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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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斐聽他追問,蹲下身與他平視:是啊,當然要打勝仗,不然哪有臉回來? 這話聞斐說得理所當然,眉眼里透著鋒銳,言語中滿是傲氣,說完她自己都怔了怔,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屬于小將軍的驕傲她穿越了,多了一份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也被那個人深深的影響著??善婀值氖撬⒉环锤羞@樣的影響,仿佛說出這話,于她而言也是理所當然。 聞斐心中浮現一絲怪異,不過還來不及深究,就聽祁太尉的聲音從兩人身后響起:過剛易折,勝敗乃兵家常事,阿斐你這性子也該磨一磨的。 這話小將軍聽過不止一次,也透露出舅甥倆性格中最大的不同。小將軍少年意氣,祁太尉卻是老成持重,即便后者再如何教導她謹慎內斂,小將軍也是做不到的。尤其她的人生如此順遂,富貴錦繡中長大,出入戰場更是未嘗一敗,謙遜這個詞似乎天生不適合她。 舅舅。聞斐轉身喊了一句,也沒回應祁太尉之前的提醒。 小孩兒比聞斐更嚴肅些,之前還敢撲過來抱聞斐大腿的人,這會兒倒是規規矩矩沖著祁太尉作揖行禮,口中稱著父親,小老頭一般的做派。 聞斐見狀,沒忍住唇角彎了彎。 祁太尉倒是習以為常的樣子,微微頷首后,便問道:你今日課業都學完了嗎?兩個時辰的騎射練了嗎?過兩日為父要檢查的,看看你這些天有何進步。 這天下大抵沒有哪個小孩兒是不怕父母檢查課業的,聞斐看見小表弟的肩膀明顯縮了縮,然后尋了個借口趕忙就溜了,仿佛老鼠見了貓。 等小孩兒跑遠了,聞斐終于沒忍住笑出來:舅舅,阿駿可真怕你。 祁太尉聞言看了聞斐一眼,可惜聞斐壓根不怕他,兩人站在一起倒是比之前那對親父子更和諧。祁太尉這會兒也沒心思跟她說什么家長里短,一擺手道:走吧,去書房談。 聞斐聽罷也斂了笑,乖乖跟去了書房。 **************************************************************************** 皇帝富有四海,乃天下之主,大概也是天底下最任性的人 祁太尉前腳踏進書房,聞斐后腳帶上房門,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舅舅,陛下怎么忽然給我賜婚了?您也知我這身份,怎么沒勸著些? 然而皇帝要做的事,又有誰能勸得住呢? 祁太尉聞言簡直一言難盡:今日之前,我并不知此事。 聞斐聽到這樣的答案也默了默,可轉念想想陛下的性子,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小將軍正是少年,意氣風發,可比她年長了十幾歲的皇帝陛下似乎也還保留著少年心性。他野心勃勃,他爭強好勝,他愛欲其生恨欲其死,一拍腦袋做出決定的事從來不少。 從某種角度來說,當今陛下與一些昏君是有著相似特質的。萬幸他本身還有著雄才大略,也知道輕重緩急,這才沒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當然,現在面對不可收拾局面的人是聞斐,她想起這莫名其妙的賜婚就感覺頭疼。左思右想也沒想到破局之策,只好干巴巴問道:此事可有轉圜?或者可以讓姨母斡旋一二? 祁太尉聞言更無奈了,甚至沒忍住嘆息一聲:阿斐你忘了,皇后殿下并不知你身份。你如今已過弱冠,再加上封侯拜將,惦記你婚事的人可多得是。別說陛下了,在你回京之前,皇后也曾提起過你的婚事,只是被我敷衍過去了。 也就是說,她那皇后姨母也等著催婚呢,只是被陛下搶先一步罷了。 聞斐扶額,不見了平日里的意氣風發,蔫蔫兒的:舅舅的意思,此事已無可挽回了? 祁太尉看著她的眼神越發復雜了,接著又告訴了聞斐一個說不上好的消息:你來之前我問過你舅母,知道了一些褚家姑娘的消息。據說褚家陽盛陰衰,三代里才得了一個女兒,千嬌萬寵不為過。且不說陛下那里,你若退婚壞了褚姑娘的名聲,褚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了。話說到這兒,聞斐又想起之前慶功宴上,曾有不止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散宴后撞她的也不止褚昂一人 聞斐驀地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忙問道:褚家有多少人? 祁太尉沖她比了個手勢,聞斐頓時眼前一黑她知道古來便有多子多福的習俗,簪纓世族也不可能缺養孩子的錢,但一口氣生二十幾個也真是夠了。即便這二十幾的數量中包括了堂兄,可也是聞斐從前沒見過的大家庭。 這一刻,聞斐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該跑路了? 