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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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沉默著。 顏未在等江幼怡的下一句。 也許江幼怡會對她說,別再等了。 又或者,是一聲對不起。 哪句她都不想聽。 想隨便找個什么借口把話題岔開,可她腦子里只剩一團亂麻,雜亂無章,理不出頭緒。 一顆心正往深淵里去,忽聽耳邊響起對面女生的聲音:你還喜歡我嗎? 心口像被什么蟄了一下,刺刺麻麻,揪得疼,顏未險些沒忍住,讓眼淚猝不及防地滴落。 忍住酸澀的淚水已用盡了力氣,若開口,就將前功盡棄。 顏未良久沒說話,江幼怡眼底零星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如果還有什么能讓她鼓起勇氣,稍稍相信自己,那就是顏未給她的感情。 她根本配不上顏未的好,她的自私是那么丑陋,腐敗發臭,該被碾碎磨爛了,埋進骯臟的下水溝。 可她無論如何,還存著一絲僥幸,一點私心,想在漫漫無際的荒野上,攥住最后一抹希望。 這樣了無生趣的她,已經把顏未的耐心磨盡了吧。 她害得顏未有家不能回,出車禍傷筋動骨,最后,竟然還問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 視線相對的時間變得格外漫長,洶涌的眼淚終究沒能止住,某一時刻,突破意志的阻隔,便像破開閘門的洪流,宣泄似的奔涌而出。 溫熱的眼淚接觸空氣的瞬間就被剝奪了溫度,落在手背上,大滴大滴的,寒冷刺骨。 江幼怡眼睜睜看著顏未哭,五指無知覺地摳緊褲縫,勒得指尖泛紅。 喉嚨被什么堵住,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可隨即,便聽顏未說:我喜歡你。 顏未閉上眼,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長出一口氣說:不是還喜歡。 過去,現在,未來。我一直,喜歡你。 所以,你一定好好好活下去。 不要總是自責,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要記得好好吃藥,配合治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等你回來。 顏未強忍抽噎的本能,可眼淚還是忍不住,珠子似的接連不斷地滑落。 多久都等。她雙手掩面,哽咽的聲音從指縫間漏出來,求你,別對我說不用 摩天輪升上高空,窗外的風景更加遼闊。 顏未聽見一聲異響,座艙抖動搖晃。 女生撥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頰,隨即,兩瓣溫熱的柔軟覆住她的唇,吻去她嘴角咸濕的淚痕。 同樣冰冷的眼淚落了下來,點在眼角,新的舊的淚痕交織著,順著鬢發淌過耳根。 摩天輪在高空懸停幾秒,然后緩緩下降。 顏未聽江幼怡在她耳邊說:不要等,你該享受你的人生,不必過早為我停留,我不值得你這樣。 她拭去顏未眼角的淚,親吻女生臉上淡淡的疤痕,語調誠摯而溫柔:哪天我回來了,一定會再和你表白,再追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今天想寫到完結的,看來還是不行_(:з」)_ 明天完結正文!終于要寫到甜甜的成年番外了!可喜可賀!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捂著喊KIKI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沒毛病、ivy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燈月 52瓶;kikikanli 17瓶;發呆的老莊、隨易xxyx 10瓶;盒盒盒盒盒 8瓶;忍澤 5瓶;一只小透明 2瓶;燈子學姐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1章 元旦節后, 法院開庭審理薛玉遞交的離婚訴訟,結果在眾人意料之中。 江康國各種罪名加身,他的援助律師在法庭上都沒能為他多辯解幾句話, 法官一錘定音,判定薛玉勝訴, 結束了這一段令她痛不欲生的夫妻關系。 再后來, 薛玉帶著江幼怡辦了簽證,計劃三月底出國,江幼怡說想在國內過十八歲的生日,所以她們的航班定在江幼怡生日的第二天。 顏未回到這里,也剛好一整年。 江幼怡生日那天請了顏未和兩位jiejie, 幾個人一塊兒吃了頓飯, 席上江幼怡借成年為由, 喝了杯白酒,酒后一改往常的沉默寡言,口若懸河地說了很多祝愿。 祝愿蘇jiejie事業興盛, 祝愿顏jiejie學業有成,祝愿顏未 萬事如意,前程似錦。 