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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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被許汐察覺,是因為那次燙得太狠了,燙在屁股上,她來看我,發現我走路姿勢很奇怪,還不愿意坐下。那個女人告訴她,是我自己太調皮了,從樓梯上跳下來,不小心傷了腿。許汐當初也不過十五歲少女,信以為真,不再深究。 那會兒正是春天,花園里的花全開了。許汐獨自牽著我來到花園賞花,女人沒有跟著。 欣賞一株開得正艷的桃花時,許汐想抱我起來細看,可一抱我,就被我躲開了。 “疼?!?/br> 許汐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我的腿,問:“你摔到哪里了,有去看過醫生嗎?” 我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屁股:“這里疼?!?/br> 許汐雖然年少,但已經有了長輩的自覺,聞言也不管是不是光天化日,伸手就來扒我的褲子。 當猙獰的傷口暴露在她眼前,女人長達數年沒有被揭露的罪行就這樣大白于天下。 許汐說我乖巧、勇敢,是因為我在面對疼痛時,不吵鬧、不哭泣,不會委屈??伤恢?,我早就哭過,吵過,委屈過了,只是……沒有人在意。 眼淚是最無用的。從小我就明白這個道理。它不能成為我的武器,也不能成為我的盾牌,更得不到任何人的珍視。 好痛,痛到睡不著…… 天什么時候亮?爸爸明天回來嗎?有他在,“mama”就不會打我了。 “桑念……桑念……” 身上不知是沒有干的水還是汗,潮濕高熱,連睫毛都好似綴著水珠。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畫面朦朧又破碎,只能看出是個模糊的人影。 “我好疼……” 似曾相識……上次好像也是如此,被這個人發現,被這個人抱在懷里。 只要抱著他,所有痛苦都會消失,每一滴眼淚都能得到回應。 那是第一次,有人聽見了我的求救。 “哪里疼?” 手掌撫過我汗濕的面頰和脖頸,似乎是想扯開我緊裹的被子仔細查看,被我一把抓住手,又牢牢按回了頰邊。 “哪里都疼……”一半的唇印在紀晨風的掌心,我灼熱的吐息著,眼里不斷有液體溢出,“我快疼死了?!?/br> 眼前每樣景物都像是在旋轉,腦子成了漿糊,我只能閉上眼,更緊地按住他的手。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你這樣我沒辦法動,先放開我?!笨赡芸次也慌浜?,他聲音越發柔軟,“乖,別哭了,我不會走的?!?/br> 盡管意識模糊,對他的信任卻深植心底。含糊地“嗯”了聲,手一點點松開,移到枕頭邊,我乖乖地,不再做任何抵抗。 身上的毯子被輕輕掀開,忽然,對方動作一滯,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幾秒后,他快速解開我的紐扣,就像急于探知某個答案,可到掀開胸前的衣服時,又變得小心起來。小心地,如同我的衣襟上停著一只危險的馬蜂。 傷口與衣料黏連在一起,一碰就疼痛難當,以至于他剝離得特別辛苦。因為幾乎他一用力,我就會止不住地顫抖,從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哽咽。 “受傷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終于看清我的傷口,他用拇指揩去我眼角的淚水,語氣輕柔得仿佛一片雪花——落在心口上,會有一瞬間的冰涼舒爽,可等你想要回頭珍藏,卻再也找不到他曾經溫柔的痕跡。 上次聽到他這樣跟我說話,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感覺到紀晨風起身離開我了身邊,我一下子睜開眼,想要夠他的衣服,沒有夠著。 背對我,他在客廳柜子的抽屜里翻找了陣,最后找出一只紅色的緊急醫療包。 “可能會有些疼?!?/br> 掰開一根碘伏棉棒,等一頭吸滿紅棕色的液體,他輕輕將其按壓在我的傷口上。 確實很疼,疼到我下意識開始躲。 紀晨風連忙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安撫道:“很快好了,再堅持一下……” 吹拂著傷處,他用十分專業快捷的手法替我處理完了傷口。 貼上無菌紗布,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轉身倒了杯水回來。讓我靠坐在他懷里,他先給了我一粒膠囊,要我服下:“消炎退燒的,你燒得有些厲害?!钡任曳铝?,便趕快喂了我幾口水。 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毯子也不能蓋,他干脆將我打橫抱起,轉移到了他里面的臥室。 睡了許久的地板,甫一碰到軟和的床墊,酸軟的骨頭都宛如得到了安慰,變得不那么難受。 剝光我的衣服,將我塞進薄被里,嚴絲合縫裹起來。做完這一切,紀晨風轉身欲走,這次總算被我抓住了。 “不要趕我走……”我握住他的手,徹底地示弱,“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把我關起來吧,給我戴上鐐銬,隨便你怎么對待我……我只要你就夠了……只要你一個人……” 沒被人珍視過,就不會知道自己過得有多糟糕;沒被人溫暖過,就不會貪戀對方的溫度。 我也不想再這樣了,我已經受不了了。這個人,怎么能在那么溫柔的對待我后,又如此無情地切斷我們的聯系? 