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壞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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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過久遠了,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那是她的大學,她的青春,她的前半生。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了幻覺,她居然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男醫生,一身筆挺的白大褂,氣質卓然,像極了醫療劇里的男主角。 南絮想睜開眼睛去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睜眼。她拼盡全力也只看到了一抹刺目的白。 那是白大褂的顏色,醫院到處都是。 “院長,已經去通知眼科劉醫生了?!毙∽o士面露恭敬,輕言輕語。 “這個病人交給我?!蹦腥速咳晦D頭,威嚴畢現,不容置喙。 小護士心下一驚,忙說:“那我通知劉醫生不用過來了?!?/br> “哪只眼睛?”醫生舉著醫用手電,聲線沉沉。 趙堅搶著回答:“左眼,她左眼傷到了?!?/br> “怎么傷到的?” 趙堅繼續搶答:“被東西砸到了?!?/br> “什么東西?” “不知道,現場人很多,特別混亂?!?/br> 醫生斜了趙堅一眼,眼風徑直掃過去,“你是病人家屬?” 犀利的眼神,鋒芒畢露,毫無溫度。 趙堅心里咯噔一下,顫顫巍巍地回答:“我是她下屬?!?/br> 不知道是不是趙堅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男醫生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南柳指了指自己,“醫生,我是病人的jiejie?!?/br> 她焦急地追問:“我meimei沒事吧?” 醫生垂下眼簾,“我先看看?!?/br> 南絮橫躺著,清涼的棉球覆蓋在左眼眼皮上,交雜著一股厚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刺鼻萬分,一點都不好聞。 “嘶!”藥水刺激傷口,她眼皮發顫,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醫生壓低聲音問:“能睜眼嗎?” 她完全睜不開眼睛。不止受傷的左眼睜不開,就連完好的右眼她也睜不開。 “醫生,我會瞎嗎?”慌亂之中,南絮緊緊抓住醫生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拽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這根浮木能救她的命。 拽得太緊,過度有力,女人指節微微泛白。 那醫生的手生得極好,手掌寬厚,指節分明,指骨修長,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凈凈,指尖微微發涼,虎口處還帶著一點薄繭。 這是一雙標準的外科醫生的手,是天生適合握手術刀的手。 抓住這只手,南絮突然就安心了。滿頭滿腦的焦慮和害怕頃刻間一掃而空,她的內心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放心,你瞎不了!” 屬于年輕男人特有的低沉溫潤的嗓音,質感醇厚,像是攥緊了一把沙子,穩穩地鉆進了南絮心里。 與其說是安撫,不如說是一種保證。 周圍熙熙攘攘,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晨間的菜市場,嘈雜過了頭。 而南絮置身其中,在最喧鬧雜亂的中心。 可是很奇怪,她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好像耳膜自動過濾掉了一切雜音,只留下了這個男醫生的嗓音。 熟悉的腔調,熟悉的嗓音,字正腔圓,吐字飛快卻清晰,連尾音都是一樣的。和她記憶里那個久遠的聲音完美重合。 這個聲音太容易讓人信任了,她徒然生出了無數勇氣。她相信她一定不會瞎的。 “是你嗎?”她還在固執地拽住醫生的手,聲音微微發顫。 那人一言不語,只是反手握住她。 —— 外傷導致的視網.膜.脫落,需要緊急手術。 南柳趕緊去繳了費。 南絮被推進手術室。 南柳握住她手,給她力量,“許許,醫生說是小手術,沒事的,jiejie就在這里等你出來?!?/br> 趙堅也鼓勵她:“絮姐,你是最棒的,加油!” 南絮其實已經沒那么害怕了。 她安靜地躺在手術臺上,內心平靜。 那個男醫生的聲音,早已成功安撫了焦躁不安的她。 手術室里鴉雀無聲,無影燈透亮。 “準備好了嗎?” “一切就緒,黃主任?!?/br> “開始手術!” 這不是南絮信任的那個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續貸cp來辣!沖鴨! 強強聯合,相愛相殺,絮絮子和岱哥你值得擁有! 文中的專業知識全部來自度娘,一切為劇情服務,請勿深究! 前二十留評送小紅包哦! 下本開《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學醫狗vs老中醫,同樣也是小甜文,可以提前收藏。 文案:大四離校前的最后一個晚上,全班同學聚餐。 初羨給自己灌了一大瓶烈酒,借著酒勁跟導師傅枳實表白,“傅老師,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這輩子非你不嫁?!?/br> 年輕的男人莞爾一笑,“毛都沒長齊,就學人表白了?” 初羨表白失敗,黯然離校。 半年后,傅枳實去臨市出差,在高鐵上偶遇初羨,兩人鄰座。 他一眼就認出了初羨,“初羨?” 小姑娘抬頭打量他一眼,一臉茫然,“你誰啊你?” 傅枳實:“……” 說好了愛他愛得死去活來,這輩子非他不嫁的呢? 呵,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第2章 第2壞 三月,春寒料峭。 早春的天氣,復雜,多變。 一個小時前,藍天白云,陽光絢爛。 一個小時后,一切都變了個模樣。 下午四點,天色陰郁,濃云盤旋,窺不見半分日光。 一場春雨在悄然醞釀。 至于這雨什么時候能下下來,誰都猜不準。 鋼筋混凝土澆筑的現代化都市,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滿目繁華。 一扇門成功隔絕掉外頭的喧嘩,更衣室內靜謐無聲。 年輕的男人身穿綠色手術服一個人站在窗戶前。站如青松,面容沉峻,表情沉寂。 站得久了,夏君岱覺得嗓子眼又干又澀,癢得厲害。 煙癮驟然躥上心頭,毫無預兆。 就像他的前女友,以最狼狽的姿態猝不及防地闖進他的視線—— 分手后的第五年,在人聲喧囂的急診大廳,下午三點二十八分零四秒,他從院辦到3號樓拿資料,中間路過急診大廳。 那個女人就躺在輪床上,鮮血糊了一臉,觸目驚心。 在此之前無半點預兆,他全然沒有準備,久別重逢的戲碼居然被搬上了熒幕。 電視劇里風花雪月的重逢橋段總歸還是不適合現實。他們的重逢居然如此慘烈,如此血腥,如此厚重。 如果當時他沒有出現在急診大廳,他看不到那一幕,他也就不知道了。 可是他又慶幸被他碰到了。她最疼的時候,他參與了,就在她的身邊,哪怕是以這樣卑微的方式。 想到這里,夏君岱下意識去摸煙盒。 煙癮一旦上來,總得壓制。 低頭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手術服,身上壓根兒就不會有煙。 沒有煙,焦躁的情緒根本就得不到緩解。 夏君岱心提著,放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