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書迷正在閱讀:一個招娣的重生、縮水后我扳彎了死對頭[修真](GL)、我靠拾荒稱霸三界、甜到最后應有盡有[快穿](GL)、風刃之芒、繞床弄青梅(GL)、穿成流放文的極品小姑(穿書)、聽說那個Omega又炸翻全場了(GL)、穿成反派boss的替身情人[穿書](GL)、戀愛嗎,我藏貓糧養你
病床上顏未看向她, 通紅的眼眶中蓄滿淚水, 由此可見, 不用顏初開口,她聰明的meimei已經猜到了大概。 從她接起電話刻意避開那一刻, 顏未就明白了。 江mama出事了,被小江的爸爸推倒,撞傷了頭, 手術很復雜,這邊做不了,已經轉院去了首都,小江陪護,剛走。很簡單的幾句話,顏初說得卻特別艱難,學校那邊徐老師打電話過來,說江幼怡申請了休學。 江幼怡沒有回她消息,卻給徐老師打了電話。 顏未出奇的平靜,沒哭沒鬧,也沒吵著讓顏初繼續聯系江幼怡。 她躺在病床上沉默了好長時間,久到顏初都以為她或許又睡著了,卻見她睜開眼,小聲說:我知道了,謝謝jiejie,今天你也辛苦了,休息一會兒吧。 顏初微張著唇,好似要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能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顏未打破沉默,問出了顏初心里的疑惑。 是有點不明白。顏初點頭,無奈自家meimei太敏銳了,只好坦言,為什么小江不聯系你? 前幾天那么危險的情況,江幼怡都知道找顏未幫忙,也愿意讓蘇辭幫她們找住的地方,怎么這一次卻音信杳無? 不僅關 機不接電話,連短信也不回,怎么看都像江幼怡單方面切斷了和顏未的聯系。 要算起來的話,這種異常就是從昨天她們和江幼怡分開之后出現的,更準確一點,是顏未出車禍,手機被顏廷樾收走之后。 可你的手機上沒有異常通話記錄。顏初自問自答。 姐妹倆都是聰明人,很快就理清這兩天發生的一切變故以及過程中未被覺察的異常。 江幼怡突然疏遠的態度,那對偏執的夫婦不留在醫院陪護,主動退出,越細想,越不能將這些異樣簡單歸于一句巧合。 蘇辭能在醫院偶然碰見江幼怡,那顏廷樾和何萍呢? 我不想的。眼淚順著顏未的眼角往下落,浸濕臉上的紗布,不想把他們當仇人,不想把他們想得那么壞。 她以為,她的父母盡管不近人情,卻也不至于道德淪喪。 江幼怡的mama出事了,她該多絕望,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落井下石。 顏初脫口而出: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呢這話說出來,聲音不由自主放輕。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顏未吸了吸鼻子:或許吧。 可不管怎樣,當下她不可能找顏廷樾對峙。 繼續激化矛盾毫無意義,更重要的是盡快想到辦法解決問題。 她為這樣的無能為力身心俱疲。 姐,你明天再幫我問問周醫生,看能不能聯系到首都那邊的醫院,打聽一下薛阿姨的主治醫生是誰。顏未長出一口氣,我想知道她的病情。 情理之中,顏初點頭答應。 當晚蘇辭送飯過來,病房里的氣氛比頭一天顏未昏迷時還要沉寂。 顏未沒有胃口,強行吞下去一口餛飩,立馬就吐出來,顏初見她是真的難受,就不再勸她吃東西了。 這日之后,顏未話變少了,不愿意主動與人交流。 顏初發現她日漸消沉,每天會找點網上新出的段子念給她聽,有時候段子不有趣,她就念新聞,總要主動挑起一些話題。 盡管顏未大多時候都安安靜靜地望著一個地方發呆,不到必要不會開口說話,顏初還是繼續堅持,她很擔心繼續這樣下去,顏未的精神狀態會崩潰。 不過,令顏初稍微安心一些的是,除了 話變少,不怎么愿意吃飯外,其他時候顏未還是很配合治療的,醫生說什么她都照做,每日例行檢查也都順利進行。 明知江幼怡不會回消息,顏初還是每天用顏未的手機給江幼怡發一條短信,簡單的問候,不提及任何別的事情。 日復一日,病床上的人不可避免的瘦了好多。 九月初,顏初也要回學校上課,沒辦法天天待在醫院陪著顏未了,好在顏未前面半個月的治療效果很好,周醫生說她恢復狀況不錯,繼續保持下去,有提前出院的可能。 首都院方也給了反饋,江mama手術成功,恢復良好,要不了多久就能轉回阜都。 蘇辭替顏未請了一個護工,照顧顏未日常起居,雖然不及顏初無微不至,至少有個人看著,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及時處理。 住院部樓下的銀杏樹開始黃葉,夏季的暑氣開始消退,院子里的風一天比一天冷。 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的衣著從短袖換成長袖,再穿上針織衫和外套,市場上的水果種類越來越豐富,護工阿姨每日帶來醫院的水果都不相同。 所有的變化都在告訴顏未,秋天來了。 我馬上就回去了。顏未對電話對面的人說,別擔心,就望會兒風,不會有事的,有李阿姨看著呢。 手機另一端,顏初喋喋不休地叮囑她:今天天色不好,晚一點可能要下雨,你那傷還沒好,陰雨天容易痛,千萬不能凍著。 顏未坐在一棵銀杏樹下,右手拿著手機,眼睛卻盯著打了石膏的左手。 手指蜷起來,指甲蓋沒什么血色,白得嚇人。 