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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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意思?!?/br> 現場的氛圍顯見的冷淡下來,元滕臉上不無浮現了幾許慌忙失措。 于梓然和陳已秋對望著,倆人臉上的表情卻截然相反。 “你怎么這么說?” 陳已秋壓低聲量,眉頭輕輕蹙起。 她的語氣是罕見的帶了些許責怪,仿佛在興師問罪他怎么這么幼稚。 “我怎么了?” 于梓然不知哪根筋被挑了,看到陳已秋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笑著,神情卻有著譏諷,“這花送得挺好的,比我這位正宮送得還早?!?/br> 即便他音量不大,卻足夠讓元滕聽到。 元滕的表情更加不自在了。 陳已秋咬著唇,眉頭已然不悅地皺成八字。 唐嘉懋在一旁看著,知道每當陳已秋露出這副表情就是真的生氣了,她很少有生氣的情緒,她們認識了四年也才見過陳已秋生氣兩回。 她發火的前兆是皺眉、抿唇,雙眼皮都被折出四眼皮;雙瞳濕潤,會讓人誤以為她快哭了。 實則不然。 陳已秋暗自深呼吸,她勉強地扯了扯嘴皮子,試著緩和氣氛,“那不是離我的生日還有一周多嘛,這是提前為我慶生嘛?!?/br> 她沒忘記她的目的,是要借著這個機會打消元滕的念頭。 可是她并不想讓場面變得這么難堪。 “對呀,這花也是代表大伙兒送的嘛,你說是不是?” 唐嘉懋見狀也出來打圓場,最后沖元滕努努下巴,示意他點頭就完事了。 她和元滕不算特別熟,但是高中時期和元滕有過不少名次上的交流——校慶活動元滕是主席她就是副主席,運動會一百米短跑他是男生代表她便是女生代表,作文大賽元滕是第一名她就是第二名。 叁年里她一直被元滕壓著,頂著萬年老二的名號被不少師生打趣,自然也沒有多少好感。 可現實里她還是主張和平大愛的,而且這事關她好朋友的名聲和幸福,她怎么能袖手旁觀! 階梯都順著遞到眼前了,只要抬個腳就能穩穩落地了,可有人卻不領這個情。 元滕一臉憨實,也不知是不是裝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花從唐嘉懋手里搶回來,再次遞到陳已秋面前。 “這是以我個人名義送的花,不是代表集體的?!?nbsp; 元滕繼續伸直雙臂,眼神直直盯著前方的女人,將一切都視若無睹,尤其是來自右方熾熱的視線,即使要將他灼穿了也硬著頭皮說完,“已秋你別誤會,這花就是我單獨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幸??鞓??!?/br> 這下空氣是徹底凝固了。 唐嘉懋不禁叉腰,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人,覺得此人真是無比神奇。 到底是誰讓他演傻子的?!她不準元滕再拿傻子劇本了! 陳已秋眨了眨眼,全然沒料到事情會這么展開。 眼前的男人穿著襯衫,似乎對這場生日宴很重視,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細看襯衫也熨得很服帖,沒有一絲皺褶,連黑色襪子和錚亮的皮鞋都是無可挑剔的。 然而他的盛裝出席卻無法得到女人的注目,反而成為了某人的一根眼中釘。 “那好吧,我就收下——” 陳已秋正要張手接過玫瑰時,一只大手突然橫插在她與花束之間,阻擋了她收下的動作。 “這花可不能收?!?/br> 陳已秋看著直接站起身的男人,一臉很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為什么不能收了?” 如果說前面是有不妥,現在眼下也確實依舊很不妥,但是直接收下這束花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嗎? 她不明白于梓然為什么一直要抓著這束花不放。 “那就要怪送花的主人了?!?nbsp; 于梓然側過頭,一雙犀利的眸子擒住了對面的雙瞳,“這花你要是收了,就有人要開始會錯意了?!?/br> “...梓然,夠了?!?nbsp; 她見于梓然身上都豎起了刺,便轉換為軟化模式,“你想多了,一束生日花而已,能有什么,別多想了?!?/br> 說著她邊輕輕拂開眼前的手,然而在手要觸到眼前花的包裝紙時,手腕被緊緊地抓住。 “我能不多想,但怎么能確保別人不多想?!?nbsp; 于梓然的語氣是nongnong的醋味,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仿佛要將人捏碎,“已秋,你不信我?” “我......” 她面露難堪,這是個陷阱題,怎么答遭殃的都是她。 此時此刻她深深地懊悔,為什么自己要把于梓然帶到這個場合。 如果不是自己的什么破主意,什么借著這個機會婉拒元滕,就不會搞出現在這個局面。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的熱鬧,而她卻束手無策。 她第一次見控制欲和占有欲這么強的于梓然,不...她知道的,她明明隱約感覺到的,可是她卻沒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說到來,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她。 