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抱上大腿后前男友哭了、萬人迷A不想談戀愛[穿書](GL)、七零模范夫妻、皇墓、穿成女主的早逝未婚夫(GL)、鐘情[娛樂圈](GL)、小野貓和豪門白月光女配[穿書](GL)、告白初夏時的你(GL)、一個招娣的重生、縮水后我扳彎了死對頭[修真](GL)
他嘆氣時,我甚至可以腦補出他的潛臺詞,他在說:“我們果然不一樣,你什么都不明白?!庇址路鹪谡f:“我已經很累了,麻煩別多管閑事?!?/br> 指尖僵硬地貼住杯子,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心臟連著喉嚨口都像是被蛋黃粘住了,噎得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我有點不悅——應該是不悅,感覺很像,只是不清楚為什么,不悅中夾雜了些疼痛,仿佛……我被他的話刺痛了。 然而他僅僅是婉拒了我的好意,讓我不要同情他罷了,我為什么會感到刺痛? 因為這是我難得的,主動遞出的善意? 是了,應該就是這個。我難得想的這么周到,處處替他著想,他竟然不領我的好意,還說自己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倒是硬氣到底不要問我借錢??? 心臟每跳一下就會感到苦悶,我被他的不識好歹刺痛了。我竟然……被活得比狗還不如的家伙給刺痛了? 一時有些分不清是紀晨風對我說了不客氣的話更讓我生氣,還是被他的話刺痛這件事更讓我生氣。腦袋被沖擊地空白了一瞬,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霍然起身。 “那就當我沒有說過吧。吃完你自己走,我就不送了?!崩渲樥f完,我看也不看紀晨風,轉身回到臥室,大力關上了房門。 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后,猶不解氣,干脆鎖上了門。 躺在床上,故意將電視音量開得很大,掩蓋住外頭的一切聲音。 要是他來敲門,我就裝聽不見,讓他也感受下什么是被刺痛的感覺。 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拿起一看,是周及雨診所的來電。 知道是提醒我下午準時赴約的,沒有接,直接掐斷了。 看著電視里不知所謂的綜藝節目,腦海里不自覺就回放紀晨風剛才的話,每播放一遍,心臟就會更沉悶一點。 不是把我當恩人嗎?正常人會用那種眼神、語氣和恩人說話嗎?而且到現在都沒有來道歉,難道是要我先跑去跟他道歉不成? 去死吧。越想越生氣。嚴善華病死,紀晨風照顧她累死,都死了算了,我皆大歡喜。 在房間窩了兩個小時,覺得有些渴了,我從床上起來,于巨大的電視背景音中,雙手握住臥室門把,在開和不開間反復猶豫。 口渴了倒杯水也是正常的吧?想著,我猛地推開房門。 掃視一圈,桌子上的餐盤已經被清理干凈,茶幾上的零零碎碎都不見了,包括那兩只小貓,取而代之的是用木質紙巾盒壓著的兩張紙。 紀晨風走了。自己走不算,還帶走了我的貓。 一邊覺得荒謬,我一邊朝茶幾走過去,拿起那兩張紙看了起來。 第一張上頭寫著把貓帶走了,讓我不用擔心,還有一張……是簽著他名字的借條??鄢@三年來已經還給我的那部分,他取了個整數,共欠五十萬整。 還真是有骨氣啊。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將兩張紙揉成團,揉成再也恢復不了原狀的小球,狠狠地把它們扔進垃圾桶。之后我回到臥室,換完衣服后便出發去了周及雨的診所。 “你教我的方法根本不管用?!睉猩⒌乜窟M單人沙發里,我只手撐著腦袋,咬著牙質問周及雨,“怎么回事?” “想要徹底掌控一個人哪里這么容易?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痛并快樂著才是成功要訣。之前都是甜,現在也是時候讓‘他’疼一疼了。不用理‘他’,繼續晾著,晾到‘他’主動聯系你就行了?!敝芗坝甏盗舜当永飃untang的咖啡,淡定道。 我瞇了瞇眼:“要是他一直不來聯系我呢?” 微微笑著的男人篤定道:“不可能?!瘞ё吡素?,還給你留了借條,你看看這是不想再跟你再聯系的樣子嗎?相反,這是怕你不聯系‘他’的樣子啊?!?/br> 從鼻腔沉沉呼氣,覺得有些道理,我想了想,點頭道:“那就照你說的做吧?!?/br> 確實,一直哄他哄了這么久,也該殺殺他的銳氣。 第29章 千萬別騙我 鄭解元的生日派對非常巧的,就安排在我所入住的酒店頂樓,請了男男女女不少人——有他鐘愛的網紅,有模特明星,還有他的狐朋狗友們。 室內雇了dj助興,室外雖然寒冷,但鄭解元為了大家玩得開心,特地叫工作人員將無邊泳池的水溫調到了更接近人體的溫度,因此也非常熱鬧。 