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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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做什么?都已經沒工作了,為什么還這么忙?難不成為了盡快還錢去賭博了嗎? 胡亂想著各種可能,忽然我整個人從沙發上坐起來,夠過手機,點開了長久沒有看的郵箱。 郵箱里靜靜躺著好幾封還來不及打開的“調查報告”,最新的一封,發件日期是昨天。 差點忘了,我還雇著私家偵探監視嚴善華和紀晨風呢。 從相隔時間最久的那封郵件開始看起,偵探十分敬業,在兩人的行蹤報告中,有我的部分并沒有刻意的省略,全都如實記錄在案。 【紀晨風與桑念夜宿五晏山?!?/br> 看到這條記錄,額角青筋抽動兩下,一想到我和紀晨風在泡泡屋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偵探的監控之下,就感到深深的不適。 給偵探回去郵件,告訴對方以后有我的部分都無需記錄,之后點開了最后一封郵件。 難怪……紀晨風一直說自己沒空,說自己有事,原來他根本不在虹市。在收到三十萬的第二天,他就帶嚴善華去了首都,并在首都第一胸科醫院掛了專家號。 什么啊,我讓嚴善華設計騙紀晨風借錢,這么巧,她就真的病了?這女人演技要不要這么好?也不怕玩脫嗎? 翻找出偵探的手機號,猶豫片刻,還是打了過去。 只是兩聲,對面的人就接起來。 “喂,大佬啊,什么事???”電話那頭傳來年輕活力的女聲。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讓人叫她“阿瑤”。 比起男人,女人更不容易引起懷疑和警惕,做事也更細心周到,這是一開始會選擇女偵探的原因。而對方亦沒有辜負我的信任,這些年把我交給她的任務進行得很好。 “你還在跟著他們嗎?” “在啊,不過這幾天他們行程都差不多,就是酒店、醫院兩點一線?!?/br> 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我問她:“知道嚴善華得了什么病嗎?” “應該是蠻嚴重的病吧,他們看的那個專家,擅長胸部腫瘤診斷和肺癌綜合治療?!卑幉恢涝诤仁裁礀|西,邊說話邊嘬吸管,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需要打聽出來嗎?” 需要嗎?和我有關嗎?無論是她還是紀晨風,誰得了重病,誰要死了,對我只會是好事吧。 錢也給了,難道還要我在床頭盡孝嗎? 所以……不需要吧。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區別? “不需要。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告訴我就行?!闭f完,我掛了電話。 冬天最討厭的就是連綿陰雨。爽快的暴雨也就算了,來得疾,去得也快。偏偏牛毛細雨下個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停了,第二天又繼續。寒冷的水汽刺破衣料鉆進骨縫里,就跟關燈之后才出現的蚊子一樣——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你拿它毫無辦法。 知道紀晨風壓根不在虹市,我一下子心情舒暢不少,正好鄭解元邀我參加泳池派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了。 快到地方的時候,寂靜的車廂內突然響起兩道交錯在一起的急切貓叫。叫了兩聲,詭異地又消失了。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又開了一陣,結果沒多久就再次叫喚起來。 我的車里有貓。 因為在高架上,不好停車檢查,我只能盡快將車開到鄭解元發來地址的酒店。 將車停在雨檐下,酒店工作人員正想上前替我泊車,我示意他稍等,繞到跑車前方,打開引擎蓋,仔細聽了聽里面的聲音。 “喵!喵!” 一聲更比一聲急的幼貓叫聲從右下方傳出,我卷起袖子,將手伸進縫隙里,什么也沒掏出來。 “先生,可能是在輪胎那邊?!本频旯ぷ魅藛T這會兒也看出我的意圖,忙出聲提醒。 不等我動作,他先一步趴到地上,手往輪胎與車架的縫隙出探進去。 “有了有了!”很快,他抓著什么東西舉起手。 一只眼睛都還沒睜開的白色幼貓被他抓著后頸提溜出來,沒有牙齒的嘴開合著發出驚恐的慘叫。 面對這毛茸茸、臟兮兮的生物,我后退一步,朝遠處門童打了個響指,讓他去找一個紙盒子來。 對方連連點頭,很快沖進酒店內。 “還有一只……”趴在地上的工作人員將貓崽放到一旁,再次伸出手,沒一會兒又抓出一只橘色的小貓。 站起身,把兩只不足巴掌大的幼貓捧在掌心里,工作人員嘆著氣道:“應該是天氣太冷了,母貓想把小貓轉移到溫暖的地方,就鉆到您車里去了。這么小,沒了mama怎么活呦?!?/br> “先生,盒子!”在他的感慨中,門童奔跑著將一只小尺寸的快遞紙箱送到我面前。 我接過了,示意工作人員將貓放進去。 睨著紙箱里的小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心情也像過山車一樣再次煩悶起來。 帶著它們去參加派對,等派對結束,它們可能差不多也要咽氣了吧。 到底是怎么做媽的,車是隨時會開走的都不知道嗎? 就這樣丟進路邊的草叢當做什么也沒發生吧,本來就不一定能活過這個冬天。 貓這種東西和烏龜不一樣,會掉毛,會掉很多很多毛,許汐家的三只貓一年四季都在掉毛,所以…… cao! 拿著裝貓紙箱回到車里,沒有上樓參加派對,也沒有打電話同鄭解元說一聲,只是在酒店門口轉悠了一圈,我又原路回去了。 雖然暫住的酒店套房四季如春,常年保持在最舒適的溫度,但這兩只小貓實在太小。我擔心它們沒有母貓的體溫會給凍死,就給它們做了個簡易的保暖裝置——礦泉水瓶注入熱水,再包裹上毛巾。 兩只小貓一直在盒子里亂爬,不時發出刺耳的叫聲,似乎是餓了。 