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爺父親終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67節
邱源是舞陽伯次子,他這一房本就受伯爺偏愛些,有伯爺在場他沒什么好怕的,回道: “夫人,真姐兒可以作證,今日確有幾個外男被平哥兒和暢哥兒領進后院,他們對平樂無禮,若非平樂有功夫防身,只怕今日在園子里要吃虧的?!?/br> 邱源著重強調了‘吃虧’二字,讓大家明白這件事若發生后的嚴重后果。 舞陽伯憤憤不已,拿起手邊的茶杯就向邱平和王暢的方向砸去: “兩個畜生,平日在外頭招貓逗狗惹是生非便罷了,今日還把那些齷齪事弄到我府上來,我打死你們都是活該!” 王氏聽完緣由后,就已經給兩人找好了借口: “這,這,這從何說起。不過就是少年人間的玩笑罷了。平樂,平樂這孩子有能耐,最后不也沒事嘛?!?/br> 本來心里的火消了一些,誰知又被王氏這番話給刺激擴大,他高聲質問: “舅母此言,難道非要平樂出事才算?” 王氏自知失言: “哎喲,這說的哪里話,我對平樂都不知要怎么喜歡才好,怎會想她出事呢。我的意思是,孩子們好親近,沒個分寸,侯爺如今位高權重,大人大量,就別跟孩子們計較了?!?/br> 賀嘯天簡直無語,舞陽伯卻指著王氏罵道: “你總是如此!這些畜生今日能做出引外男入后院驚擾女眷之事,明日就能做出欺男霸女殺人放火之事!你今日容他們,明日便是害他們!” 王氏根本聽不進這些,只覺得丈夫是在找機會泄憤,收了笑臉,厲聲質問: “那你們想怎么樣?打死他們嗎?我可告訴你們,我王家不是好惹的,一點小錯就要打要殺,你們若不依不饒,明日我便舉著我父的丹書鐵券入宮告御狀,好叫官家看看,太皇太后薨逝之后,你們邱家、賀家就是這樣對待功臣之后的!” 這樣的威脅,舞陽伯聽了半生,早已受夠: “王家先祖用血換來的丹書鐵券,卻被你們這種男盜女娼之輩利用,你要舉鐵卷入宮便去,你敢讓官家知道你們王家畜生做的事嗎?我反正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什么狗屁家族,狗屁責任,我受夠了!這家要散就散,要死就死,我不在乎!” 舞陽伯說完,邱輝邱源兩兄弟嚇壞了,趕忙跪過來勸解。 賀嘯天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夫妻吵架,從前只聽說舅舅舅母關系不好,卻不想差到如此境地。 “邱若霖!我真是瞎了眼當初看上了你!你們邱家受著我王家的恩惠,如今倒是硬氣,就問你早干嘛去了?這個家若非我苦苦支撐,早八百年前你們就被踢出勛貴,還容得你在這里裝大爺?!?/br> 今日既然事情鬧出來,舞陽伯就沒打算善了。 “你支撐?你把我邱家的孩子一個個送入火坑,你讓我邱家在外受人嘲笑無立足之地,你用權勢把我邱家男兒的脊梁骨都打斷了,還說是你苦苦支撐?這賊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們這一家子行同狗彘之人!” 舞陽伯實在太激動了,說完這番激昂之言后,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身子搖搖欲墜,賀嘯天趕忙扶住他: “舅舅,別說了??熳??!?/br> 舞陽伯忽的雙目圓睜,滿面脹紅,賀嘯天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舞陽伯就噴出一口鮮血。 伯府的人都嚇壞了,紛紛涌上前來,連王氏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舞陽伯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吼道: “把那兩個畜生吊到大門外去,吊足三日方可卸下!去——” 吼完這一嗓子,舞陽伯便力竭暈死過去,賀嘯天趕忙把人背起,急道: “拿我牌子,去傳太醫!” 舞陽伯府亂作一團,燈火亮了整夜。 經過太醫救治,舞陽伯從昏迷中醒來,吐血乃怒火攻心之故,需靜心調養才行。 而邱平和王暢二人被吊到舞陽伯府門外示眾。 第二日,王舅爺酒醒之后,得知孫子被吊在門外,怒氣洶洶去找舞陽伯討說法,被賀嘯天給擋回去。 他哪里敢得罪賀嘯天,只得罵罵咧咧的把孫子從竿子上卸下來回家去。 賀平樂也是沒想到,自己尋常告了個狀,竟把邱家攪了個人仰馬翻,有點自責,可邱氏卻說不怪她,是邱家和王家積怨造成。 這兩家到底有什么積怨賀平樂不知道,但聽起來好像還挺嚴重的。 賀平樂與邱氏說起邱真和劉三郎的婚事可能要黃,不料邱氏連拍三下手道: “好!就該黃!那劉家算什么東西,仗著祖上有幾個臭錢,子孫在外胡吃海嫖,規矩都是給女人立的,真姐兒那活潑性子若真嫁去了,這輩子還有活路?” 賀平樂這才明白邱真悶悶不樂是為什么,任哪個姑娘攤上這樣的婚事都不會高興。 “劉家這樣不好,舞陽伯府怎的還愿與之結親?”