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爺父親終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22節
賀平樂說:“我做過的事不會否認,但官爺你也得問問我為何要這么做再讓我吃官司吧?” 趙龍問:“你說說,為何?” 賀平樂指著爬上岸邊的那堆小姐說:“因為她們先撞我的!官爺不信可以問那位船家,我們的小船就是被她們的大船故意撞翻的!” 趙龍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叫手下看著賀平樂主仆,他自己來到那堆頭、臉、身都被泥巴沾滿的女孩們面前,問道: “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們撞了她?” 船塢碼頭做的就是租船賃船的買賣,時常會發生兩家不對付爭船打架之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老船家激憤不已,淚流滿面沖到趙龍面前撲通跪下,喊冤道: “是真的!官爺,小人可以作證,這些小姐們的大船故意撞小人的船,如今小人的船壞了,不能用了,求官爺為小人做主!” 周圍也有百姓搭話:“沒錯沒錯,我們都看那條大船先撞小船的?!?/br> 趙龍傾聽了人民群眾的聲音,想起自己是條有夢想的咸魚,是勵志做好官的有為青年! 老百姓證據確鑿求到自己面前,他當然不能置之不理,和善地把老人家扶起,趙龍質問姑娘們: “你們可有辯解?” 姑娘們垂首相顧,連先前挑釁賀平樂的那姑娘都沒了聲音,所有人瑟瑟發抖,都知道今天惹了大禍,此時噤若寒蟬,心中暗想著該怎么與家中人交代。 今日她們都是來赴沈馨雅的約,從沈府坐馬車到柳兒街,從柳兒街到船塢碼頭中間隔了一條民俗街,有人說下人馬車跟著累贅,提議下車步行,一來可以逛逛民俗街,二來可以輕裝簡行透透風,此言一出立刻得到福鑫公主的贊成。 公主出言贊成了,其他人自然附和。于是沈家的馬車和護衛都??吭诿袼捉帜穷^等待,不在此處。 她們邊走邊玩,從民俗街走到此間船塢碼頭乘船,只帶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先前都被撞掉下水,全軍覆沒,剛上岸官差就來了,連個報信兒的人都沒機會派出去。 姑娘們目光統一遞向沈馨雅,今日她是主人,其他人都是客,理當由她對大家負責。 沈馨雅哪里經歷過這種事情,也很無助,貼身丫鬟紫鵑氣焰囂張道: “哪里來的混賬東西,可知我家小姐是……” 紫鵑話未說完就被沈馨雅匆匆攔住,沈馨雅急急搖頭: “住口,不能說!” 紫鵑慌忙閉嘴,周圍姑娘想了想立刻明白沈馨雅的意思。 若她們是當街遇事,自報家門也沒什么,可如今她們一個個落湯雞似的滿身泥漿,若是周圍人知曉了她們的門庭名諱,還不知要被傳出什么風言風語。 可不自報家門,又該如何脫身呢? 思慮萬千后,沈馨雅對另一個年長些的丫鬟耳語幾句,那丫鬟辦過差,知道世情,心領神會往腰間摸了摸,所幸荷包雖然濕了、臟了,但里面沉甸甸的銀子仍在。 那丫鬟拿著那包銀子上前,半側著身子遮擋住周圍人的目光,從荷包中掏出三錠二十兩的紋銀,用滴水的衣袖遮著遞給趙龍。 她五年前跟著大管家出過一趟門,被捕快攔了,大管家只花十兩茶錢就把事兒給平了,如今她出六十兩,是妥妥夠了的! 丫鬟自信滿滿的想完,掩唇湊近趙龍小聲道: “官爺,這里的都是名門之后,身份不方便說出來,總之若事情鬧大了,您鐵定要跟著吃瓜落。所以您行個方便,這事兒就算了吧!以后有你的好處?!?/br> 趙龍往丫鬟袖子里看了看,三錠銀子六十兩,一兩年前收買個普通衙役興許夠了,可趙龍自詡不是普通衙役,更何況現在也不是一兩年前。 六十兩銀子!哈,兩年前在醉仙樓買只燒雞還只要一百二十文,今年已經漲價到三百文。 