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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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標落下,釣魚線緊繃,海面因上鉤的魚兒的掙扎不斷濺起水花。 費奧多爾攥緊手中的魚竿,點開了群聊界面中突然閃動的圖標。 【只有繃帶精不知道的世界】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費奧多爾。 是鮮少主動聯系過他的織田作之助,躺列躺了一年之久的某位紅發前殺手。 【只有繃帶精不知道的世界】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哦呀,真少見,我還以為織田先生不會主動聯系我呢。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唔讓我想想,果然是因為我家孩子的事?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太宰這次的傷太嚴重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呵呵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作為他男朋友已經勸阻過了,他不聽,那我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織田先生不用做沒必要的關心,太宰他關閉了痛覺,而且另一個賬號潘多拉亞克特正在我身邊,精神很好呢。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那就好。 沒想到對方就這么輕而易舉接受了現狀,費奧多爾動作微僵,許多內心組織好的語言都沒來得及說出。 這種一拳打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似乎能理解了,龍頭戰爭中被織田作之助腦回路噎到的澀澤龍彥的心情了。 察覺到戀人的異樣之處,頂著管理員號、換了一身夏威夷花褲衩裝扮的津島修治疑惑出聲,費佳你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費奧多爾搖搖頭回答著。 欸好可疑。 緊盯著戀人的側臉,叼起烤魚的卷發青年瞇起眼,很快就被自己無意識的動作燙到舌頭發紅,手里捏著烤魚在沙灘上嗷嗷叫著打滾。 為了作死感受一把辣味烤魚的刺激,某只繃帶精關閉了自己管理員號的所有防護。結果還沒來得及嘗到烤魚的味道,便被燙到半死。沉迷釣魚的費奧多爾無奈嘆了口氣,將新上鉤的海魚塞到身邊的水桶里。待手上的魚腥味洗盡,掰過戀人的臉查看傷勢,順便問道:準備怎么辦? 他所詢問的是太宰治的后續安排。 津島修治吐著舌頭說:先恢復一下右手,到能處理文書工作的程度吧。 吃魚被燙到1血的HP條,早在下一秒自動回滿。 等可以下床就要進入首領宰模式,沒日沒夜的處理工作,趁我還在的時候幫港口黑手黨多賺些錢對屬下的性格也要比以往更冷淡才行呢。 青年晃晃手里色澤誘人的烤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啊,對了對了,一年后為了能重新站起的復健一定要非常努力才行,還有所謂的自殺行為也得暫停了呢。 費奧多爾眨眨眼,揉了一把戀人手感極佳的卷毛,會被森鷗外認為這是你隱忍的表現吧。 那可是太宰治,在這件事之后能讓他放棄追逐死亡的只剩下復仇了。 足以讓這樣一個孩子徹底改變自己。 嘻嘻~津島修治愜意地閉上眼,不置可否。 拿了凄慘劇本的太宰治,只會讓森鷗外更加忌憚。 復仇對象是米哈伊爾,潘多拉亞克特,以及將你逼入絕境的首領俄裔青年依舊輕聲笑著,用溫柔優雅的語調站在港黑首領的角度來解讀。 恭喜,你親愛的森先生恐怕容不了你太久了。在太宰治能恢復行走后,用不了多久,他這個當首領的就會被你抹了脖子吧。費奧多爾語句稍作停頓,緩緩道:因為仇恨。 不可能有人在經歷了如此殘忍的苦痛之后,寬恕造成這一切的元兇。 因為早在最初太宰治就拒絕過這個任務,會造成今天的后果,起因完全是為了試探他的森鷗外的要求。 身為首領,他會有忌憚的想法很正常。 怎么會呢,我可是讓森先生最為驕傲的孩子呀。 津島修治咯咯笑著,眼底的蔫壞流露。 他掩蓋住過于幸災樂禍的表情,努力裝出心痛的模樣,四肢被廢,頂尖的身手徹底被毀無法幫上森先生忙的我為了不成為港口黑手黨的累贅,不得不沒日沒夜逼迫自己工作,以此來向他展現我的價值。 青年一副自我感動似的單手捂住心口,在那件過于花哨的襯衫上留下一道道折痕,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淚珠。 