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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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謝洮是從小苦過來的,她剛剛出生沒多久就沒了母親,父親再婚之后把她丟回了老家和奶奶一起生活。 奶奶對謝洮還算不錯,但耐不住家里窮,就算是小孩子也是要下地干活的,但那個時候謝洮起碼還能吃飽穿暖,后來奶奶也去世了,回來奔喪的父親根本就沒有帶走謝洮的意思。 她被留在了這個小山村,吃百家飯長大。 謝洮足夠努力,足夠奮發圖強,考上了一個還不錯的大學,她一切的奮斗,一切的拼搏,不過是因為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她,所以她要自己愛自己。 內心越是孤獨,越是寂寞,表面上就越是開朗,越是熱愛交談。 她似乎從未期待過有人愛自己,畢竟跟她擁有著相同血脈的人,都能將她棄之不顧,更何況陌生的人呢。 所以謝洮其實并沒有期待過什么愛情,嘴上總在說,好羨慕啊,好想談戀愛,可如果真的讓她去跟別人談戀愛,她又是拒絕的。 謝洮就是這么一個奇怪的女人,她從很久以前就覺得,她的一生可能都會是孤獨的,一生都在羨慕別人的圓滿當中度過。 然后膽怯的不肯踏出一步,不肯去嘗試著愛一個人。 如果有哪一天,謝洮真的愛上了一個人,那么一定代表著這個人擁有比她更熱烈,更瘋狂,更飽滿的熱愛。 謝洮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可能是因為頭太疼了,總想想點什么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也可能是被塞進來的東西太雜亂了,那都是屬于別人的故事跟她無關,于是襯托的她過去的故事格外的凄涼了。 融魂會導致她的身體當中多出另外一個人的魂魄來,越是完整,她接受到的記憶越多。 但這個魂魄真的很殘破,殘破到了謝洮覺得到爭奪主動權的時候,這個殘魂肯定爭不過她。 謝洮不想將這具身體讓出去,是,這是謝青庭的身體,她也是個外來者,如果是謝青庭來爭奪這具身體,謝洮可能會理虧,可能會選擇退出,可是阿如想拿走,謝洮不會給。 憑什么! 憑什么要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阿如和楚辭! 她看起來就這么像個圣母嗎! 越來越多屬于楚辭和阿如的甜蜜過往涌入謝洮的大腦,謝洮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痛苦,這種痛苦有生理上的但也有心理上的。 她的頭顱像要裂開一樣,像是有人拿著錘和鑿子鑿她的天靈蓋,然后有另外一個人不斷的在她耳邊說。 你不過是一個多余的,放棄吧,這本來就不是屬于你的世界,也不是屬于你的人。 為什么要掙扎呢?你不是愛楚辭嗎?那就成全她們好了。 謝洮死死的咬著唇,鮮血的味道在她的口中暈開,在她的舌尖綻放,她的眉眼冰冷而決絕,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輸給一個殘魂。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到這本書里,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絕對不是為了成全別人而來的! 撲通! 楚辭也跟著跳了下來,她白色的發在水中飄搖,鮮血也慢慢的在水中暈開,但是她好像并不在乎,只是慢慢的沉下來,追逐著謝洮的身影。 然后把近乎于沉到湖底的謝洮從水中拉扯了出來。 水邊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石頭很平坦,楚辭就坐在石頭上,讓謝洮枕在自己的膝上,她彎下腰去看謝洮,鮮血混合著水,滴落在謝洮臉上。 阿如。 她混沌的雙眼癡癡的落在謝洮臉上,過了很久慢慢的貼上去,楚辭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她被痛苦撕裂的心臟,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一點慰藉。 阿如要回來了。 她的阿如要回來了。 楚辭能夠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面劇烈跳動,或許是因為興奮也或許是因為緊張,她想起剛剛失去阿如的時候,睜著眼睛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閉上眼睛就會出現滿臉是血的阿如。 她甚至卑劣的去仇恨謝洮,為什么呢?為什么要讓我喜歡上你,如果我們從不曾見面,我就不會愛上你,如果從不曾擁有幸福,那么就不會因為失去而痛苦。 為什么,明明答應了要永遠永遠跟我在一起,卻沒有守住自己的約定。 但短暫的仇恨過后,是漫長的思念,和絕望。 她曾經不會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后來因為阿如學會了,可現在在失去阿如之后,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灰暗。 無論那些風景有多美麗,失去了跟她一起欣賞的人,美麗的風景就再也無法溫暖楚辭的心臟了。 可是現在,她終于要重新的擁有阿如了。 