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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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弟弟們興高采烈的神色,他只覺大腿內側隱隱作痛,半晌憋屈地挪下車架,不情不愿上了馬。 黑馬有點小脾氣,轉了幾圈這才安分下來,朝天嘶鳴了一聲。四阿哥在旁看著,溫和道:“九弟,一路平安?!?/br> 說是‘一路平安’,配上奇異的溫和,胤禟雞皮疙瘩直冒,聽著像‘一路走好’。他干干笑了一笑,“謝、謝四哥?!?/br> 八阿哥瞅瞅胤禛,又瞅瞅胤禟,生出些許探究的意味。十四攥了攥手心,四哥什么時候同九哥關系這么好了? 緊接著,胤禛上前幾步,一一送上了祝福。輪到十三的時候,他仰頭望著笑容越發開朗的弟弟,心頭莫名一軟,壓低聲音道:“遇事不決找二哥,萬不要自己忍著?!?/br> 十三阿哥胤祥有兩個崇拜對象,其中一個就在他的面前。聞言受寵若驚,慎重應是,四阿哥一笑,接著叮囑十四:“壓一壓急性子,凡事三思而后行?!?/br> 十四即便對同胞兄長生了隔閡,也知道四哥這是為他好,于是僵硬地點點頭,“弟弟知道了?!?/br> 那廂,太子領著弘晏,父子倆立在太后跟前。 ban 弘晏終于近距離地瞧見貴妃,惠妃還有宜妃,悄悄打量過后,心間唯有一個念頭—— 德嬪對上宜妃娘娘,簡直是清湯寡水對上珍饈佳肴,怪不得汗瑪法勃然大怒,九叔果真是瞎了眼呀。 幾位娘娘對待長孫的態度,也十分明了,貴妃和善,惠妃自持,宜妃笑容最是明艷。 太子對宜妃的印象不錯,含笑說了幾句胤禟的好話,這樣一來,弘晏便有了數,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小梨渦。 弘晏生得好,極得長輩眼緣,宜妃稱不上他的長輩,卻也軟了心腸,下意識生出喜歡?;氐阶约旱鸟{輦,宜妃同貼身嬤嬤道:“怪不得皇上寵愛,要換成本宮,怕能寵得更狠一些!小九能同弘晏來往,不是壞事?!?/br> 嬤嬤很是贊同,繼而想起了什么,又有些樂:“九爺看樣子著急得很,娘娘倒成棒打鴛鴦的惡人了?!?/br> 棒打鴛鴦?這詞用的,又不是牛郎織女。宜妃點了點她,笑吟吟地道:“本宮如何不知?此番出塞就當看不見,遂了他的意罷?!?/br> —— 啟程不到兩刻鐘,皇上就把弘晏召進了御駕。 御駕很是平穩,顛簸可以不計,皇上端坐其間,手中拿著有關蒙古的奏報。李德全親自動手,擺上果脯點心,弘晏伸手便能夠得著,好似枯燥趕路的日子,與宮中也沒什么兩樣了。 皇上放下奏報,摸了摸弘晏的腦袋,笑道:“元寶可要了解蒙古諸事?” 弘晏坐直身子,點了點頭。 皇上平緩而有耐心的聲音響起:“大清與蒙古的關系,尚沒有真正安穩下來?!?/br> “蒙古按地域分,慣稱漠南,漠西,漠北。草原廣袤,分為大大小小的部落,唯有漠南稱得上安寧……孝端文皇后,太宗宸妃,以及朕的皇祖母,皇額娘,皆來自漠南科爾沁,憑借世代聯姻,科爾沁終是徹底倒向朝廷?!?/br> “肥沃草場,駿馬牛羊,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命根。為了生存,流血,紛亂不可避免,部落之間少不了吞并,也少不了揭竿而起的野心家?!?/br> 皇上目光悠遠,像是敘說故事,“先帝爺對蒙古,既拉攏又提防,崩逝之前耳提面命,讓朕做好滿漢的皇帝,有朝一日,再也用不著與蒙聯姻。朕一刻不敢懈怠,兩次親征,打服了準噶爾,熬死了噶爾丹,使得土謝圖汗部歸附,只這遠遠不夠?!?/br> 大清的馬,比不上蒙古的好馬。大力扶持喇嘛教,只能分化貴族;只有年年巡視塞外,恩威并施,才有震懾效用。 如今奉皇太后回駕科爾沁,正為此意。 