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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浚連忙為自己解釋道:“巧兒姑娘,這事是我不好,今日我與宜荏前來此處,便是要托你做個媒人,我也好讓宜荏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br> 這話說完,巧兒的臉色才好轉了一些,可她仍是有些不耐地瞪了傅宏浚一眼,隨后才柔情蜜意地望向沈宜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喜歡這個人嗎?瞧著不過生得略清秀也,也沒什么過人之處?!?/br> 一旁站也不是立也不是的傅宏浚:“……”便是要說他的壞話,好歹也避著他些。 沈宜荏方才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望向傅宏浚的眼里滿是情意。 巧兒見了這一幕,心里還有甚么不明白的?她也是個過來人,宜荏顯然就是心悅上了這個男子,只是世上的男子大多都薄情寡義,宜荏還未成婚便已懷上了他的孩子,成了婚,他可會珍惜宜荏? 思及此,巧兒的臉上便覆上了一層寒霜。 “你安心歇息吧,我家雖殘破了些,在里間拜個堂卻也不是什么難事,明日我便去鎮上買些辦喜事的器具來?!鼻蓛罕阋豢趹讼聛?。 傅宏浚要仰仗巧兒的地方還有許多,又因今日宜荏暈倒一事欠了巧兒不小的人情,他如何肯再讓巧兒掏腰包去買辦喜事的器具回來? 只見傅宏浚立刻上前對著巧兒作了個揖,隨后又遞了一包沉甸甸的銀子過去,只道:“寄宿在巧兒姑娘家已是叨擾至極,如何能再讓巧兒姑娘破費?這銀子還請巧兒姑娘莫要托辭,一定要收下?!?/br> 巧兒推拒了一回,見傅宏浚執意要將那銀子送上來,她如今也是囊中羞澀的境地,便將那銀子收了下來。 晚間之時,巧兒自去自己屋子里安歇休息,傅宏浚則坐在沈宜荏床榻邊細心服侍。 沈宜荏恢復了些氣力后,則頗有些糾結地對傅宏浚說道:“表哥,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踏實的樣子?!?/br> 傅宏浚也有同感,畢竟此番他們千里迢迢前往江南是為了查探巧兒的真實身份,只是今日沈宜荏恰巧暈了過去,為著她的身體著想,傅宏浚便把心內的疑惑撂下不提。 翌日一早,還未待沈宜荏醒轉,傅宏浚便從床榻上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套上衣衫后,便推開屋門,徑直走了出去。 而此時天剛蒙蒙亮,主屋里巧兒正點著一盞微弱的燭火,將半個身子都隱在迷蒙的暗色之下。 雖用薄紗掩著秀麗的面容,可靈透明鏡似的雙眸卻叫人移不開視線。 好似她根本不該是朵扎根在山野間的雜花,而是九天宮闕內飄逸堅韌的尊貴雪蓮。 傅宏浚只是瞧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他連忙移開視線,急忙便要避出身去。 “我有事要問你?!鼻蓛簠s突然出聲叫住了傅宏浚,聲音飄渺似仙,輕淡如云,傅宏浚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見傅宏浚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巧兒便戲謔的一笑道:“你是耳聾了嗎?” 傅宏浚一愣,隨即便尷尬一笑,只道:“原來巧兒姑娘是在與我說話?!?/br> 巧兒見了他這幅樣子,便沒好氣地開口道:“宜荏還未起身,這屋子里只有我和你在,我不是與你說話,難道在自言自語嗎?” 傅宏浚便憨笑著撓了撓頭,只道:“巧兒姑娘想與我說些什么?” “你們來江南尋我,是為了什么事?”巧兒說這話時,那雙靈透眼里滿是審視之意。 而傅宏浚聽了這話后,卻身形微顫,只硬著頭皮迎上巧兒銳利的眼神。 “我們…我們來江南是為了一些私事,宜荏正好憶起你這個故人,便特地來瞧一瞧你?!备岛昕D槻患t心不跳地說完這番瞎話以后,方覺得自己的心跳實在是太快了些。 而巧兒自然是不相信傅宏浚的鬼話,她定睛細瞧了一番傅宏浚,隨后笑道:“你與宜荏似是有些難言之隱在,你既不愿說,我便也不問了?!闭f完,便要轉身走出屋子。 而此刻的傅宏浚心內思緒萬千,糾葛不已,意識到如今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套話機會后,他便立刻出聲道:“巧兒姑娘?!?/br> 巧兒本作勢要走,聽得傅宏浚叫住自己,便立刻回頭笑道:“如今你可愿意告訴我了?” 傅宏浚望了一眼巧兒,心中只疑惑她為何只肯以面紗示人,可轉念想到李貴妃的心狠手辣,他便了然地說道:“李氏幽蘭,世家名門內的嫡長女,淡雅雍貴,灼灼其華,且容貌明艷,名冠京城?!?/br> 可身旁的巧兒聽了這話以后,卻連眉毛也未曾動一下,她只清冷又淡然地望了一眼傅宏浚,將暗潮涌動下的情緒悄悄斂起。 而傅宏浚見巧兒沉默不語,心下也有些惴惴不安,他便問道:“巧兒姑娘可認得這位李氏嫡女?!闭f完這話以后,傅宏浚的雙眼便牢牢鎖定在巧兒身上,生怕錯過她臉上露出的任何一絲異樣神色。 可巧兒卻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見她笑道:“我不過是個鄉野出身的農婦罷了,如何會識得這樣的高門貴女呢?” 傅宏浚見她云淡風輕,當下便心急不已,只連聲說道:“可李家因牽扯進舞弊一事而滿門覆滅,獨留下李述、李幽蘭、和如今的李貴妃三人,李幽蘭紅顏薄命,慘死宮中,而李貴妃卻因救過崇明帝一事而恩寵不斷?!?/br> 巧兒一頓,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在那一刻凝結了起來,她心中最隱秘的傷疤被傅宏浚悄悄揭開,往昔的恩寵性命皆被那個狠毒的女人奪去,她不是不恨的。 --