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之芒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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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兩個少年人的友情發展到何種程度,但她了解喻池,看得出他嘴硬之下那點卑怯的期待。 ……是的,卑怯。 這個以前從來沒有在喻池身上出現過的詞,恐怕將或明或暗陪伴他從今往后。 比起長輩無微不至的關心,喻池也許更需要多接觸同齡人,疏通心中郁結。畢竟以后跟他賽跑的是像祖荷這樣健全的孩子。 她自私地做下放任自由的決定。 喻莉華眼中跟祖荷起了同樣的東西,到底年齡和閱歷錘煉出韌勁,她把淚意生生忍下。 可是青春期的孩子何其敏感,祖荷正要說什么,喻莉華的手輕輕落在她發頂,溫柔拍了兩下。 “早點回去睡覺吧,別開夜車?!?/br> 祖荷抱著psp,目送喻莉華下樓梯。 言洲湊過來,不解風情地問:“她找你干什么?” 祖荷差不多恢復常態,嚇唬他道:“她剛才看到你玩手機了,最好小心點?!?/br> 學校規定原則上不給帶手機,但不少人偷偷藏抽屜,晚自習排著隊避開老師在教室充電。 祖荷回家夜宿那幾晚,還有不少同學托她順便充電池。 言洲:“……” * 自從住院,喻池對星期幾失去概念,祖荷探病的周日意外變成一道顯眼的分割線:只要見到祖荷,喻池便知道,一周過去了,離他渺茫的出院日又近一點。 但這個周日上午,祖荷沒有出現。 過去的兩周,祖荷早上十點準時出現,跟他待一個小時,十一點多蔣良平來開飯,她便離開。 喻池已經拆掉右臂石膏,能獨坐一會,堅持完一頓飯。 祖荷還是沒影。 他只有她的q,但沒辦法上網。 也許現在算得上朋友,他們竟然沒有互留聯系方式。 喻池琢磨完這一段,才想起上周讓喻莉華勸退祖荷一事。 他望向喻莉華,那邊似一直盯著他,灼灼目光照透他的心事。 “mama,你上周跟祖荷說了的吧?” 喻莉華環著胳膊立窗邊,反問:“說了什么?” “……” 蔣良平將桌板收拾干凈,喻池翻開最新一期《極客時間》,說:“我看會書再睡午覺?!?/br> 喻莉華松開胳膊,走近一步,但喻池低頭沉浸,隱然拒絕交談。 她無奈看了蔣良平一眼,蔣良平輕輕搖頭,勸她不要繼續。 在他的中年人法則里,祖荷的“下周再來看你”不過客套話,基本社交禮儀而已。 蔣良平這周已經回校上課,負責陪夜,工作日白天由喻莉華在鄉下務農的meimei進城照料,喻莉華依舊周日全天和工作日擠時間過來。 喻池24*7小時被囚禁在一張一米寬的病床,終日長輩相伴,祖荷這個同齡人被動成為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喻池并非天真爛漫,不知世故,只不過寄予太大希望。 喻莉華和蔣良平不忍戳破,免得他二次失望。 * 午覺被一波痛疼蟄醒,喻池五官皺緊,呻.吟出聲。 “你沒事吧?要不要叫護士?” 女聲年輕而清越,甚至帶著點未經世事的天真,明顯區別于一周以來成年人的聲音。 但疼痛并未能緩解半分,喻池也沒功夫應答,只條件反射描述癥狀:“腿,腿疼……” “我給你叫護士,你忍著點啊?!?/br> psp隨手擱邊柜,定格在賽局結束的排行榜上,剛打到半路那一局排在末位。祖荷按下床頭鈴和護士站通話。 護士長馬上趕來,喻莉華剛剛應該沒走遠,也一起撲到喻池床邊,反應迅速,動作熟稔,就準備掀被子—— 祖荷靈醒退出病房,聽到一個陌生卻也能顧名思義的名詞:幻肢痛。 不一會,護士長出來,朝她淡笑:“你可以進去了?!?/br> “他好了嗎?” 也許“好了”是個太寬泛太完美的標準,護士長沒有回答她。 垂簾擋著病床,祖荷先看見窗邊的喻莉華。 她小心翼翼問:“喻池好點了嗎?” 喻莉華也出現和護士長一樣的淡笑。作為醫院長住人口,喻池每天面臨無數大砍小坎,每爬過一道便是陰轉晴,她當家屬的,自然要保持比本人更為樂觀的心態。 她朝病床一挑下巴,那意思是:過來隨便看。 