那種興奮甚至讓人膽顫,她無法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只覺得碎裂的心臟像是被名為快樂的粘合劑又重新粘合的完整。 她安靜又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自己的阿如醒過來,在這個過程當中她甚至有些緊張,而楚辭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緊張這種感覺了。 過去了很久很久,謝洮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然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阿如!楚辭眼巴巴的看著謝洮,快樂和興奮都快溢出來了。 謝洮的眼神看起來有一點微微的空洞,她臉上很快就揚起了淡淡的微笑:阿辭,是你嗎? 是我是我楚辭眼眶微紅,緊緊的抱住了懷里的人:阿如阿如你的病終于好了,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謝洮柔聲道:我說過,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的,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這的確是阿如曾經和楚辭說過的話,楚辭心滿意足的將人摟在懷里:我相信你相信的,你這不就回來了嗎? 倒是阿辭,你身上為什么有這么多的傷?謝洮皺著眉,輕輕推開楚辭,拉開了楚辭的衣襟,幾個血rou模糊的傷口其實都已經有愈合的痕跡了,但是鮮血仍就源源不斷地在往外流。 透過創口,甚至能夠隱約的看到骨骼和內臟。 很快就好了。楚辭的笑容在這一瞬間竟然能夠稱得上是純真,她是如此的滿足,如此的快樂,像是一瞬間擁有了全世界。 但是我很心痛。謝洮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傷口,然后落下一個吻,傷口的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膚上面都是鮮血的痕跡,柔軟,冰冷,鮮紅。 楚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感覺到謝洮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吻著,她想要說話,謝洮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很想你,我知道你也很想我,所以不要說話,感受我,感受我的思念,好嗎? 青石很平坦,但是并不柔軟。 她們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一具冰冷,一具溫熱。 楚辭想起很久之前,她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阿如很熱衷于做那種事,而且每次都笑得很無辜。 阿如說:阿辭,你太冷了,所以我想溫暖你,就算是短暫的溫暖也好,起碼有那么一瞬間,你的身上全部都是我的氣息,你的溫度和我是一樣的。 阿如很會撒嬌,有些時候她會覺得在某些地方做那種事,是不太合適的,但是只要阿如抱著她委屈巴巴的說:可是我現在就想,我一刻也無法忍耐了,都怪阿辭太誘人。 她總是一退再退,一退再退,最后被阿如逼的退無可退。 她喜歡的那個人很溫柔,但有時候也很惡劣,很愛她,但有時候也會想要欺負她。 她們曾經在整個魔宮所有的地方,都留下過痕跡,那個人跟她截然不同,是溫暖的,熱烈的,把她這塊堅冰慢慢的融化了。 就是因為跟阿如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太溫暖,實在是太快樂,所以在失去的時候才格外的無法接受。 就像在漫長的冬夜里,一個人踽踽獨行,然后在快要凍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暖爐,然而里面的炭火越燒越少,最后慢慢的熄滅了。 在炭火熄滅之后,曾經得到了一些溫暖的人就會格外的無法接受,在痛苦和哀嚎中迎接死亡。 在死亡的時候,他們會剝掉身上所有的衣服,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因為在幻想當中,他們永遠地擁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阿如我 噓謝洮吻著她,輕輕的撕咬著楚辭的唇角:有什么話,都不要現在講,好嗎? 現在,閉上眼睛來感受我,就夠了。 她還是那樣的溫暖,一如既往,還是有一點點過分,但又不是真正的在欺負人,甚至比以前更狂熱,更癡迷于她的身體,就像久別重逢之后,再發泄自己的思念。 她們不停的接吻,不停的給予或者索取。 謝洮不斷的帶領她探索快樂的海洋,然后在愉悅當中又被更多的愉悅擊敗。 直到冰冷的液體從舌尖到舌尖,楚辭根本就不會防備謝洮,哪怕那液體是苦澀的,苦澀的讓人想要嘔吐。 然而在這個纏綿的吻里,又會變得甜蜜。 阿如楚辭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從身體深處感覺到了一種疲憊,一種虛弱。 謝洮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她低下頭,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又惡劣,又殘酷,甚至還有一點狠毒。 