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魚，瞪著腿往海面游去。

    兩人一出水都禁不住深深地吸了口空氣。

    謙謙看到小魚仔白皙的小臉都被濕漉漉地劉海給蓋住了。顧忌著手上還在掙扎著的大魚，他只得游過去, 輕輕用自己的臉貼上去，幫他把蓋住眼睛的劉海弄開。

    小魚仔大大的黑眼睛露了出來，對他笑出一口大白牙：哥哥，你怎么來找我呢？

    你還說呢？剛剛都說快要吃午飯, 你還繼續游。等下荷花阿姨看到了準要說你。

    小魚仔一聽，就緊張地問道：mama找我了嗎？

    這一年，因為擔心小魚仔的成績上不去, 考不到好的學校。慈母般的陳荷花變得特別容易緊張，小魚仔剛剛考完試，現在一聽到mama找他還是有那么點小緊張。

    沒有，荷花阿姨跟我mama在廚房里準備午飯。我們趕緊回去吧，不然待會兒爸爸他們就要下海來找我們了。

    兩人一邊抱著手中的魚，一邊慢慢地往游艇游過去。

    期間，小魚仔還調皮地趴上謙謙哥哥的背，耍賴一般讓哥哥背他。

    船上，陳荷花在跟陳小雨正在廚房煎著鄭愛國剛拎進來的那條接近三斤重的大黃魚。

    經驗豐富的兩人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小魚仔下海抓上來的。、

    說來，小魚仔這抓魚的本領十分厲害。

    他過了十歲后，就被宋財帶著去海里，教他怎么下網撈魚。

    不過，這孩子不走尋常路。

    人家漁民的孩子學打魚，他卻直接自己跳下海里頭去抓魚。

    偏偏每次大人想說他的時候，他都能抓到很多特別的魚上來。

    大人們想著反正現在自家也不靠打魚為生，就沒再限制他這么點小愛好。

    小魚仔看著謙謙哥哥先游上游艇后，把魚丟到甲板上，然后回身接過他手中的魚，如法炮制。

    最后，把自己一把拉了上去。

    爸爸，我跟小魚仔帶了兩條魚回來。你看看怎么處理，我們倆先去沖沖水。

    謙謙說完，就帶著小魚仔去沖水間。

    謙謙哥哥，我們待會兒吃完飯再去找魚一起玩怎么樣？

    謙謙看著他身上濕漉漉的，水珠一直從黑色的長發滴落到白皙的小胸膛。不知怎么的，忽然覺得小魚仔的皮膚太亮眼了。

    我們快點沖水吧！先吃完飯再說。

    說著就把小魚仔拉著一起進到小小的淋浴間。

    打開水龍頭，一股股清涼的水珠從頭上澆下。

    小魚仔乖乖地站在水下等著謙謙幫他擦洗。

    這個習慣從小到大已經形成了，兩人都沒發現有什么異樣。

    謙謙拿著條毛巾，順著清水，稍微幫他擦拭一下。

    小魚仔閉著眼睛感受著清水下滑的舒適，還有謙謙哥哥力道合適的擦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伸手，一彎腰，把最后那點兒遮擋都丟了出來。

    謙謙看著他這豪邁的動作，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讓他再沖了兩下，就拿起一邊的大浴巾把人給包好，讓他乖乖地去艙房里頭穿衣服。

    小魚仔哈哈笑著，就這樣跑到了隔壁的艙房里頭。

    謙謙失笑地搖搖頭，把丟在地上的泳褲撿起來，連同自己的一起洗干凈，直接掛在后船邊。

    小魚仔這會兒披著條浴巾，坐在小艙房里頭，正在擦頭發。

    他這頭發已經很長了。

    高考最后那幾個月都忙著沖刺學習，完全忘記要去剪頭發了。

    謙謙進來，看到他還沒穿上衣服，只能先去一邊的行李袋里頭翻出自己的衣服先穿上。

    小魚仔看著謙謙哥哥那熟悉的背影。

    堅硬又流暢的肌rou線條，隨著謙謙哥哥的動作，肌rou線條的變化非常明顯。

    看著哥哥彎腰穿褲子，他不由地伸手捂住眼睛。但是手指不受自己控制地自己分叉，讓他把哥哥的**看個正著。

    穿著褲子的謙謙感受到身后的視線，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動作加快把短袖T趕緊套上后，然后讓這偷看他的小屁孩趕緊穿衣服。

