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爺父親終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24節
“啟稟大人,丞相府來人了?!?/br> “啟稟大人……” “……” 接二連三的回稟,每多回稟一次孫屏州就覺得自己頭頂多懸了一把刀,終于所有名門貴女家中都派人尋了過來。 看著素日里連面都見不著的大小神仙,跟不要錢似的涌入京兆府后堂,孫屏州想死的心都有。 “孫大人,你京兆府好大的官威??!”安定伯徐琛陰陽怪氣道。他是個閑人,收到丞相府的傳話,得知女兒被抓入京兆府,便立刻趕了過來。 “豈止官威大,我看孫大人簡直無法無天!不分青紅皂白,連我丞相府的小姐都敢抓?!?/br> 丞相府來的是丞相沈琴的弟媳,三夫人余氏,她是沈馨雅的嬸嬸,與丞相夫人一同管著相府后宅諸多事宜,娘家地位顯赫,她有誥命傍身,是出了名的潑辣護短。 隨著這兩人的發難,其他家的管事人也都跟著指責孫屏州,十幾個人,咋咋呼呼把他、趙龍和獄長三人逼得節節后退,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最終被他們困死在案桌之前。 眼見姐夫被人圍攻,趙龍看不下去,護著姐夫大喝一聲: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這里是公堂,禁止喧嘩懂不懂?” 后堂中的喧鬧質問聲戛然而止,所有目光聚焦到了趙龍身上,只見他以身護著孫屏州,一派正義凜然威武不能屈。 就連孫屏州都有些感動,如果今天的禍事不是這小子惹出來的話,他真想給這小子提提官兒。 從趙龍身后探出腦袋,孫屏州與面前眾人賠笑: “諸位冷靜,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本官……我,我這就親自去獄中把諸位小姐釋放出來?!?/br> 三夫人余氏啐了孫屏州一口: “釋放?孫大人注意言辭,我們家小姐清清白白,被人誣陷,你一句釋放豈非承認了我家小姐有罪?” 安定伯也是鐵口不松:“我告訴你姓孫的,此事你必須給出個滿意的說法,否則別想就這么算了!” 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沒錯,別想就這么算了!” 孫屏州欲哭無淚。 就在此事,門外又傳來高聲傳話: “宣寧候駕到?!?/br> 孫屏州和廳中眾人為之一震,宣寧候竟然也親自來了。 要知道宣寧候和安定伯雖然都是世家子襲爵,可如今兩府的聲望權勢完全不能同一而語。 宣寧候是手握重兵的一品軍候,打仗出征都是掛帥印的,就算不出征時在京里那也是能管兵部、五城和禁軍的主兒; 而安定伯只是空有爵位,身上掛了個可有可無的閑差,每月領著朝廷的爵位津貼,靠著祖上產業過日子。 這二者雖然都是親自前來,可重量卻完全不同。 以至于孫屏州聽到‘宣寧候駕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呆住,還是趙龍和獄長推他才反應過來,不由分說撥開人群,沖到門口迎接去。 賀嘯天一身官袍未脫,手里拿著馬鞭就急匆匆的入了京兆府的后堂。 “參見侯爺?!睂O屏州慌忙請安。 后堂中的其他人也跟著行禮,三夫人余氏在看見賀嘯天進門的那一刻,心道要遭,便悄悄與身邊人耳語一番,那人便趁著大伙兒不注意,從門邊溜出,不知去了哪里。 賀嘯天不是來跟他們寒暄的,拉著孫屏州就問: “我閨女被你抓了?因為何事?” 孫屏州覺得宣寧候一個人給的壓迫力,比之前那些人的總和還要多,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后,孫屏州忽然指向趙龍,毫無壓力的賣了他: “人,都是他抓的。我,我也不知是為何?!?/br> 眾人目光再次集中到趙龍身上,賀嘯天放開孫屏州,耐著性子問趙龍: “你為何抓人?” 趙龍咽了下喉嚨,往姐夫看去求助,但他姐夫自身難保,抓耳撓腮,低頭看螞蟻,就是連個眼神都不賞給他! “本侯問你,為何抓人!”賀嘯天放聲質問。 趙龍把心一橫,昂首說道: “我,我不知那些姑娘是侯爺之女還是什么丞相之女,我只知道她們犯了事就得抓回來盤問!” 義正言辭說完這些,趙龍繞過賀嘯天和其他人,來到孫屏州身旁,指著他說道: “我姐夫是個剛正不阿,明鏡高懸的好官,他時常教導我一定要不畏強權,為民請命,絕不縱容!” 孫屏州呆住,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扣上‘剛正不阿、明鏡高懸、不畏強權、為民請命’的帽子,并且還是一頂不能拒絕的帽子。 因為在他看到趙龍昂首挺胸跟宣寧候爭辯時,瞬間明白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現如今這情況,人已經抓回來,這是不能狡辯的事實,在這些人眼里,就是他孫屏州做錯了! 所以不管他怎么道歉,怎么賠罪,這些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甚至還可能給他按上莫須有的罪名。 與其被他們按上各種卑微的罪名,不如順其自然,秉公執法,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至少還能落個‘耿直剛正,不畏強權’的名聲。 就這樣,孫屏州孫大人被趕鴨子上架,居然真的順著趙龍的思路,開始認真審理起碼頭大船撞小船的案件來。 