舉杯餞別, 觥籌交錯。 兩位jiejie到今天才知道江幼怡出國是為了治病。 不知是誰先繃不住,顏未借口去洗手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幼怡來廁所隔間找到她,和她一塊兒抱頭痛哭,嘴里不住念叨:你要過得好,過得好,我才安心。 后來顏未也喝了幾杯酒,宴席散去, 被jiejie們打橫拖回家。 第二天江幼怡走,顏未說要上課不去送,以為宿醉可以讓她昏睡錯過時間,豈料深更半夜酒就醒了,在家咬著被子紅著眼睛熬到登機前兩小時,最后沒忍住,還是去了機場,在候機大廳找到江幼怡。 江幼怡見到她,秀氣的眉毛揚起來,笑得溫和愉快,是近半年來,最發自內心的笑臉。 我知道你會來的。江幼怡笑著說,將手里一個小小的包裹遞給顏未,給你的,回去再看。 顏未瞅了眼用牛皮紙包的一絲不茍的方形物件,心說江幼怡哪里真的知道她要來,她都準備好把東西郵給她了。 但她貼心地沒有拆穿小江同學別扭驕傲的小情緒,也沒再說等她回來之類的話,她擁抱了江幼怡,對她說:要平安,要快樂。 薛玉去洗手間回來,見到顏未頗為意外。 顏未向她鞠躬,禮貌地說了再見。 飛機起飛前,顏未同時收到兩條短信。 第一條來自薛玉: 未未, 上個月阿姨去怡州拜訪了你的父母,還清了阿姨治病的那筆錢。 我和你的父母聊了很久,他們接待我的態度與我上次見他們頗有出入,好像出于什么原因,他們的觀念有所改變,得知幼怡的病情,還向我道了歉。 阿姨說這些,不是想勸你妥協與父母和解,只是告訴你這樣的情況,或許在你主動回怡州之前,他們都不會來打擾你了。 借幼怡的話說,祝你萬事如意,前程似錦。 第二條,發信人是江幼怡。 只有三個字。 我愛你。 從機場出來,顏未回了趟學校,找徐老師提了休學申請,拿上自己的行李回到顏初和蘇辭的住處,又打包了幾件衣服,收拾停當,顏未給jiejie發了條短信,說自己打算出去散散心,下半年再回來復讀。 顏初沒打電話勸她,只是不久后,顏未在車上盯著江幼怡發給她那條短信發呆時,手機收到入賬提醒,隨即又進來一條顏初的信息:借你的,記得要還。 顏未笑笑,回復顏初:世界第一宇宙無敵好jiejie,謝謝你。 長途汽車駛向臨川,顏未在古鎮附近找了家干凈的旅館,放下行李就去爬山。 近來總是碰上多雨的天氣,她撐著設計獨特的雨傘不疾不徐地漫步山間。 四下張望,林間的楓樹都開了新芽,雖沒有見到秋日里漫山遍野的楓紅,但春天。朝氣蓬勃的景致也別有風情。 顏未循著模糊的記憶找到上輩子來過的古寺,又碰見了那位掃地的僧人,請他帶自己去觀音殿。 她得向菩薩還愿。 KTV里喧聲震天,氣氛沸騰,久別重逢的老同學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盡的天,還有三兩個麥霸什么歌都接得上,永遠不會冷場。 震耳欲聾的笑鬧聲中,睡在角落的女人被身邊的女同學搖醒了。 顏未,你怎么了?快醒醒! 她睜開眼,視野模糊,頭暈目眩,愣了好一會兒,才認清自己的處境。 她來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在KTV包間里睡著了。 身邊的周曉曉擔憂地望著她,那眼神,和學生時代喜歡照顧人的小女生重合,顏未有點恍惚,隨即又反應過來,周曉曉已經結婚了。 你怎么樣?周曉曉問她, 還好嗎? 直到周曉曉把紙巾遞到面前,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在夢中淚流滿面。 記憶如潮,在她心口喧囂。 是夢嗎?是夢啊。 顏未悲從中來,遏制不住滿心悲慟,倉皇道了聲抱歉,起身踉踉蹌蹌地推門出去,逃到洗手間。 穿著高跟鞋不當心崴了腳,她在盥洗臺前摔了一跤。 背靠冰冷的墻面,雙手捂住滿是淚痕的臉,再也忍不住遺憾與痛苦,她在凄清冷寂的角落失聲痛哭。 終究,只是一場夢。 夢醒后空落落的痛楚攪動那些回不去的過往,冰冷的現實化作瓢潑的急雨拍打洗手間的百葉窗,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永遠等不到想等的人了。 江幼怡,我好想你。 周曉曉到底還是不放心,緊跟著追了上來,進洗手間就看見顏未抱膝坐在地上哭。 剛才還好好的人,怎么睡一覺起來就這樣了? 顏未。她快步走過去,在顏未面前蹲下,溫聲勸慰,雖然不知道你夢見了什么,但夢就是夢,別難過,你這樣哭,眼睛會哭壞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顏未哭得更兇了。 周曉曉有點手足無措,她迫切地需要說點什么轉移顏未的注意力,正著急,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想起剛才從班長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別哭了,妝哭花了,待會兒給江幼怡看見指不定得笑話你。 