    小魚仔知道自己剛剛好像這樣做不太好，但是都怪這壞手指，不聽話。

    不過哥哥的身材真的好好??！

    自己怎么鍛煉都沒辦法像他一樣全身充滿力量的美感，但是又很好看。

    接過哥哥扔過來的衣服，他乖乖地套上了。

    隨手把半干的頭發用手都抓到腦后，跟著哥哥一起去甲板。

    甲板上，已經固定好兩張大桌子，上頭堆了很多不同種類的海鮮還有水果飲料。

    這次出來，兩家的老人都沒跟過來。

    mama，你們都太狡猾了。不等我跟謙謙哥哥就開吃。

    小魚仔看著mama他們人人手上都拿著一個碗在吃東西，不由地小聲嘟囔。

    哈哈，小魚仔，誰叫你洗個澡還洗那么久。不知道，還以為你跟謙謙在里頭泡澡呢!已經大學畢業，進入了奶奶琴行幫忙的牛仔立馬就開始損自己的弟弟。

    嘿，臭哥哥。你真是討厭，怪不得年紀那么大還沒個女朋友。

    牛仔一聽這話就怒了。

    他哪里是沒有小jiejie喜歡，他只不過是工作太忙而已。

    那年認回爺爺、奶奶后不久，奶奶就發現了琴行里頭的負責人手腳不干凈。

    這個負責人還是她認的干女兒。

    看在這個干女兒照顧他們夫妻幾年的份上，奶奶當時只是解雇了這個干女兒。

    沒想到她居然聯合他的老公對奶奶的琴行打擊報復。

    今天工商、明天稅務，輪番上門。

    幸好奶奶的琴行奉公守法，從不干壞事。

    最后，還是爸爸跟鄭伯伯看不過眼，找人查出這兩夫妻這些年干的勾當，把他們都送了進去，這才還了琴行一個太平。

    因為琴行沒了負責人，奶奶干脆自己干。

    不過等牛仔畢業的時候，他看著奶奶這么辛苦，就過去幫忙了。這一幫忙，就沒有脫身的機會了。

    哼，我跟你說，大學里頭很多多才多藝的漂亮小jiejie。但是，你這么個小屁孩上大學，是不會有小jiejie喜歡你的。

    牛仔被弟弟氣得跳腳，最后只能憋出這么一句話他覺得扎心的話來。

    我這么可愛，怎么可能會有小jiejie不喜歡我？

    還沒開竅的小魚仔口中的喜歡明顯跟哥哥口中的喜歡意思完全不一樣。

    才十五歲的小魚仔覺得自己那么可愛乖巧，又會抓魚，又會彈鋼琴還會畫畫，不論是小jiejie還是小哥哥，都喜歡跟自己做朋友的。

    小魚仔已經決定上了大學后要認識一百個人，然后交十八個好朋友。

    再說呢，就是大學沒人跟我玩，還有謙謙哥哥呢！我才不像牛仔哥哥你，一輩子沒有小jiejie喜歡你。哼哼

    陳荷花聽著兩個兒子這樣幼稚的對話，跟陳小雨兩人笑得不行。

    龍龍更是離得遠遠的，假裝自己不是牛仔這個幼稚鬼的好兄弟。

    小魚仔，吃這個吧！已經十八歲的謙謙端了個碗給小魚仔，里頭盛滿了他愛吃的魚rou，連刺都被挑干凈了。

    謝謝謙謙哥哥。小魚仔忘記了剛剛被親哥氣的跳腳，安心地開始吃東西。一邊吃，一邊滿足地瞇著眼睛。

    謙謙看著就覺得非常開心，跟著也吃了起來。

    一時之間，船上眾人都在品嘗著海鮮大餐。

    吃完飯后，幾個大人坐在遮陽棚下喝著飲料。