名門之后……就舍得花六十兩平事兒?騙鬼呢! 并且這些姑娘臉被泥巴糊了,個個狼狽不堪,全身上下沒有半分貴氣,誰見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連個護院護衛都沒有?估計也就是些小門小戶,士族鄉紳家出來的,在他面前充名門,還敢話里話外威脅他,讓他吃瓜落? 這些蹄子怕是不知道他趙大爺的身份! 把人帶回府衙,讓她們家拿錢來疏通,只怕一個人都不止六十兩! 更別說碼頭上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要秉公辦理,爭取在這片博個好名聲!有了好名聲,也就跟他‘當好官’的夢想更進一步了。 在心中打了一番算盤,趙龍不動聲色接過丫鬟手中的銀錠子。 丫鬟面上一喜,以為終于可以脫身了,誰知趙龍轉身就對手下吩咐: “來人,將這些膽敢賄賂官差試圖脫罪的女子鎖上,統統帶回衙門,請府尹大人定奪!” 丫鬟面色一變,急急辯解:“不是!不是!官爺你聽我說,我剛才沒說清楚,你附耳過來,我再與你說!不能抓,千萬不能抓呀!” 趙龍迎面啐了她一口:“呸!我告訴你,你趙大爺明鏡高懸,為民請命,今兒你就是王母娘娘,只要犯了法我都給你繩之以法!” “好!” 圍觀百姓傳來一陣歡呼,趙龍更加得意,讓人捂住那丫鬟的嘴把她拖下去,自己上前指揮: “今日碼頭之事人命關天,船塢當家的,還有這艘船上所有船夫艄公,凡事有關者,全都鎖上!” “還有你,你,你,你你你!統統跟我回府衙交代案情!” 趙龍官威十足,不放過任何一個與案情有關的人,包括賀平樂主仆和老船夫,全都被他點名,頗有種要大干一票,把民事案件升級成重大刑事案件的架勢。 碧溪聽說要去衙門,急得拉賀平樂的衣袖:“小姐,咱們也要去官衙嗎?” 賀平樂教育她:“配合官府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碧溪一頭霧水,小姐說的什么義務不義務她不懂,但不管怎么樣,小姐去哪兒她就去哪兒,絕不退縮! 狼狽的姑娘們也急得不行,可她們沒有別的辦法,派出去交涉的丫鬟不給力,她們再想派其他人私下去跟官差表明身份都沒機會。 沈馨雅抱著福鑫公主的手臂,從牙縫里悄聲說: “公主,你,你說句話呀!” 福鑫公主兩手一攤:“你們不想暴露身份,我也不想??!算了算了,反正臉都糊著,誰也不知我們是誰,將錯就錯,到了京兆府再說!” 一國公主變成這鳥樣,要傳出去,她今后干脆別做人了。 沈馨雅無法,只好咬碎了銀牙,屈辱至極的被官差套上鎖鏈,和其他人一起被帶回京兆衙門! 趙龍自覺是個會辦事的體貼人,鎖這些女子回京兆的時候,為了照顧她們是姑娘家,特地在她們的囚車外罩上一層不見光的黑布,以免她們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羞臊難安。 一層黑布罩著的囚車來到柳兒街口,相府的七八輛馬車一字排開,車夫和護院們開開心心的曬太陽等自家小姐游船回來,黑布囚車經過時,他們還好奇多看了兩眼,私下討論囚車里關押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江洋大盜,討論之后,一行人繼續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小趙是個人才,一下抓了這么多燙手山芋回去。 第25章 京兆府尹孫屏州是武定三年的進士,授業恩師告老還鄉前舉薦他入朝,官場沉浮十幾年,好不容易坐上了京兆府尹的位置,這些年順風順水,官場得意,情場更得意,紅顏知己遍布金水河畔,每個都是真愛。 這日他從外面回到府衙,剛下轎就有個官差沖上前來,把他嚇了一跳。 “姐夫!”趙龍躬身行禮。 孫屏州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一驚一乍,嚇死本官了。