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療養院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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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遵循著夢中的本能,他冥冥之中知道,隨著時間,他的成長會讓堅壁變得逐漸狹窄、脆弱不堪。 然后他只要等待,就可以擊碎周圍的堅壁,睜開雙看去看看堅壁之外的光景。 他等啊等啊,卻沒能等到自己擁有能夠擊碎堅壁力量的那一刻,就被什么東西粗暴的從溫床之中拽了出來。 太早了。 實在是太早了。早到他才剛模模糊糊的覺察到羽翼的存在。 早到他還不具備睜開雙眼的力量。 他虛弱不堪,卻嗅到了濃重的血腥與危機,觸碰著他的那雙手力量強大,光是拽著他的翅膀拎著他,就從接觸的地方傳來了難捱的刺痛。 那應當是什么不祥的力量,才會讓他只是接觸都感覺痛苦。 未能長成的幼鳥本能的警覺起來。 求生的欲望令他將積蓄起的所有力量揉成了熾烈的火,順著翅膀燎上那只給他帶來痛苦的手,而后在對方松手的瞬間,飛速跑路。 他不確定自己逃向了哪里,只憑借著模糊的本能躲在了某一個沒有活物的地方,安靜的蟄伏。 直到初冬的第一縷寒風到來,他終于有了足以讓他睜開雙眼的力量。 他看到了人類,于是本能的化作了人類,稚嫩而茫然地混入了人潮之中――然后被凍昏在某一個街角。 …… 顧時一睜眼,就感覺自己餓得前胸貼后背。 不僅餓,夢中的寒冷和刺痛仿佛也還殘留在身體上。 ……好家伙。 顧時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那點殘留的不適甩拖出去。 他不認為那是單純的夢,那是他曾經經歷過的、被他忘卻的記憶。 沒有理由,就是單純的確定這一點。 顧時的視野之中也出現了很多他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同時,腦子里也多出了對這些東西的認知。 就比如現在,他能看到自己所躺著的鳥巢正被一層又一層的法陣包裹著,有淺淡的冰藍色如同煙霧一般,遵照著某種規律運行。 而鳥巢之外―― 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能理所當然的將外邊的屋子看得清清楚楚,纖毫畢現。 屋子里四處都是暗紅色的霧氣,還有極淡的濁孽的氣味。 那是謝九思的力量,是燭陰對巢xue本能的標記,對所有人發出“禁止靠近”的警告。 但顧時是個例外。 顧時從柔軟的蠶絲軟墊中坐起來,張開翅膀,摸了摸額前。 那里是被謝九思刻下法印的地方。 以前的顧時并不明白這個法印的意味,如今他卻能從中感受到自己與謝九思緊密如同一體的貼近。 那一種有別于身體親密接觸的貼近,而是將兩個截然不同的生靈幾乎要擰成同一個存在的貼近。 顧時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個法印之中,相對弱小的他被謝九思的力量層層疊疊的保護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或許連天綱也難以插入其中。 顧時心里發飄。 他以前不懂,哪怕謝九思曾提過這個法印的作用和原理,他也只是茫然懵懂的點頭。 他多少能知道這個法印非常厲害,但沒想到這么厲害。 顧時實在想不通,謝九思為什么會給他打下這樣一個法印。 饕餮和李閉嘴關系好成那樣,也沒見給彼此額頭上蓋這么個戳。 這幾乎相當于他本人就是另一個謝九思了,而且還是謝九思單方面吃虧的那種。 因為顧時現在很弱,而且顧時也沒有同等的給謝九思打上屬于他的法印。 他們之間,完全是謝九思在單方面的吃虧。 顧時陷入沉思。 在怎樣一種情況下,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無條件的施以庇護和幫助呢? 