陳已秋深深地嘆氣,眼前的人仿佛都變成了馬賽克,腦袋迷迷糊糊的,耳朵也嗡嗡響。 如果,如果是常予盛.......他會怎么做? 這個名字幾乎是在潛意識里突然蹦出來襲擊她的主意識,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大腦已經加載出了那張似乎有些久違的臉孔。 “已秋?!?/br> 迷瞪之際,陳已秋神志回籠。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剛才呼喚她的人正是于梓然。 只不過現在眼前的人與兩小時前在鐘樓前對她袒露愛意的人不同,他充滿質疑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陌生得讓她心慌。 “我當然是信你的?!?nbsp; 陳已秋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這花我不收,我就......” “扔掉?!?/br> 話音一落,在場的不止陳已秋,所有聽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 陳已秋話一出口連聲音都在顫抖。 雖身為旁觀者,唐嘉懋也有點看不下去了,她正想出聲幫忙,然而還有人比她更按耐不住。 “這位先生,你不覺得你過分了嗎?” 與形象不符的本人,正皺著眉頭發聲質問。 于梓然本來就看元滕不順眼了,這下更是把火藥填充,對準敵人開炮。 “我不覺得啊?!?nbsp; 于梓然嘴角一勾,松開了擒住陳已秋的手,“我覺得我做的事情還挺合理的,倒是你,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銀框眼鏡下的雙眼瞇著,元滕收起花,抬手推了下鏡框,“我不清楚你的意思?!?/br> “我說了我是她對象吧?” 于梓然慢悠悠地向前兩步,瞬間就有股威懾力直襲元滕,“你也沒戴助聽器啊,怎么聽不懂我說的話,還執意給有對象的人送花呢?我也不太清楚,你分析一下,這種行為算不算挑釁???” 元滕沒應付過這種局面,即便他強裝鎮定,抽搐的眼角還是暴露了他的心虛與慌亂。 “那你說你是已秋的對象我就一定要相信嗎?!” 唐嘉懋震驚得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么。 這還是以前那克己守禮的元滕嗎? 內心的猛獸沖破牢籠,字字擲地有聲。于梓然挑起眉毛,嘴邊笑意愈發深邃。 陳已秋站在原地,看著前面兩個面對而立的男人只能干著急。 “哎哎哎,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唐嘉懋決定奉獻自己,充當這個和事佬的角色,她繞過圓桌上前扯過元滕的衣角,“我們坐下來,捋一捋,萬事好商量,切勿傷感情!” 或許是壓抑太久,或許是受刺激,或許是理智出逃,元滕再次把搭好的階梯一腳踹倒,選擇了破罐子破摔。 “在你之前有個人和我說過,‘她是個敏感的人,太容易把別人放在心上。 要是你沒打算陪她走到底,我勸你從現在開始,就別往她身邊靠’?!?nbsp; 元滕一口氣說完,仿佛被氣到,又仿佛從什么回憶里提取了勇氣,他拔高了音量,眼神變得堅定,“我反省了,是我一直以來扭捏的性格,才沒辦法堂堂正正地站在已秋身邊?!?/br> 話音頓住,元滕的視線落在于梓然身后的人身上。 “我現在鼓起勇氣表態,雖然遲了,但我還是想爭取?!?/br> 于梓然氣得額頭都爆出了青筋,他咬牙切齒,狠狠瞪著元滕,“你現在就是把我的話當屁放!” “錯了,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 元滕也氣勢洶洶地瞪回去。 見倆人似乎下一秒真的要干起架來,唐嘉懋趕緊擋在倆人中間,探頭沖陳已秋喊:“你愣著干嘛,快過來把你對象帶走??!” 剛經歷一場暴風雨的陳已秋回過神,大步走前去。 唐嘉懋嘆氣,轉頭推搡著元滕的肩膀,“走走走,你跟我走,你這么一鬧這場可以散了!” “等一下!” 唐嘉懋一回頭,見陳已秋正站在她身后,她眉頭緊鎖,表情嚴肅,可眉眼間卻是透著焦急,仿佛回到了高叁那年迫切解出最后一道高數題的焦灼和渴望。 “元滕,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盯著元滕的雙眼,小心翼翼地問。 于梓然看著步伐倉促的女人走來,眼里卻完全沒有他,而是徑自走向元滕,這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正打算開口叫她過來,卻聽到了剛才那無關緊要的問題的答案。 “是你的表哥?!?nbsp; 元滕補充道:“上次巧遇你們吃飯的時候,他經過我身邊對我說的?!?/br> 陳已秋心里咯噔一下,全身血液流動的速度好似都剎那間變得緩慢。 封塵的記憶被轉開,回溯到了大半年前。 那時候的她和常予盛同居,一起出外吃飯的時候恰好遇到元滕。而她一直纏著常予盛告訴她到底對元滕說了什么才會導致人家臉色突變,常予盛卻一直避而不談。 如今,謎底在這里揭曉。 她的大表哥,原來一直都沒變。 大表哥。 大表哥...... 我笑著叫你表哥,心里卻叫了你千遍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