你不在巡岸碼頭待著,來衙門做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走入京兆府的大門,趙龍殷勤備至: “我這不是想姐夫了,特地來看看您,都等您半天了?!?/br> 孫屏州啐了他一口:“跟你說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許叫姐夫!” 趙龍從善如流:“是,姐夫?!?/br> 孫屏州懶得跟他計較,問:“你姐讓你來的?回去告訴她,我今晚就去!” “不是不是,我姐沒讓我來,是我給姐夫攬回一件大案!”趙龍說。 孫屏州訝異的看了看他:“大案?殺人放火?拐賣走私?” 破獲案件是會記錄到每年吏部的考核中去的,所以孫屏州若想升官,辦的案子越多,案子越大,績點就越好,因此他對案件很敏感。 趙龍說:“沒那么嚴重,不過也差點鬧出人命!” 孫屏州失望坐到太師椅上,接過丫鬟奉的茶,興趣懨懨,趙龍卻情緒高漲: “一幫坐大船的小丫頭差點把兩個坐小船的小丫頭撞進河里,然后坐小船的小丫頭又把坐大船小丫頭的大船給撞到河里,然后坐大船的小丫頭就全都掉進了河里,然后做小船的小丫頭……” 孫屏州實在受不了他,把杯子重重拍在案上: “閉嘴!什么大船小船大丫頭小丫頭的,聽的人頭疼!” 趙龍趕忙收聲,醞釀一會兒后,長話短說: “我把她們都抓回來關在牢里,姐夫待會兒可以審審她們,讓她們家里人來出錢打官司,咱們從旁收錢……呃,不是,是收訴訟費。她們人多,訴訟費定然少不了?!?/br> 趙龍正殷勤的表功,回廊上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獄長氣喘吁吁的跑進后堂,看見趙龍也在,一雙眼睛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rou來,趙龍覺得莫名其妙,剛把人送進牢里的時候,明明獄長還對他和和氣氣哥兒倆好,相約以后有機會一起喝酒來著。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孫屏州問。 獄長拿了一張紙遞到孫屏州案上:“大人,要出事了?!?/br> 孫屏州不以為意,瞇眼掃了一眼監獄長送上來的紙,他眼神不太好,見紙上好像都是些人名,既不是公文也不是旨意,孫屏州端起茶杯氣定神閑問: “能出什么事?” 獄長見孫屏州不看他遞上的紙,直接大喝道: “大人,咱抓錯人了!尚書令家的張小姐,太傅家的宋小姐,安定伯府的大小姐……” “噗——”孫屏州一口茶噴出,嘴都來不及擦,就起身質問:“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誰,誰,誰給抓進來了?” 獄長把人名重復了一遍,孫屏州滿臉寫著不敢相信: “不是!你好端端抓這些小姐回來做什么?吃飽了撐的?” 獄長瞪著一臉呆滯的趙龍:“這就要問他了!小人說的還只是小人認得的三位小姐,還有小人不認得的……大人您自己看吧!” 孫屏州愣了片刻才知道獄長讓自己看什么,著急忙慌拿起桌上的紙,湊近看起來,越看心越涼,到最后他連抓紙的力氣都沒有,直接癱坐在地。 除了尚書令、太傅府、安定伯家的小姐之外,還有禮部侍郎家的,奉恩公府的,誠意伯府的小姐……若只是這些便罷了,他硬著頭皮把人好端端送回去,磕幾個頭,自打幾個嘴巴估計還能有命在,可這名單里還有三個惹不起的。 沈丞相之女沈馨雅、宣寧候之女賀平樂,還有當今圣上最寵愛的福鑫公主! 這三位大神無論是誰家老子,他都惹不起! 沈丞相是什么人?那是文臣之首,陛下的左膀右臂; 宣寧候又是什么人?武將之最,手握重兵的一品軍候,打起仗來連陛下都要仰仗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