大概是她神色間流露太過,祁太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你知道褚家那些郎君都被外放到哪兒去了嗎?逃婚也不怕被人打斷腿抓回來。 聞斐倒不怕打斷腿,聞言卻不由苦了一張臉:可不逃怎么辦,難道真要我娶妻? 祁太尉指尖輕叩在身旁的書案上,垂眸想了想后說道:或許你該先見見那褚家姑娘 聞斐知道祁太尉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聞言眸光微亮看向他,等著高見。 祁太尉悠悠接了句:說不定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呢。 第6章 嫌棄 聞斐和舅舅商議婚事的時候,與太尉府相隔一條街的褚府里,褚家男人們聚在一處,也正說著這樁婚事。 褚家是簪纓世族,也是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不提關系已遠的旁支,就只三代內的堂兄弟都有二十幾個。不過褚家郎君多,入仕之后大多也外放出去了,如今還在長安的除了還未長成的小郎君外,也不過四五人而已。不過即便是還未成年的小郎君,這會兒也拋下課業齊聚在了外書房中。 在場年紀最長的是褚家四郎褚旭,傳聞風姿俊雅公子如玉的人,這會兒卻是難得一臉凝重。他修長的手指微曲,叩在椅子扶手上:說說吧,你們都什么想法? 褚旭話音一落,六郎褚昂便最先開口道:這婚事我看不行。聞斐外戚出身,又入了行伍,一看就是個糙人,小妹真與他成婚,兩人怕是連話都說不到一處去。小妹念句詩,他知道什么意思嗎?能給小妹回應嗎?兩人若是不能志趣相投,這日子又該怎么過?真讓咱們家小妹渾渾噩噩過日子,只知道相夫教子?那我可舍不得! 褚昂說完,五郎褚曇也忙接口道:我也覺得不行。今日慶功宴,姓聞的可喝了不少酒,一看就是嗜酒之人,有這毛病可稱不上良配。 這話一出,場面忽然就靜了靜。畢竟今日參加慶功宴的可不止褚曇一人,聞斐宴上喝了多少酒也是有目共睹,幾杯而已,說嗜酒著實有些過了。不過誰讓聞斐要搶他們的寶貝meimei呢,哪怕眾人心知肚明,也沒人會反駁褚曇的話,大家似乎默認了聞斐就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褚旭輕咳一聲,主動轉移話題問七郎褚晏道:七郎,你今日不是陪小妹去城門看大軍入城了嗎?應當也看到聞斐了,你看他覺得如何?還有小妹見了他,可有說些什么? 褚家和祁家不同,祁太尉對于賜婚的事半點不知,但褚家卻是提前得到些風聲的。這在皇帝心里,或許也是親疏有別的表現褚家雖然代代與皇室聯姻,但不知隔了多遠的堂妹,又哪里比得過替自己生兒育女的皇后親?皇帝是將祁家一系當做了自己的心腹,越是親近越是不必客氣。相反褚家那邊皇帝反而要顧慮一二,不過以今上唯我獨尊的性格,也并不會給褚家拒絕的機會就是了。 因為早知道消息,聞斐回京時,褚七郎才會帶著褚曦出現在城門口,還搬了寒瓜上樓躍躍欲試??烧l叫寒瓜真的掉下去了,meimei還替他背了鍋。這會兒褚晏心里正虛著呢,沒有立刻加入兄弟們對未來妹夫的討伐,結果就被四哥點了名。 褚晏當然是要說些什么的,他想了想便開口道:聞斐自幼習武,又是戰場上的殺神,萬一將來與小妹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這話一出,房間里頓時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褚家可是一家子文人,雖然也習過君子六藝,拔劍能殺人,但與沙場出身的戰將就完全沒有可比性了。別到時候meimei被人欺負了,他們一群兄弟還打不過對方! 想到這里,眾人都是一臉的憂心忡忡,年紀最小的二十三郎甚至要急哭了,烏溜溜的眼睛里含著一泡淚。 還是年長的褚旭最先鎮定下來,意識到兄弟們可能憂心過甚,把人想得太壞了。不過話說到這里,在褚旭心里,聞斐這個未來妹夫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完全配不上他優秀的meimei了。 心中有了決斷,即便是圣旨賜婚,也并不是全然無解。不過在此之前,褚旭又問了一句:今日見過聞斐,小妹對他可有什么看法,或者小妹可有說些什么? 這話自然是問褚晏的,并且所有兄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直看得褚晏倍感壓力。 然而還不等褚晏在兄弟們灼灼的目光下說些什么,外書房緊閉的大門忽然便被人推開了,一道清麗的身影施施然走了進來:阿兄們想要知道些什么,直接問我便是,何必自欺欺人聽些添油加醋的話? 這話一出,場面頓時一片寂靜,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方才還侃侃而談的幾人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君子慎獨,背后議人是非可非君子所為,更何況是添油加醋的不實之言。 褚家的兄長們尷尬之余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點點絕望他們花了十幾年在meimei心中建立的光輝形象,今日可謂一朝喪盡,早知道就留個兄弟在外面看門了! 