    小魚仔跟謙謙兩人跟著大人坐在一起聊天，而龍龍跟牛仔則是在遮陽棚外頭曬太陽。

    謙謙，分數什么時候出來？鄭愛國看著已經像個男子漢的小兒子問道。

    給小魚仔遞了一瓶可樂，謙謙說道：老師說最快都要三天，等三天后就開始用電話查成績。不過，我跟小魚仔這次都覺得成績不會差。

    小魚仔在一旁聽著點頭表示贊同。

    他這么辛苦地過了一年，要是還不能跟謙謙哥哥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就不服氣了。

    高三一整年，他跟謙謙哥哥兩人都陷入了題海戰術里頭。

    每天除了做題還是做題。做完老師給的題目不算，爺爺這個大學教授，還有遠在京城的新任小舅公都趕著給他們兩人送習題冊。

    那個時候，不說黑暗吧，也是非常難熬的。

    每天睡覺之前是拋物線，睡著后開始自由落體運動，睡醒后再來個are you kidding me?

    一整年，他跟謙謙哥哥幾乎就是學校家里兩點一線。

    謙謙哥哥還好，像是祭祖還有拜山，他這個嫡孫還得回去。自己就只能乖乖地留在家里學習。

    不過，辛苦總是有回報的。

    現在，不用成績出來，他都可以跟自己說一聲gratulations。

    嘿嘿偷笑兩聲，他看到那兩個在把自己當成咸魚在曬的哥哥，調皮喊道：哥哥們，還不趕緊翻面，不然一邊太黑，一邊太白就是混合巧克力啦！

    兩哥哥齊齊抬頭，把頭上帶著的帽子往這個調皮弟弟身上扔。

    好啦!你們就別鬧了。陳小雨出聲阻止孩子們的打鬧。

    謙謙也伸手把小魚仔拉了過來，幫他順了順頭發，把長長的劉海抓起來扎了個小啾啾。

    小魚仔，等回去后帶你去剪個頭發。

    小魚仔雙眼使勁兒往上瞧了瞧，只能看到幾縷掉下來的碎發。

    他搖了搖頭，說道：好吧！但是我不要剪哥哥你這樣的頭發。

    頂著個寸頭的謙謙覺得自己這個發型老帥了。

    大人們看著孩子們相處得這樣融洽，都非常開心。

    小魚仔，大學是不是要跟我們家謙謙一個學校??！

    鄭愛國看著那個小啾啾抖來抖去，忍不住逗起這小朋友來。

    是??！我們都想好了要上什么學校了。等成績出來后馬上就填志愿。到時候，鄭伯伯你要給我跟哥哥什么獎勵？

    鄭愛國沒想到自己只是逗個孩子，就要出血了：哈哈，你想要什么說說，你鄭伯伯有的話，都送給你們倆。

    小魚仔一聽倒是一時間想不出來要什么。

    畢竟，自己啥都不缺。

    小錢錢，他有。

    衣服鞋襪，他有。

    玩具游戲機，他有。

    最喜歡的謙謙哥哥，他的。

    等我想到再告訴伯伯你吧！記得不要忘記哦！

    大人們被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弄得大笑起來。

    晚上，回到縣城的家里，鄭爺爺跟鄭奶奶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看著他們帶著一筐海魚回來，只得趕緊把他們冰到冰箱里頭。

