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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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士兵一陣歡呼。 杜平高聲:“寸寸山河寸寸金,一片丹心報天子!我替江南百姓給你們行禮?!?/br> 說罷,深深一鞠躬。 士兵們異常興奮,頭一回被皇親國戚如此禮待,受寵若驚,呼聲震天,連天頂蓋都快掀開了。 胡天磊挑了挑眉,抱胸而立,好整以暇看著她籠絡人心,并不插嘴。 杜平一步一步走上城墻,城外的戰事也快結束,遠遠望去,也能看出曹子廷已擊退紅花教,以少勝多打了一場漂亮仗。 她難掩心中激動,喊道:“開城門,迎我們的英雄入城!” 陽光在她身上鍍一層金光,亮得不敢直視。 大風刮起,吹得緋紅披風獵獵作響,迎風而動,與飄揚的黑色長發撞成激烈奪目的色彩對比,黑發愈黑,紅衣愈紅,瑩白的小臉盡態極妍。 胡天磊瞇起眼,摸摸下巴,嘖,不管看多少次,真他媽漂亮啊。 他眸中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笑了。 第88章 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最掰…… 章知府所隨船隊回來那日,很多人都去碼頭迎接。 天空陰云密布,連氣壓都是低沉沉的,尋不著一絲光芒,仿佛被深色云層吞噬干凈,天地間只余下冰冷和死亡。 回來的船數只有去時的一半,船員也少了大半,掌舵人也死在戰場,是以歸途并不順暢,船只在河上飄蕩不少時間,幸存的水手憑記憶掌舵。 大敗而歸,丟盡朝廷臉面。 碼頭上寂靜無聲,只有官兵沉重的腳步聲從船上踏下來,一步一步,鈍得人心口發疼。 章知府下船時,無顏面對鄉親百姓,看到黃總督那張趾高氣揚的臉也生不起出氣來,無論如何,這個人守住了鳳陽。 是的,這回的鳳陽守衛戰,黃總督毫不客氣地把功勞攬在自個兒身上。 至于永安郡主?一個女流之輩能頂什么用? 杜平也不與他計較,她要這功勞也沒用,既不能加官也不能進爵,除了讓龍椅上那位更加猜忌她排斥她也沒其他屁用,既然黃總督愿意在某些地方讓利,她爽快地就同意了。 經此一事,黃總督對永安郡主又好感大漲,看她的眼神比親閨女還慈愛。 這真是個大方豁達的好孩子啊。 之前的爭執仿佛不存在,在大大的利益面前,這點針眼大的小事還理它作甚?只能證明永安這孩子真性情,生氣就是生氣,不屑作偽,嗯,好孩子,他喜歡。 “章大人,上天保佑讓你全身而退,”黃總督笑得涼快,這老頭兒頂撞他的事兒還好好記著呢,算賬這事急不得,一個好官一定要有好耐心,“可惜其他將士就沒這么好運?!?/br> 章知府腳步一頓,抬眸道:“在下是文官,此趟不過是隨行鼓舞士氣,行兵打仗的確不及黃總督,先在此恭喜黃總督紅旗報捷?!?/br> 黃總督摸摸胡子,笑得含蓄:“哪里哪里,還是先給章大人壓壓驚?!?/br> “下官雖老,這點膽量還是有的,只不過缺了點黃總督的氣運,看來下回還該總督這樣的大氣運者去壓陣更為適合,說不定就大勝而歸了?!?/br> 旁人自不是瞎子,把這兩位的針鋒相對看得明白。 周總兵遲兩天也已趕到鳳陽,和胡天磊并排站在一旁。湖廣被他家總督治得如同鐵桶一只,團結得找不出縫隙,他最看不慣這種自己人扯后腿的事情,不屑地撇撇嘴。 士氣本就不高,氣氛還搞得一團糟。其他人不敢插嘴,杜平卻無所顧忌,外敵還未抵御,內部怎能先亂? 她開口道:“章大人,不過一場小敗而已,無需放在心上。紅花教尚未剿滅,后面的事還多著呢,我們自己不能先滅了志氣?!?/br> 雖只表面上說兩句,但章知府和黃總督都愿意賣她面子,便都收了口。 