等收拾收拾心情,褚旭到底不肯放棄,索性真問了褚曦這個當事人:那小妹,你對聞斐可有什么看法? 本不過一面之緣的人,褚曦其實沒什么看法,但當她在門外聽到哥哥們的對話后,原本沒什么想法的人,也難免生出些想法來。 她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眼在坐的兄弟們,連小小一只的二十三郎也沒漏過:至少在我看來,聞小將軍并沒有你們說的那般不堪,相反還頗豁達。 不止沒有貶低,還有所夸贊,小妹是不是要看上對方了?! 褚家兄弟們徹底不淡定了。 **************************************************************************** 聞斐對舅舅的話有點心塞不是自戀,至少在她看來,小將軍那般優秀的人配誰都配得起。即便這樁婚事有些不合適,但那也該是客觀因素,絕不會是因為對方看不上她! 可太尉舅舅的話,聞斐到底也沒有反駁,畢竟賜婚說到底也是兩個人的事,她確實也該見一見另一個當事人。 打定主意,聞斐回府后一面打探褚曦的消息,一面馬不停蹄就往褚府送了拜帖。 打探消息的事進展很快。褚曦早有美名在外,諸如貌若春花,性情恬淡,才情過人之類,完全符合一本小說對于女主的要求,也完全符合人們對于美好事物的期待與幻想哪怕那是一篇騙婚的耽美文。 只聞斐一面翻看著褚曦的消息,一面卻發現自己送去褚家的拜帖如石沉大海一般,全無音訊。 初時聞斐并沒有想太多,只以為是褚家每日收到的拜帖太多,或許出了什么差錯,將她的拜帖弄丟了,于是果斷的又補了一張拜帖送去。結果這次的拜帖依然石沉大海,她沉吟片刻后送了第三封,結果依然是沒有結果。 事不過三,聞斐到此時哪里還不明白褚家的態度? 她竟真的被嫌棄了! 聞斐很是氣憤,但氣憤之余,倒被激起了幾分逆反心來既然褚家不想讓她見褚曦,她還偏要見到人,說個明白。左右剛回朝陛下也沒予她新差事,她閑得很,正好可以日日去褚家門口守著,還就不信她等不到人了! 聞斐這樣想的,也真這樣做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少年情動有多深情,哪里又知道她其實心心念念想要退婚 第7章 熟悉 時近酷夏,天氣一日熱過一日,看著屋外炎炎烈日,便讓人生不出外出的心思。 這日午后,難得的清閑時光,整座府邸都陷入了沉靜之中。褚曦按照習慣小憩片刻,可惜并沒有睡多久,便自淺眠中清醒了。 丫鬟語冬正守在榻旁,一面給褚曦打扇,一面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不過做丫鬟的總是格外警醒,榻上剛傳來一點動靜,語冬立刻便清醒了過來,見褚曦起身便問:小姐今日怎的這么早起身,不多歇息片刻嗎? 褚曦從榻上坐起,輕輕搖了搖頭,身上搭著的薄毯頓時滑落下來。 語冬見狀忙將滑落的薄毯收了起來,再抬頭才發現,褚曦一覺睡醒額間隱約有汗顯然,在這樣炎熱的夏日午后,便是有丫鬟打扇,也熱得人睡不下去了。 待身上的薄毯被語冬收好,褚曦便順勢起了身,幾步走到了敞開的窗前。 夏日的午后陽光獨好,金燦燦一片光輝灑在庭院花木,耀眼極了。枝頭上蟬鳴陣陣宣揚著夏陽的威力,知了,知了的鳴叫聲急促又聒噪,讓人聽了平添幾分焦躁。 有小丫頭正舉著長桿去趕樹枝上的蟬,忙活得滿頭大汗也沒能讓院中平靜幾分,整個小院盡是蟬鳴。 語冬端了杯溫茶過來,見褚曦正瞧著小丫頭趕蟬,自己也往外瞧了一眼,而后開口道:小姐今日只少歇了片刻,是被屋外蟬鳴吵著了嗎? 若是褚曦嫌吵,明日自然會多幾個人去趕蟬。 褚曦卻將目光從小丫頭身上收了回來,她接過語冬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也不知怎的想起便多問了一句:最近倒是清閑,似許久都未接到帖子了,往年這時候都有帖子送來約游玩避暑的。 語冬聞言先是一怔,接著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說句不客氣的話,褚曦在長安城里稱得上一句炙手可熱。褚家的權勢是一方面,褚曦才名在外也頗受人追捧,就沒哪家夫人小姐舉行宴會漏了她的。即便褚曦不可能所有邀約都去,可長時間無人問津,這絕對是第一次。 想到這里,語冬覺得自家小姐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被冷落,于是說道:許是門房出了差錯,我這就去問問。 褚曦性子寬容,也就養成了語冬風風火火的性子,她說完一溜煙就跑了,褚曦也沒管她。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語冬便回來了,卻是兩手空空:小姐,我問過了,府中這些天收的帖子都被七郎君拿去了,其中有好幾封給小姐的請帖,七郎君也沒讓人送來。 語冬說著還有些埋怨,畢竟請帖這種東西如何對待也是要看人的,哪家該親近哪家被無視都得小姐自己斟酌決定?,F在可好,七郎君將帖子都拿去了不說,還不與小姐知會一聲,萬一錯過了什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