顧時:“?!?/br> 不行,不能細想。 不能以常理揣測謝老板! 要是是他自作多情,可不得尷尬死。 還是找個時間,讓謝九思把這法印收回去的好。 顧時晃晃腦袋,試圖把腦袋里的水甩出去。 他現在身上還不怎么舒服。 又餓又冷又痛。 顧時感覺現在給他一把火柴,他就能原地表演一出賣火柴的小雞仔。 謝九思又不在,屋子里也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什么別的東西。 顧時隱隱約約能從法印之中感覺到謝九思的位置,離得有些遠,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從鳥巢里鉆出來,一邊整理著腦子里多出來的信息,一邊飛進了謝九思的房間。 他在柜子里找到了謝九思先前買的零食。 顧時叼著袋子,正琢磨著柔弱的小鳥鳥應該怎么拆包裝的時候,就在雜亂無序的信息里得到了如何化形的方法。 所謂化形,指的就是變化外形,迷惑他人的一種法術。 變成人還是變成貓貓狗狗,都是同一種方法。 顧時在先吃飯和先變回人之間遲疑了三秒鐘,迅速選擇了后者。 天天只能嘰嘰啾啾的日子他可受夠了! 顧時在謝九思這里沒有放衣服,他思來想去,叼著一包仙貝,往饕餮的院子飛去。 今天天氣不好,天色昏昏沉沉的,很冷。 不過顧時現在并不畏懼寒冷了――即使沒有佩戴謝九思送給他的龍鱗。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層層厚重的烏云后邊,金烏仍舊兢兢業業的在上班。 顧時落在饕餮家二樓窗戶外邊,把仙貝放在窗臺上,啄了啄玻璃。 李閉嘴遠遠地拉了一手,窗戶和窗簾打開,顧時這才發現房間里卻不止李閉嘴和饕餮兩個,還有鼻青臉腫的畢方和嗑瓜子的英招。 顧時看著畢方,楞了一下。 他叼著仙貝飛進去,落到了茶幾上。 饕餮仍舊在那頭干他所熱愛的直播事業,在這邊湊一塊兒扯淡的是另外三個。 畢方差點跳起來,但仔細一看,這只散發著謝九思氣味的小雞仔并不是謝九思本人, 他十分警覺:“你誰?!” 李閉嘴無情嘲笑:“放心吧,這不是謝九思,這是顧時,他不會打你的?!?/br> 畢方一聽,頓時囂張起來:“他也打不過我?!?/br> “但他可以叫謝九思來揍你?!庇⒄袆冎僮?,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畢方,哼哧哼哧地笑了起來。 畢方一拍桌子:“你笑什么笑?!” 英招慢悠悠地:“我想起開心的事,有只鳥誆騙謝九思上我這兒來抓龍,結果轉頭就被謝九思打了?!?/br> 畢方一把捏爆了英招手上的橘子。 英招毫不介意,笑嘻嘻地拿了個新橘子。 李閉嘴看著顧時,發現顧時跟他上一次看到的樣子有點不同。 “你是不是長大了一點?”他說著,伸出一根手指,在顧時腦袋上方摸了摸。 他沒有碰到幼鳥的腦袋,但顧時確實感覺頭上有點癢癢的。 “你長羽冠了耶?!?/br> 羽冠,指的是某一部分鳥類頭頂生出的羽毛束。 顧時晃了晃腦袋,抬起兩只翅膀,摸了摸頭頂。 翅膀沒有手好用,摸了半天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閉嘴看了一眼被放在旁邊的仙貝:“你餓了?餓了你怎么只吃這個?謝九思虐待你嗎?要不要給你叫個外賣,雖然在這個地方送外賣的只有咱們療養院的食堂……” 那可謝謝您了,不吃白不吃。 顧時放下翅膀,點了點頭,又抬起翅膀,指了指李閉嘴的衣服。 “嘰嘰!” 李閉嘴:“?” 顧時艱難的用翅膀比劃著套衣服的動作。 “啾啾!” 李閉嘴:“??” 顧時深吸口氣,覺得自己太難了。 翅膀好難用,但凡他是只狗是只貓,也不會表達得這么費勁! 畢方在跟英招掐架的中途插了一嘴:“他來借衣服的?!?/br> 顧時兩眼一亮,瘋狂點頭。 李閉嘴恍然,指了指自己房間的方向:“你要化人??!早說嘛,衣柜里好多新衣服,你隨便拿?!?/br> 他話音未落,顧時翅膀一扇就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