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招娣的重生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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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志安這才有點明白了,是那個死女人!是她——她報警抓他!她冤枉他! 他大聲哭喊,“我真是冤枉的!我——我是高中畢業,我不會搶劫!是她——她打了我一頓,她騙我跟蹤她!其實她早有準備!她會功夫的??!” 劉警官向來覺得自己見過的社會渣滓有夠多,不過,眼前這一款還真少見。 他皮笑rou不笑問:“她會功夫?哦,還打了你一頓,那怎么她的錢包在你這里???” “是我撿的!” 兩個警官對視,都在冷笑。 他們不相信他! 羅志安絕望地嚎啕,“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她故意陷害我的!警官,你們去查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是撿了個錢包!”他真蠢!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怎么偏偏那么巧就讓他拾到她的錢包? 劉警官嘖嘖幾聲:“哦,她故意把錢包扔在地上給你撿到,再到派出所報案說被你打搶了?” 羅志安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這樣啊警官!” “放屁啦你!錢包里有她身份證件,你也知道地址,為什么不送回去?” “撿到錢包前你還到人家店里鬧事?!?/br> “你在哪里撿的錢包?從你鬧事到你‘撿錢包’隔了快一個小時吧?這段時間你一直呆在人家家附近等著撿錢包???” “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跟蹤人家?” “然后乘人不備搶劫?” 羅志安抱著頭,全身在顫抖,涕淚橫流,“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他真后悔。 為什么不把錢包扔了,錢收著就好了?! 因為錢花完了就沒了,錢包和身份證復印件留著,每次看到都會心里很爽。 羅志安被關在派出所的小拘禁室里,李所長打電話給市里民警,嫌疑犯已經落網了。 1998年,根本沒犯罪嫌疑人這種說法,抓住了就是嫌疑犯! 羅志安大聲喊冤。 所長目光如電,看他一眼,“你說的不可能全是真的。最多只是挑了最有利你的說了?!?/br> 羅志安停止哭嚎,也喊不出冤了。 他聽到幾個警察在議論——余自新才十六歲呀,可憐哦,不知道被嚇得什么樣。 怎么聽說原先在廠里這個渣滓就欺負過她? 對的對的,他還欺負過另一個女孩,前天來過那個,也想改名的,叫喬引娣…… 靠,這是個慣犯??! 看來他專門揀這種名字的女孩做獵物,我們得跟分局同事說說,到廠里查查,說不定還有別的受害人。 最惡心的是他還留著受害人的錢包和襪子,真是個變態,是想回味犯罪呀! 被市里的警察帶走時,羅志安看到派出所墻上掛著一幅錦旗,人民的警官就是給人民辦實事的警官,余自新宋詩遠 敬贈。 他腦子里嗡嗡響:全是她計劃好的! 確實都是余自新計劃好的。 自從羅志安再次造謠她們姐妹去城里給小老板“送貨”、她改名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她就決定了,這個壞種必須得去他應該去的地方呆著。 不然他會傷害更多女孩。 那么,要怎么辦? 訴諸法律手段? 真是不幸,即使幾十年后,造謠、性sao擾的犯罪成本依然很低。 即使十幾位受害人聯合起來采取法律手段,請了律師,耗費了大量金錢、時間和精力,得到的往往只是一個輕飄飄毫無誠意的道歉,根本無法償還她們心靈上受到的傷害。 離開后巷,余自新沒直接去派出所,她先去了美院圖書館。 圖書館入口的老師叫住她,低聲問:“你怎么了?” 這女孩頭發凌亂,身上這一塊那一塊污泥,右臂上還有幾條抓痕,背包也敞開著。 余自新一路上都是極鎮靜的,哪怕被渣人抓到了幾下也不覺得很疼,但這老師一問,頓時有股酸楚難當的熱氣一下從心底直沖上來,她開了口,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是委屈的。 明明她沒做錯任何事,可是,只是遇到了一個渣人,她就接連不幸,哪怕趕走了他,他還不放過她,故意害她被解雇!她找鐘點工工作都得在住所半小時車程內,這樣才能干完之后盡快回家給安安換尿布、喂水喂飯,家里長久沒人安安會害怕,可想而知每一份工作都找的不容易。 哪怕重生了,她已經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葛了,他還是會一次一次害她!侮辱她!踐踏她! 這位老師一看女孩哭了,立即警惕起來,“你過來這邊,先坐下,不要怕!”他又打電話叫一位女老師來問。 前不久有學生就在校外馬路上被飛車黨搶包,包包沒拉斷,把人拖在地上拖了幾米,校黨委剛強調過,學生安全無小事! 