祖荷從簾子旁探出腦袋,喻池已經在研究她的psp,她松一口氣,笑著湊過去。 喻池:“還是那么菜?!?/br> 祖荷努努嘴,腹誹:“還不是因為你?!?/br> 護士長推著小推車又進來,說準備開始下午的輸液,問喻池想扎哪里。 喻池在祖荷要求下新開一局,兩手正忙碌著,頭也沒抬說:“腳吧?!?/br> 護士長核對床號姓名和藥劑,嫻熟給喻池扎針。 喻池眼都不帶眨,難以想象剛才幻肢痛劇烈到什么程度。 護士長扎完調整點滴速度,任務完成,然后跟喻莉華拉家常般笑笑,眼神示意祖荷:“這你們家老二嗎,都那么大了?” 喻池下意識瞄了眼祖荷,離得太近,祖荷自然覺察到他的目光: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認可的意味? 祖荷并非沒跟他撞過眼神,但以前距離遠,又匆匆一眼,太過尋常普通。 她兩次探病,回想起來屬于一廂情愿,而這一次,她從他眼里讀到友情的認可。 甚至在對視的時間點上,她和他有了點朋友間的默契。 喻莉華看了兩個少年一眼,應道:“不是——” 祖荷一本正經道:“其實我是老大?!?/br> 喻莉華松懈而笑,附和道:“對,姑娘是老大,床上那個才是老二?!?/br> 老二喻池:“……” 第4章 喻莉華和護士長擁著笑意離開,小小空間又成了少年人的天地。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br> 話里的失望和期盼,不經意潑出來,喻池連自己也沒意識到。 祖荷更加沒有,解釋道:“昨晚打游戲,今早起晚了,干脆吃了飯等你睡醒午覺再過來?!?/br> 喻池就著她說的游戲聊下去,互相切磋好一陣。 祖荷掏出手機說:“你的手機號給我吧,要是不來,我發短信給你?!?/br> 其實她更怕突然撞見今天這樣的場面,她可以承受視覺沖擊,但喻池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他不想被看見。 喻池把她手機號也存下。 祖荷邊打名字邊說:“在學校有空我也給你發?!?/br> 喻池說:“上課發我可不回?!?/br> 祖荷瞪他一眼,說:“誰上課給你發,少自戀了。我可沒那么惦記你?!?/br> 喻池只笑笑,呼吸有點不暢快。他其實期待一直有人惦記,那樣仿佛他就不是一個廢物。 * 祖荷在學校的確沒怎么惦記喻池,一天也就不足十條短信,但是她的朋友大多同校,喻池無意中成為發短信最頻繁的那個。 祖荷嘴甜,性格招人喜歡,跟哪個老師都能聊幾句,更別提喻池這樣的同齡人。 她跟他爭論端游里面的道具和武器,說到激情之處,70字的短信承載不起長篇大論,祖荷干脆打電話過去繼續討論;跟他小小吐槽他們兩班共同的物理老師,口水多得像噴水龍,還老喜歡拉漂亮女生聊天,吐槽完她又馬后炮地問:他該不會去跟該老師告狀吧,畢竟喻池上幼兒園的年紀就在“上”高中,男老師說不定還幫他換過開襠褲;祖荷看過他用的是彩屏手機,還拍了一張照片,用價值二十條短信的彩信發給他:食堂新推出的菠蘿包蠻好吃,等你回校吃哦! 祖荷月套餐優惠部分在長途電話,短短一周,贈送的短信包幾乎耗盡。 彩信發送成功后,手機小小屏幕回到收件人列表,喻池名字被重點顯示。 傅畢凱眼尖,匆匆一瞥,看得一清二楚,打趣道:“哎喲,班花追人都追到醫院了?” 言洲癱在椅背,腳踩桌底橫梁,用破舊的文曲星刷貪吃蛇記錄,本來l型打開的電子詞典,被拿成攤開的書本型,他不小心聽岔了。 “什么,荷妹把誰打進醫院了?” 祖荷掄拳隔空給兩人一個一拳,然后沖傅畢凱轉轉手機。 “我現在q號有了,手機號也有了?!?/br> 傅畢凱當然知道討論的主角,嘴硬道:“他辦號的第一天,我就有了。比時間,我會輸給你?” 祖荷手機指示燈閃了閃,新消息送達—— 喻池:周六有空幫我登一下q,怕久不登被收回去,密碼ycyc1224! 祖荷腹誹:拿到q號算什么,我還拿到q密碼。 她笑容更盛,嚴格來講,她的嘴巴偏大,閉著時候看著不明顯,一笑起來,別人露八顆牙,她能露十顆,甚至兩排,貝齒整齊又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