話音一落,痛哭中的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開關,肩膀剎那間停止顫抖。 隨即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什么?顏未終于抬頭,一臉震驚與狼狽。 她以為自己思念成疾出現幻聽,可又忍不住生出一絲期許,哽咽著,忐忑地追問:你剛才說的誰?被誰看見? 周曉曉心說果然江幼怡才是顏女神的心頭rou,內心沒由來失落兩秒,嘴上還是平靜地回答她:江幼怡啊,你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后來出國留學啦,你不會把她忘了吧? 顏未驚到失神。 周曉曉見她止了哭,想著這招有效,就繼續說:江幼怡今天回國,是不是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沒和你說?可惜天氣不好飛機晚點了,不然你這會兒都能見到她,不過應該也快了,你確定還要繼續在這兒哭? 顏未 語塞,腦子里一團漿糊,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她這是還在做夢? 夢沒醒嗎? 那當然不能繼續哭了。 來不及思量出結果,周曉曉已主動扶住她的胳膊:快起來收拾一下,你剛才是不是崴腳了?還能不能站起來? 顏未機械性地起身,在周曉曉的示意下扶著大理石臺的邊緣勉強站穩,活動一下腿腳,確認沒有受傷。 有點暈,還很懵,她下意識想相信周曉曉說的話,把當下發生的一切當做一個未醒的夢,是夢中那個世界的延續。 只要真的能再次見到江幼怡,她不介意繼續欺騙自己。 沖水洗凈淚痕,顏未卸去臉上已經斑駁到一塌糊涂的容妝,素凈一張臉,只補了口紅,提亮慘白晦暗的唇色。 上口紅時,她發現自己左側臉頰有一小塊色澤稍深的痕跡,因為神思恍惚,洗手間燈光又是暖色的,看不真切,她只以為是搓洗用力形成的印痕,并未過度留意。 回到包間,推門進去,顏未覺出一點異常。 本應吵吵鬧鬧的包廂此時特別安靜,那些同學一個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一道長發及腰的背影坐在高腳旋轉椅上對著包間門。 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門從后邊關上,周曉曉也被拽走了。 片刻后,響起熟悉的歌曲前奏。 女人單手握住話筒,食指和中指小幅度地打著節拍,啟唇前一秒轉過身來。 顏未得以看清她的臉。 精致好看的五官大體還是年少時的模樣,但已褪去了青澀,鋪了層薄薄的妝,那雙黑玻璃珠似的眸子,還和從前一樣明亮。 視線對上的瞬間,心臟發了瘋,像匹脫韁的野馬拔足狂奔。 與此同時,清澈的歌聲與記憶中的旋律完美契合,悠悠轉轉,在狹小的包廂里回蕩。 寄、沒有地址的信 這樣的情緒、有種距離 你、放著誰的歌曲 是怎樣的心情 能不能說給我聽 女人目光專注,唱一首少年時的情歌,送給她久盼至今的心上人。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顏未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捂住嘴,用力深呼吸,好努力才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這實在太艱 難,輕易打破了她能力的極限,淚水急洶洶地滾出眼眶,大滴大滴往下掉。 思緒混亂中,她忽然想到,幸好剛才卸了妝。 一曲唱罷,后接舒緩柔和的輕音樂,江幼怡就著手里的話筒,微笑著朝已經哭成淚人的顏未說:我打聽過了,他們說你現在是單身。 她揚著臉笑,抬手用小指挑了下垂落的鬢發,將那散開的一縷撩到耳后,露出右邊耳朵上一枚很可愛的紅色心形小耳釘,頓了兩秒才又開口:這樣的話,要不考慮一下我?就勉為其難做我的女朋友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正文寫完了,之所以說成年篇留在番外寫,是因為這本書標簽是校園,校園部分是個完整的故事,下一章番外內容會接上正文,應該不會有閱讀斷層,感謝大家迄今為止的陪伴 第122章 要不考慮一下我?就勉為其難做我的女朋友吧? 江幼怡雙手握著話筒, 從旋轉椅上跳下來,眼神誠摯而溫柔。 包廂里柔和的彩燈映照著她的臉孔,給黑亮的瞳仁打上晶瑩的高光。 大抵二月的風, 三月的雨,與四月的暖陽合在一起, 就像江幼怡此時的模樣。 美好得像一場虛幻的夢。 顏未淚流滿面, 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情緒洶涌,她無法抵擋,只能勉強用雙手捂住眼睛,原地蹲下, 把臉埋進膝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