顏未耳邊聽著顏初絮叨,漫不經心地想道,指甲好長,該剪一剪了。同時敷衍地回答著:我知道了,jiejie,沒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顏初哪里不了解自己這個meimei,顏未既然這樣說,必定是不愿早早回病房的,所以她也沒掛電話,繼續聊著:中秋節快到了,你想吃什么月餅? 不太想吃顏未開口,覺察顏初的沉默,她無奈改口,那就蓮蓉蛋黃吧。 好,我叫你蘇jiejie買了送過去,今晚我趕報告,就不去醫院了,你自己好好的,別讓我擔心。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顏初想起今天打電話給顏未的初衷,我又問了首都那邊,何醫生說江mama昨天下午已經出院了。 小江應該也回來了,過兩天你出院,中秋節我們去看看她吧,有什么話,可以當面說清楚。 掛斷電話,有雨從樹葉間落下來,點在顏未的手背上,她卻像沒覺察似的,呆滯地望著地面一片枯黃的銀杏葉,看著它被秋風卷著,吹遠。 未未,下雨了,咱們該回去了。李阿姨走過來,扶起顏未的胳膊。 顏未抬起頭,天空中有一朵心形的云。 沒有以前見過的漂亮,這一朵是灰色的。 這天晚上,顏未做了個久違的夢。 醫院逼仄的走廊和慘白的燈光,將內外分隔成兩個世界的玻璃窗。 只不過這一次,站在病房外的是江幼怡。 她沉默地站在那兒,目光專注地望過來,身上籠罩著不可言說的悲傷。 即便在熟睡中,知道這一切都是夢,顏未還是忍不住心悸,驚慌,漸漸喘不過氣來。 她掙扎著想脫離這個夢,氣喘吁吁地睜開眼,清醒的瞬間聽見走廊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下意識地朝窗外看去,走廊上空蕩蕩的,但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醫院蕭瑟寂寥的環境中,輕易激起心底的恐慌。 護士推著病床從夢境中江幼怡站的位置經過,短短兩秒,腳步聲很快遠去。 可夢里的場景卻還依然拉扯著她的神經,令她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疼。 顏未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想看一看時間,自然而然地伸手取來枕邊的手機。 信號燈一明一滅地閃爍著。 解鎖,顏未看見一封半小時前的未讀短信。 發信人是 江幼怡。 啪 手機從掌心滑落,龜裂的屏幕閃爍兩下才暗下去。 屏幕上一條短信隨著手機信號一同消失,泯滅在黑暗里。 對不起,我不能履行約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4,這是最后一把刀了! 第100章 不用為我難過, 請你們都能為了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 日記翻到尾頁,顏未捂著臉泣不成聲。 同樣憔悴的薛玉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沉痛地耷拉著肩膀。 她臉色灰青,四十歲出頭的年紀, 頭發卻白了一多半。 大病初愈, 又再受打擊, 如果不是病床上安靜睡著的女孩還有微弱的呼吸,她早已沒了念想再堅持活下去。 昨晚發生的一切像噩夢一樣,現在回憶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蘇辭請來的護工在一周之前就應顏未的要求沒有繼續陪床,現在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 顏未看清江幼怡發來的短信,不好的預感在心里瘋狂生長。 心像被一只手用力攥著,疼得她渾身發顫,喘不上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伸手按響了旁邊的護士鈴。 幾分鐘后,值班的護士趕來病房,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情況, 她便先伸出手請求:我的手機摔壞了, 請你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護士看出她難受, 本想提議要不先替她做個檢查, 但視線與顏未對上, 被那雙眼睛里殷切的淚光擊中心底柔軟的地方。 她立即取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顏未,還貼心地問了她一句:方便嗎?要不我替你撥號碼? 顏未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她只有一只右手可以活動,剛才開始就一直發麻,止不住地哆嗦, 恐怕難以自食其力。 護士按顏未報的數字飛快按下一串號碼,毫無意外的關機。 顏未用力深呼吸,又報出另外一串手機號。 這一回電話等了一會兒成功接通,顏初被驚醒好夢后略微低啞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你好,哪位? 是我,jiejie,你現在在家嗎?幫幫我吧,求你了。 顏未帶著哭腔的聲音把顏初剩余一點睡意都驚醒。 聽筒里傳來被褥被掀開的聲音,顏初先勸了顏未一句冷靜,沒來得及深究顏未為什么用的是別人的號碼,邊穿衣服邊問她:怎么了?