鄭解元作為今日主角,自然是焦點人物,走到哪兒都有人搭訕閑聊,以至于每和我說幾句話,就會被別人叫走。次數一多,我也有點膩味,端著酒獨自去了外頭,找了個被傘型取暖器輻射的安靜角落發起呆來。 已經一個星期了,紀晨風沒有聯系我。 周及雨說這是一場博弈,誰先堅持不住誰先輸,七天一個坎兒,不是在今天就是在下一個七天,只要我不主動,對方一定會聯系我。 他干脆不要做心理醫生,去當占星師吧,神神叨叨的還挺合適。 “???,好久不見了……”伴隨話語聲,一旁休閑椅坐下一個高瘦的身影。 我輕輕抬了抬眼,發現是盧歲。 如果不是心情不好,真想給他鼓掌。這是什么樣的人脈擴展能力?上次上了辛禾子的車,這次來了鄭解元的生日派對,下次他該不是要過門成為鄭家新婦了吧? “鄭解元邀請你來的?”我似笑非笑地問。 “是啊,辛姐上次吃飯的時候特地把我叫過去介紹給了鄭少。鄭少一點架子都沒有,待人特別熱情,一頓飯下來就說讓我跟著他混,他以后罩我,還讓我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北R歲長得實在很討巧,模樣太過陽光天真,只是隨便一笑,都好像帶著幾分靦腆的少年氣。任誰看到他,都不會覺得他是多賦心機的一個人。 可惜我早已看穿他的畫皮,不會上他的當。 “他那不叫熱情,叫白癡?!蔽亦托χ?,“什么阿貓阿狗都往身邊攬,一點都不挑?!?/br> 盧歲白凈的面容當即變了變,很有些下不來臺。 我呷了口酒,看回遠處城市夜景,沒再搭理對方。 “???,上次是我不好,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北R歲也是沉得住氣,這樣都沒走,說著還起身從路過的服務生托盤里取過一杯威士忌,朝我敬了敬道,“我自罰一杯,您隨意?!?/br> 好煩,為什么天氣這么冷還有蚊子到處飛?這些蚊子如果能學會安靜地吸血,說不準還不會這么招人煩。吸血就吸血,偏偏還要在你面前嗡嗡嗡,嗡嗡嗡地到處飛,往你臉上撞,激得你殺性大起將它碾落成泥才罷休。 是不是賤? “???,您既然不肯原諒我,那我再自罰一杯。是我不懂事,讓您費心了?!?/br> 一個人的表演終究寂寞,盧歲見我看也不看他,很快又取來一杯威士忌,這次直接站在我面前,弓著身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今天是鄭解元的生日,我要是鬧出什么摔杯踹人的動靜,他面子上過不去,我情分上也過不去。所以也只能做些聊勝于無的口頭驅逐。 “滾開,別煩我?!?/br> “??偂北R歲將空杯子隨手放在茶幾上,撲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胳膊,表情真摯懇切,眼尾帶著抹淡淡醺紅,說話的聲調,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哭出來似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別煩我。您只要一句話,讓我做什么都行?!?/br> 我直接笑了:“我猜猜……你以前只當我是許汐的廢物外甥,因此看不上她也看不上我。但自從你搭上了辛禾子,她跟你科普了很多以前你不知道的事吧。比如,原來我跟他們是一卦的,慌神了是嗎?”抬手掙脫盧歲的拉扯,我掐住他的下巴,不屑以極,“你又能為我做什么呢?” 我還有什么是需要一個小丑替我做的?逗我發笑嗎? 面對我的咄咄逼人,盧歲絲毫不懼,仍是緊抓著我的手不放:“那個殘疾帥哥能為您做的事,我也能為您做。而且,我還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彼葎又w長的睫毛,最后一句話黏黏糊糊地說得格外曖昧。 就是鄭解元那個白癡,這會兒聽到他的話也該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知道我和紀晨風,知道我們是怎樣一種見不得光的關系。 我不在乎嚴善華有沒有發現我和紀晨風的關系,左右她也不可能跑到我的圈子亂說。但盧歲不一樣,他如果知道我在跟一個男人接吻,意味著遲早有一天鄭解元也會發現這個秘密。他也會知道,原來我是個可以容忍男人像對女人那樣待我的變態。 到時候我難道要扯著他的衣領讓他相信我,我還保留著最后一絲“底線”,沒有讓紀晨風徹底使用我嗎? 去他媽的。 盧歲在我陰冷的目光下瑟縮了下,道:“我不會亂說的?!?/br> 松開對他的鉗制,我仰頭一口喝干了桌上自己那杯威士忌。辛辣的酒液從喉到胃,一路灼燒,伴著灌入的冷風,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雙唇輕顫著,將濁氣吐盡。我用力將杯子扣到桌上,朝泳池抬抬下巴,道:“脫光衣服,跳下去。