沒有了,你的阿如沒有了。 那樣一個殘破的靈魂,甚至沒有留下一點自主的意識,你覺得她真的爭的過我嗎? 楚辭,你親手把自己的愛人,留在這世界上的最后一點存在抹消掉了,是因為你。 你知道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我有多憤怒,多絕望,多后悔嗎?謝洮輕聲道:我恨不得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上。 她從不曾奢望過愛,自己在孤獨當中也過得很平靜,是楚辭,楚辭打破了這種平靜,闖入到了她的生活當中,根本就不在乎謝洮的意見,把自己狂熱的愛全部都灌注到了她的身上。 那樣的愛,是如此的guntang,哪怕充滿了瘋狂和偏執,也會忍不住讓人下意識的幻想。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肯愛我,是不是我就不會再孤獨了。 是不是我就不會再寂寞了。 謝洮與其說是愛上了楚辭,不如說她是愛上了那個深深愛著阿如的楚辭,那個叫阿如的女人是多么的幸運啊,明明她們如此相像,像到楚辭在瘋了之后,都把她看作了阿如。 可她們的命運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謝洮從未被人愛過,唯一給予過她愛的是很早就死去的奶奶。 從那之后,無論是親人,還是陌生人,謝洮從未從別人的身上體會過愛這種感情。 可是阿如呢? 阿如卻有這么一個人,如此偏執而又瘋狂的愛著她,甚至愿意為了她舍棄一切。 正是因為看到了那么多,所以謝洮才會不斷的想,既然我和阿如那么像,那么是不是我也有機會,得到這樣的幸福呢? 直到被現實打落深淵之前,謝洮都是這么想的。 她也想被愛! 也想被人如此深深的愛著! 也想和另外一個孤獨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從踽踽獨行變成互相依靠,她也想跟另外一個人一起取暖,一起度過余生。 如果沒有遇到楚辭,她就不會有這樣的奢望,更不會喜歡上楚辭,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痛苦。 所以如果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是不是還平靜的在現代中生活著?朝九晚五的工作,用空閑的時間找點娛樂,擁有兩三個能談得上話的朋友,然后在夢里期望著 有個人來愛我吧。 越是不曾得到過愛的孩子,就越渴望愛。 她壓抑的越久,現在就越痛苦,為什么會這樣呢?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懲罰嗎? 謝洮的內心極其的痛苦, 也極其的恨。 她深深的恨著楚辭,也恨著自己,所以在這一刻能夠說出最狠毒的話。 你的阿如,永遠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楚辭,這是你自找的! 她一只手抓著楚辭的手腕,收緊的手指陷進了楚辭的皮膚里,然后緊接著,謝洮狠狠的咬在了楚辭胸前的傷口上。 鮮血的滋味是腥甜的,正在愈合的傷口重新皮開rou綻。 可是謝洮感覺到了一點快意。 沒有阿如了,只有謝洮,現在在對你做這種事情的人是謝洮,就算你不樂意也沒有關系,我已經不在乎了。 楚辭,你感覺到痛苦了嗎?但我比你更痛苦。 她們并沒有做的更多,因為楚辭的蛇尾慢慢的長了出來,垂在水邊,謝洮跪坐在楚辭的腰間,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別的,眼角有點微微的公。 讓她那張臉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有些嫵媚。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后悔,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楚辭一直一直都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的看著謝洮,臉上開始浮現出細細的鱗片,那些鱗片并不會讓楚辭顯得很丑,相反的,反而讓她具有一種野性或者說是獸性的美艷。 她等謝洮全部都說完了,才慢慢的開口:阿如,你還在生氣嗎? 就是這一句話,讓謝洮失去了所有的笑容。 她知道不該跟一個瘋子計較太多,但是但是謝洮忍不住,她愿意為了楚辭付出生命,可是到了最后,在楚辭眼里,她還是阿如。 你為什么就不懂呢?我根本就不是阿如!謝洮死死地捏著楚辭的臉,她的眼睛在這一刻應該是鮮紅的,比楚辭的眼睛還要紅,因為里面全都是憤怒全都是痛苦。 最起碼 最起碼在最后,念一次不是阿如的名字。 謝洮有一瞬間是這么想的,但是她不想再說出口了,因為那顯得她太卑微。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長長的沉默當中,仿佛上一刻還在纏綿的不是她們,幾乎什么都沒有穿的楚辭安靜的躺在地上,傷口還在流血,越來越多的鱗片覆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染上了絲絲的鮮血之后,愈發艷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