賀平樂問。 邱氏冷哼: “聘禮給的多,還能是什么原因。這都多少回了,拿邱家的姑娘去巴結人,做人情,只要錢給夠了,什么人家她都來者不拒,反正不是她自己的閨女,她不心疼?!?/br> 這個她,指的就是舞陽伯夫人,平安郡主王氏。 賀平樂說:“可舅爺的錯更多吧。他一生納了那么多妾,生了那么多孩子,哪個正室能容得下?你容得下嗎?” 邱氏是出了名的妒婦,老侯爺在世時別說納妾了,在外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都不許。 可她的親兄長卻一個接一個的妾室抬回家里,正室夫人拿丈夫沒辦法,就把火撒在那些妾室和孩子們身上,這也合乎邏輯。 “我容不下!”邱氏斬釘截鐵的說,想了想后,還是對賀平樂解釋道: “可你舅爺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他本就不愿從這門親事,可圣旨壓下,不從也得從,他剛開始是想跟郡主好好過日子的,若非王家做了天怒人怨之事,他何至于此?!?/br> 說白了,這樁婚事是先帝賜婚,除非有新的圣旨拆婚,否則這樁婚姻就得一直延續下去。 “何事?”賀平樂追問。 邱氏幽幽一嘆,忽的回神:“嘖,問這么多作甚?” 賀平樂腦中忽然想起一個人,湊近邱氏說:“不會跟那位瘋了的小姑奶奶有關吧?” 邱氏愣了片刻,猛地拍桌起身: “誰與你嚼了舌根子,把他叫來,我撕爛他的嘴!” 賀平樂嚇了一跳,吶吶道:“我,我猜的,您別激動?!?/br> 邱氏氣憤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 “我看你就是閑的!走走走,我乏了?!?/br> 說完,邱氏便甩手離去,把耳房里的賀平樂丟下不管,弄得賀平樂手里吃了一半的點心不知是要放下還是繼續吃。 這老太太發什么神經? 難道邱家和王家的恩怨起因真的是那個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老姑奶奶有關嗎? 第59章 勤政殿。 啟明帝與秦硯對面而坐,醉心白山黑水,棋盤上勢均力敵,啟明帝拍下一顆棋子提醒道: “小心了?!?/br> 秦硯見招拆招,捏著棋子觀察應對,回了句:“您也別大意?!?/br> 啟明帝不以為意,端起茶杯喝茶的功夫,看見秦硯的棋子落在陷阱里,啟明帝高興壞了,連茶杯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大喝一聲: “哎,等的就是你!” 說完‘啪’一聲落下棋子,讓秦硯想悔棋都來不及。 看著失勢的江山,秦硯將手中余子送回棋盒,遺憾說:“輸了?!?/br> 啟明帝眉飛色舞的問:“服不服?” 秦硯點了點頭,啟明帝得意道:“你的棋藝還是朕教的,你能越過朕去?青出于藍什么的不容易!” “是,太不容易了?!?/br> 秦硯往旁邊的簽桶看去一眼,假意忽略自己簽筒里的簽明顯更多的問題。 “還來嗎?”秦硯問。 啟明帝自然是想乘勝追擊的,剛要回答,就聽宮人入殿傳話: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br> 啟明帝欲言又止,那表情仿佛在說:怎么又來了。 無奈與秦硯對視了一眼,啟明帝說:“請皇后進來吧?!?/br> 秦硯自棋臺而下,等皇后進來與啟明帝見過禮后,秦硯再與她躬身拱手作禮,皇后嚴氏趕忙回應: “康平王免禮?!?/br> 秦硯坐回棋臺一側,默默將棋盤上的黑白玉棋子收攏回棋盒之中。 皇后親手將參茶端給啟明帝,啟明帝接過,命人給皇后賜座,皇后落座后問: “臣妾不知康平王入宮了,不然也不來勤政殿打擾?!?/br> 秦硯笑道:“是臣弟未及稟告,皇嫂見諒?!?/br> 皇后感慨道:“這幾年都沒怎么見王爺笑過,如今可算是好了?!?/br> 啟明帝喝了兩口參茶,抬眼看了看皇后,龍顏不悅,皇后趕忙收斂面上笑容,岔開話題: “前些天淑妃來與我說起承王殿下,是該要立王妃的年紀,我不敢為承王做主,不知陛下可有屬意的承王妃人選?” 啟明帝問: “怎么,淑妃那邊找你商量,沒給出人選嗎?” 皇后說:“給了的。但那幾位人選臣妾都一一見過,家世都說得過去,就是這容貌方面都不太出色,也不知承王嫌不嫌棄?!?/br> “娶妻娶賢,容貌次之?!眴⒚鞯壅f。 皇后贊同:“是,陛下說的不錯,但若有那種既賢惠,容貌又好的豈非更佳?陛下見多識廣,看人精準,若有更合適的人選推薦,想必淑妃定會很高興?!?/br> 啟明帝將參茶喝完,皇后趕忙起身接過空碗交給宮人,將自己的帕子遞給啟明帝,啟明帝掖過唇角后說: “朕知道了,會派人留心的?!?/br> “是,謝陛下體諒?!被屎笮辛艘欢Y,坐下又將目光落在秦硯身上,笑容滿面道: “說起來,康平王的年歲比承王還要大些,早年因腿疾耽擱了婚事,如今腿疾痊愈,王爺別嫌我這個當大嫂的多事,你那王府里也該有個女主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