為了不被丟棄,我已經很努力了。他撇撇嘴,表情泫然欲泣。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地拍拍他的頭。 只不過這份努力,會被不知內情的首領解讀成想要篡位的表現。 他從來都知道,自家戀人是真的很狗。 膚色蒼白的青年再次拉開群聊。 【只有繃帶精不知道的世界】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啊對了,太宰想坐輪椅的原因大概是這個,他從以前就挺感興趣。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白井黑子輪椅漂移.gif]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織田先生可以代替我陪太宰玩一玩嗎?也算滿足了我家孩子的一份心愿。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我大概不會記得,如果太宰要求的話倒是沒問題。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那真是抱歉,忘了您醒來后會忘卻一切:)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放心好了,不會影響到黑之時代,對于維護服務器這方面太宰還是很盡職的。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這期間一年不會難受嗎?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只不過是加載了名為輪椅的坐騎而已,游戲中的常規cao作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更何況,裝病的貓能得到更多的寵愛,這個道理織田先生也明白的吧。 背著自家戀人拉群去搞他大本命的行為并沒有被發現。 費奧多爾神色如常,結束了兩人之間心知肚明的無意義交談,詢問道:那邊處理的如何了? 提及工作相關,戲精附體的某只繃帶精回到了常態。 他掰著手指數著數,神色有幾分不以為意,嗯為了穩定基石我做了不少準備,合適的都成功了基本上吧。 有失敗的?聽到回答,膚色蒼白的青年有幾分訝異。 以自家戀人的能力,很難相信計劃會有失敗的時候。 廢話。津島修治撅起嘴,氣鼓鼓地說:申請被打回來了,那位是神,能力太強了,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打不過 這種實力上的完全壓制并不是沒有解決方法,只是后續麻煩太多,出于各方面因素考慮,他沒有繼續在這方面較勁。 了解情況后,費奧多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他只想過平靜的普通人生活,會拒絕很正常。 更何況若是不可控因素過多,后期的過于龐大的計劃會增加許多變數,這也是他們不愿看到的。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天際破曉,遠處的海平面逐漸綻放出一抹刺眼朝陽。連綿云海之中,萬丈霞光驅散了黑夜的濃重,連同繁星也被隱匿。 浪潮拍打著沙灘,不知何時上漲的海水將僅剩些許火星的篝火撲滅,沒過兩人的腳背。 用不了多久,這座才形成不久的小島便會被海水徹底淹沒。 海風將他的頭發吹拂,費奧多爾將鬢角兩側的發絲別在耳朵后,拉住了戀人的手,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津島修治點點頭,將僅剩的幾條魚骨隨意丟棄,活動著肩膀。 啊畢竟想要拿到的東西即便我是游戲制作方也不方便到手,只能安安分分通關了。 一切都是為了那場盛大的落幕戲。 第97章 繃帶精醒了 掛機半個月之久的津島修治再次登錄了自己的玩家號。 由于提早關閉過痛覺的緣故,除了四肢難以施力,如同在睡夢中那般想要跑動時的灌鉛感,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并沒能給他帶來什么不適。 相當于無數個虛弱debuff疊加在身,血條上限被扣到只剩一點。整具身體孱弱無比,血皮薄到下不了任何副本,只能玩玩生活系統的樣子。 米白色的薄紗窗簾揚起,半敞的窗戶使得屋外陣陣微風涌入,混雜著床頭處的花束芳香驅散了屋內的消毒水味。 津島修治眼珠滾動,待聽到閉門聲響起后,掐著點緩緩睜開眼。 正一手捏著一束花的中原中也: 問就是尷尬。 他不過是好心看一眼半死不活的搭檔咽氣了沒,順便幫忙把床頭有些蔫的康乃馨換掉,不曾想被這條醒來時機過于巧合的青花魚逮了個正著。 津島修治眨眨眼,盯著一臉緊張的中原中也好一陣。直到把對方看到再也掩不住臉上的窘迫之意,這才慢慢吞吞開口,嘀咕著,好餓。 畢竟這具身體接近二十天沒有進食,全靠掛營養液茍活。 