第61章 這是什么? “我們兩個……都是可憐蛋,沒人喜歡的可憐蛋……” “不可憐?!笔终戚p柔地撫過我的發頂,“其實我……早就認出你了。我喜歡的從來不是你的聲音,不,我喜歡的,遠遠不止你的聲音。你怎么可能沒人喜歡呢?” 紀晨風的聲音近在耳畔,帶著些喜悅,帶著些悲傷。 “……你明明擁有我那么多的喜歡?!?/br> 睜開眼,室內很暗,床頭亮著盞小小的夜燈。 原來他上次說的是這個…… 思緒還停留在夢里,短暫地迷茫后,隨著意識清醒,我漸漸憶起自己這是在哪兒——我在紀晨風的臥室。 身體依舊酸軟無力,要比平時更沉也更熱,我仍在低燒。 捂著肩膀上的紗布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除了條內褲,身上再無它物。我好奇地打量著這間神秘的臥室,想看看紀晨風到底藏了什么,然而并沒有發現哪里異常。 房間只有八九個平方,一米五的鐵架床貼著窗戶擺放,床頭沒有床頭柜,用一張小小的書桌代替。墻上釘了一些置物板,放了許多書。再過去就是衣柜,簡單的原木兩扇門樣式,小到都不夠放我一個季度的衣服。 抽油煙機的噪音伴隨食物的香氣透過房門來到臥室,我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頭天已經暗下來,少說有六七點了。 我睡了一整天…… 拿起書桌上的水杯,發現水還是溫熱的。紀晨風今天沒去上班,是為了照顧我請假了嗎? 憶起昨晚,我有些窘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把我關起來吧,給我戴上鐐銬,隨便你怎么對待我……我只要你就夠了……只要你一個人……” 身體里的體液好像都在爭先恐后往外排出,淚水積聚在眼眶里,哽咽間自眼尾落下,滑入鬢角。 紀晨風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沒用多大力氣便將我的手扯開了。 心里一沉,我蜷縮起手指,以為他是拒絕的意思,結果那只手非但沒被他丟開,還被塞回了被子里。 他再次替我掖好被子,道:“我只是出去倒杯水,很快就回來了。你先閉上眼休息,這些都等你病好了再說?!?/br> 我不想等病好了再說,病好了他就不會這樣好說話了。然而還沒等我繼續說什么,他的手掌便覆上了我的雙眼。 眼前陷入黑暗,耳邊是他低沉的輕哄。 “乖?!彼槐楸橹貜?,“別哭了……” 我仿佛回到了幼年,所有壓抑的委屈,眼淚,苦痛,全都在今晚發泄出來。 “我已經很乖了……” 掌心微不可查地震動了下,紀晨風似乎是笑了。 “再乖一點吧?!?/br> 再乖一點是什么? 還想問個明白,昏沉的意識卻不允許。酸脹的雙眼強撐不過,我控制不住地閉上,再睜開就是現在…… 難以置信,我竟然拉著紀晨風的手,哭哭啼啼讓他別趕我走?我真是瘋了。 只能說昨天的一切有點超出我的承受閾值,加上生病本來就會使人格外脆弱,兩者相加,最終導致了我的崩潰。 我不過犯了所有成年人都可能犯的毛病,這沒有什么。 外頭抽油煙機的聲音忽地一靜,我回過神,放下水杯,趕忙重新躺了回去。不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推開,食物的香氣更濃了。 腳步停在床邊,對方放下什么東西后,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 溫熱的掌心貼上面頰,拇指長時間地摩挲著我眼尾的肌膚。開始還有些納悶,后來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摸我的疤。 之前被桑正白用金屬筆筒砸到眼角,去醫院縫了好幾針。因為用的是可吸收的線,痊愈后留的疤并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連我自己都快忘了,這里原來是有個疤的。 手指離開面頰,紀晨風極輕地晃了晃我的肩膀,道:“桑念……” 睫毛輕顫,我緩緩睜開眼,佯裝剛剛蘇醒的模樣。 紀晨風扶我起來,將枕頭墊在我的后背,拖了椅子坐到床邊。 “我煮了些粥,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吃完再睡?!闭f著,端起書桌上的小碗,舀起一勺粥吹涼了些,遞到我唇邊。 一點胃口都沒有,但因為是紀晨風特地為我煮的粥,哪怕吃不下,還是張開口乖乖咽了下去。 吃了幾個月的外賣,再次嘗到熟悉的味道,鼻頭都有些微微發酸。我垂下眼,不敢再看紀晨風。 他能對我心軟當然很好,可我并不想總是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吃了大半碗,剩下一點實在吃不下了,紀晨風沒有勉強,扶我躺下,拿著粥碗和杯子出去了。過了幾分鐘,他又進來,將一杯熱水放在了書桌上。 怕他再走,我在他轉身的時候扯住他的衣角,挽留他:“別走……”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僵持片刻,身體轉回來,竟然妥協了。 “往里面躺一點?!?/br> 努力壓下心中雀躍,我收回手,小心地挪出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紀晨風坐到床上,靠著床頭,沒有躺下。 “睡吧?!币恢皇指采衔业碾p眼,他催我入睡。 好不容易睡到一張床上,怎么可能就這么睡過去? 可恨我現在渾身無力,昏沉瞌睡,不然這么好的機會,不發生點什么也太說不過去。 “你今天沒去上班不要緊嗎?”眨了眨眼,我問。 “我請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