女老師姓張,她給余自新接了一杯水,柔聲說:“告訴老師,你是不是遇到壞人了?” 余自新喝了幾口水,哽咽著說:“是。我遇到壞人了?!?/br> 老師們報警了。 民警來了解情況后,張老師陪著余自新去派出所做筆錄,一路安慰她,“不要怕。壞人會被捉住的?!?/br> 在民警看來案情很簡單。 羅志安一直心懷不軌,在工廠時和余自新就有矛盾,今天上午又來鬧事,被趕跑后伺機跟蹤,看到她進了銀行,繼續跟著,搶劫了余自新。 可一個民警說:“小姑娘,你都知道他這么壞了,見到他就應該多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嘛!唉?!?/br> 張老師不同意這種說法:“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就發生在離大學門口幾百米遠的地方,還要怎么做才算保護好自己?要是人人遇到壞人了都能保護好自己,這世上就沒有罪案也不需要公檢法機關了!男同志也有被搶劫的,他們也是沒保護好自己么?” 余自新哭得更難過了,她對相信她的女老師感到愧疚,這一切是她有意布置的,可同時她也更委屈了,對呀,為什么每次都有人用責備的語氣問她:你為什么不保護好你自己? 趕走羅志安后一直有人問她,你當初為什么嫁給他? 在夜市擺攤跟流氓血戰后還有人問她,你一個來這兒擺攤,不知道會遇見壞人么? 似乎身為一個弱者,就應該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成為獵物的可能,要警惕周圍的一切——不然就是給別人添了麻煩! 如果真的不幸成為受害者,那也只能怪她們自己。都明明知道自己弱小了,還出來擺攤?這不就是準備好給壞人欺負嘛!那你就算被流氓侵犯了也該認命了嘛!還想要個公道?什么公道? 憑什么呢? 難道不應該是你們保護好更容易成為罪犯目標的弱者么? 如果只有強者才有資格過得好,那,我們的城市和叢林有區別么?我們和野獸,又有什么區別? 她默默流著淚,聽到幾個警官說,涉案金額超過一千,事實清晰,□□抓人吧。 他們聯系到廠區派出所,一說情況,電話里的人驚叫,“余自新?是余自新?哎呀,她前兩天還來過我們這里呢!” 民警一問,才知道這小女孩還挺有志氣呢,在工廠里受過嘉獎,去改名字拿的是廠領導寫的介紹信,人品不用說了,還聰明,就是被父母耽誤了,沒法念正經高中,所以現在才在美院念繼續教育的課程。 這一對比真是更讓人氣憤。 張老師摟著她,“余自新,你別怕!你以后會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一位姓陳的警官和張老師一起送余自新回家,宋秋鳳和徐山平嚇了一大跳。 徐山平生意也不想做了,“龜孫!我真后悔中午沒狠狠打他一頓!” 余自新哭:“關店干啥?我現在沒事了!” 宋秋鳳心里難受得不行,一想,不能關店呀,這要關了,肯定有人打聽為啥,還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呢!到時還不是害了小妹? 她趕緊提醒徐山平,徐山平氣得捶案板,“行,不關!他媽了個老鱉蓋的!越要禍禍咱們,咱們越要過得好給他們看!” 所幸雨一直不停,顧客比平時少,他們兩個雖然分了神,也能勉強支應。 唉,偏偏宋詩遠昨天就跟金姐去深圳了,這時也不知道到香港沒。 陳警官和張老師到了三姐妹的房間,一看就知道房間的主人心靈手巧,雖然家具陳設全是舊物但是布置得很溫馨,桌上還放著英語習題和課本。 陳警官看到床頭柜上的蕾絲桌布,問:“你包里裝的也是這個吧?” 她包里有一團白棉線,鉤針,還有一小塊棉線織的東西。 “嗯。我想織個小網兜,裝上香皂掛在屋子里衣柜里很香?!彼龔纳舷麓矙跅U上解下一個小網兜遞給陳警官。 原來她襪子里裝著香皂是為了這個。 “你取錢是做什么?” “我和二姐在隔壁有小生意,賣點化妝品,我準備進貨?!?/br> 陳警官不是不同情這個小女孩,只是,他有種直覺,這個案子里有點什么不大一樣的地方。 余自新從驚嚇中冷靜下來后,表現出的成熟理智程度遠超過她的同齡人。 雖然從廠區派出所了解的情況某種程度能解釋她為什么會這樣,但他并不滿意這個解釋。 他主動要送她回家,也是想再觀察一下這孩子。結果,他發現她的jiejie姐夫也全聽她指揮,對她的決定幾乎毫不質疑就去執行。 這難道不可疑么? 臨走前,陳警官說:“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br> 余自新和陳警官對視幾秒,“謝謝您。我相信人民警察,相信正義?!?/br> 第61章 香港 看看我給你買了什么好東西!…… 宋詩遠5月6號下午回到了g市。 這次深圳、香港之行是真正的大開眼界。 沒想到深圳還分關內關外, 沒有邊防證就不能進關內,拿著邊防證還要排長龍。 金姐有香港長期往來證,不用排長龍, 她還認識蛇頭, 領著宋詩遠一起走了長期證的通道。 出了關口, 蛇頭還問金姐要不要在深圳買房???最近房價降了, 正好入手。寧要關內一張床, 不要關外一套房!我手頭房子可都是關內的。 蛇頭繼續吹噓,他能領人過關,不需要邊防證! 金姐咯咯笑,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