別著急,你慢慢說。 你現在就去江幼怡家里看看。顏未開口,一句多的話也沒有,我做噩夢了,起來眼皮一直跳,然后看見她給我發了條很奇怪的短信,我怕她出事。 顏初聽得有點莫名其妙,江幼怡和薛玉才從首都回來,怎么會那么容易就又出事,而且現在大半夜的,凌晨一兩點,她覺得顏未過于敏感了。 顏未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啞著聲對她說:jiejie,求求你了,相信我,去確認一下吧。 顏初無聲嘆了一口氣:好,我們去看看,你別擔心,待會兒給你回電話。 掛斷電話,顏初無奈地聳聳肩,對同樣起身已經穿好衣服上衣的蘇辭說:走吧,去小江家,也不知道未未大晚上的搞什么名堂。 蘇辭知道她在鬧情緒,顏未這個電話打得其實有點不合時宜。 她把過小朋友的后腦勺,在她額前寬撫性的吻了一下,勸慰道:未未那么信你,別置氣,有時候兩個人之間就是會有不可言喻的感應,說不定小江那兒真有什么事情。 被蘇辭順了下毛,顏初心情好一點了,聞言笑笑,故意酸道: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 她不記得蘇辭什么時候對自己有過這樣的感應,那想必是蘇jiejie的初戀女友了,畢竟她們在一起好多年。 真的只有一點點酸,她發誓。 蘇辭朝她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是誰,一聲不吭的就跟家里出柜,我那一整天都是心驚rou跳的。 顏初愣了下,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兩眼一瞪,震驚道:所以其實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有點喜歡我了? 如果只是有點喜歡,怎么會到心驚rou跳的程度? 她以為那一年那一天,她是斬斷了自己的后路一腔孤勇地去搏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只是讓自己為每一個當下的決定都竭盡全力,不留后悔的余地。 可原來,她早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蘇辭沒有回答顏初這句話,拉開衣柜找出兩條干凈的內褲,一條扔給顏未,另一條自己穿上,淡淡道:別磨蹭了,時間不等人。 顏初望著她故作鎮定,實則落荒而逃的背影有點好笑。 兩人整理好后很快下樓,深夜路上車少,一路暢通無阻,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江幼怡家的小區。 很快,她們都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時間本該沉寂的小區竟然燈火通明,很多人圍在聚在樓下,唉聲嘆氣。 蘇辭和顏初從他們身邊經過,隱約聽見一兩句議論。 真是造孽!年紀輕輕的,高中都沒畢業??!太慘了!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想不開呢? 換了誰有那種爛人爹,都受不了,可惜了一個好孩子,希望還有的救。 她們飛快穿過人群,看見單元樓前的石階上殘留著幾滴干涸的血跡。 無端的揣測為未知的變故增添了幾分異樣恐懼,走廊里沒有人,連成線的血跡一直延伸到電梯,梯箱里更多猩紅,連空氣中都是未散的血腥味。 兩位jiejie臉色發白,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直至電梯叮一聲響,走廊右側那扇熟悉的防盜門大開著,警務人員拉起黃線,不準任何人靠近那個房間。 顏初被人撞了下肩膀,那人倒退著道歉,她卻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神態茫然地問:這里怎么回事?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人似乎也是這樓層的住戶,沒見過顏初和蘇辭,但見兩個女孩兒長得挺漂亮,便沒什么戒心。 他以為她們是來看熱鬧的,聞言表情揪成一團:你們上來的時候沒聽說呀?這屋里那小姑娘大晚上想不開,割腕自。殺了,人剛送去醫院,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來。 等不到約定的那一天了。 接受施舍的時候我就失去了與你見面的資格,細數剩下的時間,竟然只有遙遙無期的絕望。 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和mama。 如果我沒有向你告白,也許事情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你受到的傷害,也是對我一念沖動的懲罰。 但在這本日記末尾,我想說點心里話。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貪心也罷,其實我并不后悔,感謝你成為我短暫十七年的人生中,熾熱溫暖的光,讓我也有能回想起就會心一笑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