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齊眉 第89節
汪光中自然要一起,他還有好些事情想要問薄膺。 倒是梁德逑搖搖頭,“這件事情陛下沒讓我插手,我就不去了,回頭相爺要是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讓人過來找我?!?/br> 薄膺點點頭答應下來,三人就在宮門前各自分開。 等薄膺和汪光中走了之后,梁德逑瞧著薄家的馬車就忍不住低哼了一聲:“這個老狐貍!” 恐怕什么都知道,卻半點口風都不露,老jian巨猾的很! “老爺,宮里怎么樣了?” 梁家的隨從低聲問道。 梁德逑臉色不大好:“還能怎么樣,陛下大怒,京中怕是有大亂子了?;厝ブ蠹s束好府中之人,這段時間都給我規規矩矩的待在府里,少出去與人交際?!?/br> “還有,之前我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府里可有人摻合進囤糧的事情里面,跟那何家、宋家有交集的?” 要是沒有最好,可如果有…… 他非得打斷了那人狗腿! 梁家的下人瞧見梁德逑臉色難看,也知曉輕重,連忙回答道:“我已經查過了,府里的公子小姐都很安生,沒人摻合此事,只有二老爺府上一個姨娘家中的人,最早時跟著宋家那頭摻合了一些?!?/br> “老二有沒有親自露面?” “沒有,二老爺不知情,而且之前姑爺不知道打哪得了消息,去了一趟二老爺府上,那姨娘就被二老爺禁了足,先前送去宋家的那些銀子,二老爺也做主全不要了?!?/br> 那人低聲道,“二老爺讓我轉告老爺,說這件事情他會處理干凈,不會讓姨娘家中的事情影響到主家這頭?!?/br> 梁德逑聞言松了口氣,隨即卻是微瞇著眼。 薄膺之前主動將宋家推了出來,想必是跟宋家有了什么協議,自然有辦法護住宋家,而老二家里雖然牽扯進去,可能提前得到消息,想是有人放了水。 想起楊宏之前摻合蕭家的事情,還有這次針對豫國公府。 梁德逑若有所思,難不成是,蕭家? 他面色微凝,“讓人去一趟楊家,讓小姐跟姑爺晚上回府里一趟?!?/br> “是,老爺?!?/br> …… 蘇錦沅跟謝云宴回京之后,謝云宴就直接去了戍營,剛好趕上帶著人跟禁軍和京巡營的人四處巡防,而她則是自己回了丞相府去。 悄悄跟著滄山入內,除了薄老夫人外,沒驚動任何人。 等回去換了衣裳,又收拾妥當之后,一直等到天色漸暗,才等到了薄膺從府外回來。 第132章 這場賭約,薄膺贏了 薄膺臉上有些疲憊,畢竟已經上了年紀的人,連軸轉著去了幾處后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 進了主院后,滄山就低聲道:“相爺,表公子回來了?!?/br> 他口中的表公子,就是化名沈喬的蘇錦沅。 跟在薄膺身后的薄家大爺薄柄延忍不住皺眉,他倒是知道府里來了個年輕人,是他母親娘家那邊的子侄,之前也曾跟他照過面。 只是那沈喬大多時候都待在主院這邊,不是自個兒在屋中,就是跟著薄膺下棋品茗,兩天前更是留了句話說是要去找他大哥,就沒了蹤影。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跟府里說一聲?!?/br> 薄柄延只覺得這沈喬有些不懂禮數。 他是客,薄家是主,怎么進出也不打聲招呼! 薄膺見滄山為難,神情平和說道:“是我說的讓他進出府中不必與人回稟,且走的角門也不耽誤什么?!苯忉屃司浜?,他就對著滄山說道,“去讓她過主院來?!?/br> “是,相爺?!?/br> 滄山退下后,薄柄延就有些皺眉,他總覺得自己父親好像格外偏護那沈喬, “父親,我以前怎么沒聽母親提起過,她娘家那邊還有姓沈的親戚?” 薄膺頭也沒抬:“想說什么就說?!?/br> 薄柄延氣勢一弱:“我就是有些疑惑,您待那沈喬好像格外不同?!?/br> 薄家也有很多親戚子侄,其中出色的人也不少,可卻沒一個能入了薄膺的眼的。 無論是誰來了薄家,大多都是留在外院住在客廂,偶爾進來拜見也都是說說話就走,凡是進出都會守著薄家的規矩與府中通稟。 怎么到了這沈喬這里,直接住進了主院偏廂不說,還能隨意進出后院。 薄柄延忍不住說道:“我知道父親回護后輩,可沈喬畢竟是個男的,永蘭和秀蘭都還沒出嫁,讓他住在主院這邊隨意進出,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 薄永蘭是他的小女兒,薄秀蘭是他三弟的嫡女,兩人都還沒及笄,也沒說親。 