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原諒你,以后跟鄭解元一樣……把你收作身邊的小狗,怎么樣?” 盧歲聞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好歹也是個有名有姓的模特,這里又不是什么私密派對,人多眼雜,只要有人拍一條視頻發出去他就攤上大事了。 嗤笑一聲,我諒他不敢,起身欲走。 “等等……”盧歲急急拉住我的手腕,掙扎著道,“留條內褲行不行?”沒等我點頭或者搖頭,他飛速脫掉自己的外套和衛衣,“您不回答我就當您同意了?!?/br> 到底做模特這行的,脫衣服飛快。將自己脫到只剩一條內褲,他在寒風中一個助跑,“噗通”一聲躍進泳池。立時水面便被他掀起一叢巨大的水花,引得周圍歡呼陣陣。不少人學著盧歲的樣子,就地脫衣,同樣縱身一躍??谏诩饨胁粩?,室外氛圍一時被炒到了空前的熱度。 又要了杯威士忌,我一邊喝酒,一邊也跟著無知的圍觀群眾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沒想到盧歲這家伙能做到這份兒上。 如果紀晨風也能這么乖就好了…… 只要向我道個歉,都不需要跳水,我就會原諒他了。 直到鄭解元吹生日蠟燭,我都沒有再見到盧歲。吹蠟燭時還出了個小插曲,外頭服務生送上一只包裝精美系著藍絲帶的禮物盒,說是有人給鄭解元的驚喜。結果他興致勃勃一打開,竟然是一只脖子上掛著“鄭解元”銘牌的玩具毛驢。 鄭解元拿起那塊刻著自己名字的木頭,思索半晌,忽地面色一變,像是反應過來這到底是誰的杰作。 連多拿一刻都覺燙手,他黑著臉將毛驢朝地上用力一擲,踹飛出去。誰承想,毛驢不知是被觸到了哪里的機關,突然跟發癲一樣,渾身抖動起來。 “我叫鄭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我叫鄭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 鄭解元氣瘋了,抓著毛驢大步去到室外,將它丟進了泳池。 盧歲便是這時候回來的。頭發重新打理過,衣服也換了干凈的,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眾多賓客間,就好像剛剛被我狼狽逼進泳池的不是他,只是個跟他相似的西貝貨。 派對結束時,我喝了烈酒的關系,酒勁開始上來,不僅頭暈,還走路歪斜。 此時的鄭解元狀態比我還不如,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服務員們則不是忙著安排代駕就是忙著給客人叫車,也都招呼不到我。我只能自己摸著墻,忍著眩暈往電梯口走。 腳下一絆,差點摔倒,還好被身旁人眼疾手快地給扶住了。 “???,您怎么這么不小心?”盧歲架住我一條胳膊,說話時,氣息全都打在我一側的耳朵上,“您是代駕還是叫車?我送您下去?” 我不舒服地避開了,看了他一眼,從褲兜里掏出房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就住這里?!?/br> 他笑容愈大:“那很好啊,我送您吧,免得您又摔倒?!?/br> 送我?門口或許還不放心,最好把我送到床上是不是? 野心寫在臉上,心機毫不掩飾。對辛禾子也是同樣的套路,他的這些小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有些醉,但我沒有傻。 然而……他已經聽我的話跳了泳池,之前的事就算一筆勾銷了,我們無仇無怨,現在我并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如果我只是從女人換成了男人,我就不該表現得對一個男人情有獨鐘。紀晨風不是特別的。我不能讓別人覺得,紀晨風是特別的——當然,他確實也不是特別的。 盧歲要是覺得他可以,那我為什么不能讓他試試?換一張嘴,發泄而已,又有什么不同? 這樣想著,我默認了盧歲送我回房這件事。 他刷著我的卡,攙著我出了電梯,一路絮絮叨叨扶著我在迷宮一樣的走廊里七拐八轉,最后一個轉彎,來到我的套房所在的走廊。 “您身體好燙,很熱嗎?要不要等會兒順便替您洗個澡?” 酒精加快了血液流速,使得身體發熱,心臟狂跳。耳邊全是呼吸的聲音,粗重帶喘,明明沒有劇烈運動,卻好像快要缺氧了。 當看到靜靜倚靠在我房門口的紀晨風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忘了回復盧歲,忘了停止走路,甚至忘了要呼吸。 我真不應該懷疑周及雨的,他他媽就是pua之神吧? 紀晨風直起身,在我發現他的時候,理所當然地也發現了我和盧歲。 我的衣襟敞開三??圩?,差不多快到胸膛的位置,盧歲剛剛說著我的身體好燙,把自己的手掌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