    小魚仔，謙謙，今天你們同學打電話想找你們出去玩。記得給人家回個電話哦！

    兩人一聽，乖巧的點頭應是。想也知道是誰給他們電話了。

    等吃完飯，他們去看留下的號碼，果然是小胖哥的。

    這小胖哥現在也不能叫小胖哥了。

    這哥們因為經常跟著小魚仔他們一起去漁屋游泳抓魚，身材那是越來越瘦，膚色越來越黑?，F在看到的都說他像根電線桿。

    小胖哥，找我們什么事兒??！小魚仔直接撥通小胖哥的電話問道。

    電話那頭的小胖哥緊張兮兮地說道：小魚仔，紅眼睛說高考都結束了。約我們一起出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夜生活，你跟謙謙要不要一起來??！

    小魚仔一聽夜生活，眼睛都亮了。

    夜生活，不會就是電視節目里面那種吧！

    在電話旁邊坐著的謙謙一看小魚仔的神色，覺得不對勁。把電話搶過來問道：小胖，你剛剛說了什么？

    電話那頭的小胖哥沒有察覺到謙謙的話暗藏殺機，傻乎乎地把話再說了一遍。

    他們當地人說的夜生活，就是進出舞廳那種場所。但是那種地方不是他們這些還沒出社會的學生該去的。

    你跟紅眼睛說，讓他愛去自己去。我們是不會去的，還有你，小心你mama知道后打斷你的腿。說完，啪的一聲，把電話按回去。

    哥哥，怎么啦！怎么那么生氣？小胖哥跟你說了什么？

    小魚仔看到自己的謙謙哥哥生氣，立刻忘了什么夜不夜生活的，緊張兮兮地抱著謙謙哥哥的手問道。

    謙謙看著眼中還帶著純真的小魚仔，暗暗地壓了壓自己的火氣：沒事，小魚仔。哥哥是生氣小胖跟紅眼睛，好的不學，去學壞的。哥哥跟你說，你還小，不能去過什么夜生活知道嗎？

    小魚仔乖巧的點頭。

    他只是好奇想看看什么叫夜生活而已。跟哥哥比起來，這些個東西算什么。

    哥哥，那我們等下去玩游戲機吧！小胖哥如果敢去的話，我們就告訴他mama。

    謙謙點頭，兩人拿起游戲機，接上電視玩了起來。

    看著哥哥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游戲人物KO，小魚仔一點兒都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謙謙哥哥超級厲害。

    好像自己除了游泳跟抓魚之外，其他什么都比不上謙謙哥哥。

    陳荷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過來喊兩個孩子去洗澡睡覺。

    兩人齊齊把電視機還有游戲機關掉，一起上樓。

    他們兩人這些年幾乎都是一起睡的。

    有時候是去鄭家，有時候是在宋家。大人們都習以為常。

    小魚仔抱著自己的睡衣先去洗澡，謙謙就開始疊今天曬干的衣服。

    等小魚仔出來后，他已經把衣服疊好，然后就進去洗澡。

    兩人洗完澡后，通常衣服放到明天會一起用洗衣機清洗。當然，小內內都是自己手洗的。

    這會兒，小魚仔在床上趴著看書。謙謙已經幫他把小內內一起洗了掛在房間的小陽臺上。

    兩條純白色的小內內，一條大一點，一條小一點，在夜風中飄飄蕩蕩。偶爾不小心靠在一起，偶爾不小心又分開。

    好了，都十點多，睡覺。不然長不高哦！謙謙把小魚仔手中的書抽了出來，丟到桌上，回身關了床頭燈就躺下。

    小魚仔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想到謙謙哥哥都一米八五了，自己才一米七三。

    還是乖乖睡覺吧！

    黑暗中，睡著睡著，兩人自然而然地頭靠頭，呼吸交纏。

    第二天，溫暖的太陽曬到身上。

    小魚仔把頭發抓到腦后，隨便拿起皮筋綁了個小啾啾。

    低頭研究起謙謙哥哥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