胡天磊離她并不遠,聞言后勾唇一笑。 周總兵輕聲嘀咕:“嘖,這郡主厲害,膽子大,說話也漂亮,一群老爺們還比不上個小姑娘?!?/br> 他一來就注意到,先到鳳陽的那群兵對永安郡主推崇備注,完全被籠絡了去,紛紛支持他家公子把郡主娶回家。他不過遲到幾天就這幅樣子,這郡主莫不是狐貍精轉世,專勾人心神? 他正嘀咕的時候,卻見永安郡主朝這邊看來。 媽呀,難不成這么輕都聽到了? 杜平引著章知府向這邊走來,客氣介紹道:“這位是江城來的周總兵,這位是hu總督家的三公子?!毙α诵?,“他們帶來大批人馬,足以和紅花教一戰,大人就不必憂心忡忡了,打仗的事就交給擅長之人,術業有專攻嘛?!?/br> 雙方見過禮,章知府總算笑了:“老夫一把年紀了,不用你個小姑娘來哄人,我心里有數?!?/br> 杜平又帶著他繼續引薦這回立功之人,尤其是曹子廷,讓他好好在幾位大人前露臉。 章知府見了欣喜不已,連連稱贊“英雄出少年”。 周總兵看她這一套手腕使下來,不服都不行。 江南的高官都愿意賣她面子。 此處的百姓官兵都崇拜信任她。 連舉人唯親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她都能落落大方,還不被詬病。 最可怕的是,她才來江南半年時間,竟已做到這等地步。 周總兵有點兒替他家公子頭疼:“三公子,我覺得你拿不住她,這個郡主做事……”咋這么眼熟呢?“是不是有點像我們總督大人?” 胡天磊的目光定定看了曹子廷好一會兒,若有所思,男人對于情敵的存在總是心細如發,何況那小白臉的愛慕眼神藏都藏不住。他淡淡笑道:“她拿住我也沒關系,只要她愿意,我不講究?!?/br> “三公子,你好像……是不是還有個情敵?”小白臉竟敢覬覦三公子看中的人,這下慘了,胡家老三在情場上從不手軟,為小白臉的將來默哀。 胡天磊傲氣地輕哼一聲。 他瞥去一眼:“我的眼光會有錯?我看上的女人自然少不了追求者,不過,不用擔心,永安不會選他,說不定已經拒絕過了?!?/br> 周總兵眨眨他的小眼睛,這你都能知道?你改行當神棍了? “永安腦子清醒,選一個平民百姓混江湖的?讓公主府被整個京城恥笑?”胡天磊挑眉,他每回做這個表情的時候,又透出那股浪蕩紈绔的氣息,“而且,她的眼睛告訴我,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br> “……這你都看得出來?” “我看得出來?!?/br> 周總兵瞪大眼睛,老子就看不出來,老子連家里婆娘扭捏賭氣都發現不了,算了,當情圣也是要天賦的,他家三公子在這方面的能力已經一騎絕塵。 鳳陽官府為周總兵和歸來的將士準備一場洗塵宴。 永安郡主也在應邀之列。 堂中高朋滿座,入目遍是美酒佳肴,歌舞升華。院中走廊張燈結彩,無數仆從在外恭迎,每一處奢華都在傾述江南的繁榮,就像一場黑暗中的狂歡,將市井人家與這番軟紅香土隔離,自成一片樂土。 杜平將曹子廷和漕幫幾位堂主也一起帶上,嘴角含笑看著眼前。 曹子廷就坐在她身側,眉頭微微一皺便又展開,輕聲道:“民生還未恢復,軍需處處都等著用錢,卻將銀子毫無意義浪費在這里?!?/br> 杜平忍俊不禁。 曹子廷以為自己說錯了,眸中染上一層忐忑。 杜平笑道:“朝廷一直都缺錢,國庫缺,地方上也缺,不過有時候場面上花點錢也是必須的,尤其想要震懾對方時?!?/br> 曹子廷不同意:“若論震懾的效果,當然是兵力更有用?!?/br> 杜平眨眨眼,側首望著他,沉吟片刻:“有道理,”她又笑了,帶點兒嘆息帶點兒無奈,“可鳳陽缺的就是兵力,只能賣弄一下臭錢?!?/br> 在場只有她一個女的,她想到最初到鳳陽只能坐在后院和夫人們在一起,如今總算在正正座上有一席之位,心中不免感嘆。