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之芒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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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說要當丁克,還慶幸跟學霸有了共同點。 祖荷在美國時曾聽過這個問句,記憶猶新,只是那會的酸澀與如今不可同日而語。 喻池說:“我的決定跟當初一樣?!?/br> 祖荷終于松口氣,松快道:“metoo?!?/br> 大屏幕開始轉動,挑選幸運觀眾,觀眾席掀起一波又一波浪潮。 默然片刻,喻池忽然問:“戴中指可以嗎?” “噢——”祖荷心里有了跳躍的歡喜,伸出左手,手掌與水平面垂直,隨意彈動五指,“可以啊,以后要是再有哪個沒眼力勁的客戶想私約我,我就這么抬起來暗示他,‘你看,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喻池一直收口袋那只手抽出來,輕握她指尖,再往下抹,動作一氣呵成——祖荷的左手中指多了一枚大小合適的鉆戒。 祖荷喜不自禁咯咯笑,問:“你的呢?” 喻池用相似手法,笑著給自己的中指抹上一顆。 大屏幕上毫無懸念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她和他默契一笑,親昵擁吻。卸下平日里的職場光環,此時此刻,屏幕上十指相扣,分享同一副耳釘的年輕人只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 * 這年春節,本地風俗結婚以前還可以領紅包,喻池領過紅包,跟喻莉華和蔣良平宣布有要事要談。 大學畢業五年,喻池也到了傳統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紀,高中同學中不少已經完成婚育這項中國人口中的“人生大事”,就連傅畢凱也不例外,據說未婚先孕“倒霉透了自由沒了”,只能匆匆cao辦婚禮;有些同學甚至趕上今年開放二胎,第二個已經在路上。 喻池從傅畢凱的近況切入,輕松開場,鋪墊得當,也不用他轉移戰火,話題自然會過渡到他身上。 喻莉華煞有介事一笑,問:“怎么地,你也有結婚打算了?” 喻池肘搭膝頭,雙手交握,笑容清淡,口吻堅定:“正好相反,我跟她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分手,應該會這樣一直繼續下去?!?/br> “嚇我,”喻莉華說,“不就是丁克嗎?!?/br> 喻池說:“我還以為你不懂……” 蔣良平笑:“你mama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太小看她了,是不是啊喻校長?” 喻莉華瞥了一眼不正經的蔣良平,嚴肅而不失活潑道:“那是你們兩個的事,只要你們商量好就行,不用特意通知我?!挥脦湍銕『⑽腋吲d還來不及呢!” 喻莉華和蔣良平語氣說明一切,喻池也松快許多,說:“我們高中時候就談過了,現在也是相同看法,等今年跑完鐵人三項我就去做個小手術,現在訓練期暫時不想住院耽擱?!?/br> 喻莉華磕起瓜子,手肘搗一下身旁戴老花鏡低頭看膝蓋上手機的蔣良平:“聽到沒,人家高中就談過了,我們還蒙在鼓里,以為只是純潔同學關系?!?/br> 喻池:“……” 他也懶得辯解是“談論”的“談”,而不是“談戀愛”的“談”,反正他們已經變成戀愛關系。 蔣良平從老花鏡上方瞅他一眼道:“在國內做?” 喻池說:“國外成熟一點?!?/br> 蔣良平點頭:“國內規矩多著呢,沒結婚不能做,有結婚證沒生育過還不一定給做?!?/br> 喻莉華說:“男人那東西金貴唄,說起結扎跟凈身一樣恐懼?!?/br> 蔣良平自動和這類人割席,絲毫不覺冒犯,還呵呵笑起來。 喻池目標提前達成,說了聲“新年快樂”,起身回到自己房間,錯過喻莉華和蔣良平最后的談話。 喻莉華長長嘆出一口氣,想著想著兀自笑起來,招來蔣良平探詢目光。她放下瓜子,擦過手,側身“喂”一聲:“你知道嗎,懷孕的時候我就想著,如果一個女人不幸生出一個兒子,把兒子培養成丁克主義,應該就是她對同胞最大的貢獻了吧,至少兒子不會通過婚姻和生育剝削其他同胞,也不會想著控制小孩滿足自己的統治欲望。一個沒有繁殖欲的男人看起來平和多了——就像你一樣?!?/br> 蔣良平摘下老花鏡放進襯衫衣兜,平和笑道:“你啊,還是太把母親責任當一回事了,社會是個大型染缸,小孩能長成這樣,走運占大部分,家長的能力實在太渺小了……” 但無疑,他們很幸運。 * 祖荷暫時沒回復消息,喻池拉開書桌抽屜,她當年送他的相冊映入眼簾:里面每一頁都掃描做成電子檔,但他還是忍不住拿出來,可下面一個綠色的小本子更加惹眼;他不禁放下相冊,先抽出陪了他十年的殘疾證。 證件上是他沒出意外前的照片,目光青澀有神,帶著一往無前的銳氣。 他啞然失笑,有點想不起第一次用證件乘坐公共交通的糾結。 扔下殘疾證,翻出相冊,十年前點滴重現,喻池本以為不看相冊也能記住所有細節,一對照才發現還是忘記好一些,悵然與驚喜并存。 而相冊尾頁疏狂的字跡,喻池卻是再全麻一次,醒來也會第一時間想起—— 喻池: 希望你能繼續往高處走,那里有更寬容的土壤,更自由的空氣,能夠接納一切非常規的品質; 在山頂,你的特殊不再是累贅,而是一種獨一無二的個性標簽,人人都將稱頌你為刀鋒戰士。 愛你的同桌, 祖荷 2007.7.12 正是這段話信念般照耀他孤獨的七年,激勵他從籍籍無名的喻池,到上市公司的喻刀鋒。上市和“金陀螺”當然不會是終點,就像馬拉松也只是一面里程碑,新的一年,他要往更遠的目標進擊。 他找出一支油性筆,往草稿紙試了兩劃,可以流暢出墨,他在祖荷字跡的下方,端正寫上: 我也很愛你。 ~2016年2月8日~ 兩個波浪號,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 他找出那年校運會的合影,配上第二次馬拉松后與她的合照,罕見地更新朋友圈: “十年,應該會一起慢慢變老了?!?/br> 沒多久,祝福紛紛冒出,最矚目還是祖荷的那一條。 ai。:“應該??” “請求你的意思[大兵不再抽煙的系統表情]”。 “好呀[呲牙]”。 喻池笑著,重新撿起即將過期的殘疾證,涂掉號碼,撕下一寸照,兩指夾起,瀟灑一甩。 跟隨他十年的綠色小本子精準地飛進垃圾桶。 * 同年10月,ironman世界鐵人三項現場,氛圍前所未有的熱烈。 祖荷吻過他,依舊留下那句“我在終點等你”,將他送進了賽場。 開賽鳴槍,其他選手輕松跑過淺灘,直接跳入湖里,而喻池作為唯一一位特殊需要人士,在觀眾的掌聲與吶喊中不再羞怯,哪怕姿態不佳,也不影響向前的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脫開假肢,爬向湖岸線;觸水那一瞬,仿佛擱淺的魚回到故鄉,他靈活游了出去—— 他將游過3.8公里,騎行180公里,長跑42.195公里,奔向他的摯愛與未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完,無番外。 感謝閱讀,有緣再見。 下篇《星星會唱歌》戳專欄可收藏,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