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之芒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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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池的房間在盡頭,祖荷先刷開自己的門。 “你想吃冰激凌嗎?”喻池忽然在背后說,“草莓味應該哪里都有?!?/br> 祖荷愣了一下,回頭笑:“嗯,多點幾份,阿能言洲他們應該快回來了,一會去訂個棋牌室打牌?!?/br> “……好?!?/br> 也許她只是短暫性的孤單,那就多跟人呆一塊便好了。 * 出于眾所周知的原因,酒店棋牌室只有麻將機,八人開兩桌顯得生疏,言洲早有準備,提了一箱德州.撲克來,許知廉也直接訂一間小會議室。周五晚向來是極鋒的游戲之夜,德州之風盛行已久——當然只玩小的。 其他七人沒意見,但總有人得當荷官。 于是,全場目光集中在跟荷官“重疊率”最高的那個名字身上。 祖荷摩拳擦掌道:“來吧?!?/br> “撕浴衣”泡溫泉,祖荷當荷官,她就是今晚的主角。 祖荷洗牌手法雖一般,跟以前男朋友進過賭場,知道德州的規則,分底池不會出錯。 八人圍坐橢圓會議桌,喻池和許知廉分列荷官兩旁。均分籌碼、定下盲注和抽出莊家后,牌局開始。 各人打牌風格不同,留在牌桌的時間也長短不一。 向舒最手生,第一個輸光出局;費螢螢豪氣allin后輸光,叉腰在甄能君邊上旁觀;甄能君可能接了費螢螢的霉運,剩下籌碼還不夠一個大盲,凄慘而退;言洲也硬撐了一會,沒等來起死回生。 桌上只剩下與荷官地理和精神都最近的三個人,按籌碼降序排列:喻池、許知廉和司裕旗。 言洲不禁一笑:“內斗啊這是?!?/br> 祖荷正兒八經糾正:“宮斗?!?/br> 甄能君和費瑩瑩忍俊不禁。 下一局喻池在莊家位,許知廉小盲注,司裕旗大盲注。 祖荷給三人發出手牌,翻牌前,喻池雖面不改色,手上卻直接加注到10個大盲。 許知廉冷笑一聲,大概知道他手牌不凡,自己的紅桃9和梅花3確實叫人為難。 但還是跟了。 司裕旗拿到黑桃10和黑桃k,牌面還行,也毫不猶豫跟注。 祖荷切牌后發出三張公共牌,分別是:10,j,q,清一色的紅桃令余人驚呼起來。 翻牌圈許知廉率先加注,司裕旗和喻池都跟了。 轉牌又開出一張紅桃k,剛才的驚呼又大一度。 只要誰的手牌有一張紅桃,那就是妥妥的同花——而許知廉竟然還是同花順,他立刻又加注了。 司裕旗起碼拿到兩對,牌型還不錯,運氣好還可以拼一下葫蘆,干脆也跟注。 而喻池,依舊一副撲克臉,allin了。 祖荷本應該安靜中立,此刻也忍不住違規插話:“你真的好保守,今晚第一次allin哎,小心嚇壞他倆?!?/br> 還別說,許知廉真猶豫了。如果喻池籌碼比他少,他還可以跟注;現在這一步等于踢門逼他allin,輸得底褲不剩,要不只能灰溜溜棄牌,留點本錢茍延殘喘。 幸好同花順讓他定了心,笑著看了喻池一眼,說:“allin?!?/br> 司裕旗陷入思考:祖荷說得沒錯,喻池牌風謹慎,突然allin,最少拿到了同花,她的葫蘆還有點玄乎。 “棄牌?!?/br> 河牌一張梅花10,司裕旗喪氣一嘆,自己亮牌:“我的葫蘆竟然讓我給棄了?!?/br> 向舒在她身后笑了一聲,司裕旗回頭兇神惡煞瞪他一眼:“你這第一個出局的,還好意思笑我?!?/br> “出局當你的‘后勤’?!闭f罷,向舒把手頭的水杯遞過去。 司裕旗很容易被寬撫了,松快一笑:“這保障工作做得真到位?!?/br> 更輕松的笑容出現在許知廉臉上,他亮出自己手牌:“同花順?!?/br> “我去!”言洲驚嘆,“這是什么神仙牌型!” 祖荷道:“多虧我這雙圣手,除了我還有誰能開出這么神仙的牌型?!?/br> 許知廉贏得舒爽,請賞般笑著看她一眼。 司裕旗也探頭確認他不是癔癥,棄牌的懊惱煙消云散,慶幸地道:“還好沒allin,不然我也變成‘后勤’了?!?/br> 向舒:“……” 鬧雜聲中,喻池緩緩翻開他的手牌:一對紅桃和黑桃a。 他拿到了皇家同花順。 “我去?。?!”言洲叫起來,過去捻他的手牌,檢驗他是否出老千偽造似的——那當然不可能,喻池要是有這能力,估計早去澳門發財了。 