他夫人已經跟他抱怨過幾次了,說內院突然多了個男人,他們家姑娘又時常要給老夫人請安,之前就已經撞上過一次了,這要是見面多了。 萬一出了事…… 薄膺看了長子一會兒,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突然就笑了:“放心吧,沒有什么不合適的?!?/br> “她往后還會跟府中常來往,府里的丫頭提前見見她也沒什么,就當彼此熟悉熟悉,往后也好相處?!?/br> 薄柄延聞言就瞪大了眼,聽著這話一瞬間就想歪了。 沈喬一個半大小子,又不是京城人士,父親卻說以后還會常來往,甚至不介意讓府里的姑娘與他來往。 這…… 難不成父親是想要沈喬跟府里的姑娘行嫁娶之事?! 這怎么行?! 薄柄延下意識的反對,那沈喬看著瘦瘦弱弱少不經事的,還這么不懂規矩,永蘭和秀蘭卻都是他們千嬌萬寵的嬌嬌,哪能隨隨便便就嫁了人?! 薄膺滿是惡趣味的看著自家兒子胡思亂想,卻沒解釋。 蘇錦沅跟著滄山過來時,沒想到屋中還有其他人,她忙行禮: “相爺,伯父?!?/br> 她剛叫了人,就感覺薄柄延的目光跟帶了刀子似的剜著她,瞅著她時更是一臉的審視,還帶著些說不上來的嫌棄。 蘇錦沅莫名。 她怎么得罪這位薄家大爺了? 薄膺眼底藏著笑朝著她招招手,讓她到了跟前:“不是出城去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又遇到地動,怕京中出事所以就先回來了?!?/br> 蘇錦沅有些遲疑的看了眼薄柄延,之前她在薄家時,薄膺都鮮少讓她跟薄家的人碰頭,如今卻當著薄柄延的面見她,她遲疑了下問道, “相爺,京中如何了,可還順利?” 薄膺揚眉:“老夫安排的事情,你覺得能出差錯?” 蘇錦沅神色微動:“事成了?” “成了?!?/br> 薄膺坐在椅子上說道,“西北的邸報已經送進京城了,是經的端王府的手,陛下本就氣怒之前方隆火燒碼頭,京中之人抬高糧價的事,今兒個夜里這地動一來更是雪上加霜?!?/br> 太史令的天相之說,齊盛送來的西北邸報,京中突如其來的亂局,豫國公等人欺上瞞下抬高糧價,這樁樁件件都踩在了慶帝的底線之上。 “陛下雷霆震怒,豫國公必受牽連,賑災之事他不僅不會阻攔,還得想方設法的促成此行讓其順順利利?!?/br> “我估摸著明兒個陛下那邊就會明旨賑災,之前囤糧的那些人也會上繳糧食以功抵過,至于前往西北的欽差人選,陛下也會召閣中商議?!?/br> “快則三日,慢則五日,必定會出結果?!?/br> 蘇錦沅聞言目光熠熠,哪怕早就知道薄膺的打算,可真當看到他這么輕而易舉就將豫國公府還有那些權貴坑了進去,卻從頭到尾都沒讓自己沾染半點。 她依舊覺得震撼。 這就是能兩朝為相,屹立不倒的權臣的手段嗎? “父親!” 旁邊薄柄延越聽越是震驚,這些都是朝中大事,而父親突然出手對付豫國公的事情也無人知曉,就連他也是等到事發之后才隱約猜出來的。 這般隱秘的事情本該秘而不宣,可他如今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說給沈喬一個半大小子聽? 薄柄延有些急:“父親,這些是朝中大事,您怎能隨意告知旁人,若是他不小心泄漏出去……” “不會的?!?/br> 薄膺說道,“這小丫頭嘴緊的很,人又機靈,就算是你不小心漏了嘴,她也不會說出去的,況且往后她便算得上是你師妹,都是一家人,就你那點心眼未必能瞞得過她什么?!?/br> “什么一家人,我不同意……” 薄柄延壓根沒聽清楚薄膺前面的話,只聽到后面的一家人,條件反射就想拒絕。 開玩笑,他女兒和侄女哪能隨隨便便嫁人? 只是他話才剛出口就反應過來薄膺說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小丫頭?!” “師妹?!” 薄柄延出聲的同時,蘇錦沅也是驚訝:“相爺,您……” “怎么?忘記你與老夫的賭約了?” “不是?!?/br> 蘇錦沅當然記得她跟薄膺之前的賭約。 以囤糧之事立賭,五日為限。 只要薄膺能夠不傷及無辜,且用他的辦法湊到足夠的糧食,且能解決西北之事,送謝云宴一場平步青云,就算是他贏。 今天剛好是第五天,囤糧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賑災西北不會再缺糧食,而眼下負責賑災的官員雖然未定,可她莫名覺得這人一定會是謝云宴。 也就是說。 這場賭約,薄膺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