弘晏仔細聆聽,捕捉到皇上話間的一抹悵然,伸手拉了拉身側的明黃衣擺。 皇上露出笑容,低頭看向乖孫,就聽稚嫩的嗓音脆脆道:“汗瑪法用不著擔心。阿瑪在呢,叔伯們也沒一個是庸才,等二十叔長成,讓他們各領一支軍隊,誰不臣服便打誰,豈不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李德全豎起耳朵偷聽,驀然震住了。 二十叔?小爺哪來的二十叔? 皇上下意識順著弘晏的話去想,嗯,除了異想天開了些,元寶的主意可行,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想著想著,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卻不知乖孫這是編排自己,還是夸贊自己了。 皇上大怒,都是老九帶壞的元寶! 略微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弘晏睜大眼睛故作求饒,惹得皇上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傳得很遠,傳到獨守空房的太子耳邊。 太子騎了會馬,此刻捧著書籍,只覺手中的rou干都不香了,停頓片刻,若無其事地繼續吃。 吃相分外優雅,那叫一個賞心悅目,何柱兒欲言又止,心道那是太子妃娘娘給小爺準備的,太子妃還特意叮囑了他,別讓爺發現存放rou干的暗屜。 太子瞥見何柱兒的眼神,微微擰眉,忍住心痛,給了他一片。就當盡心伺候的獎賞了。 “福晉專給孤備的,味道極好,”太子不舍道,“拿去解解饞?!?/br> 何柱兒:“…………” —— 入夜,冗長隊伍緩緩停下,于原地修整?;拾⒏珧T了一天的馬,怎會沒有住處休息,胤禟登上獨屬自己的馬車,這才發覺今早犯了蠢。 怎么就爬到大總管的地盤去了? 面頰有些燒紅,更多的是亢奮,九阿哥深吸一口氣,熬到萬籟俱寂,鬼鬼祟祟地下了馬車,說要去小解。 就這么獨自一人,悄悄往太子的駕輦行去,也是他運氣好,沿途沒有遇見巡邏的人馬。為打破牛郎織女的詛咒,胤禟決定主動出擊,出擊之前打探好周邊環境,才能有備無患,拿出計劃書,一舉奪得大侄子的心。 然后被晌午睡了一覺,此刻出來散心的宜妃娘娘撞了個正著—— 與此同時。 趁著太子睡熟,讓三喜臨門守在外頭把風,悄悄爬上九阿哥住處的弘晏疑惑不解:“九叔人呢??” 第43章 生意 一更 世上有個詞,叫做喝涼水塞牙縫。 九阿哥形跡可疑,被額娘當場抓包,宜妃見他渾身僵硬,狐疑道:“大晚上的,做甚?” 這可不止大晚上,都要兩更了吧。 借著微弱的夜色,終于瞧見來人的面龐,胤禟魂都要驚飛了,半晌故作鎮定,虛虛地笑:“額娘,兒子去小解呢。倒是您,趕路疲累,怎么還不歇息?” 小解?小樹林可不在此地。伺候的人都不帶,需要摸到這兒來? 宜妃養他這么多年,哪能不知其中貓膩,顧及夜深人靜,這才沒有將胤禟罵得狗血噴頭。她撫了撫心口,告誡自己莫生氣,心平氣和道:“你若想做一回刺客,同刑犯牢里做伴,本宮成全你?!?/br> 話間濃重的威脅意味,使得胤禟警鈴大作,如催命一般拔起腳步就跑。 殘影迅速融入夜色,看得嬤嬤目瞪口呆! 宜妃:“……我怎就生了這么個蠢東西?!?/br> —— 蠢東西灰溜溜去了趟小樹林,召回放風的貼身太監。 驚魂未定地爬上自家馬車,正待鉆入的時候,貼身太監百兩眼尖地瞧見三喜、臨門,守護神似的站在另一邊。 百兩頓生疑竇,還來不及提醒,驟然聽見主子消音的慘叫:“鬼——唔——” 望眼欲穿的弘晏:“……” 弘晏捂著他的嘴,哀怨道:“九叔,是我啊?!?/br> 胤禟不敢相信,他眨眨眼,又眨眨眼,仿佛活在夢里。要是換個人在這兒,必將承受九公主殿下猛烈的報復,但面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侄子,幸福來得太快,胤禟飄飄然入墜云端,趕忙壓低聲音,斥退慌張的百兩:“閉嘴,里頭是爺的侄兒?!?