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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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除了廚師、侍應和護衛,沒有別的客人。 唐納修溫和有禮地請他們落座, 說已經點了一些, 吩咐侍應傳菜單過來, 請他們按照自己的口味再選幾道餐品。榛真禮貌地道謝, 剛滑了滑,便聽謝凜向侍應干脆地點了餐, 他就不好意思再慢吞吞的,也飛快選了幾道看起來不錯的餐點。 榛真和唐納修已經不陌生, 但加入個謝凜, 聊天又拘謹了些。 侍應逐道上菜, 他們開始用餐。 星光落在玻璃穹頂,與燈火輝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優雅的環境令人胃口大開,榛真用勺子嘗了口奶油玉米濃湯,小珍珍愉悅地舒展了枝葉,他愣了愣,立刻明白這些料理必然出自有精神加成的主廚之手。 他是第一次吃,十分新鮮,又切了小塊牛排入口,開心地彎了彎眼睛。 唐納修時不時看他,不由露出寵溺的微笑,你好像挺喜歡的? 榛真眼睛亮晶晶地點頭:嗯,這些都很好吃。 唐納修笑意更深:負責料理的是這家餐廳最頂級的主廚,你喜歡的話,這些天我都可以陪你來吃。 榛真剛想答應,謝凜看向唐納修,冷淡道:不勞煩指揮官,我會帶真真過來用餐的。 唐納修只能訥訥地說好。 榛真給了唐納修一個我也沒辦法,家長管太嚴的眼神。 唐納修覺得榛真實在可愛,忍不住又好脾氣地笑了。 謝凜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他們,握著刀叉的手忍不住收緊,刀尖擦過瓷盤,很輕的一聲響,卻讓他聽著生出浮躁的難受。 他維持著禮儀,迅速用完了身前食之無味的餐點,面無表情地放下餐叉。 榛真不免有些意外,他清楚謝凜的用餐時間,這也吃太快了吧。唐納修雖然不清楚,但他心思細膩,忙讓侍應提前上了甜點,自然地撥開了主食餐盤。榛真吃了七分飽,覺得也差不多,只是不舍得浪費,一大口將剩下的牛排咬住,吃得腮幫鼓鼓的。 謝凜見了,即便心情不是很好,也忍不住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唐納修也笑著,記得榛真要的是冰淇淋球,貼心地幫他端過去,還給他準備了小銀勺。 榛真咽下牛rou道謝。 謝凜只覺這人殷勤得刺眼。 好在甜品用不了多久就吃完了,謝凜想著趕緊把榛真拎回去,唐納修又在那兒忽悠小孩:隔壁花廳有隕石觀景區,要不要去看看,正好散步消食。 榛真猶豫地看向謝凜。 他總不能拋下謝凜一個人去吧。 謝凜知道榛真喜歡太空景觀,看出他想去,只能大方平靜地問:要去嗎? 一般謝凜問出這種句式,基本便是在說他不介意、愿意陪著。榛真高高興興回了個嗯,扭頭就問唐納修在哪邊。唐納修笑著指了方向。 三人轉而往花廳走去。 唐納修在前邊帶路,榛真心里好奇一件事,挨著謝凜小聲問:小叔叔,你之前還有請過別的私廚嗎? 謝凜低頭看他:沒有。像是知道榛真的疑惑,繼續說:阿瑞斯和我都很挑剔,沒有人做的比你更好。 榛真被夸得笑了一下,他很久沒下過廚,決定晚上做夜宵給小珍珍吃吃看,也給很久沒吃的阿瑞斯開開胃。 花廳也被清了場,只有護衛守著出入口。 榛真一眼瞧見陳列在場中的星空帶,目光被吸引了過去,而謝凜和唐納修卻突然看向了北角入口,那里有一個男人快步想闖進來,被數名護衛攔下。 先生,花廳今日不對外開放,請您明日再來。 莊園餐廳出入者都是帝國要客,即便唐納修有所安排,護衛也不方便硬來。 榛真聽到了動靜,他看過去,就對上了謝石星直勾勾的目光。 謝石星設想過再次見到榛真會是怎樣的心情,但當真的親眼看見榛真變成淺銀色的頭發,才感受到了揪心的痛苦。榛真化形時顫抖哭泣著的畫面,這段日子像夢魘一樣重復出現在他的夢里。 他眼睛紅了一圈。 榛真被聯盟看得很緊,祁昀想私下找榛真會面,都找不到機會,如果不是他恰好在樓下用餐,瑪爾斯對榛真感應極深,他此刻也見不到榛真。 兩人這么對視,護衛都不知道該不該攔了。 謝石星推開他們走進花廳,他忘了要先和謝凜打招呼,直走到榛真面前,繃直著背,雙眼通紅,緊緊地抿著嘴唇。 榛真太熟悉這幅表情了。 謝家父母常年重病,一次又一次急救,謝石星從小到大都這個樣子,要面子,忍著不哭。他拉開他私下哄幾句,才會哭出來幾聲。 他把謝石星當親弟弟,雖然因為退婚的事生氣、生分了許多,但一個觸動的回憶,他又難免心軟,知道被一群人盯著,快哭的謝石星一定很難受,轉頭對謝凜說小叔叔,我和石星去那邊說幾句話,謝石星也垂眼含糊地叫了句小叔。 謝凜聽不出語氣的嗯了聲。 榛真便像從前那般,扯了扯謝石星的衣袖,示意他跟著繞到星空帶的另一側。 