玩家號的繃帶早在墜樓那天便被取下,甚至連黑時宰那標志性覆蓋住右眼的部分也消失不見。而前段時日急救時,少年的眼部并未受什么損傷,醫護人員也就沒有刻意替他遮住右臉。 一直以來的形象被破壞,津島修治十分注重細節地瞇了瞇右眼,以此來表現出自己的不適。 待眼底的迷蒙褪去,視野內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他注視著那團橙色,撇撇嘴嫌棄道:一醒來就看到黏糊糊的蛞蝓真是太糟糕了,遭到我連呼吸的興致都沒了 雙黑的日?;荒J皆谔字涡褋淼哪强涕_啟,少年即便身受重傷,也不妨礙他嘴上不饒人。 只是平日里總是會被他激怒的搭檔,此時此刻卻難以滋生怒火。 中原中也默默將花束塞回花瓶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啊是嗎,你就一個人在這躺著吧。 任何關心這條青花魚的行為,最終總是能被他氣到深覺不值。 但是回過頭來又想想他就是這種性格,若是太宰治真連這種禍害搭檔的行為都停止的話,那才得擔心他的心理狀態。 至少現在這樣還有恢復的希望。 真稀奇啊黑漆漆的小矮人居然沒有生氣津島修治艱難地皺起眉頭,打在四肢的厚重石膏讓他連動動手指都無法做到,索性也不費那個力,專注于嘴上逼叨叨。 表面看上去虛弱不已,內心卻饒有興致地吃瓜看戲。 不得不說,迫害老實人是真的很爽。 從未見過搭檔如此脆弱的模樣,回想起這段時間隔三差五的病危通知書,中原中也不自在地壓低帽檐,這是自己晦澀的表情,撇過頭道:麻煩對自己的傷有點數,這半個月你到底進了急救室多少次我都懶得數! 一點感覺都沒有。 昏迷時期未打理的卷發將少年的視線遮掩,津島修治透過劉??p隙,凝視著不斷往下滴落藥液的吊瓶。 他嘗試著挪動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在四肢打滿石膏無法動彈的狀況下,只能靠腰腹力量慢吞吞磨蹭。然而不待他有什么大動作,少年本就憔悴無比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他都忘了,正常病患昏迷這么多時日,導尿管是無法避免的。 津島修治一瞬間xiele氣,不再嘗試用一年內都無法生活自理的玩家號搞事,安安分分陷在潔白被褥中,神色厭厭。 他眼神放空,虛弱到連語調都沒有正常的起伏,我在黃泉比良坂看到我男朋友在對岸向我招手我就入水去找他結果還沒來得及游過去就突然被拽了回來 實在是太難受了他還是先下線吧。 不再去思考搭檔話語的真實性,甚至連太宰治口中所謂的男朋友也當做對方的胡言亂語。中原中也用床頭的內線電話通知醫療部,同時吐槽道:你真游過去就回不來了。 怕不是游過那條河就抵達了三途川。 既然現在已經醒了過來,那就好好養傷繼續為組織發光發熱啊混蛋。 怎么會我可是死不掉的津島修治疲憊地闔上眼,似乎再一次被黑暗中的無形雙手拽回深淵之中,那里沒有世間的諸多紛雜,是可以讓他得到休憩的安全之所。 但是潘多拉亞克特的詛咒,讓他失去了擁抱死亡的權力。 少年的聲音愈發微弱,眉眼間竟有幾分恬靜,如果真能這樣一睡不醒也不錯 嫌棄玩家號debuff疊加過多難受,津島修治選擇了掛機,準備等拆完石膏后再回來。 病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喂??!中原中也驚叫出聲。 所幸的是,太宰治的心電圖波動依舊平穩,雖然極為緩慢但確實有在跳動。 沒能繃成一條直線已經不錯了。 嘖,只是睡著了 橙發少年嘴上看似嫌棄,實則暗中松了一口氣。 即便太宰治再怎么煩人,那也不是他死在這里的理由。 兩位導演的玩家號掛機行為是同時進行的。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被潘多拉亞克特的計謀激怒,想前去營救戀人的費奧多爾受到了種田山頭火的嚴密監控。 少年的存在太過重要,絕不能放任他輕易暴露在敵人面前,顯然他本人也清楚這一點。 待費奧多爾從昏迷中醒來時,太宰治已經被他搭檔救回,正在港口黑手黨的醫療部進行搶救。而他則根據情報網得到了消息,知曉戀人究竟受到了怎樣慘無人道的虐待,自己卻無能為力。 于是這個本就體弱的俄裔少年,在異能特務科某個隱秘據點的醫療室內進行了長達半個月的自閉。仿佛只有跟戀人受到同樣的痛苦,才能讓內心的不甘與憤怒消弱些許。 他同樣不吃不喝,抱著膝蓋蜷縮在床邊,靠著點滴熬過這漫長的半個月。原本孱弱的身體更是rou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神色陰沉,滾滾殺意彌漫。 事實上他不過是設置了掛機模式的自己一直散發殺氣,順便抱著個筆記本裝裝樣子罷了。 在津島修治登錄玩家號的同一時間,費奧多爾的意識也回歸了這具在陰暗房間中陷入自責深淵的瘦弱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