/br> 說罷整了整衣領,感動地心想,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大侄子主動送上門,可見與他神交已久,老四可有這待遇? 孤男寡孩,深夜暢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胤禟掏出衣襟里的計劃書,笑容滿面,像是引誘小紅帽開門的狼外婆—— “好侄兒,我有一樁大生意!” “好九叔,我有一樁大生意?!?/br> 話語同時響起,蘊含一模一樣的誘哄,連字兒也分毫不差,叔侄倆雙雙一愣,兩人大眼對著小眼。 胤禟嚴肅了面龐,再也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也不再把弘晏當做小孩兒看待。 大侄子怎的也有生意? 他壓低嗓音,略微忐忑地說:“我說的,是毛衣的生意。憑借侄兒的特殊手藝,交給九叔辦,必能賺得盆滿缽滿,決不虧了你?!?/br> 生意如果順利,長此以往,造福百姓不是難事。名有了,利也有了,還滿足了自個的小愛好,一箭三雕,值得不能再值。 說著翻開計劃書,清清嗓子準備講解,昏暗間,弘晏拉了拉他的衣袖,“九叔,毛衣的事兒,恰好符我心意?!?/br> 不等九阿哥露出喜色,弘晏望著他,眼睛亮閃閃的,不見絲毫困頓。 他小小聲地道:“只這是基礎。侄兒所說的生意,是謀奪整個草原?!?/br> …… 一聲撲棱巨響打破寂靜的夜,半晌歸于停歇。 —— 第二日。 太子起身的時候,弘晏睡得正香。何柱兒輕手輕腳地服侍,并不知小爺失蹤了小半個晚上,主子叫他歇,他便去后頭歇息了。 李德全過來的時候,天光已然大亮。弘晏依舊在睡,臥在榻上懷抱毛毯,還打著細微的小呼嚕。 李德全瞧了一瞧,語帶憐惜,聲音都變輕了些:“昨兒真是勞累小爺了?!?/br> 大總管轉身回御駕復命,遇上打馬而來的皇阿哥們,無一不是神采奕奕,只除了一人格格不入,很是醒目。 碩大的黑眼圈,面色無神卻亢奮,連帶著身下馬蹄都漂浮起來。李德全當即嚇著了,九阿哥何時變這樣了?如同宿醉三天三夜似的,不會落馬吧? 八阿哥擔心不已,十阿哥完全不懂,好好的俊小伙,咋就被人吸干了精氣神。難不成九哥帶了一屋子避火圖出來,每天夜里偷偷地看? 幸而九哥避開了汗阿瑪,要讓老爺子瞧見,臭罵一頓都是輕的。 宜妃也擔心,觀察了好些天,見胤禟沒什么異常舉動,也沒再鬼鬼祟祟,試圖摸進太子轎輦,也就隨他去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蠢東西自個不上進,她還能天天管不成? 九阿哥的異狀,一直持續到幾日后,廣袤無際的草原映入眼簾才有所緩解。 ——圣駕終于到了塞外。 此乃科爾沁左翼轄地,一眾王公貴族跪地迎接,烏泱泱一大片人,口中高喊皇上萬歲,太后千歲,太子殿下金安,禮儀標準萬分,與關內沒什么不同。 太后慢慢走下轎輦,深吸一口氣,眺望周邊風景,目中隱隱有了淚花。 曾祖母的手心濕熱,弘晏輕輕一扯,引得太后低頭看他。太后叫了聲元寶,分外慈和地笑:“這是哀家自小長大的地方?!?/br> 弘晏從未見過草原,哪知一趟公費旅行,迅速實現了他的夢想。雖然是與咸魚截然不同的方式…… 他由衷道:“烏庫瑪嬤,這兒很美?!?/br> 太后欣喜地點點頭,露出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放松至極的笑容。 因著太后是族中姑奶奶,郡王世子偷偷抬頭,又迅速垂下了眼。只見太后娘娘牽著一個男娃娃,長得白嫩可愛,與草原長大的男娃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