小貓要怎么養?給它們找一只貓奶媽?真是麻煩死了,為什么那么多臺車偏偏要鉆進我的車里…… 正準備檢索一下訊息,紀晨風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用肩和耳朵夾住電話,抽出張紙巾,隔著它戳了戳小貓的身體,看它們都有動才放下心來。 “在做什么?”紀晨風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打擾到別人,又似乎疲憊到連提高音量都做不到。 小貓身上有不少黑灰,想幫它們擦一下,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其中一只突然仰著脖子叫起來,而另一只被傳染一樣也開始叫起來。我瞬間合上紙箱蓋,將小貓和它們響徹云霄的叫聲關在里頭。 “撿了兩只貓?!蔽艺f。 “兩只貓?” 把怎么發現小貓和怎么將小貓從車里掏出來的經過講給他聽,講著講著想到他就是獸醫,論照顧小動物,沒有人比他更專業,于是向他咨詢該怎么養這兩只東西。 “沒睜眼的貓出生不會超過一周,需要兩到三小時喂一次奶,用針筒喂。我看看你附近有沒有寵物醫院,可以叫個寵物奶粉的外送……” 兩到三小時? 平時醞釀睡意都不止兩小時,意思是我以后都可以不用睡了是嗎? 可能我長久的沉默讓紀晨風感覺到了什么,他帶著些微笑意,同我商量道:“明天……明天晚上我去找你。今天你辛苦一點,明天就換我來照顧它們,好嗎?” 手機好像漏電了,電得耳朵一片麻癢。 我疑惑地將其拿遠,屏幕跳動著通話時間,指尖觸感如常,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 “桑念?” 趕忙又把手機貼回耳邊,我收攏心神,回他道:“嗯,我等著你?!?/br> 第27章 我和紀晨風不一樣 奶瓶、奶粉、尿墊、還有溫暖的窩,亂七八糟地鋪了一桌子。手機定著每三小時一次的鬧鈴,電視上投著最喜歡的血腥恐怖片,覺得困了,就喝一杯膠囊咖啡機制作的意式濃縮。 困……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會覺得困。 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個小時沒有睡了,頭痛到快要裂開,思維也慢慢變得遲緩,眼睛盯著電視,卻無法理解正在播放的電影情節——哪怕我已經看過這部電影無數遍。 貓窩里的一白一黃兩只小貓睡得香甜,與我形成鮮明對比。 兩個小時前阿瑤發來信息,稱紀晨風他們已經登上回虹市的飛機,算算時間,這會兒也該抵達。但如果要拿行李,要送嚴善華回家,又要從他家過來的話,少說還要再兩三個小時。 大腦內的神經跳痛著,我橫躺在沙發上,胳膊遮住眼睛,從沒有這么渴望紀晨風的到來。 好困,昨天應該把它們全丟垃圾桶的。我討厭貓,討厭一切嗷嗷待哺的生命,等我睡醒就要把它們連著那只王八一起沖進下水道…… 如果戲劇再夸張一些,貍貓以太子的身份長大,在得知自己其實是假太子后,能夠忍住對真太子的好奇,不去探究,不去了解嗎?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會比我做得更好嗎?他有我優秀嗎?他會回來搶奪我的一切嗎? 不能吧。 只要“貍貓”是個正常人,都不能吧。 所以我也不能。 不能不好奇,不能不探究,不能不去了解。雇了偵探,每周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打開郵箱,仔細閱讀紀晨風的行程明細。他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在哪里打工。 偶爾心情糟糕,找不到事物發泄時,就會像個猥瑣的偷窺狂,出現在紀晨風去學校、去打工點、或者回家的各種必經之路上。 遠遠看著他,看他過得那么辛苦,為了生活奔波忙碌,人生比我還要不如意,沉郁的心情也能得到適當紓解。 因為成績優異,做事沉穩,深得導師喜愛,哪怕身體殘疾,學校也給了紀晨風一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學費和生活費倒是不用愁,有各種補貼和津貼,但是如果要還錢的話,就會不夠。所以在繁忙的課業之余,利用休假打各種零工,也成了紀晨風的日常。 寒暑假游客多的旺季,會去李叔的大排檔幫忙,等到了淡季,就改去咖啡店打工。 陽光明媚的午后,我的一大樂趣就是坐在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看紀晨風挨訓。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調試完善的關系,明明都已經植入人工耳蝸了,但他總是會錯漏店長的指示,等出了錯,就會被瘦猴精一樣的小個子男人當眾狠狠訓斥。 “你到底會不會做事?去冰、去冰聽不懂嗎?當初要不是可憐你也不會雇你,結果這點事都做不好嗎?耳朵不行就要更努力地聽啊,難道要我整天在你面前拿個大喇叭重復嗎?” 那么小的個子,罵人的聲音卻出奇嘹亮,直接就從敞開的店門內毫不含糊地冒了出來。 不少路人紛紛朝店內看去,還以為是有人吵架。 “對不起,以后我會更仔細的?!奔o晨風在他面前完全白費了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被這樣羞辱也只是垂著腦袋乖乖道歉,臉上不見絲毫忿恨。 慫包蛋。 把圍裙甩在對方臉上,告訴他老子不做了啊,一份咖啡店的臨工而已,以為自己是什么月薪百萬的香餑餑嗎? “不要仗著自己長得帥就不認真工作,有本事去做演員模特賺大錢啊,也不用在這里聽我訓?!奔o晨風的溫順沒有讓他見好就收,反倒助長了他的氣焰,“投胎不好還不努力,就算你以后做了別的也不會有大出息?!?/br> 從側面看,紀晨風的下頜有瞬間的緊繃,但只是很短的時間,他閉了閉眼,又再次松開。 “對不起……” 他還是選擇了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