祖荷也丟棄荷官該有的矜持和中立,跳起來使勁拍著喻池的肩膀,好像那是一扇敲不開的門。 “你太厲害了!” 喻池終于展露笑顏,順著她前頭的臺詞道:“多虧你的圣手?!?/br> “哈哈哈哈——” 喻池盯著發愣的許知廉,嘴角勾了下,把他的籌碼全掃往自己這邊。 祖荷還補刀道:“vick,其實你手氣挺好的,可耐不住有人比你更好啊?!?/br> 許知廉:“……” 牌桌玩家只剩下司裕旗和喻池,籌碼量懸殊,司裕旗直接說:“我倆就不用再玩了吧?” 喻池按籌碼面額分類清點疊放,點頭道:“開始結算吧?!?/br> 雖然玩得不大,但也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 喻池大方收下許知廉的現金,也是他一晚上智慧的結晶。 “上次合作失敗,我還以為沒機會‘敲詐’你了?!?/br> 司裕旗雖沒喻池那般盆滿缽滿,位列第二還是挺愉快,說:“你才知道從他兜里摳錢難嗎,許總雖然對女人大方殷勤,投資上可是謹慎到摳門?!?/br> “幸運女神偏向你,我也是沒辦法,”許知廉狀似無奈一笑,“這大概是你唯一能‘敲詐’成功的一次?!?/br> 祖荷喂他一聲:“我可沒偏袒誰?!?/br> 眾人收拾牌桌,一一離開會議室。 夜深天涼,祖荷披了一件薄薄的開襟針織衫,忽地感覺衣兜一墜,低頭一看多了一卷粉紅色現金。 她抬頭疑惑地朝“罪魁禍首”偏頭。 喻池說:“打賞荷官?!?/br> 祖荷哈哈笑著,確認性拍了拍衣兜,像高三時候好生藏起一顆喻池給的巧克力金幣。 * 周一,喻池安排好周計劃,完成一個新游戲的策劃初版文檔,華燈初上,公司同事走得七七八八,離他的下班時間卻還有半個夜晚。正打算下樓吃飯,費螢螢和言洲一前一后撲在工位擋板上方,絲毫沒有半點“管理層”的驕矜。 言洲:“你猜發生什么事?” 費螢螢:“天大的好事?!?/br> “你說吧?!?/br> “就是那個……還是你說吧!天啊,我太激動了!” “領旗同意投資了?!?/br> 第三道聲音從兩人背后冒出來,甄能君也難掩喜悅。 喻池撐著桌沿一下子站起,椅子往后滑了一段。 言洲:“是真的!” 費螢螢:“嗯嗯!” 甄能君說:“剛來的消息,明天開始擬合同?!?/br> 喻池連問幾個創業團隊控制權的關鍵問題,均得到肯定答復。 司裕旗將全盤同意他提出的條款,明天開始擬合同。 喻池仍審慎道:“那還有一個晚上……” 甄能君一向是他們中最“膽小”的一個,此時卻沒那么多疑慮。 “祖荷說了,她jiejie要是反悔,就相當于斷她命脈,”她笑了笑,“5%股權的‘命脈’?!?/br> 喻池終于稍稍笑出來。 極鋒和領旗的合同走得比想象中順利,這“5%命脈”的戲言和事實傳到許知廉耳朵里,變成文件簽名上扭曲的一捺。 “荷焰直接拿到極鋒5%的股權?”許知廉放下筆,“干股?” “對,應該算是牽線人的酬勞,相當于價值——” 秘書報出一個數,差不多對上前頭許知廉跟喻池有爭議的那部分:誰能多出這部分,就能保證對極鋒的控制權。 許知廉幾乎拍案而起:“當初分毫不讓,現在清清爽爽就把5%送給別人了?” “我聽說兩邊老總是高中同學,可能也有關系加成,”秘書陡然注意到老板冷然目光,立刻知道說錯話,只是不知道錯在哪里,“……極鋒這一次還是太輕率了,前面我們沒跟他們合作,可能著急拉投資吧?!?/br> 祖荷也算不上漫天要價,甚至已經友情打折。情敵損失一筆,許知廉理應高興才是,但這意味著祖荷和喻池達成利益共同體——無論時間長短——而他卻還是她的同行競爭對手。 “敏感度還不夠,多關注一下行業風向,”許知廉說,“工作雖然講究專業,但市場由人構成,人心不能不懂?!?/br> 秘書一臉委屈,都打聽到極鋒和荷焰的頭頭們是高中同學,這還不夠敏感嗎?難道還得挖掘誰跟誰曾經有過一腿? * 極鋒互動從第一次擴招后,每周五下午抽一個小時舉辦茶話會,名頭叫“暢所喻言”,普通員工可以借機“刁難和拷問”管理層,以了解公司動態和戰略方向,積極參與公司建設。 喻池在會末宣布接下來的大舉動,全員一片歡騰,擊掌拍桌,像得知可以提前放暑假的學生。 眾人歡欣滿面結束這一周工作,回到工位收拾自己的東西,裝箱打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