賀嘯天被安排在府尹座位的上首,其次是安定伯,三夫人余氏、奉恩公府大管家、誠意伯府大夫人…… 牢里的姑娘們也都洗了臉,披上干凈的披風,被安排到公堂后面聽審。 賀平□□過紗窗看見親爹,心中愧疚,說好不再給家里惹禍的,偏偏禍事找上她,不惹都不行,也不知親爹會怎么想。 福鑫公主堅持與賀平樂坐在一處,小聲問賀平樂: “那是你爹嗎?” 賀平樂點頭:“嗯?!?/br>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宣寧候呢?!备v喂髡f,所有人中,就屬她最為輕松興奮,感覺她不像是惹了禍的狀態,而是像正在經歷某種有趣的事情般。 賀平樂不想理她,閉口不言。 沈馨雅見福鑫公主與賀平樂親近,手里的帕子都快擰成了花兒,因著賀平樂在牢里踢門救人,讓原本都是與她一條心的姑娘們,都隱隱有向賀平樂靠攏的趨勢。 這樣的轉變讓沈馨雅心里很不舒服,卻又無力阻止,煩悶不已。 而大堂上已經開始審理案件。 大船上的船娘子哭哭啼啼把貴女們如何花五十兩銀子,讓他們撞翻小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期間余氏幾次三番想打斷,都被賀嘯天喝止。 然后又說到賀平樂以一己之力把船拉向岸邊,使得船上貴女盡數落水之事…… 各家先是不信一個人有那么大的力氣,后來人證多了,也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真不愧是宣寧候之女,有拔山之力,卻用在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們身上,她一人拉得十九人下水,也算霸道了?!?/br> 余氏擅長借力打力,瞬間拉開兩派,讓賀嘯天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賀嘯天看穿她的伎倆,冷哼斥道: “對心思惡毒的人,哪怕她一人拉一百九十人下水也是應當!” 余氏質問:“敢問侯爺,我們這么多人家的小姐,哪個是你口中‘心思惡毒’之人?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玩笑,跟心思惡毒有什么關系?請侯爺不要信口雌黃,污蔑我們小姐清譽?!?/br> “玩笑?差點把人害死也算是玩笑?三夫人你是耳背嗎?若沒聽清那些船夫之言,不妨將他們再傳上堂,重新復述一遍?!辟R嘯天反駁。 “縱然她們有錯,令嬡等她們平安下船后理論便是,犯得著將她們全都撞下水嗎?”安定伯說:“我女兒自小體弱,這個天兒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一泡,那是要去掉半條命的!若有女兒因此有個好歹,敢問侯爺又該如何?” 大堂后面的房間里,徐佳倩聽到父親的話,知道他是在偏袒自己,羞愧的低下了頭。 有幾個姑娘面上也都有了悔意,輕咬唇瓣,暗自醞釀著怎么跟賀平樂說抱歉。 賀嘯天聽了安定伯所言,大為光火,厲聲喝道: “怎么著!你閨女是個寶,落不得水,我閨女就是根草,隨便被人欺負都不許還手不成?笑話!” 安定伯理虧,與周邊人尋求幫助,奉恩公府大管家接替說道: “侯爺莫要動怒,伯爺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就事論事。遇事得講道理,用武力解決總是不對的?!?/br> 賀嘯天大袖一甩,力挺女兒: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本侯覺得很對!” 誠意伯府大夫人上前接續吵架: “侯爺何必咄咄逼人,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賀嘯天反唇相譏: “若要人重,先要自重!先挑事者為賤!” 他一人戰九家,唇槍舌劍,言辭鋒利,挺直了腰桿子,鐵了心要給女兒撐腰。 大堂后面的房間,女孩們紛紛向賀平樂遞去羨慕的目光,福鑫公主撞了撞賀平樂的肩膀,小聲說道: “宣寧候不愧是將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厲害厲害??吹贸鰜?,他真疼你?!?/br> 賀平樂心中暖意十足,有個強悍的老爹撐腰,不受欺負的感覺不要太好! “羨慕?!备v喂鞴o了披風說。 賀平樂見她神情落寞,問她:“怎么?你爹不疼你?” 福鑫公主呼出一口氣:“疼啊。不過……有限?!?/br> 身在皇家有身在皇家的無奈,想要像普通女孩那樣獲得父親專屬的寵愛,幾乎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賀平樂不知如何安慰,便拍了拍她的后背。 看著他們爭辯不休,孫屏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腦子轉得快,來了一招反客為主,要不然現在被‘圍攻’的只怕就是他了,而他可沒有宣寧候一家戰九家的底氣。 就在此時,堂外忽然傳來一聲: “李公公到?!?/br> 所有人心中疑惑,李公公又是哪位? 倒是三夫人余氏起身到門口,將一位拿著拂塵的白面公公迎進后堂,這是她看見賀嘯天進門時,特地派人回去請的。 盡管眾人不認識這位公公是誰,但既然是公公,那就是宮里出來的,比尋常官員都多些臉面。 三夫人余氏介紹道: “這位是李順公公,云福宮大總管。李公公,您這邊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