的遮擋下,飽受海風侵襲的木屋看起來甚是破舊。木材邊緣處最外層的包漿不知何時剝落,裸露出顏色淺淡的內里。 那里是米哈伊爾如今停留的地方。 一只指甲蓋大小的蝙蝠從木屋的煙囪中飛出,以正常人的視力,只能看到某個模糊的小黑點逐漸逼近。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米哈伊爾一直在關注著海灘上的情況。 那是蝙蝠的目標,毫無疑問是剛爬上岸沒多久的太宰治。它先是在對方稍顯警惕的目光下,圍繞著青年周身盤旋了幾圈,趁對方來不及反應之時,猛地沖到他濕漉漉的身上。 正常情況下,人間失格足矣無效化這世間所有的異能力,但這并不包括書的化身。 眼見著面前渾身上下濕透的青年,一瞬間變回了平日里的模樣,那身緊緊黏在身上的衣物也重歸干爽。 費奧多爾將太宰治那一瞬間驚愕的表情盡收眼底,唇齒輕啟道:你我即將知道的某些事情,會顛覆以往的所有認知。 太宰治: 別說以后了,光是除了組合的那位神奇角色以外,這么短時間內又遇到了新的自己無法無效化的能力,就夠讓他感到驚訝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賴在偵探社不走的潘多拉亞克特,簡直像是一群免疫他能力的人,扎堆來到自己身邊。 既然是同類,那您也應該明白。 cao著一口自己并不情愿聽到的小奶音的費奧多爾微微闔眼,他將潘多拉留下的釣具收回袋中,整理好沙灘上的一切后,以極為認真的語氣告知對方,我會以這種態度對待您,必然有著一定的理由。 如今的局勢過于微妙,哪怕兩人因為新仇舊恨很不合拍,現在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們繼續敵對了。 他明顯能感覺得到,潘多拉與米哈伊爾那兩人所籌謀的事情,即將將這世上的一切拖入漩渦。別說創造出一個沒有罪孽的世界了,這個世界是否能繼續存在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