深藍的宇宙和浮空隕石將他們的身影擋去大半。 謝石星的眼淚掉下一點,他很快擦去。 榛真心情復雜地看著,他沒想到謝石星在聯盟星,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謝石星為他哭。 謝石星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緊緊地捏著。榛真不贊成地要抽出來,皺眉道:你什么意思啊。 謝石星心里酸脹得很,他手松了松,卻沒放開,急著解釋:我和寧越溪沒關系了。 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他。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當喜歡榛真成為一件不會被人恥笑且理所當然的事,謝石星就再也克制不住他對榛真的情意,即便有些丟臉,他也忍不住說出了這些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榛真愣了會兒,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低聲道:你喜歡我,那當初為什么要和我解除婚約,不喜歡寧越溪,卻讓他當你的副助呢? 謝石星沉默片刻,難以啟齒道:因為寧越溪是S。 榛真胸口起伏了兩下,這真是謝石星會干出來的事,回想起被親人都看不起的那種無力與傷害,榛真氣紅了眼,疲憊地不想再和謝石星說話。 謝石星既然肯承認,就做好了認錯的準備,如果能挽回榛真,他什么面子都可以不要。 他低聲下氣地哀求:真真,我錯了,是我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搬出去后,我每天都在后悔,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后會好好對你的。 你以前也這么說過。榛真靜靜地說,我不信你了,謝石星,你是因為我有了精神體,才會來道歉的吧。 謝石星痛苦地抿緊了唇,雙眼通紅。 好像是他才是最受傷害的那個人一樣。有些事榛真也不想忍了,盯著謝石星輕聲說:爸媽去世那個月,你不回我消息,鐘女士問你有沒有用我的零花錢,你說沒有。 謝石星不明白榛真怎么知道這件事,表情愣住。 那個月鐘女士說賬上資金不夠,沒法采購天然食物,讓我先用零花錢墊付,我的錢大部分都給你用了,只能和鐘女士這么說,她不相信我,才去問的你。 為了你的面子,我沒讓她去族里借錢,而是自己出去偷偷找了一份學徒的工作,每天能掙大概幾十克天然食物,榛真像在說別人的事,平靜地繼續,那個月對我來說好漫長,天天只能吃一頓,一小口rou煮一碗水,吃不飽,餓得難過的時候,就想著你能早點恢復通訊。 之后不用我再說了吧,學校里的人,都比我先知道你回了首都星。 而你回來告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解除婚約。 榛真一臉失望地說:你讓我怎么再敢相信你呢,謝石星。 謝石星聽呆了,心痛地快要站不住。 他是想著要冷淡真真,卻從沒想過要讓真真吃這種苦。他以為只不過是解除婚約這一件事,原來真真還有別的委屈,他還被三伯母慫恿著讓真真搬出去,幾乎能想象到真真那時有多心灰意冷。 謝石星悔恨的眼淚流了滿臉。 他拉過榛真死死擁入懷里,哽咽地顫了聲音: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榛真被謝石星抱得皺了皺眉,把事情干脆說出來,他反倒沒那么生氣了,也不想哄弟弟,就由著他哭。 隔著暗藍的懸浮星海,謝凜和唐納修看向對面緊緊相擁的前未婚夫夫。 他兩人級別都很高,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唐納修看的資料里沒記錄這種隱情,可憐榛真,眼眶都濕了。向來脾氣溫和的他,都想去把謝石星狠狠揍上一頓才解氣??煽撮徽婵v容謝石星抱著哭的樣子,又心酸地想,十多年的感情,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撂開的。 他看了眼身邊的謝凜,從榛真領著謝石星過去后,謝凜便沒動過,也不說話,使他也只能干站在邊上陪著。這位冷漠不近人情的軍長,情緒藏得很深,但此刻卻流露出令他驚訝的神色。 謝凜對自己的侄子怎么也有敵意? 除了敵意之外,似乎還有其他復雜的、難辨的情緒。 謝軍長似乎忘了他身邊還站了個人,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榛真。 唐納修不敢多看,收回了好奇的眼神。 而謝凜神情恍惚,心像沉入了冰冷的海水,被寒意刺著,泛出微小而綿密的疼痛。 