有她坐在這里,其他人也玩不開,她稍坐片刻,與人打過招呼便想離開,正要起身,卻有人搶在她前面。 胡天磊拿起酒盞就走過來,嘴角含笑:“敬郡主一杯?!?/br> 杜平不好推拒,大大方方喝下一杯。 胡天磊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她,隨意地不把自己當外人。他笑吟吟開口:“永安,咱們在京城就認識了,也算老相識。你知道我這個人身嬌rou貴,又怕吃苦,實在住不慣驛站,看在朋友的份上,你要不在公主別院給我安排個屋子?” 他說得磊落,完全不在乎旁邊人聽到,也不覺得這番話有多丟臉。 周總兵忍不住捂眼睛。 他娘的,還身嬌rou貴?你一個大男人這么說自己也不害臊?總督大人,對不起您,沒管住你兒子的嘴巴,給您丟臉了。 這兩人的孽緣,不單京城傳得到處都是,連黃總督和章知府也有所耳聞,頓時都豎起耳朵看熱鬧。 旁邊幾桌都安靜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看過來,等著好戲。 杜平笑道:“這樣不好?!?/br> 胡天磊死皮賴臉:“沒什么不好,我就想住別院,我帶著人千里迢迢來幫忙,你難道這點面子也不給?” 杜平繼續婉拒:“你身為總督之子,更應該以身作則,整日里搞特殊,讓下面的將士怎么看你?怎么服你?”頓了頓,她擔心這混不吝的不罷休,又把話頭引過去,懇切問道,“周總兵,你來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周總兵被口水嗆住。 他娘的,關老子屁事?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最掰扯不清楚,讓他就旁邊坐著看不好嗎? 可惜被點名了,對方又是郡主,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站起來,昧著良心站自己人這邊:“郡主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三公子路上趕得緊,身體不舒服,的確需要個地兒好好休息?!?/br> 胡天磊咧嘴偷笑。 杜平一個冷眼掃過來。 胡天磊馬上捂住胸口,應景地咳嗽幾聲,虛弱道:“我可能著涼了?!?/br> 騙鬼呢!杜平環視一圈,其他人連忙把目光收回去,她最后落在黃總督身上,客氣道:“黃伯父,要不你看著安排一下?” “這個……”黃熙皓又不是瞎子,當然知道胡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搪塞一番,兩邊不得罪。 胡天磊眼看情形不對,趕緊拿出殺手锏:“我不要,我就想住在別院,跟你近一些,這樣還能聊聊你表姐表哥的近況,你應該也想知道吧?” 這話的口氣,像是討好,內容聽著,卻更像威脅。 而且是不管不顧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種威脅。 當初杜嚴一家離開京城的事情,至今尚未外泄,因著也沒人關注此事,所以只有少數幾人知情。 杜平定定看著他。 胡天磊毫不退讓,還笑嘻嘻問:“好不好?” 杜平閉了閉眼,不欲生事,只得點頭:“好,我知道了?!彼龑ε苑愿纼删?,“子廷,這里結束后你送他來別院,我先走一步?!?/br> 曹子廷垂眸應是。 胡天磊立馬眼睛一亮,忙獻殷勤:“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胡公子身體不適,還是先找個大夫瞧一眼為好?!倍牌讲豢蜌獾?,“我先走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