謝石星聯系不上榛真,問過他幾次,謝凜沒回應他,知道謝石星在聯盟星,也沒告訴榛真,他像是不愿意看到這兩人見面,但這兩人還是見上了。 他想起了上次他追到綠星,問榛真的那些話,榛真當時什么都沒有抱怨,只輕描淡寫地說已經沒事了,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再聽這番話,怎么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有委屈,但不和他說。 這就是他和謝石星的區別嗎。 第50章 標題 「少爺,您應該沒有那種感情才對 謝石星沒哭多久。 他的沖動是有限的。榛真早習慣了。 他肩膀濕了一片, 怪難受,趁機推開謝石星,帶著些許倦意安靜地說, 如果你不介意,爸媽我還是會認的, 其他就算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不需要你的喜歡。 謝石星自然不信,只當真真還生他的氣,口是心非。 他兩從小一起長大,互相喜歡這么多年, 上次任務, 真真不還因為擔心他冒著生命危險闖了綠星。想到這,謝石星憐惜地摸了摸榛真的頭,不管你需不需要, 我都喜歡你。 榛真也是無奈, 想著除了特別情況, 以后大概也不會再見謝石星, 微微嘆了口氣,隨便你吧。 謝石星卻把這當成了榛真的松動, 有些委屈地問為什么這么久都不給他消息。榛真說換了終端,謝石星要加他, 榛真覺得無關緊要, 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謝石星就更覺得真真對他留情, 他再好好哄哄,人就還是他的。 心里有了底,謝石星總算清醒了些, 這才覺得場面有些尷尬。 他偏頭看了眼星河對面的謝凜,抹了把臉。大伯讓他試探謝凜的意思,他其實不太情愿,謝凜將真真劃入地盤的保護姿態,令他很不舒服。 謝石星一正常,小時候那點影子便不見了。 榛真感到累了,今晚這番談話像是正式與謝石星說清道別,再沒什么好說,客氣地問他還有沒有事。謝石星也知道場合不對,搖搖頭,點了點終端,示意會用它聯系,和榛真一起走出這片空間,走到謝凜那兒。 唐納修掃了眼似乎想和謝凜說話的謝石星,見榛真情緒不高,到他身邊輕聲問:還要繼續參觀嗎? 榛真低頭說,不看了吧。 好,唐納修轉而看向謝凜:謝軍長,要不我先送榛真回去,就不打擾您的談話了。 謝石星和謝凜同時看過來,兩人都皺了眉頭。 不用,謝凜冷聲道,謝石星,那件事沒什么好談的,別再來找我。 他沒給謝石星任何眼神,也沒理唐納修,走過來牽了榛真便走。留下唐納修和謝石星在原地發愣。 榛真情緒不高,由謝凜牽著,坐懸浮車回到住所。 謝凜把他直接領進了臥室,問他是不是要先洗澡,榛真點點頭,謝凜就去衣柜翻了他的內衣褲和睡袍出來,又進浴室幫他設定好了常用的模式。 榛真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心不在焉地跟上,靠著浴室墻發呆。 謝凜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許是在想剛見過的謝石星,眼神便沉了沉,淡淡問:傻站著干什么,還要我幫你脫衣服嗎。 噢。榛真回過神,立馬乖乖先脫下外套,解里邊襯衫扣子時,見謝凜還盯著他,手指一頓,遲疑地問:小叔叔你不出去嗎? 謝凜沉默了兩秒,垂下眼走了。 榛真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看,把浴室門按關。 謝凜在臥室角落的扶手椅上坐下,疲憊地閉了閉眼,他今天壓了太多的情緒,到現在也無法平復。他摸出煙來,煩躁地抽了幾口,隔著飄渺的煙霧,不由自主望向浴室門。 他對真真,究竟是什么感情? 謝凜茫然了,他人生中從來沒有過這種疑惑。 他猶豫片刻,打開終端,向蕭管家發了條消息:「謝石星和真真見面了」 「那位少爺怎么還有臉去找小少爺」 謝凜以幾不可查的弧度點了下頭,冷冷地回:「他告訴真真他和寧越溪分了,說喜歡的人一直都是真真」 「」 「少爺,請您務必讓石星少爺離小少爺遠一些,我聽說謝家大少有意讓石星少爺和小少爺恢復婚約」 謝凜瞬間瞇了瞇眼。 「小少爺心太軟了,但恕我冒犯,石星少爺不是他的良配」 謝凜這次點頭的弧度又大了一點點,他停頓了許久,才斟酌地打出一行字:「先生,我好像遇到了想不清楚的問題」 謝宅,頭發花白的蕭管家放下茶杯,如臨大敵地正襟危坐。 上次少爺跟他說類似的話,還是十三年前,少爺奉命執行秘密任務,卻由于帝國內閣的腐朽爭權,犧牲了上千無辜的戰士,其中就有少爺為數不多的幾位好友。那時的少爺很憤怒,他告訴少爺這就是統治者的私欲與權力,之后少爺就去建立了玫瑰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